道阻且长完本[仙侠耽美]—— BY：三千鸩

“怎么，楚灵歌你还惦念曾经的情谊吗，或者是你舍不得？”
“你和阿澈都是我的亲人，我是不会和你刀剑相对的”
“我和阿澈……哈哈哈，楚灵歌，你还在掩饰吗，我和阿澈永远都不可能一样，永远都不可能！”姜离情笑得疯狂，笑得讥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送死，姜离情”炎烈上前拉着他。
“不要你管！”姜离情甩开炎烈的幻影，举着莲镜道，“楚灵歌，你若是不肯出剑，那我就只好打碎莲镜，到时候虚空之境封印破碎，魔气四溢，妖魔乱出，虚空之境将重新成为一个庞大的新的魔界，我便是这一切新的主宰！”
叶琼霜道，“灵歌，杀了他，他与魔物为伙，不受控，不能让他为祸苍生”
“不要，灵歌，他一定是被焚情的守护者给蛊惑了，他是这样的，我相信他”樱九九拉着楚灵歌的衣袖，难道真的要如此残酷收场吗。
莲镜上有楚灵歌留下的封印，姜离情挥动莲镜打破封印，魔气没有了仙力的加持，气绕在他的身边和四周，衬托的他此刻无比妖邪，
楚灵歌走上前，无情剑的剑光已经向他飞来，他躲避姜离情的剑光，持剑挡着他的招式。
两人在万里云台一红一白两道光影穿梭在云间，姜离情的魔气随着剑挥向楚灵歌，激起层层行云。
无心无情两把剑本是一对，交相辉映，灵犀同心，曾在万里云台的魔神之子大战中遗落，被姜离情发现，楚灵歌收复，让其重新散发光彩和威力，如今却是二人持剑相残相杀。
两把情剑早已懂得主人的意念，此刻剑身变得暗淡起来，不再似往日明亮锋利。
姜离情飞向云碑握着莲镜，望着万里行云，和云中的剑冢，从这里开始，便已经是万劫不复了，“楚灵歌，就让万物都随我入魔吧”
他欲捏碎莲镜，楚灵歌大喊，“不要！”
无心剑却已经向姜离情，刺穿了他的心脏，将他整个人扎在云碑上，鲜血顺着剑在流淌，他的心碎了，或许就不会再痛了。
痛，为什么还是这么痛，他拔出无心剑，跌落在云层，他曾经第一次站在这万里云台的时候他就很害怕，这里除了云什么都没有，望着脚下的万里行云，他怕自己万一掉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他怕极了。
可是楚灵歌和自己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从此就不怕了，因为他知道只有凡人才会掉下去，当然，凡人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楚灵歌看着他，他并没有打碎莲镜，他又骗了自己，他一次次的骗自己，骗子，这个骗子，他竟然红了眼眶，他怒吼道，“姜离情！你这个骗子！”
“是啊，我是个骗子”他捂着自己心脏，献血染红他的手，莲镜已经被他收起，他望着自己左手上的莲花印记道，“我是个可恶的骗子，所以你才不会信我，楚灵歌”
无心剑上都是他的血，鲜红夺目，他将无心剑扔向楚灵歌，楚灵歌接起无心剑看着上面的鲜血，他的手在发抖。
“楚灵歌，你果然会杀了我，你始终爱的只是你的天下苍生，万里河山”他再次举起剑向楚灵歌斩去，楚灵歌没有躲避，无情剑划破他的衣服和胸膛，鲜血染红他的白衣，刺目的红，姜离情不禁手抖了抖。
“不要再打了！”叶轻霜看到两个人自相残杀，痛心不已，她要去阻止，欲飞身上前，却被叶琼霜和风折拦住。
樱九九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哭着喊着，小脸煞白。
“还手啊，楚灵歌！”
楚灵歌只是将无心剑挡在身前，姜离情口吐鲜血向他斩来，他的胸口一直在流血，无情剑和无心剑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发出耀眼刺目的白光。
砰！双剑齐断。
强烈的剑气波荡整个云碑剑冢，姜离情整个身体飞出去撞在云碑上，在云上滚落几圈。
炎烈如今只是个幻影，被剑气波荡震的稳不住形神，望着此刻无法控制的姜离情。
“姜离情！”楚灵歌奔向他。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姜离情手持断了的残剑指向他。
“楚灵歌，我没有杀叶冰心，是她自己用无情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你的母后憎恨我母子二人，可我却从未想着要去憎恨她，更不会杀她，苍萝花是雪炼斩断的，缺失的情蛊解法是雪炼写的，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却是生命的代价”
他的心被无心剑刺穿，法力所剩无几，他用尽最后一丝法力维持着自己的身体不掉落云端。
“不要再说了，姜离情，我从未恨你”
“楚灵歌，可你从不信我”他望着自己的被血染红的胸口，“圣殿相伴三载，彼岸阁一千多个日出月暮，最终却是，道阻且长，行差万里”
“楚灵歌，你不是想知道那日在紫宸宫发生了什么吗，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姜离情五指没入胸膛下方，闭上双眼，挖出了自己的仙元，一颗被魔气侵染的仙元，嘴角溢出鲜血，滴落在仙元上。
姜离情！炎烈没想到他竟然要自毁仙元！
“姜离情！”风折，叶轻霜和樱九九纷纷要上前阻止他，他们都不想看到姜离情死。
“住手！姜离情，我叫你住手！”楚灵歌发狂般地向他飞去。
姜离情笑了起来，笑的疯狂，五指合起，仙元在他的掌中化为灰烬，他的眼中不再腥红，又变回那烟雨朦胧清澈的一双眼睛。
灰白的衣服满是血痕，飘散在云间，他的身体如一片叶子，坠落在这高空，万里云台，一望无尽，跌落者粉身碎骨，他终于还是从自己最怕的万里云台跌落了，就如魔神之子大战一样，他们受伤，法力耗尽，被夺去仙元，也会从这里跌落，他们应该也和自己此刻一样害怕吧。
“楚灵歌，我终于可以把你忘了，我的一见钟情是初遇在溪河边上，水下的那个仙子，不再是你了……”
“不！！”楚灵歌飞向他，拼命的想去抓住他的手，哪怕是一片一角。
他望着姜离情紧闭的双眼，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如这云烟消散在心中，他无法在回避自己的心，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和那些恩怨情仇，他无法看到姜离情死在他的面前，他做不到！他做不到！若是如此，自己便和他一同摔个粉身碎骨。
他抓住了姜离情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他将姜离情抱在怀中，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跌落的风吹起他的青丝，身后的发带在空中飞舞着。
楚灵歌绝望的说着，“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伤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和封降宸发生了什么，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在我身边，我才是罪人”
姜离情此刻就这么安然的闭上眼睛，楚灵歌的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承认，他动心了，他此刻认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躲避自己的心，或许是在无心殿梨花树下的醉酒一吻，是在虚空之境的湖边抓鱼，在无极山寻找焚情，也或许是自己遇见他的第一眼。
此刻他也不再去纠结自己的内心了，任由身体在坠落。
一道仙光飞向他们二人，楚胤飞过他们身边，抓着姜离情的胳膊，从楚灵歌的怀中带走了姜离情。
“不要！父王，你要带他去哪里”楚灵歌失去怀中人，失措发疯般的追了上去。
楚胤带着姜离情回到了北国王宫。
“把他还给我！父王”
楚胤叹了一口气，悲伤的道，“他已经死了，灵歌”
姜离情躺在昊月殿，失去仙元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楚灵歌望着他，“不，不，我一定要救活他”
他望着姜离情逐渐消散的身体，探向自己的仙元，欲拿出自己的仙元。
“不！不可以啊灵歌，你疯了！”楚胤抓着他的手，极力阻止。
“他的心已经被无心剑一剑刺穿，如今又失了仙元，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灵歌，你接受现实吧”
楚灵歌推开楚胤的手，执意要取出自己的仙元。
“灵歌，住手！”楚胤怒喝道，灵歌是他的孩子，离儿也是他的孩子，都是他的骨血，可灵歌是北国未来的王，他又怎能看着灵歌亲手毁了自己。
楚胤摇头，都是自己的孽，自现在就要承受这果，毅然决然的取出了自己的仙元，楚灵歌阻止已经来不及，“灵歌，离儿也是我的孩子，父王年岁大了，我不能看着自己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我没有给过他一丝爱，就让我此刻来补偿吧”
“父王！”
“但是灵歌，你要答应我，从今后你就是北国的皇帝，北国的王，”
楚胤淡淡道，“我会命人带离儿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只为让他远离一切可以伤害到他的人，包括你，”
楚灵歌落下泪，心中痛不能自抑，悲伤的望着自己的父王和姜离情。
楚胤将仙元封印，仙元飞入姜离情体内，楚胤的头发开始变得苍白，容貌瞬间苍老，连手上的皮肤也开始松弛，身形亦不再似往日英挺，
“从现在起，他会生病，会像凡人那样生活，他除了不会老去，和普通人没任何区别。”
楚灵歌望着姜离情被父王的影卫带走，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只要他活着。
“我也该走了”
“父王，你要去哪里”
楚胤望向楚灵歌，他此刻觉得自己再无牵挂了，情爱，权力，得到又失去，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云游四海，了却残生，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人罢了”楚胤将北国的帝印交与他手中。
父王——
这偌大的昊月殿此刻就剩下他孤身一人，无边的寂寞徘徊在他的四周，他独自望着这巍峨庄严的北国王宫，一束日光折射着他寂寥的身影，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北国的太子殿下。
他是北国的皇帝，北国的王。

☆、终忘记一切
第55章
破旧的小草屋里，小花和爷爷在外面的灶火边上煮着他们晚上的饭食，小花打了盆水蹲在地上双手搓洗着姜离情的衣物。
“爷爷，那个公子已经睡了一月有余了，他什么时候醒来啊”
爷爷摇摇头道，“先别洗了小花，过来喝粥”
小花捧着碗里的白粥，喝了一口，满脸的幸福，“爷爷，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的粮食了”
“小花，我们能吃到粮食，能换上新的布衣都要多谢里面的那个公子知道吗，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四处漂泊，你一个小姑娘家还要抛头露面的去卖艺”
小花眨了眨眼睛，点头道，“知道的爷爷，小花一定好好照顾着他”
自从他们在山间的草堆里捡回姜离情，便一直好生的照顾着，还请了村庄的大夫来给姜离情看病，大夫摇摇头说他并未得病，至于为何一直不醒，自己行医多年也不曾知晓。
小花爷爷拿出了一个钱袋，白色月光般的面料奢华金线纹龙，里面装着好几块沉甸甸的金子。
“哇，爷爷，这是金子吗”
“是啊，这是里面那位公子身上的，我们不能动”
“那他为什么会狼狈的睡在草丛里呢，我记得他的脸上又道可怕的伤口，为什么会不见了”
“可能是家道中落吧，好了，就你问题多，赶紧收拾”
小花放下手中的碗，望着屋里的那个人，“那他真的很可怜了爷爷”
爷爷在收拾着灶台，小花坐在一旁洗着衣物，爷孙两人十分的惬意安然。
北国的王宫一片死寂，楚灵歌独坐在昊月殿，面容有些沧桑，但更多的是落寞和悲伤。
外面响起侍从的声音，“北灵王，陛下说了，不让人打扰，您别为难属下啊”任由门口的人阻拦，楚灵澈不予理会依然大步向昊月殿走来。
“皇兄，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走出这昊月殿了”
“是吗，阿澈，已经一个多月了……”
楚灵歌起身走出殿外，望着眼前的白砖玉瓦，流云飞鸟，“原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父王即将他送走，你若是不放心自是可以去寻他，也好比现在这样！”
“不，我不会去寻他，我不该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我不配——
“既然不再打扰，那皇兄此刻也不应该再伤心神了”
“阿澈，我要回圣殿，北国就且由你来照看了”
楚灵澈一惊，立刻摇头罢手，“不不不，皇兄，我不行，我自由自在惯了，我做不来的”
“你可以的，阿澈，为兄信任你”楚灵歌递给他信任的目光留下这句话便飞身离去，留下愣在原地的楚灵澈。
楚灵澈闷闷无语道，“皇兄，我不要在这里啊”
旁边的侍从低声问道，“北灵王，您要不要回去休息？”
“大白天的休息什么，走，去钓鱼”楚灵澈甩甩衣袖大步向御湖亭走去。
彼岸阁依然是花开四季，楚灵歌走向姜离情房间，身影顿了顿，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人。
无论以后这里会有谁居住，自姜离情离开，他的房间便一直保持着原样，只要他在圣殿，便每日都会来清扫的一尘不染。
“楚灵歌！”樱九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的手中提着梨花糕，轻放在石桌上，双手插在胸前语气不满的说道，“堂堂的北国太子，哦不，是陛下，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以后都会由我来整理，直到离开圣殿，不劳烦您了”
楚灵歌不理会，更不会在乎她说什么。
“楚灵歌，你难道就不后悔吗，他再也回不来了”樱九九难过的欲要流泪。
楚灵歌的双手颤抖了下，回头望着樱九九，心里重复着那句他再也回不来了。
一道光闪过，风折落在他二人中间，衣衫翩翩，望着樱九九一脸委屈的样子道，“怎么了，这里是圣殿，大家要同心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