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而来他除了发誓宠护影随一生一世之外,就是不能重蹈前世之覆辙,而当他知道前世一切源头皆来源于林恒这个老贼之时,最大的目标就是毁了林恒的基业,让他身败名裂,让世人看清这个伪君子的面目。
当然这一切林恒并不知晓,所以也就注定了今生的败局。
在他尚未拿定好主意之时,林恒只见得空觉大师双手合十,只听得他哀叹一声,“善哉善哉,林掌门,善恶到头终有报,望你毋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此刻放下屠刀,为时未晚!”
空觉大师虽没有刻意说些什么,可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哪还有不明白之处。
少林历来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慈悲为怀的空觉大师更是德高望重,其地位一点也不下于白云山庄的洛源风,此两位言语之间皆透着对林恒的不满,唏嘘之余在场之中无不对林恒指指点点,大有眼瞎竟将恶人当作好人看等等言语,总之什么难听话都说。
耳闻着这些污秽之语,林恒终于崩不住他那一张端正之脸,一向视名誉极重的他终是受不了的仰天大吼了一声,露出了他真实的狐狸尾巴。
“住嘴,都给我住嘴,你们懂什么,说我欺世盗名,你们这些人就都干干净净嘛!我胜任武林盟主一位后,若不是我兢兢业业,若不是我费心协调着武林,现世能这么安稳吗?江湖能这么平静吗?你们能聚集在一处建功立业吗?而促成这些的前提不过是使点手段,这又有什么?”林恒扭曲着一张脸,嘴里铮铮有词,神情却状若疯癫。
“呵,强词夺理,你不过是为了你自个的野心罢了!”不知是哪处发出一声冷呵,而这不屑之余令众纷纷赞成。
大势已去!蓝梓毓靠在影随怀里,指尖却偷偷的滑进衣裳,刁钻的在影随的腰际划着圈圈,甚至无聊的写起了字。
胜败已分,蓝梓毓看了眼几近疯癫的林恒,大感愉悦,至于那些假仁假义的讨伐之声他才不耐听。
于是无聊的他开始为自己找些趣味了,首被盯上的自然就是他家亲亲影随,蓝梓毓表示他很乐意逗弄他家影随。
影随面上微微泛着红晕,此刻他表示非常的郁闷,自家主上真是一点都不分场合。
酥麻的感觉在心尖染起,一双幽怨的目光注视蓝梓毓,无声的讨饶,影随心头直呼谁能把他家主上的魔爪给挪开啊!
蓝梓毓兴致勃勃挑逗影随之时,场中形势已然大变,林恒双掌出击,阴狠的掌力震于地面,强大的内力使得现场有片刻的凝滞,也就这一瞬间的时间,林恒已然遁走。
众皆哗然,就连蓝梓毓也被震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林恒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连他都没有看出他其实隐藏了绝大部分的实力。
“主上!”影随显然也是面色一变,低低言了一声,今日令林恒逃脱了,等于是纵虎归山,他日若想擒得绝非易事。
蓝梓毓与影随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心下惶惶,武功差些更是忧心忡忡,想林恒此人如此阴狠,今日他们迫的他如此狼狈,他日他必然报复于他们。
一时之间众人也没了逗留此地的心情了,纷纷向洛源风告辞,迫不及待的离开,在他们看来魔教之行必然是不成功了,此时设法躲避林恒的报复才是首要问题。
洛源风冷呵一声,也不挽留。
“先回去再说!”蓝梓毓浅笑示意影随莫要忧虑,一切有他。
林恒的遁走,蓝梓毓却未想到,不过今日一过,林恒恐难立足于江湖之上,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至于这个意外的插曲,只要他防备周全,林恒绝不可能在他这边起任何波澜。
然而蓝梓毓实在是太过自信了,他以为的风平浪静的海面已然泛起了涟漪,波浪即将席卷而来。
影随低低应一声,向洛源风低言一声,扶着蓝梓毓缓步走回庄内,做戏要做全套,至少此刻在洛源风眼里自家主上是身受重伤的,影随在其面前自然也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而对于蓝梓毓之言,影随毫无理由的选择信任,可眉宇之间却依旧透着几分忧虑,不知为何他的心颇显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他抵达住所之时发挥到了极致,影随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手没来由的颤了一下,而当入目了屋内情形时,不安的眸子瞬间转为惊恐,心跳有着片刻的停止。
“怎么了?”安心靠在影随怀里休憩的蓝梓毓明显感受到了影随反常的情绪,似惊恐似害怕,转瞬又似汹涌澎湃的怒火,蓝梓毓疑惑出声的同时心却也带起了一阵不安。
而当他睁开眼睛的片刻,这种不安成为了现实。
静,死一般的静。。。
第两百十八章
蓝梓毓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之上青筋直冒,似乎要将满腔的怒火都灌于其上,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昏倒在地上的两人,眉头一拧,周身煞气大开。
影随的身子不住颤栗,蓝梓毓心尖一疼,敛了几分煞气,迅速的由窝在影随怀里改为从背后拥住影随,“别怕,念念不会有事的。”
温柔的声音仿佛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魔气灌入影随的耳中,安抚着他那颗颤抖的心,令影随稍稍冷静了些许,慌乱的眸子急于对上温柔的眸子,“主上,念念。。。”
话到嘴边犹觉害怕,影随压根不敢去想象念念会有什么差池。
“嘘!别瞎想,信我,念念不会有事的。”蓝梓毓以手抚唇,柔声细语魅惑着影随宽心,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想法,却还需进行的最后的确认。
于是蓝梓毓再次将目光投在依旧人事不醒的洛昕钟芸身上,一边继续对着影随说没事之类的安抚语,一边快步上前拿起桌上的水杯便泼往两人脸上。
洛昕、钟芸茫茫然睁眼,抚着额头坐起,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脸上湿漉漉的感觉,令他们的大脑顷刻清醒,脸色瞬间一变,猛的站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急急而道:“影随(哥),念念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黑衣人?影随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身子猛晃了晃,若不是有着超高的毅力支撑着,影随恐怕早已倒地了。
影随承认自己笨,但只在蓝梓毓面前笨,他不傻,联系前因后果他哪能不知念念是被林恒的人带走了,而那个黑衣人大概就是一名死士,蓝梓毓虽然从不对影随主动提及,但也未曾避讳过影随,所以有些事他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点的,譬如林恒私下豢养了大批死士。
蓝梓毓慌忙搂紧影随颤抖的身子,用己身温热的躯体去温暖影随渐渐冰凉的身子,他懂得影随心中的害怕,念念是影随的命根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命根子,他心里何尝不怕,怕林恒那个疯子对幼小的念念施予暴行。
可是他不能慌不能乱,越是危及关头越要冷静,若他都表现的无措了,那要让影随如何是好。
蓝梓毓心里恨的牙痒痒的,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关头林恒这个老狐狸给他来了这么一招,掳走念念,他敢不敢做的再无耻些!
“主上,我们该怎么办?”影随几乎将整个身子靠在了蓝梓毓身上,一双眸子透着无尽的忧愁,低低的沙哑声透着满满的无助。
不得不说,面对念念的失踪,坚强如影随此刻却像个易碎的娃娃,一碰即碎。
而他的心里恨透了林恒,恨不得此刻就挑了这个老贼,救出他的念念,可是他却连林恒的去向都不得而知,亦不知他的念念是否有受苦,他本能的去求助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主上,盼他能拿个好主意。
“等!”蓝梓毓抿了抿唇,愤愤的念出一个字,声线转而又变得柔和,“林恒抓念念,必定是想威胁于你我,念念不会有事的,而我们此刻能做的就是等,等林恒主动找上门来。当然在等的时候,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寻找。”
突发的意外令蓝梓毓有些发懵的乱了阵脚,念念的失踪仿佛是一颗导弹被迅速的点燃了,炸晕了头脑,哪怕极力镇定依旧是慌了心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蓝梓毓的头脑慢慢清醒,以他对林恒两世为人的了解,即使他再疯癫,他绝对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而此时的念念丁点的大小,绝对承受不起些微的伤害,只要林恒心中依旧有一个称霸武林的美梦,那么他就不可能伤害念念。
望着忧心忡忡神情恍惚的影随,蓝梓毓很是心疼,对于林恒,前世今生夹杂在一起,胸腔中的恨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同时内心也有些懊悔,他太自信了,他自以为是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百密终有一疏,在林恒面前的不加掩饰,心里自傲的认为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却低估了林恒的无耻程度,竟拿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当利器来对付他们。
“都怪我们,别把孩子照顾好!”听着蓝梓毓头头是道的分析,洛昕钟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们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然念念的被掳,责任全在于他们身上,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念念,顷刻间自责填满了心尖,洛昕想他的武功若是再强些就不会让黑衣人强行夺走念念了,钟芸想她若有着绝世的武功,定然能从黑衣人手中夺回念念。
然而一切都是痴心妄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事实上他们就是如此没用。
“不怪你们,怪我,若我留在这,念念或许就不会被掳走了!”闻言,影随心头一痛,满满的自责压抑在心头,喃喃而言,“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念念!”
蓝梓毓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他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影随并没有念起此事,他们倒好一开口就去提醒了影随,他们自责他们活该,干啥还要搭上他的影随。
“别胡说,要真论错,那是我错了,我不该出去,若我在,他们是绝计掳不走念念的。”蓝梓毓紧了紧影随的腰,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只盼影随莫要多想。
然话说到这副程度上了,蓝梓毓内心何尝不自责,他就不该一时兴起去外边看林恒的丑态,令贼人有了可趁之机。
闻声,影随抿唇,他如何能去责怪主上,事已经发生,论谁之过错,毫无用处,不得不说,听着蓝梓毓的细细分析,影随眉宇之间虽犹带不安,但心终究是慢慢冷静了下来,自责、害怕、忧虑统统无用,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念念。
“你们起来,不怨你们!”见洛昕钟芸依旧直直跪着,影随言语一声,于他们,他也有些后怕,亏得那个黑衣人旨在掳,并未想要伤及他人性命,否则地上躺着的怕是两具死尸了。
第两百十九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片刻,乌云席卷着整个白云山庄,阴暗的气息压抑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洛源风知晓念念被掳之事后,匆匆而来,于情于理他这个白云山庄的庄主都不能置身事外。
一边安抚着他那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孙子孙媳,一边忙派出庄内所有人出去打探消息。
正如蓝梓毓所言,要等,等着林恒主动找上门,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寻还是要寻的,私以为林恒必定还藏身在洛阳或附近之处,而对于林恒如此作为,洛源风真是鄙夷至极,一代大侠竟卑鄙到掳人婴儿而达到那不可告人之目的。
想到这儿,洛源风瞧眼蓝梓毓,见他搂着影随,除了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之外,其他看起来并无大碍,心下沉了沉,初始的怀疑又多了几分肯定。
蓝梓毓果然是装的,而又想起林恒那言之凿凿的话,虽因后来之事打消了此等念头,而今心中疑惑又冒了出来,魔教教主,蓝梓毓未尝不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救人,蓝梓毓是与不是留待日后考证吧!
洛阳郊外一座山神庙中,一头戴斗篷身着麻布长衫的男子静静地站着,此时从外进来一白衫少年,低眸垂目对着少年恭恭敬敬一鞠身,口中喃喃念出两字,“父亲!”
此白衫少年正是林逸,而那位麻布长衫男子不用多问就知是林恒。
他逃离之后,此事亦传遍了江湖,一时之间人人喊打,名声扫地,更有洛源风的人处处都在搜他,他藏藏躲躲,一边尽快与他的死士汇合,一边联系着林逸,他不甘心就此败落,他会重新站起来的,利用那个小娃娃,将蓝梓毓狠狠的踩在地上。
“来了啊,前段时间我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林恒背着手,沧桑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的问道。
。。。林逸哑然,他如何不知父亲说的是何事,可他真的做不到,就算南宫辰伤他千次万次,他还是做不出伤害他的事。
“父亲,放手吧!”白云山庄之事闹的是沸沸扬扬,就算林逸足不出户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父亲可以说是败的彻底,既然已经逃了,那就不要再去争了,与其费尽心机争权夺利,还不如找个清幽之地隐居世外来的好,林逸一把握着林恒的手臂,忍不住的劝道:“你带着妹妹远离这江湖纷乱,好吗?”
只可惜他的一片苦心相劝,林恒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一拂袖,甩开林逸的手臂,怒喝道:“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说的话嘛!放手,那是不可能呢!我如今在江湖犹如丧家之犬,这种滋味我一刻都不想尝,总有一天我林恒会东山再起,什么白云山庄、什么五派、什么魔教我统统不放在眼里。”疯狂的神色显露于脸上,林恒一把攥住林逸的胳膊,一个瓶子塞进了他的手中,阴狠在眼中频闪,“逸儿,你会帮为父的,是吧!帮为父杀了南宫辰,夺了幽灵谷,为父要利用幽灵谷这个天然屏障东山再起,迎击魔教,我要蓝梓毓不得好死。”
一声高过一声的狠话,令林逸心头颤颤,林恒脸上一阵多过一阵的青筋,令林逸怵目惊心,他知道父亲一生钟爱名誉权势,可他却不知道父亲已进入癫狂的地步,林逸紧紧的攥着瓶子,此刻他除了点头外还是点头,因为他深切的感受到了来源于父亲身上那源源不断的危险气息,他怕他一个摇头下一刻便会命丧父亲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