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完结+番外完本[修真甜文]—— BY:一方土石

作者:一方土石  录入:05-17

“喊什么?”霍潜一闯祸就脾气很好,也不介意糯糯先是把他始乱终弃再是将他呼来喝去,一门心思干正事找猫崽。此时的模样和昔日的高岭之花毫无二致,谦和有礼,叫人倍感信赖。
糯糯看着他,孩子跑丢的焦躁与孩子爹就在眼前却没勇气认的心酸一齐涌上胸口。他转身,不去看霍潜。
“他叫霍……嗝……”糯糯抹眼泪,哭得像个小孩,“他叫‘霍糖’。”
霍潜把孩子的名字念了一遍,也无心指责“你个惯爱玩弄人心的小猫精能不能别老是逮着姓霍的糟蹋”。他向着远处飞去,声线平稳,很是坦然地叫着霍糖的名字,不多会儿就被山峰挡住了身影。
糯糯目送他远去,抹抹眼泪,瘪着嘴,声音都是抖的:“崽儿,崽崽……”
霍潜挥手时并没有使多大劲儿,但要是寻常的小猫精多少也得受点皮肉苦。崽崽就不一样了,他根骨和霍潜同出一脉,霍潜的结界挡不了他多久,霍潜的掌风也祸害不了这只铜墙铁壁小猫精。
他只是被扇远了,落在了一处溶洞之中。
十里八村的小霸王崽早就把附近巡视过许多遍了,山上的精怪都被抓出来陪玩过。以前可从没发现附近有溶洞,一时就被内里瑰丽曼妙的景观迷了眼,迈着小短腿奔了进去。
溶洞之中的石头皆被腐蚀成景,似并蒂的莲花、盘柱的巨龙、倒悬的剑阵,一步一景。溶洞深处还有一几人合抱的石柱,洁白纯净如玉脂,只在石柱中央有一个月牙一般的暗影。好似一抹新月,落在了羊乳中。
纯净,而美丽。
崽崽仰着他几乎不存在的小脖子,对着月牙印喵了一声。
月牙印没有任何变动与回应。
崽崽蓦地很喜欢中间这抹酷似新月的印记,御风飞到月牙印前,黑乎乎的小肉垫隔着白玉似的石柱一下一下摸月印的痕迹,心中盘算着回去让miamia给他雕个差不多的玩。才摸了两下,他脚底下的石柱忽而说话了:“不要摸了。”
崽崽一惊,不甚从高空摔下,滚成一团猫球。
毫无会御风的精怪的威严。
他抖抖毛又飞高,还是停在月牙印所在的位置。他艰难地透过并不透明的石柱观察中间的新月阴影,软乎乎的猫爪还在石柱上拍:“石头精,石头精……”
“我不是石头精。”
这回崽崽没有被吓得掉下去,反而把圆乎乎的脸蛋贴在了石柱上,确认声音是从月牙的位置传出来的。那是一种清越的近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即使声线冰冷无波,可无端叫人生出亲和感。仿佛自己与他熟识许久,也曾日夜相对过。
崽崽不由自主把尾巴勾出了半个小心心的形状,软声软气和月牙说话:“那你是谁呀?”
月牙还是印在石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样貌:“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什么。”
崽崽好想抱着石柱舔,但他忍住了。上次他抱着羊羊和鹦鹉精舔,被miamia敲了脑壳说不要随便对别人张嘴露牙齿,不礼貌。胆小的可能会被吓到。他敲敲石柱,继续娇滴滴软绵绵和月印唠嗑:“我是霍糖,你可以叫我‘崽崽’。”
这原本可是独属于miamia的尊荣,我现在把它分你一半喵。
月印却不叫他的名字,只是一动不动嵌在石柱中,维持着死物的模样。于是崽崽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在这里干什么喵?你要不要出来和我玩啊?”
月印不说话,他就一直守着不走开,反复几句打招呼的囫囵话,企图和新找来的小伙伴搭上话。月印被他盘问烦了,懒洋洋道:“我就想在这里呆着,我哪里也不想去。你自己玩吧,小猫咪。”
崽崽是个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房的角儿,回他一句他能问上三句:“为什么呀,石柱里好玩吗?你是谁呀怎么能在石柱里一直不出来?不会闷死吗?”
月印真是服了他,有气无力道:“我无处想去,也不会被区区石头憋死……我……大约会是新任的天道吧。”
“天道是做什么的呀?”崽崽舔爪爪,有点想miamia了。
月印像是被这低幼的问题问倒了,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也没什么稀罕的,就是维持天地宇宙运行的家伙而已。”
“那你一直呆在石柱里,天会塌吗?地会裂吗?”崽崽和所有的小幼崽一样拥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只要有大人和他搭话,他能陪人唠到天荒地老。
月印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道:“应该不会吧。”
“那你一直不出去,会发生什么呀?”崽崽终于忍不住舔了一口石柱。他究极喜欢石柱里那条月印。
要不是隔着石柱他能把新月舔秃。
“我避世不出,世间便再无精怪修士可登大道。”月印那清越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疲累,“你这样的小猫精也不必再修炼根骨了,大道不值得,回家找你娘亲吃奶去吧。”
话音刚落,崽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后脖子,轻巧往溶洞出口的方向一扔。崽崽还没来得及舔石柱第二下,转眼就不见了溶洞的踪影,落进了浩瀚无垠的青天之中。
崽崽下意识想尖叫。
一呼一吸之间,一双宽厚的大手在他背后轻轻一垫,兜一只小鸟崽一般拦停了他的动作,将他兜进自己怀中。
那未出口的尖叫不必再叫,但崽崽还是弱唧唧mia了一声,小可怜状在来人胸口踩了踩jiojio:招呼不打就把我扔了,吓死崽崽了喵,唔……
“霍糖?”
头顶响起便宜舅舅的声音。
崽崽豁然察觉这是霍潜接住了他,当即收回他放肆亲昵的jiojio和委屈巴巴的哼哼唧唧,对着霍潜露出一排小钢牙。
来打架呀,欺负miamia的臭舅舅。
他那便宜舅舅丝毫不理会他的宣战,一手抓住崽崽的后脖子,另一手抓小羊羔一样抓牢崽崽的四个jiojio,一脸严肃但口气中压抑不住小雀跃地去找糯糯邀功:“小姨子你快来,我找到霍糖了。”
将功折罪的心理下,他一时都不再唧唧歪歪找茬扒马了。
小姨子就小姨子,爱当小母猫也不是什么大事。糯糯既然有意当小母猫,让他当上几天也无妨。
——我真是个大度的糟糠夫。
糯糯个崽崽探测器很快就听到动静来会合了,他狠狠削了霍潜一眼。抱过崽崽就是一顿亲亲抱抱哄哄,半点不质问崽子半点没伤着怎么不早点回家。中途用凶狠的眼神无数次扫过始作俑者。
最终抱着崽子摇晃哄了一阵,“哼”一声抱着崽子就先走了,一副不想多瞧霍潜的模样。
——孩子半点没伤着,怎么回事,他两闹着玩的?可我还是好生气……想不好怎么个“没完”法,干脆先回家吧,崽崽也到饭点了……
霍小娘子鳏夫状被落在后边,目光紧追着两父子的身影,心理阴暗了:
我在他心中果然没有方寸之地,他一摸到这崽子,连发脾气的话都不与我说了。
做仙要大度。
不,我不是一个大度的糟糠夫。
他玩弄我又无视我,我一定要报复。
报复!
第84章 靶心
霍潜活了三百多年, 还真没有报复过别人。他是倾阖宗之力培养的人, 年少成名, 又生了一副高冷的气质。宗门内外无人欺负他, 也就无人能达到叫他恨得牙痒痒, 想要“报复”的程度。
他对报复不太擅长。
而且目前还有件颇为叫人在意的事:他对付偷袭者虽然没有使出全力, 但也不是拍蚊子一般的小打小闹。这猫崽子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该不会是……内伤?后遗症要过段时间才显现?
霍潜对着糯糯这死渣男恨得牙痒痒,猫崽一往他面前凑,他又顾不上怨恨, 满门子心虚:没事吗?真的没事吗?
接下来二十四小时都围着崽崽转。
崽崽就着盘子吃黏腻松软的手撕猪肉卷饼, 他在边上一错不错地看:刚被我掌风扫过真的吃得下东西吗?不会吃着吃着突然吐出来?牙齿还好吗?没被我打松吗?
糯糯带崽崽玩叼盘子的游戏,他也跟着崽崽在林子里窜来窜去, 时刻怀疑这崽子会体力不支掉到山沟沟里。
一大一小被个盘子勾着来来回回,活像两只狗子。
糯糯把崽崽放在门口大树上, 忙前忙后给“孩子他舅舅”收拾出一间新客房。霍潜也要盘在崽崽脚下,一脸心惊肉跳地看着它。脑补猫崽这活蹦乱跳的模样是回光返照。
糯糯抱着崽子, 确认孩子没事就不记仇孩子爹干的破事了。毕竟他是个在霍潜身边呆不了半天就犯花痴恋爱脑的小猫精。
他脑补的方向与霍潜南辕北辙。
这位新任父亲瞧瞧自家追尾巴追得正起劲的崽子,自我感觉良好到爆棚:阿娇这么关注我家崽崽, 莫不是……父子天性,喜欢他?
一定是这样的, 我家崽崽这么聪慧(分不清自己和尾巴是同一个体),这么乖巧(因为追不到尾巴而开始在屋里横冲直撞,自己冲自己凶狠龇牙), 这么柔弱(转眼撞坏两个花瓶), 这么美貌(追着尾巴直冲屋外落进泥潭, 糊了满头满脸脏泥)。
金灿灿的小猫咪在泥潭里颇为得趣,滚了又滚,一下子就成了只灰不溜秋的大耗子。还得意地冲糯糯喵喵叫了两声,觉着自己干了天大的厉害事。
糯糯实在无法闭眼吹自己崽子,惨叫着冲去抓住猫崽。揪着猫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他往屋后的水池里走去。熊孩子崽崽在他手里一顿扑腾,还是被摁进了水中。
“今天必须洗干净,不洗干净今晚就别上我床。”糯糯和任何一个家有中二孩子的倒霉父亲一样,额头青筋都暴起来。
崽崽打生下来就没洗过澡,进水池就跟进油锅一样,一边挣扎蹬腿一边大声嚎叫,凄厉得足以叫周围精怪以为这家在杀猫。
父子两一顿扑腾,双双跌进池中呛水不止。崽崽趁着糯糯落水自顾不暇的机遇窜上岸,抖毛抖成一只小狮子。看着抖不干,又在附近书上屋檐上一阵乱窜,最后一头扎进了灶膛里。
灶头是做饭用的,里头全是灰。
糯糯眼睁睁看着猫崽湿漉漉往灰里一钻,一瞬间眼前都是黑的。
他顶着霍潜惊叹的目光,坚强地去灶膛里掏猫崽。才挨着个猫屁股,就被这小兔崽子脱了手,风一般钻上了床。
糯糯:我的崽儿……我的床!我们两父子在阿娇心目中的形象!!!
落汤鸡糯糯费半天劲儿都抓不着灰猴子崽崽,床单被褥倒是被染了个遍儿。糯糯抓狂,整只猫精都散发着“这不是我的崽,我想静静”的气息。
颓丧一会儿又撸袖子开抓,誓要逮着崽子好好教育。
好不容易把猫崽堵在床尾了,崽崽一团猫在被面上一滚,露出奶乎乎的浅蜂蜜色肚皮和四个嫩乎乎的小黑爪。歪头,大眼睛湿汪汪瞅糯糯,叫出一个百转千回的“miamia”。
深得装嗲小熊精的真传。
糯糯手上迟疑一秒,在床尾一个饿虎扑食把崽子逮住,逮住了就一顿狂蹭:“啊啊啊啊啊崽儿,小心肝~”
霍潜倚在门口看着两父子在脏兮兮的被褥里其乐融融,深深怀疑这家根本没有家庭教育。
与此同时窗口传来两声啾啾的鸟叫,两只婆婆鸟一前一后进了屋,进门就开始碎嘴婆婆:
“东街的王家儿媳又跑回娘家啦。”
“西街的张家儿子干啥非要娶家中的粗使丫头?没看他娘都气癫儿了吗。”
“诶~你们不知道了吧,张家那小子嫌弃他表妹貌丑比无盐。再说了,他家那丫鬟,有了!”
“嚯!”两只鸟异口同声做街坊老姐妹惊诧状。
没出第四句话,前一秒还在糯糯面前装乖好叫自己免受处罚的崽崽一个虎扑,把两只婆婆鸟全兜在自己脚下。嘴馋地一边一个开始舔。
糯糯赶紧过来拦:“撒爪爪,不是跟你说了家里养的鸟和外边的鸟精不能抓嘛。”
崽崽不撒爪,口水都险些滴到鸟头上。
糯糯做势要揍,崽崽又一手一个鸟儿,对糯糯wink:“miamia~”
糯糯开揍的动作立即停住,他哪儿舍得揍崽。
霍潜捂脸,确信这家当爹的真的不会教自己崽儿,是一只妥妥的熊孩子爹。他上前揪过了灰不溜秋的崽崽,捏过他黑成碳的整只猫爪和着鸟儿放到崽子嘴边。
崽崽嘴馋地立即就要开口叼婆婆鸟。张嘴的一瞬间,脑壳上挨了轻巧的一下。
崽崽傻乎乎没反应过来这叫挨打,好几息之后暴怒,龇牙要来咬霍潜。
霍潜才不怵他,又把吓到昏厥的婆婆鸟递到他嘴边堪堪能够着的位置。崽崽一会儿叼鸟一会儿要咬霍潜,分身乏术。每次露牙齿,脑壳上都要被轻轻来上一下。
几次之后他放弃咬大鸟精舅舅,撒开两只吓晕过去的小鸟儿,扭过身子向糯糯求助:“miamia~QAQ”
糯糯心疼地来接过去抱,被霍潜阻止。他把猫崽的一个爪子抓住,单手拂过。
手掌所过之处,煤灰与淤泥化成粉末落下,露出崽子蜂蜜一般的本色。
崽崽的小嘴巴张成o形,被心机舅舅干洗jionio后都顾不上记仇舅舅的拍脑壳之恨了。典型的棒子加糖果的教育方式,在这只猫崽身上完美奏效。
崽崽他迫不及待把自己另一个爪子搭在霍潜手心里:换这只。
霍潜出于今日把猫崽打了两回的愧疚心理,老实把崽子的另一个爪子接过,很快就把霍糖还原成干干净净的小猫崽。
崽崽新奇地接受便宜舅舅的干洗服务,还对糯糯叫了两声:miamia,这样就不用洗澡了吧。
糯糯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也不回话,背过身去捂脸。可捂不住骤然冒出的两只耳朵,和屁股后边冒出的弯成半颗心形状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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