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现世报就来了,她一朝沦落,美男鱼翻身做主人,还救了她一命,给她找了一个争风挡雨的窝,还从外面找了食物回来,真是高风亮节。
只是目前这情况,怎么看都有点像被包养,坏了,她成小白脸了。
第二天,江漾早早的起床,说是床其实就是潮湿的岩石,因为这树洞里的水潭与海相连,湿气特别重,而且还睡得腰酸背痛。
她锤了锤腰,看了眼软趴趴的美男鱼,一晚上不见,这条鱼的皮肤看起来更白了,白的有点肾虚那种。
江漾不想打扰他,准备爬出树洞,去外头找早餐。
但即使她手脚已经放的很轻了,美男鱼还是极为灵敏的醒了过来:“阿漾,你去哪儿?”他的声音有些惊慌害怕。
江漾说:“你继续睡,我出去找点吃的。”
池眉摇摇头:“我不睡了,我跟你一起去。”
江漾笑:“我去岛上找吃的,你还能在陆地上走路吗?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我是不会走路,但是我可以在海边等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池眉坚定的说,大有一种不答应他就不依不饶的架势。
江漾确实拗不过他,好歹是救命恩人,跟着就跟着吧。
美男鱼没有腿上不了岸,就趴在海边裸/露出来的岩石上晒太阳,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稍微缓解了他伤口传来的阵痛,一言不发的看着江漾深入岛中,被茂密的植物遮住身影。
江漾在昨天找到食物的路线更加深入了几百米,抓到了一只长得像鸟但没有翅膀的奇形怪状小东西,把毛拔了做成烧烤一定很好吃,继续往前走还找到了一簇已经成熟的树莓,江漾尝了一口,甜中带着一点微酸,味道极好,赶紧摘了几扇大芭蕉叶子包起来。
美男鱼是条海鱼,应该没吃过树莓吧,带回去给他尝尝。
回去的路上,比较幸运了找到了野葱,也算是有了一种调味料。
江漾抱着战利品往海边走,视线逐渐开阔起来,玻璃一样的湛蓝海水映入眼帘。
美男鱼趴在礁石边,盯着海边一株高大茂密的凤凰花树看得出神,一只寄居蟹从他手背上爬过,他理都不理,好像动一下就能要他半条命一样。
明明这条鱼以前很好动啊。
听到脚步声,一直懒洋洋的美男鱼抬起头来,一瞬间笑涡浅漾:“阿漾你终于回来啦。”
这样子就像就好像等待妻主归来的小夫郎。
江漾把用芭蕉叶子包裹好的树莓递到他面前:“我在岛上摘了些树莓,挺好吃的,你尝尝。”
“树莓?”池眉疑惑的打开芭蕉叶子。
果然海鱼没见过陆地上的东西,看见里面红彤彤的小果子捻起一颗放在口中,酸甜可口的滋味令他不自觉笑了起来:“好甜,阿漾你吃了吗?”
江漾点点头:“给你带回来的,你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池眉苍白地近乎病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羞赧的低头应了一声:“嗯。”
美男鱼安静的吃着树莓,江漾坐在他身边,海浪打湿了她的裙摆,溅起的水花在空中被阳光穿透映出琉璃般光泽。
江漾看池眉吃完还有一会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凤凰花树,起身走去。
毕竟也是练过武的,江漾没费什么功夫,几秒钟就爬上了凤凰花树。
作为名震岭南的风流女,江漾自然懂风雅二字,送花也得送的雅致,甚至连颜色、形状、枝条都有讲究。
但在这远离人类社会的岛上,江漾放飞自我,直接从将开着最茂密凤凰花的枝条折下,粗暴的抗在肩上往,娇弱的凤凰花似燃烧的火焰落在江漾身上,身后燃起蜿蜒绵长的尾焰。
“你——”池眉呆呆的看着江漾,唇瓣翕动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凤凰花吗?够不够?拿着!不够我再去摘。”江漾扛着长长的凤凰花树枝,热烈绽放的花开在她的鬓边、颊边,眸边,灿烂如火。
池眉接过花枝,强压下心底涌动的喜悦,声音冷冰冰的说:“我确实喜欢凤凰花,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在跟我求爱,我也不会再误会了,我、我也......也不喜欢你送的花,一点也不喜欢。”
江漾:“......”狗日的,你明明笑得很开心啊。
下次放狠话的时候,表情记得收一收。
一点也不喜欢她送的凤凰花的某鱼,回去的路上一直抱着沉甸甸的花枝不撒手,就好像一只哈士奇叼着心爱的骨头,爆开的凤凰花在海面上盛开,即使紧抿着唇装作毫不在意,毫不喜欢,但笑意已经从眼睛里漫溢了出来。
回到树洞,江漾做饭,美男鱼一反常态的改了之前软趴趴不爱动弹的风格,将凤凰花一簇簇摘下,嘴上说着不喜欢,动作却无比珍惜每一簇凤凰花,小心翼翼的将其装点在树洞岩壁上,还从水里捞出了他之前哭出的很好看的珍珠装点,这些珍珠在昏暗的树洞下散发着莹润微亮的光泽,配上凤凰花火一样灼烈的红色,氛围十分的......洞房?
“阿漾,好看吗?”美男鱼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欢愉,不再有气无力,眼眸星光点点。
江漾压下脑子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条鱼哪里懂什么叫洞房,她笑着点点头:“很好看,手真巧。”
美男鱼眉眼弯弯,略带天真的笑说:“我也觉得很好看,比我的宫殿还好看。”
江漾失笑:“你还有宫殿?”
池眉微微一怔,说道:“我们鲛人在海底都有自己的住处,我们的房子都是用珍珠贝壳做成的,就像宫殿一样,你之前很喜欢的那盏用海月贝壳做成的灯,在我们鲛人族那里,海月贝壳都是用来做窗户瓦片的,我们那里有一大堆呢。”
江漾微微一笑:“看来你在海里生活的很快乐嘛。”
池眉道:“那是当然,我的族人们都很疼我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紧着我。”说着,池眉眼中染上了一丝伤感。
江漾自然也看出来了,她轻声问道:“你为了救我,一定跟族人们闹掰了吧?”
“......”
沉默就是回答。
江漾说道:“你愿意救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跟你的族人吵架,他们应该在找你吧,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池眉看着她,眸光意味不明:“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江漾无所谓的笑道:“我一个大活人,岛上又这么大,那么多吃的,总不会饿死的,你回去吧。”
池眉扭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带着沉闷的火:“我不回去,你巴不得我走了是不是?我就不走,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而且我告诉你,我这条鱼习惯了独居,有没有族人都一样,这座岛也是我的地盘,谁也不能赶我走。”
江漾:“......”习惯独居干嘛还跟她待在一起。
“好好好,不走就不走,我也是关心你嘛。”江漾随口说道。
她真的会关心他吗?她不是亲口说不喜欢他的吗?池眉狐疑的回过头,江漾正在低头拔鸟毛,准备架火烤。
池眉愤怒的转过头去,怒气将伤口烧得更疼了,池眉疼的青筋突起,他就知道,她才不是真的关心他,他总是被她骗。
江漾转动着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烤架,让烤鸟受热更加均匀。
火光加上珍珠的散发出来的淡淡光泽,让原本昏暗的树洞光线更加明亮起来,原本看不太清的东西也能看清了。
江漾盯着美男鱼轻薄鲛纱下的薄背,白皙的肌肤上有一线清晰鲜红的划痕。
“你的后背怎么了?”江漾问道。
池眉心口瞬间提了起来,慌张的找着借口:“这个是我之前被石壁划伤的,不严重。”
江漾放下手里的烤鸟,慢慢走近:“我看看。”
池眉顿时神经紧张,要是被她靠近,不光后背,尾鳍上更严重的伤口都会被看见。
他连忙缩回水里:“不行,我、我是男的,不能随便给你们女人看。”
江漾眼尾上挑:“你忘记了?”
池眉眼神迷茫:“忘记什么?”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爆红出血:“你!啊!不许你再想那件事!我以为是你......”
池眉整个埋进水里,假装乌龟。
江漾靠在石壁哈哈大笑。
池眉听着江漾毫不掩饰的笑声,整条鱼都不好了,太丢脸了,委屈又忧伤蹲在水底,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好了,我不是取笑你。”江漾撩拨了一下水面说道,大胆追求的人没什么值得取笑,而且不得不说,这条鱼的小鸟还是蛮有资本的。
池眉颦着眉,眼梢下垂委屈:“可你分明就在笑我,而且笑得好大声。”
江漾忍着笑:“没有啊,咳,我的意思是既然不该看的都看过了,那再看看后背也无妨嘛,我是真的担心你,那道伤口看起来很长,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池眉明眸泛着波光,他倒是想她告诉别人,这样她坏了他的名誉,她就必须对他负责了。
可是,江漾明显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池眉心里堵得难受:“没事的,我们鲛人恢复能力很快的,你忘记之前我在船上受的伤了?”
江漾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倒是她小题大做了。
“那行吧,你好好休息,等我烤好了鸟叫你吃。”江漾重新转动烤架。
池眉心里更加堵了,看着江漾的眼神无比幽怨,不争气的想,你怎么不再坚持坚持啊,你再坚持一下我就脱了给你看啊。
但是江漾已经沉浸在烤鸟中,池眉趴在石头上,抱头惆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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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见
烤好鸟后,江漾给池眉分了一半。
他好像是第一次吃烤鸟,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眼眸微微一亮,就像刘姥姥第一次吃茄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随后大口大口的吃着,样子傻气的可爱。
吃完后,美男鱼再次恢复成原先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软骨鱼似的趴在岩石上。
习惯了蠢鱼以前在船上叽叽喳喳说的不停的样子,忽然安静下来,江漾倒觉得有些无聊。
身边陪着一条傻鱼如此,要是这条傻鱼真走了,她一个人在这座无人岛屿上估计会更无聊。虽说这座岛上不缺吃喝,但离群索居太久,也是会把人逼疯的。
而且看样子,这条傻鱼也没有想把她带回陆地的想法,茫茫大海,她该怎么回去?
江漾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逛逛熟悉熟悉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做木筏的材料。
海岛处于热带,植被茂密还生活着许多小动物,岛屿的正中心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顶端一片荒芜被云层遮挡,远远看过去好像是一座死火山。
逛了几个小时,江漾有些累了,回到海边的椰子树下坐着休息。
蠢鱼说过这座岛是他的地盘,她自然认为这座岛上不会有其他人,直到一把锋利的刀架在江漾脖子上。
“不想死就别动!”看起来20多岁,长相秀丽阴气的男人冷然竖着眉,手中的匕首死死抵着江漾的脖颈大动脉。
江漾第一反应就是,那条蠢鱼的话果然不能信,不是说好了是他的地盘吗?怎么还有一个凶巴巴的男人?
吐槽归吐槽,保命要紧。
江漾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战战兢兢道:“别、别杀我,我不想死。”
男人眉目冷厉,见江漾举手投降的样子果然没有再动手里的匕首,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抵着她的脖颈不肯放。
而且他看着江漾的眼神中莫名带着一股仇视和厌恶:“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前段时间我的船突然翻了,被海浪冲到了这里。”
男人上下打量了江漾一眼,鼻尖发出一股厌恶的哼声:“现在马上从这座岛上离开,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公子,我好不容易才靠了岸,现在让我离开这里,我连一艘小木筏都没有,这、这岂不是让我死吗?”
男人用匕首尖挑起江漾的下巴,锋利的刀刃尖在她下颌处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的死活跟我有何相关,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杀——”
趁着他说话分神的间隙,江漾利落钳住他的手腕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利落转身,脚尖朝他膝盖窝狠踢了一脚,令他双膝跪地,单手擒住他一条手臂往身后一箍,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瞬间地位逆转。
小样,还想杀我。
江漾眼梢轻扬,笑道:“公子现在呢?”
男人被这瞬间逆转的局势微微愣住,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纵使心中再恨不能宰了江漾,也不得不低下头:“求、求您,别杀我。”
“你的死活跟我有何相关?”江漾抹了一把下颔处的伤口血,微微一笑,用男人刚才的话回怼他。其实她倒并未对这个男人起杀心,不过是替自己刚才受的伤报复回去。
在刚才简单的过手后,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一点武功基础都没有,顶多就是力气稍微比一般男人大了点,但在女尊社会,他的力气跟女人还是没法比,这样的人对江漾一点威胁都没有,只是因为现在没有防备,才让这个男人偷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