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嗣[玄幻科幻]——BY：长毛橘

　　江辞对她笑了笑，说道：“不用紧张，他叫戴岚山，是过来专门处理林小月事情的人。”
　　王良他们也来了，奇珂珂和她年级相仿，就对着她说道：“我们可是官方人员哦，像警察叔叔的那种。”
　　孔双文脸色放缓，她对着他们说道：“江叔叔认识你们，那我也相信你们。”
　　戴岚山微微颔首，说道：“那我们换一个地方聊聊吧。”
　　他们人不少也不好去小店坐着，所以戴岚山就直接包了一个豪华餐厅的包厢。
　　从寒冷的室外换进了温暖的室内时，所有人都齐齐地叹出了一口气。
　　包厢中间只有一个大圆桌，他们就直接坐了下来，王良看着大家一副揣着手等着上菜的样子，笑道：“戴所长今天请客，随便点。”
　　奇珂珂顿时欢呼了一声，跑出来拿进来了一本厚厚的菜单。
　　江辞安慰着旁边有些拘谨的孔双文，“没事的，不用害怕。”
　　孔双文尴尬地笑了笑。
　　戴岚山也对着她说道：“你叫孔双文是吧？你刚才给江老板说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的同学林小月，你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孔双文：“很早之前的一次，她在课间操的时候去我们学校后面的小路那买吃的，然后回来的时候就脸色不对，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她只是给我们说，她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奇怪，她有些害怕，我们当时只以为她遇到了变态，在安慰了她以后，还去那边找了找，试图找到那个男人。”
　　“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后面随着时间的延长，小月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对了，她上课走神，被老师批评，很少吃饭，并且还时常对我们说她的视角边缘会时不时的出现很多只有一张苍白面孔的奇怪东西，她说它们经常出现，用黑洞洞的眼睛在偷偷盯着她，从窗户外面，从门缝中，任何地方都无处不在……”
　　“她好像是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
　　“直到上周，她的情况更严重了，她已经不能正常说话了，她好像在时刻警惕着什么。”
　　“她时常说，她会死，被那些东西的眼神杀死，或者被吃掉，她说她不应该恐惧，那些东西都是假的，而恐惧却会让她被注意到，她应该隐藏在“兽群”里。”
　　戴岚山：“她是被修格斯挑中的人。”
　　孔双文：“修格斯？什么是修格斯？”
　　“它们就是一种……”王良简略地给她解释了一下。
　　孔双文一对细眉毛皱了松，松了又皱，她过了一会儿就抬头对着他们说道：“我之前捡到了一本书，那本书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写的，他说他在 R 市的地底下发现了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是用石头作为主要的建筑材料建造而成的，墙上有很多五角星的痕迹，也有很多人类生活的痕迹。”


第117章
　　“五角星？”
　　江辞说道：“五角星是远古种族的标志，五这个数字对它们来说是非常特殊的，那个城市的话很可能是远古种族的遗迹。
　　说完了，他又皱了皱眉，“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人类的生活痕迹？”
　　这不合常理，不说修格斯们会徘徊在它们曾经的旧主奴役它们建造的那些建筑物的周围，就连那些建筑物本身都人类来说都是不合理喻的，它们对人类的精神状态产生影响，人类根本不可能在那里居住。
　　孔双文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然后摇了摇头，她说：“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但是写那本书那个人把那个地方称呼为“虚假的桃花源”。”
　　“桃花源？”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奇怪的神色，毕竟读过书的人基本上都学过一篇名叫的《桃花源记》的课文，并且那篇文章也是桃花源这次词语的起源。
　　江辞对那篇文章的记忆同样十分深刻，虽然他已经不能完整背出整篇原文，但是他对桃花源记讲述的那个故事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桃花源记大概讲述的就是一个渔夫无意中闯入了一个美丽的桃花林，然后在桃花林的尽头发现了一个小山，渔夫从那个小山的洞口中穿了过去，然后就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他看到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差不多，但是生活富足安逸。他在哪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在和里面的人交流中知道了他们是因为避难而来到这里的，然后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
　　渔夫在里面停留了几天以后，就回去了，而且还沿路做了记号，但是后来再去寻找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后来的人听闻这件事，再去寻找时，同样无所得。
　　后人都知道整篇文章都是虚构的，是作者幻想中的理想世界。
　　年级比较小的奇珂珂对文章的印象最是深刻，他嘴里还不由自主地背诵了一段《桃花源记》的原文：“……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自云先是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1]
　　“停！你刚才说什么？避秦时乱？”黄无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叫道：“我知道了！那些人可能是因为避乱才进入那里的。”
　　“他们无意中发现了那里，虽然他们也察觉到了那里很危险，但是在外界环境更加险恶的情况下，居住在那里可能是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过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他们获取食物怎么办？后代怎么办？他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可以免除近亲结婚的情况了吗？”
　　“我说，那里明显是修格斯的地盘啊，其他的东西很重要吗？？？”
　　江辞也在旁边说道：“你们好像偏题了，不过我觉得黄无恶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近亲结婚这个问题吧，他们可能还没到达这个地步就死光了吧？”
　　戴岚山对着孔双文说道：“请继续。”
　　孔双文又继续说：“他是在 R 市外面的一棵树下面发现了一个洞——那个洞真的存在，我曾经进去过。通过那个洞钻进去，就是一个很长的圆形隧道，隧道就像是一只大蚯蚓爬过的路一样弯弯曲曲的，在进入隧洞的底部后就落入了那个巨大城市的中间。”
　　“我亲眼看到，那个巨石城市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我觉得它可能比整个 R 市的城区还要大，R 市只是占据了它整个城市的小部分。但是我在进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了它的一小部分，应该是因为天灾，那个城市大部分都压在一个大得不可思议的石头，那个石头本身和那个建筑物，地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洞，那些人就是生活在那个空洞中间保存完好的建筑中。”
　　“它应该被埋了很久了，因为我在里面看到了钟乳石，地下河和一些没有眼睛的银色大鱼，久远到那个石头上面都覆盖上了一层一层的泥土，而我们也重新在它们的上面建造了一个城市，那个巨石城市的痕迹被掩盖了。”
　　“真奇妙，久远的未知生物的文明。”她眼睛亮亮的，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
　　“巨石城市使用的材料都是一些巨大的规则的石头，它们极度符合几何对称的原则，我看到上面的一些构造的时候，甚至会感觉到很恶心，我之前很疑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因为那些东西东西不是人类的审美。还有，里面的建筑物一般都是圆锥形、金字塔形，或者一层一层规整堆叠的正方体长方体结构，散落的其他建筑物也有五角星形，它们很喜欢五角星。”
　　“我在进去之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那本书说那里面有很多人类的生活痕迹，还有一些记录着他们来源和历史的麻布。我对那些东西很好奇，但是在我进入那些房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确实是有一些人类使用的石头做成的盆子，一些腐烂不堪的简直像软泥的木头……但是我并没有找到那个人所说的有记载的麻布。”
　　“有记载的麻布？”
　　孔双文点了点头：“是的，那个人进去后有在里面看到它们，并且还把看到内容记录了下来，就是我刚才说的‘虚假的桃花源’。”
　　然后江辞他们就在她的述说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地方叫做虚假的桃花源。
　　其实那些人类进入地下城市的时间点，应该比《桃花源记》创作的时间更早一点，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桃花源只是一个代号。
　　曾经应该是真实的历史，现在被那个人改成了一个故事，其中主要内容就是，在很久以前有一批人因为天降大水的原因，搬进了那个地下城市里，虽然那个地下城市整体看起来十分高大怪异，建筑物也不是他们那个时代可以创造出来的，但是和外面艰难的环境相比，就算他们心里有些恐惧，但是还是在那里留了下来。
　　并且他们为了心安理得地居住在那个好像是神遗弃的旧址的巨石建筑里，他们采取了愚昧无知的年代经常采用的方式——供奉。
　　最开始的供奉他们是用从地面上带下来的储存的肉干和果子，后面那个储存食物吃光了，就用一些从地底下能获得的蘑菇和地下河里的鱼，在供奉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们果然等到了神的降临。
　　伟大的神吃掉了那些东西，并且为他们降下了福祉。在一次供奉后，神在供奉东西的平台上为他们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扭动的肉块，看起来是某种生物上切下来的肉。他们欣喜若狂地把那个肉分食掉了。
　　在吃掉了肉后不久，所有人就惊喜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强壮，力气也变得更大，并且还发现他们好像拥有了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东西能力。
　　地底下没有阳光，无法生产作物，但是在拥有了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以后，他们可以捕获的食物更多了。在地下沉睡的大蛇，还有那些生活在地穴中眼睛退化的拥有尖尖嘴巴的巨型鸟类。他们捕捉了很多活禽、没有眼睛的鱼、长条的蛇，然后用它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祭典，以庆祝他们获得了神的肯定。
　　后来他们就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相当富足且安逸的时间，就好像那里真的是一个桃花源一样，每个人的生活都平静幸福。
　　然而，桃花源记只是一篇作者幻想出来的理想生活的场景，如果它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那个“桃花源”在时间长了后同样会出现很多的问题，就像是黄无恶他们刚才说的，食物、盐、近亲结婚导致后代畸形等等。
　　所以在更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他们也察觉到了，周围的蛇已经被他们吃光了，那些巨大的鸟类同样不见了踪迹，就连地下河里的鱼都逐渐变得狡猾，变得更难捕捉。
　　他们开始缺少食物，开始感受饥饿，相互攻击……最后，最年长、拥有最多智慧的人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需要举行一个比之前更盛大的典礼以换取神的再一次帮助——就像之前他们拥有了黑暗中看到东西的能力一样。
　　这次的祭祀已经没有食物了，所以他们使用了三个比普通人类更加丰腴的人，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祭祀之后。神果然再次出现了，它看起来和地底下面的黑暗融为一体，它的身体无比庞大且柔软，它从黑色的如同地底深渊的深处出现，从里面爬过来覆盖住了地下城的每一处空隙，在那些人的眼中，它不断变形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奔涌过来的黑色牛群……是肉，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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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再一次获得了神的馈赠……神只吃掉了一个女人，留下了另外两个人，他们在感谢了神以后，再次幸福的生活了下来。
　　孔双文：“后来，他们已经不去寻找食物了，他们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繁衍后代，后代是不是有畸形和智障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有充足的食物。毕竟，每一次在祭祀上送上最肥美的一个人后，他们就可以获得大量的食物——他们甚至给每个人都编了号，他们就好像那些只会从人类手中获得食物温驯的“家畜”。”
　　“他们也把那些送出去的人称为“出栏”。”
　　等她讲完的时候，过了很久都没人说话。
　　“这也能称得上桃花源？？？”
　　奇珂珂先叫了起来，“桃花源听起来那么美好怎么这样子？？？”
　　黄无恶敲了一下他的头，“都说了是虚假的桃花源。”
　　奇珂珂抱住了自己脑袋叫道：“但是桃花源就是很美好的嘛，这明明就是个恶心的养殖场，为什么要叫桃花源啊！！”
　　江辞突然笑了笑，说道：“珂珂，这怎么就不是桃花源呢？不用劳作也可以获得食物，可以睡了吃，吃了睡，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繁衍后代，只要自己永远不是兽群里看起来最好吃的一只，那他生活的环境不就是桃花源吗？”
　　奇珂珂：“但是，但是，但是……”
　　他但是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他觉得江辞说的话很不对劲，但是他又没有找到好的角度反驳。
　　另一边的戴岚山替他说了话：“但是人类的生育周期和生长时间太长了，新生下的永远也追不上被吃掉的。”
　　奇珂珂恍然大悟：“对对对，所以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吃到他的，所有人都逃不开。”
　　江辞：“地底下的人类早就已经死光了，现在修格斯，就是那个神，它又重新挑选了一批人养了起来。”
　　“我的朋友，林小月，她……”孔双文脸上充满了悲伤。


第118章
　　江辞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用桌子上的保温瓶给她倒了一点热水。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情，对她和那个小女孩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潜伏在心中的恐惧会变成真实的恐惧，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最后伤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