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短（穿越时空）————左翎

「王爷？」看我没有反应，男人稍稍微抬头看我。
「啊......阿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王爷？」我说得话很难懂吗？为什么这么怀疑。
「怎么了？」
「王爷您必须下指令呀，否则毕大人会抓不准出兵时辰的。」
出兵？要打战喔，这样会有很多人无家可归耶。
「先慢一点出兵啦，那么着急干麻？」
「可是......」
「这是我的命令！」
「小的遵命！」被我的魄力吓到一样，那个使信害怕得跑出去。
看着被关上的门，老太婆我叹了口气。
王爷......我真的是王爷吗？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喔。
我转头看着摆在柜子上的铜镜，一时好奇，就给他站起来走过去照镜子。
镜子里面有一张英俊的脸，看起来很像小生那种类型的，加上头发又放得长长的，有点给他像女人的说，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啦，铜镜黄黄的，有看没有明啦。
伸起手，我捏着脸颊，镜中的那个齐逸也捏着脸颊，证明我就是齐逸，我老太婆占用人家的身体，想要还给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还。
活到六十六岁了，却突然变成英俊兄，这个差别太大了啦，心脏负荷不了，而且还不是女的，是男的，一世人没当过男人，我怎么知道男人怎么当？要是当不好让人家笑说这个齐逸是娘娘腔怎么办？我会对不起他耶。
乱想了很久，老人脑袋受不了，算了，我不想去管这些五四三的杂事，能过一天算一天，看看老天爷会不会发现这个事情，然后赶快把我们调回来。
但是在这之前......齐逸喔，对不起啦，让我老太婆做一件事。
我眼睛往上看，脸上在发红，手在往下伸。
五、四、三、二、一......
夭夭夭夭夭寿喔！有耶，是正牌的男人啦！我惨。
「齐逸，你怎么了吗？」
听到白无常少年仔的声音，我转头看，他脸上有着很奇妙的感觉唷，问我怎样，阿不就那样吗，我哪里会怎样。
「我有怎样吗？」
「不是......你的手......」
手？
我眼睛往下，发现了一件大事。
「夭寿喔！」我......我的手还给他放在那边啦！丢脸！

第三章

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荷花池，我在心里叹气着。
不是梦，就算睡了几次醒来几次，看到的风景和人都一样，再想骗自己是梦也很困难了。
对于自己附身在这个齐逸身上的事，我是接受得很快，只是这边的环境实在太古早了，让我一直觉得很像在作梦。
记得小时候，阿母曾经跟我说过有人是曾经发生过借尸还魂这种事，听是听，阿谁知道我自己也会来演一出借尸还魂啦，人家那个是有冤，老天爷才帮她喔，阿我又没有冤情也没有遗憾，为什么我也会来搞这出啦？真的是气死人喔。
啊，会不会是这个齐逸有冤，感动了上天，老天爷就来帮他......
不对，我又不是齐逸，我是刘阿香，齐逸的冤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老太婆还会来这里？
想不通，头壳想到破也想不通。
这个身体是很年轻，既不会腰酸也不会背痛，人又高，看过去的眼野也不错，附身在这里是不会让我很郁卒，不过要是因为我，那个齐逸却变成那个孤魂野鬼的话，我不就在造孽？啊，夭寿喔。
人家我也不是师公，可以当当当的把魂魄叫出去换，这种情况下，不就变成我要完成那个齐逸的心愿，这样才不会被他记恨一世人，齐逸......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阿我怎么知道他是有冤还有仇啊？
突然间，我想到了。
我双手合十，诚恳的看天上，默默的说：「齐逸喔，抱歉啦，我也不知道会给你占用身体，阿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就要回来托梦跟我说，阿不要自己一个惦惦的记恨喔。」
说完，我放下手，心里还是很空虚，不对，是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齐逸，原来你果然在这。」
我没有转头，但是想也知道会是谁像摸壁鬼一样站在我后面，经过这么多天，我也习惯白御风少年仔的行为了，他走路无声就罢了，出现跟消失才是稀奇，那个影子简直就是咻一声的给你不见人影，好像在看那个武侠片。
「为什么我会果然在这？」身体换新的以后，我的记忆也变好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里是西宫皇后生前最爱的地方，也是你常来缅怀皇后之地。」白无常的声音总是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来有哪里比较激动还是有感情，他的话听起来好像跟我很熟，不过他的动作举止又很有礼貌到已经算是跟你很生份的那型，怪人一个，我实在搞不懂他的想什么。
「是这样吗......」老太婆只是比较喜欢漂亮的地方而已。
「回去梳洗吧，侍女们因为早晨侍洗而没看到你的人在着急，若没阻止，恐怕整个凤琉宫的人都得惊动着了。」
我转头看着他，叹气，从楼梯上爬起来站着。「我知道了。」
白御风没有跟来，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看，怕又给我压力的样子。之前几天他都死跟着我不放，黏得让我想跳河自杀，给他念一念后他就比较收敛了。

走到人比较多的地方，老人家的头又开始晕了。
「王爷福安。」
「奴婢给王爷请安。」
一路上听到这些话就算了，还一直被跪，夭寿，阿他们是不知道被跪会短命喔？怪不得这个齐逸这么年轻就去死，一定是被跪到折寿的啦。
我抓抓背，跟一排跪在我面前的小女孩说：「起来起来，都起来啦！阿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不要跪我的吗？再跪喔，我真的要下黄泉见阿娘了啦！」
应该是我说错话了，跪在地上的人更紧张，头压得更低，每个声音听起来都像要哭出来一样喊：「王爷饶命！奴才(奴婢)没这个意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我苦笑，有活到四十岁就要偷笑了啦，被你们这么跪，阿是要怎么长寿？
「都起来啦，你们这样挡着喔，我没有办法刷牙洗脸啦。」
听到我这么说，这些人才慢慢爬起来让出一条路给我走。

走了五分多钟，我回到齐逸睡觉的地方。
看着那扇大门，我的头皮就发麻，第一次不知道，被那些丫环伺候得像被强暴，她们不是这边给我摸一摸就是那边搔一搔，就算她们不做事，我自己换衣服，她们居然一个个都站着看我换，害我整个人都很丢脸。
夭寿骨，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在台上被人看脱衣舞一样。
跟她们说：「拜托，让我自己用，好不好？」
她们回答我说：「回王爷，这是规矩，奴婢们岂能坏了百年的传统呢？」
死夭寿，原来以前的人就有跳脱衣舞的习惯了，真的很想问他们，一天没被看到会这里痒那里痒喔？妳们的习惯实在害死我了！
吐了一个很大的气，我推门进去。
果不其然，还给我两排站得好好的。
天耶，拜托一下，跟我说，为什么换一个衣服要这么痛苦？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福安！」这一排看来有十多个的丫鬟居然很整齐的跪下来问安，夭寿，我好像在阅兵一样，阿等一下干脆来报数算了。
「起来吧。」
「谢王爷恩典。」
跟你说，这之后才是大问题。
我被迫要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大票的人向我问东问西，而且最先开始的一定是......
「王爷，请抬尊脚，容奴婢失礼为您退去鞋子。」
再来......
「王爷，奴婢为您打来热水洗脚，请问王爷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再去打热水来呢？」
「王爷，您的玉指长长了，容奴婢为您修剪。」
「王爷，奴婢来为您梳发。敢问王爷，今儿个要梳象牙梳、檀木梳、翠玉梳、桧木梳还是以灵珊玉石打造的白玉梳呢？」
「王爷，这些是奔霄织工为您织绣的百件新衣裳，请问王爷今儿个想穿哪一件呢？」
「王爷，这些是最新鲜的香灰，王爷今儿个想用哪种花味来熏衣呢？」
「王爷，玉冠六十五顶在此，请王爷挑选。」r
「王爷，奴婢为您挑了三十个金钗，请王爷挑取一样来稳冠的金钗。」
「王爷，请王爷挑选腰带，奴婢为您准备了......」
其它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听得我头昏脑胀，看得我眼花撩乱，戴得我晕头转向。
不骗人，那些金冠金钗上面的金子根本不是算两的，是算斤的！每颗玉都像鸡蛋那么大，每件衣服都像会发光一样的夭寿好看，这个出去没被偷的话我头给你！
我要更正，这个齐逸说不定不是有冤而死，也不是被跪到折寿死掉，而是郁卒而死！
从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每次看每次都觉得很惊人，当然啦，时间也很惊人，这个梳洗更衣没有两个小时是出不来的，结果每次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吃午饭，好像在供猪一样把猪养得肥肥嫩嫩的，再来拿去杀。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我想睡觉的时候，衣服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戴些杂七杂八的就可以出去吃午餐了的时候，剩下最后一个丫环捧了一个东西走过来向我说：「王爷，这是今儿早三夫人从越影派人快马送来的如意锁，三夫人吩咐了，这是酬神过的锁，请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戴上才行。」
「喔，如意锁喔......」当我要伸手去取时，脑袋开始传出警讯，动作也暂停。
「等一下，三夫人......我有三个老婆？」不愧是年轻人，齐逸的脑袋在转还真快。
听到我这么问，所有小女孩都笑了出来，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三个老婆......在这里到底算多还算少？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齐逸有三个老婆，那小孩勒？夭寿喔，我该不会也破坏人家的美满家庭吧？
站在我旁边的丫头嗤嗤的笑了很久后，才用一张很奇怪的脸对我问：「王爷，您真风雅，您真的认为夫人只有三个吗？」
什......什......什么？难道说不是只有三个吗？

第四章

我吞了吞口水，心脏砰砰的声音大到像打鼓，差一点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您有七个夫人喔，王爷。」
啊啊啊──七个，夭寿喔，这个齐逸是风流鬼喔？七个......一天睡一个吗？
那句话实在太过震撼，老太婆我的下巴吓到都忘记阖起来，还被那些小女孩给提醒。「王爷，您的尊口......忘了收......」
「啊？喔喔，抱歉......我......」我......我实在好想哭！
由于那个白御风已经对这里的人说明我......不对，是齐逸丧失记忆的事情，所以不管我问什么都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唉，半喜半忧啦，我高兴的是要问问题的时候不用怕人家怎么想我，难过的是每次听到那些答案......总是超出我老太婆的预想范围......夭寿死的难过。
「呵呵，王爷，您目前尚未迎娶正房，七位夫人都是侧室的名义。」站在我旁边的小女孩我记得她叫小梅，是最常跟我说话的人。
我缩了一下，小小声地问：「那......小孩勒？」
「王爷您曾说过您目前没有产子嗣的打算，所以七位夫人也尚未孕有一子半女。」
还好还好......还算这个齐逸有天良，我还在想万一真的有小孩怎么办，我从来没带过小孩，也没有结婚，更不知道人家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去向夫人们禀告王爷失忆的事儿吗？」在那群小女孩里突然有人这么问着，害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夫人们不是到奔霄游玩了吗？总管大人也奉命随行......这下得问问白大爷有没有吩咐人去办了。」
很缓慢的，我吐了口气，幸好齐逸那一票七仙女不在，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那些老婆什么时候会回家啊？」在问题来之前，老太婆得先做好功课才行。
「咦，王爷希望夫人们早日归来吗？」
「不是啦，阿我只是问一问而已。」
「是，回王爷的话，夫人们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回凤琉宫。」
「喔，是喔。」还好还好，还有时间。
在我刚庆幸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王爷，小的斗胆问一下，请问王爷梳洗妥了吗？」
「阿有什么事啊？」我回问。
「回王爷，有超光来的密函要您过目。」
「喔，等一下喔。」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反正衣服穿好了，头发也弄好了，我也认为差不多了就开门出去。

走在那个敲门的老人家前头，我好奇的问他：「信在哪里？」
「回王爷，信是由超光派来的信使持着，信使说若没有见到王爷本人则不给信。」
噫......这年代也有挂号喔？
「那我需要拿证件给他看吗？」
「呃......王......王爷......小的愚昧......小的不知王爷您说的证件是个什么东西？」
「阿就身分证、印章那类的啊，不用吗？」我回头看着那个老人，我们的年纪看起来应该差不多，所以我对他一直有很亲的感觉。
老人一脸苦恼，他看起来很想要给我一个答案，可是他又想不懂。「回王爷......小的猜想......您人只要去了，就能提信了......」
「喔，多谢。」
「欸......不会......」

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厅的地方，我看到一个老鼠脸孔的人对我又跪又拜的，一瞬间害我老人心情很不好。
「起来吧。」我挥挥手对他喊着。
「谢齐王爷恩典。」老鼠脸站起来，继续说：「王爷，这是『那人』给您的信，『那人』特地吩咐要王爷您随看随回复。」
是说，我老太婆老了，看人也是有一些经验，虽然说时常我是会夹杂一些个人意见啦，可是这么讨厌一个人还是头一次。奇怪，阿我不是王爷吗？为什么那个老鼠脸的看起来比我还要嚣张？不爽。
我坐在大厅里最大的位子上，接过信，粗鲁的撕开，那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封信黏得那么紧，阿纸又薄，所以老太婆一个粗鲁就把信撕成两半了。
「哇......」
老鼠脸看我这么做，吓得整张脸都青了。「王爷你！」
我从被撕成两半的信封里拿出信，摊开对好。
嗯......看不懂......没办法，我连小学都没念毕业啊，字又不懂几个，会说不会看。
没多久，我抬头对那个老鼠脸说：「我看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什么？王爷你没有任何话要说吗？」老鼠脸很惊讶的看着我，奇怪，阿我是一定要说话喔？
「对啊，就跟那个人说我看完了，没有什么话......嗯......不对......你叫他以后别写信来了。」不管看几次我都看不懂，写了也是浪费纸啦。
不晓得是不是我踩到他的弱点了，老鼠脸居然对我大喊：「齐王爷，对方可是弓大爷喔！弓大爷可是武林盟主弓守勇喔，你竟然没话对他说？」
我抓抓头，想一下，打个呵欠，啊，想到了。「那......不然你对他说：『你好，亲爱的阿勇，我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以后也不用写信来说了，谢谢。』」
「齐王爷......你当真要小的这么回话？」
「嗯。」
「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反正我也不知道那个阿勇先生要跟我说什么，人家不是说「没好消息就是好消息」吗？那我不回答也算是一个好回答啊，难道不是吗？
结果，老鼠脸莫名奇妙的气着离开，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反而连我也开始生气了。
「欸，那边的英俊兄。」我喊那个陪我一起来的老人。
「王爷是在叫小的吗？」e
「对，就是你，赶快把这封信拿去烧，不然我越看越火大。」
「小的遵命。」
看到信被拿去烧，老太婆的心情瞬间好转。「来吃饭吧。」

看着一桌满满的菜肴，老太婆既是幸福又是惊讶。
这比去外面吃喜酒的菜还要好耶，还不用跟九个人分享，不过......就我一个人吃会不会太奢侈了啊？我吃不完......
管他的，先吃先赢，之前装端装都没有给他吃多少，几天累积下来害我肚子饿得要命，就算是老人的胃也会被撑成牛的胃。
我拿起筷子和碗，开始狂扫每一道菜，就在吃第二碗的时候，不速之客跑来打扰了。
「齐逸，我刚才听说你把从超光来的信使给赶回去，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