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惹上麻烦?"他只是好心而已吧?怎么会惹上麻烦?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如果你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他也是会离开自己的吧,和那些人一样,用唾弃的眼光看他。
"好啊,那我就不问。"呵,我不会自己去查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宫里什么都不多,就不缺人。
"那你自己处理?"停下手上的动作,风朔烈走到一边坐在床上。纤细修长的丝织随意的舒展着,好像猫科动物一样在慵懒的表象下掩盖着敏锐的利爪。
"好好在这里睡一觉吧,现在的你走不了多远的。"将被子拆开铺好,"今晚你就在床上睡,我趴在桌上眯一晚就好。"
"不,我......"没有听他的拒绝,风朔烈将他带到床前放倒。
"不要拒绝,我们以后还不知道又没有机会见面,只留一晚没什么损失吧?"开玩笑似的,风朔烈将被子在对方身上盖好。好像在对自己的小弟一样的宠着对方,虽然他的外表让这幅画面显得有些突兀。
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了,有人宠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眼前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谢谢。"
"?不用谢。"愣了一下,风朔烈笑着。
开玩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难得碰到一个好说话的美人,不好好对待怎么行,说不定以后还会需要他的帮助呢。
嘿嘿,商人就是懂得怎样获取最大的利益。
谢谢,真得很谢谢你。
澜沧看着趴在桌上的清秀面孔,在心底默默的道谢。
嗯,一夜好眠。
果然和自己家里不一样,空气清新多了。
风朔烈伸伸懒腰,毫不意外的看见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底是谁呢?闻着遗留下来的幽香,他微微有些疑惑。
哈,不管了。先在这里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就在这里这么混下去。
还有,不知道那个和他长着一张脸的狄休穹会给他什么样的地位。很值得期待咧。
"公子,皇上让你上朝。"
绿痕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风朔烈一跳。
"上朝?干什么?"没事叫他上朝干什么,难不成是要灭了他。
"不要问那么多,反正你只要照做就行了。"这样才能在皇宫里安安全全生活下去,不会招来杀生之祸。绿痕冷嗤着。
又是不要问。看来这果真是宫门深似海,尽早离开比较好。
"噢,知道了。"
"澜沧昨晚去了他哪里?这可有趣了。"澜沧可是从不会接近人的,像个负伤的兽,一个人在暗地里舔噬伤痕。
"......因为......澜沧国师所荐......特封风朔烈为先锋......钦此。"
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羡煞多少旁人。可这并不到表所有人的议员都是如此,例如眼前这一位......
什么意思啊--?!
在朝上看到昨天晚上的美人的风朔烈刚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心情马上被冲散。
先锋?!
有没有搞错?一个军队里先锋不是很重要的吗?为什么要找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人担任?耍人也要有个限度吧,居然拿国家大事来赌!
而且还要马上奔赴战场,上阵杀敌?拜托,他连敌友都分辨不清,搞不好不是被敌人击毙,而是死于自己人的乱剑之下,那多丢人。
"没错,就是先锋。"狄休穹的语气中有奸诈的味道。
"不行,陛下。风朔烈没有制敌经验,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务。"说话的是站在帝座旁边的国师,也就是昨天晚上遇见风朔烈的美人。他的话引起两侧大臣的赞同。
"......是啊,这么小根本没经验。"
"......小娃儿怎么上战场......"
"............"r
"怎么,他不是国师你特地‘送'我的么,还是......诸位大臣对朕的决定有何不满?"冷眼一瞪,他扫视地下的大臣。
脸上的血色不约而同的褪去,腿一软,"吾皇恕罪。"
"就这么决定了。"微笑的一点头,眼神不停的在澜沧和风朔烈之间不停的打转,"退朝。"
哼,全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还跪在地上的风朔烈瞪着狄休穹,无法单纯的相信他。
不过没想到,昨晚上的美人的来头那么大呀,居然是一国的国师,当然他也有耳闻那个国师的流言蜚语。真正的智者是不会听信别人的,他们回自己去判断,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眼去看,然后再用自己的头脑去判断,去分析。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唉!他还真没打过仗,除了公司的运筹帷幄不算。怎么办?这里没有任何现代的武器也没有通讯工具,更不知道对方的详细情报。
看情况再说吧。
所谓先锋,即战前打头阵,也最容易阵亡的职务,风朔烈所带领的第四军负责突围,探查敌情之职。
慕容延的"延军"共分为七大军十四小队,各自负责不同的任务。
第六军又称为"延威军",士兵们对这初来乍到,貌似冠玉,面目清秀也是即将要带领他们的先锋官,存在很大的怀疑,这秀雅清瘦得不像话的少年真有本事担任如此重大的责任吗?大多数的士兵对风朔烈的事情仍持观望的态度,当然也有人对他有敌意。
在这暗潮汹涌,充满着不信任及敌意的环境下,风朔烈仍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反正事在人为,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皇帝应该没有杀他的打算,唯有凡事不烦不躁,以不变应万变才能寻求最有效的方法。
风朔烈捧着这个时代的书,东倒西歪的看不了几行,忽然帐外有一名士兵来报,"先锋,将军有令,请先锋速至其帐内晤谈。"
"我知道了,下去吧。谢谢你。"风朔烈的道谢让那个士兵十分吃惊,毕竟那个高高在上的官员,会对一个小小的士兵道谢,他对这个先锋官的好感直线上升,禀告完毕他退了出去。
呵,真简单,又虏获一个人的心。
03
青寒
自古隶属于泉争,与翔宇接壤,境内多山、丘陵,地势险峻,城墙筑于陡坡之上,易守难攻,是久攻不下的要塞,泉争的天然屏障。守城将领白郁身经百战,生性严谨,是难得的将才。
手握着关于敌方的资料,风朔烈头疼的想装病,以此逃过一劫。
看来,那个慕容延看他挺不顺眼,只有那么一点资料就要让他打前锋。
身经百战就比他这个实战经验为零的新手强上百倍,但是生性严谨必定让他不仅严于律己,连带的也会这样要求身边的人。
人性自由呐!肯定手下会有几个阴奉阳违、心生不满的,找人挑拨一下必会让他好事成双,削弱对方,攻占青寒。
现在的问题是谁会倒向他们这边,人选不好找啊。
隔天,"延威军"在风朔烈的带领下一大早就先离开了,赶路赶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到达扎营留守的地方风朔烈下达扎营及值夜士兵的名单后,叫士兵各自去完成,但是大部分士兵尚无法完全接受风朔烈的指挥,做起事来意兴阑珊,朔烈并不是不知他们的心态因此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获得他们的认可。自己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嘛,否则他也不会是堂堂风氏保全公司的总裁,以及从未露过面的排名no.1。
"先锋官,敌军在山下部署很严谨,但尚未有任何异动,也许是尚未摸清咱们的底细而不敢妄动,但恐他们来袭探我们的底细。"刘思将他侦察的结果及看法对风朔烈报告。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了,刘思谢谢你的建言,这趟查访下来想必你也累坏你了,辛苦了。啊,对了,帮我叫一下莫仲凯。"
"我在,你找我有事吗?"莫仲凯刚从帐外走进来,是风朔烈的副官,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只不过还不是很信任风朔烈的能力。
"你带十二名士兵,潜入敌方查探其虚实后回来报告,另外吩咐士兵加强巡逻,预防敌人趁夜袭击。"风朔烈简短的下了命令。
"是,属下立即去办。"
"等一下。"他叫住莫仲凯。"注意自身的安全,几个人去就几个人回来,我不希望损失任何一位士兵。"
兵力原本就不多,所以要好好的保存。风朔烈沉思着,眼角的余光看到还站在一边的刘思。
"刘思,你和小莫不是应该要在一起,怎么没有看见小莫?"
为了让士兵能互相照应,他把"延威军"编列成组,以便一旦遇上危险时能应变,风朔烈把"延威军"按五行分成五组,且又能幻化成十二星宿,这也是为了和敌人对阵时能以最快的速度排列出阵式,以取得制敌先机,而小莫和刘思是同一组,所以他才会这样问。
"小莫感染风寒现在正在休息,希望先锋官不要怪他怠忽职守,要怪的话怪我好了。"刘思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风寒说小病是小病,但是不加以调养的话是不行的,况且这里的卫生条件这么差。"风朔烈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刘思奇怪的看着他。
"刘思,带我去看小莫,我去看看他的病情如何。"风朔烈拍了拍刘思的肩膀,刘思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怎么了?很奇怪吗?"
"小莫只是略感风寒,大概过两天就好了,为了怕先锋官也感染到,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刘思恭敬的说。
"那样说可就错了,我把大家当兄弟看,兄弟病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走,去看小莫。"辛好平时为了防备小弟风煜舒的暗算特地在药物学方面下了功夫,风朔烈往外走着,刘思跟在他后面。
"但是,先锋官,如果找到病因也不容易诊治,在这荒郊野外根本无法抓药。"刘思说出他的问题,此时他已经完全信服风朔烈了。
"放心,为了预防不时之需,我有抓一些药随身携带,找到病因我会替他配药,别担心。"当初在皇宫查看的时候私自拔了好多药草,不过希望皇宫里的人看见被他拔走的珍稀药材不要太伤心。
唉,说到皇宫,不知道宫里的那个大美人怎么样了。
"吃惊之下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刘思感动的说。
"好好的打场漂亮的仗,还有好好的保护自己就是对我表达感谢的最好方法了。"也不知有没有命回去。
"时,属下定当遵守。"刘思保证道。
"好,我们快走吧!"
到了士兵帐内,风朔烈的出现引起了士兵的侧目,他替小莫把脉后,帮他配了药吩咐刘思好好照顾小莫就离开了。
士兵们知道风朔烈是真心把他们当兄弟,并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大家有这层认识之后,遂放下他们对风朔烈的成见,接纳了这位格外年轻的先锋官。
是夜,万籁俱静,只剩下柴火的噼啪声,守夜的士兵们,似乎正在讨论些什么事。
"听说将军知道咱们对先锋官略有微词,也应允我们向投身别军,他可以答应,你们想不想投身别军?"一名士兵问道。
"我不愿意,我还是要待在‘延威军',我们的先锋官虽然年轻,但他对我们很关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你们有没有听到小莫生病,先锋官替他诊治以及配药,还不时去看望小莫,我们一旦加入别军谁能保证会遇到这样好的先锋官。"又有一位士兵发出豪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刚好被无意间来到附近的风朔烈听到
这班人还真的是......唉!他摇摇头走远,因此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
"呐,你说先锋官会不会寂寞,一直都是一个人......"
听到议论,跟在风朔烈后面的莫仲凯若有所思。
不是不寂寞,而是感觉不到,他拥有一些让他感觉不到寂寞的东西,也可能他虽然不曾拥有,却正在专注的追求,而寂寞是抓不住正在向前奔跑的人的。
如果一直不停的跑,跑累了怎么办?寂寞可是一直在后面追的呢......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为这些担心?莫仲凯自嘲的笑笑,现在最该担心的是风朔烈究竟能不能为这场战争带来胜利。
风朔烈在营帐里观看摊在桌上的地图研究应敌策略,忽然外面有阵骚动,朔烈走出帐外,外面灯火通明,人声喧闹,士兵们大叫,"有刺客,保护先锋官。"
"有刺客?"嗯,这里也有同行?风烈保全公司除了担保顾客的安全之外,还有原则的选择暗杀任务,虽然比较少。
风朔烈走出去打算看看这个地方的刺客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身着夜行衣的蒙面已经被士兵排出的阵势给困住了。
那个人看到风朔烈出来,往朔烈的方向冲,似乎抱着要死也要拉个人垫背的打算,众人不小心被他冲出阵势。
"先锋官,小心!"众人大惊失色疾呼道。
就在同一时间,银光一闪,风朔烈从腰间抽出从宫里顺手牵来的长剑,刹那间那把剑已架在蒙面人的脖子。
"失败了。"那人挫败的说,有咬舌自尽的企图风朔烈立即将怀里的药丢到他的嘴里。
"放心吧,不会死,只是会暂时四肢无力。"他还有问题要问呢,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想想能不能挑起敌方的内部混乱。
"来人,带他下去,严密看守以防他有自尽的可能。"对了,还有,"有没有人受伤?"
"有数名士兵被他的暗器所伤,已经去疗伤了,但是怕他的暗器上有喂毒。"
"好,我去看看,刘思你和其他兄弟处理一下这里,莫仲凯,你和我走一趟。"希望没有毒,有毒得他可不会治,兄弟们之间开玩笑的时候是不会用毒的,只会用一些比毒还要让人难受的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他们家的人很早就学会分辨什么东西能吃,哪些食物里面掺了药,怎样分辨并且远离危险,明白站在阴影里的好处,知道从绝境中逃离的方法,每人都会一两种用来防身的本事。
嗯,他承认,后面的是因为他的原因,因为他很不爽自己小弟捉弄,所以在家里经常会设计一些陷阱,然后全家一起中奖。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也是很快乐的呢!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仲凯,你觉得风朔烈真有办法担任先锋官一职吗?"正在伏案奋笔疾书的慕容延问暗中回来报告的莫仲凯。
"他的能力的确不错,士兵们也没有强烈的反弹,只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就让他担任此次行动的先锋官,皇上究竟在想什么?"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帝,而是不清楚底细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吗?那先静观其变,再观察一阵子。"
"报告将军,方墨擅自率兵出城,听说准备攻打山下的翔宇国军队。"
房间里一个白衣男子正伏在案边查看资料,长长的墨色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什么,他私自出城?他知道什么?连对方的兵力布置都不清楚,他出去逞什么能!"
还嫌他不够乱吗?还没弄清对方的虚实就随便给他找麻烦。
白郁阴沉着脸,其实他长得不错,半长的发丝,淡漠的神韵,坚定的眼神,但是很明显他现在正在生气,生那个擅自违抗军令的属下的气。
"马上把它给我带回来!"
"是!"
这里的月亮常常衬着深墨蓝的夜,孤孤单单地装饰虚无缥缈的天空,间或闪烁着弧形的光芒,犹如还未舔血的利刃,寂寞地眨了眨魅惑的眼,没有星星,依旧妖娆地令人不安。这,是一个动荡的年代。
风朔烈看着天上的冷月,擦拭着手中的剑,剑光一闪,映着他的眼,温润清亮的眸子似有月华流动,可是却又清冷如乌斯藏的冰山,血早已在千万年前便已凝结,你看到的是天空的背面,那儿仅有一种天气,连空气也被冻结的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