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真是万事俱备只欠北风,一众人在激动中等待北风的到来。
可是他们一直等到午夜的时候仍不见又刮风的迹象,赵一钱二孙三李四不禁有些着急,孙三最沉不住气,一溜烟跑过来问墨司南:“娘娘,若是今晚上不刮风可怎么好?到了明日一早张义猛可就要过来接收咱们的军队了。”
墨司南也有些担心,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又看了看墨瞳。
墨瞳并不言语,只是仰着头一直仔细地看着天空,一脸的沉静,忽然墨瞳转过身,对墨御飞说:“娘娘,开始准备吧,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必然会起风!”
“太好了!真真是天助我也!”墨司南顿时那叫一个眼睛一亮,赶紧地对赵一钱二孙三李四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动手。
一时间,赵一钱二孙三李四一个个兴奋得不像话,赶紧屁颠屁颠地去通知战士们做好准备,战士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着准备大干一场。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开始刮起了北风,刚开始的时候风并不大,但是过了一会儿风势开始劲猛起来,那北风裹着雪花吹在人的脸上,简直就像是刀割似的,可见那北风之劲,墨司南大喜过望,随即一声令下:“点火!还有,你们记住了,务必要先抢下轩辕的粮草!咱们凤池大军的口粮可都要仰仗轩辕大军了!这就叫,内什么……没有枪没有粮,敌人给我们送!”
“是,末将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随即,赵一钱二孙三李四带着几个亲信分头点火去,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已经多出了一条火海!在北风的作用下,那火舌正迅速地伸向轩辕大军!滔天火海连成一片,煞是壮观瑰丽。
墨司南距离那大火,少说也有十丈远,但是却兀自觉得浑身被烤的难受,但是他心下却大喜,一边激动地握着墨瞳的手,一边笑着道:“现在正好是午夜,想必轩辕大军都还在熟睡之中,更加有利于我们!”
墨瞳也笑着点点头,沉声道:“这风刮得确实挺是时候。”
墨司南笑着将拍拍墨瞳的脑袋:“好墨瞳,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呵呵,等咱们凯旋回京,本宫就封你做大将军如何?呵呵,那么小墨瞳,可就将是凤池历史上第一个小破孩儿将军啊!”
墨瞳那叫恼羞成怒:“墨司南,你才是小破孩儿皇后呢!就喜欢欺负人!”
墨司南笑得更欢了:“本宫大人大量,才不和小破孩一般见识呢!哈哈哈!”
墨瞳气得跳脚,刚想继续损墨司南几句,但这时候钱二却跑了过来喜滋滋地禀报:“启禀娘娘,末将已经带着一对精锐部队,在大火来到之前,已经夺下了轩辕大军的所有粮草,而且现在大火已经烧到轩辕营地了,末将还听到轩辕那边的士兵大呼救命呢!”
墨司南大喜过望,赶紧道:“让他们叫去!谁让他们刚才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凤池士兵,他娘的烧死也是活该!对了钱二,你现在就去让弓箭手都架好了弓箭,但凡有往外逃又不愿意投降的便就杀无赦!但是还有一点,务必记住了不可杀俘虏!咱们现在手头最缺的就是士兵,可不能让宋大儒趁机捡了便宜去!明白了吗?!”
“是!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钱二急忙跑去。
一时间,只见两队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手里的弓箭都对准了轩辕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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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大军阵地。
“将军!不好了!将军啊您快点醒醒啊!出大事儿了!真的出大事儿了!”一个侍卫瞧见大火烧起,愣了愣,这才慌忙地朝张义猛地军帐跑去。
今天收到凤池的投降书,张义猛早已经是大喜过望了,他知道这一次千索河战役轩辕的优势颇多,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端掉了凤池,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凤池那边还是墨御飞亲自挂帅,他本来又是好大喜功的,想着这一次取得如此战功,必定会得到封赏,张义猛哪有不兴奋的?
张义猛虽然和霍留风同为轩辕将军,又得萧绝的倚重,但是那霍留风却也不是吃素的,霍家祖上一直是轩辕的丞相,这样显赫的家世,张家自是不能比的,好容易到了这一辈,张义猛有了些出息,张氏一族也渐渐崛起,但却也难撼动霍氏一族在朝中的低位,并且霍留风又足智多谋,这也不是张义猛能比得了的,所以张义猛向来也与霍留风多有不睦,张义猛此时此刻不由得得意洋洋,若是这一次凯旋回京,可不就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张义猛心中越想越兴奋,一时间就喝了不少的酒,自然到了后半夜,张义猛睡得自是十分香甜,听到外面有动静,张义猛还烦躁地转了个身,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将军!您到时醒醒啦!大事不好啦!将军!大将军!”那侍卫顾不上通报,径直闯入了军帐,顾不得什么等级尊卑,便跳上了张义猛的床,拼命地摇晃着张义猛的脑袋,大声叫着,“将军!醒醒!”
“混蛋!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的,竟然到老子面前找死?!”张义猛被摇得头昏脑胀,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气呼呼地坐起身来,简直就想把刀杀人,但是张义猛刚想发怒却先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顿时也醒了一半的酒,张义猛皱着眉头问,“外面怎么了?这是什么气味?”
那侍卫赶紧地跳下床,吓得满头大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哭丧着说:“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好了!那凤池军队趁着我们阵营夜间睡觉的时间竟然偷袭!他们先是突袭抢走了我们的所有粮草,然后又放火烧了我们的营地,由于现在又是刮北风,所以大火顺着风势极为凶猛,火势太大所以难以扑灭,如今我们营地士兵已经被烧死了不下一万,大将军,趁着还没有烧到这里,您快点逃出去吧!”
“放肆!你这个小小侍卫竟敢愚弄本将!那凤池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迫不得已才交了投降书,如今已然成了老子嘴边的一块肉,怎么还能有能力搞偷袭?!居然还抢走了我们的粮草!危言耸听!你这是要找死不成?!”张义猛勃然大怒也跟着跳下了床,一把抓住那侍卫的衣领将侍卫提到半空,一边咬牙切齿地问,“况且这里到处都是积雪怎么会有大火?他们是用什么烧的?怎么火势会如此凶猛?竟然已经烧死了一万士兵?!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凤池派来的卧底!故意这个时候动摇我轩辕军心?!啊?!”
侍卫干咳了两声,脸憋得通红红,磕磕巴巴地道:“大将军,小的……小的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啊!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出去看看!咳咳!”
那侍卫说的亲真意切,一时间竟连眼泪都掉了下来,显然是吓得够呛,张义猛心中一惊,这下子酒气是完完全全都醒了的,蓦地一把将侍卫放下来,张义猛木木地看着帐门,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帐外士兵们惊恐的叫声,张义猛此刻更是确信了凤池半夜放火不是虚言,张义猛知道事关重大,一时间额前密密麻麻地满是冷汗,此事若是被萧绝知道了肯定是难逃一死,自己多少年奋斗都随着凤池的大火化为乌有,张家世代的贵族地位,也从此不保,张义猛越想越是心惊,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走出军帐,只是颤抖地站在军帐门前。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等着被烧死吧?!大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侍卫见张义猛一脸木然,焦急地问。
张义猛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率军逃到千索河对岸,或许萧绝还会念及旧情,能够保全张家一门荣耀,想到这里,张义猛咬咬牙,然后道:“你这就去传本将的命令下去,全军火速撤退到千索河对岸去!不要带任何沉重的东西!只要人没事儿就行!快!”
“是!末将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张义猛在军帐里面愣愣地又站了一会儿,直到一声惨叫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张义猛这才猛地惊醒,也赶紧跑了出去,只见迎面就是一个被烧成焦炭的士兵,摇摇缓缓地倒在自己面前,张义猛瞧着那恐怖的尸骸,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退,但是那股子烧焦的味道却是怎么也逃不掉的,不时传进张义猛的鼻子里面,张义猛干呕了几下,面色苍白。
只见那大火肆虐,热浪扑面,呼救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张义猛越看越是心惊,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被汗水浸湿了,又有一个浑身带着火的士兵猛地从火海里面跑出来擦着张义猛的肩膀跑过,然后尖叫着跳进了千索河,没过多久就没了声息。
张义猛咽了口唾沫,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张义猛缓缓地转身过去,只见千索河上面飘满了浮尸,一具具浮尸倒是算得上衣着整齐的,也不见身上有致命的烧伤疤痕,他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冻死的……
张义猛的心彻底凉了,因为这一次向行军,正赶上千索河结冰,所以他们便能够在冰上行人走马,自是要比平时坐船渡河来得快,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时候大军中竟然连一条船都没有,张义猛的眼神越来越绝望,自己戎马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严峻的考验,往前冲会葬身火海,往后撤会冻死在冰水中,正所谓水深火热,张义猛瞪着眼睛,身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双拳也越攥越紧。
这个时候,这个处境,他该怎么办才好?
谁能告诉他?!
“大将军,我们营地后面的千索河上的冰层都被火烧化了,足足要游过几十丈的冰水才能到那冰面上去,但是咱们根本游不过去啊,实在是太冷了,即便侥幸有人游过去,必定也冻得要死,如何还能度过千索河?!并且其他地方都被火包围着根本突围不出去,而且外面都是架着弓箭的凤池士兵,只要我们冲出去就会死在凤池士兵的弓箭下啊!”那名侍卫哭着过来禀报,“大将军,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吗?难道就只能在这等着被烧死吗?大将军,您快点想想办法啊!咱们不想死啊!”
后面,是几十丈的刺骨冰水……
前面,则是滔天大火……
外面,都是架着弓箭的凤池士兵……
难道他们就只能在这等着被烧成灰烬吗?
张义猛浑身一颤,蓦地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凤池人竟然佯装投降来骗老子!实在可恶!墨御飞,你竟然如此狡猾!竟不知道还有君无戏言这个词儿吗?!他奶奶的!”
206.烽火千索山13
张义猛浑身一颤,蓦地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凤池人竟然佯装投降来骗老子!实在可恶!墨御飞,你竟然如此狡猾!竟不知道还有君无戏言这个词儿吗?!他奶奶的!”
“大将军,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啊!大将军,您倒是快想个办法啊!不然咱们岂不都要葬身火海?!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啊!”那侍卫焦急地道。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士兵聚拢了过来,围着张义猛,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望着张义猛:“是啊大将军,你快点想想办法啊!咱们可都是听了您的命令才停止进攻的,如今不想竟然被凤池反扑,当真是出人意料,大将军,你可得对我们负责啊!我们可不想死在凤池啊!我们还要活着回轩辕的!”
但是张义猛哪有什么办法可言?
除了越来越多的汗,还有越来越苍白的脸。
良久的沉默,蓦地一个士兵忽然跳了起来,绝望地大声怒道:“张义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全都怪你轻信凤池投降!我们本来已经占了上风,若是再打上一天半日的,咱们便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凤池,偏偏就是你下令停止进攻!如今害得我们一个个葬身火海,你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张义猛,都怪你!你这个混蛋!你他妈的被千刀万剐都是算是轻的!”
“是啊,都怪张义猛!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这个下场?!”
“没错!所以咱们大家一起杀了他!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崦”
“对,就算咱们要死,也得让他张义猛给我们在前面开路!”
“对对对!咱们大家一起上!咱们杀了他!”
……
“不、不要!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张义猛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平时最勇猛剽悍的张义猛到了生死关头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吓得浑身每一寸地方都战栗不已。
士兵们一个个眼睛嗜血,纷纷咬牙启齿地拔出长剑对准张义猛狠狠得刺去,一时间,张义猛被活活捅成了筛子,鲜血四溅,连五脏六腑都露了出来,张义猛惨叫了几声便断了气,但是那些子士兵们仍旧不解气,又将张义猛的头颅割下,丢进冰冷的千索河之中,然后又将张义猛的身体丢尽了火海里,这是轩辕对死者最大的诅咒,让死者的首级与身体分离便永世不可超生。
这群士兵杀红了眼,之后又将剑指向张义猛手下的其他将军副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在死前泄一泄心中的怒火,这时候的最不起眼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显得异常暴虐,那些子寻常高高在上的将军副将们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士兵们追上去正要动手的,只是忽然,听到大火对面传来了一个严肃中不失爽朗的声音,一时间,所有的士兵纷纷停下了手上动作,朝大火那边看去。
此时此刻,墨司南正站在高处,用一本书勉强卷成扩音器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本宫就是凤池的皇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墨司南是也,同时本宫也是凤池的并肩王,如今我万岁爷身体抱恙,所以一应国事都由本宫主持!所以下面本宫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等同于万岁爷口谕!”
“轩辕的所有士兵们,你们都听好了,若是此时,你们肯放下手里的武器,并且发誓以后绝不于凤池为敌,那么本宫就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不光如此,本宫还一定会放你们走!我凤池要对付的只是外来的侵略者,而从来都不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所以只要你们肯发誓终身不与凤池为敌,那么本宫便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轩辕的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本来都觉得是必死无疑的了,却忽然看到了一丝生机,心中都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又不敢肯定墨司南是不是在诱骗他们,必定他们已经上了墨司南一次当了……
“凤池皇后的话可信吗?他可不是什么表里如一的人,这一次不是才佯装投降,害的咱们轩辕大军死伤惨烈的吗?”一个士兵问。
“不知道,不过就是留在这里也是一个死,不如咱们试试吧,说不定还真是条生路。”另一个士兵道。
“好,那我们大家伙试试!”
……
只是忽然有个人哆哆嗦嗦地道:“但是……如果将来咱们被万岁爷抓到了,我们会不会死的更惨?是不是还要牵扯到我们的家人?若是现在咱们战死沙场,是不是万岁爷就不会追究到咱们的妻子父母了?”
一提到萧绝所有人不再言语,仿佛萧绝是这世界上第一等的黑暗恶魔一般让人畏惧,一个个任命地在热浪里面继续战栗着,绝望又平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忽然千索河上有了些动静,只见五只小船划了过来,所有人都是一震,下一秒,一个个纷纷争先恐后地往小船的方向跑去,一个个地都迫切地想活下去,期间很多人还被挤下了水,但是却兀自使劲游向小船,仿佛只要能够上了那条船,他们就可以活下来似的。
只是那船上的侍卫却用箭射死了跑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其他人便不敢再往前行走了,绝望又恐惧地站在水中看着那船上的人,只见那船上的侍卫冷笑道:“奉国凤池姓爷之命,过来接轩辕的将军过去,听好了,咱们只接将军,其他人胆敢哄抢,一律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