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珙身上的衣衫极为单薄,但他顾不上寒冷,心里已经没了在乎和顾虑,颜面什么的,也就不再重要,何况,那面巾确实厚得很,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材料,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机械地跟着他走,身后的皮肤在翻涌的热力里晃得无法直视
“莺莺小姐,听闻你仍旧在等状元郎?”李诵卖了个关子接下去,“不过如今外面,已经全乱了啊,不然小姐以为,孙飞虎又是怎么可以混到寺外”李诵的指绕着张珙的后腰下,唯一一处衣裳连接的点,点上缀了玫红色的小扣,不难想象扣下,会是怎样的风光
崔莺莺的背因着停得有些急向前倾,他回首被两人亲密的样子羞红了脸,于是又转了回去:“君瑞不会负我”他的语气坚决毫不拖泥带水
“小姐就这么信他?他日状元郎得了势,心气就不必从前,顾虑的事,也多很多”李诵的手留恋地穿过那如瀑的长发在背脊上拨动,他不知道面罩下的脸是怎么样的表情,但那双眸子,里面盈满了水光,被此刻院墙的幽深浸泡过一般,撩拨得他真想就这么把他按倒在身下,听他的哀求,和不甘
“君瑞那个人那么傲,怎么可能允许他人染指自己的东西”崔莺莺想得出神,他望着石板路上方浮动的云霞,“即使他变了心,也绝对会回来娶我”
“那就祝愿小姐和状元,终成眷属”李诵撑着因为剧痛软下来的张珙,似笑非笑地望入那双几乎是滔天恨意的瞳孔里,他动了一下,俯身,凶狠地吻下去,隔着的那层布料上,有小块血斑晕染开来
崔莺莺听着身后的衣料沙沙声,本来的伤心也被此刻的羞恼轰走,她干咳了两声提醒他们,却只得到那一下淡淡蔓开的闷哼,那一声,似乎钻入了她的四肢百骸,挠得人心痒痒的
“抱歉,莺莺小姐,耽搁了一会,我们继续走吧”李诵轻松地放手,依靠他站立的张珙无力地滑下,不过还没落地又被李诵接住,他扶起张珙后挨近他的面巾没有发声地动了动唇
张珙灼热的身体被他吊在怀里,银钩的效力发挥出来他也不敢去找药,他知道李诵在等他的笑话,他看得懂那唇形是:想要吗?他再没勇气面对崔莺莺的背影,因为他早已点下了头
“小珙儿,乖,忍一忍,我们还得给相国大人扫墓呢”李诵附耳说完,立刻察觉怀里人随之开始的不耐和急迫,那里澎湃的温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第19章 第十九章
月牙在墙头蜷伏,一如院里趴在大理石圆桌上奄奄一息的张珙,曾经他以为,这种情药得不到纾解他很快就可以解脱,但如今他才发现,他这个神医实在是徒有虚名,他身上的欲/望不断暴涨,但他的心脉还很平静,这样下去,无非是痛得昏厥过去,然后在轮回间替中昏迷清醒,直至承受不住
“小珙儿,你现在,可真诱人”李诵将画笔搁下,抽出深思去看他,再低回来对比他的画,皮纸上的人双臂压在胸下,但空间,似乎仍是不足以容纳那两个铜铃,他的衣服因为趴着,下摆垂了下来,修直的双腿,各跨在一个石灯上,后/庭中,隐约可以看到小半个字的轮廓
“太子殿下,小珙儿,”张珙讲话抑制不住从嗓里直接逸出的喘/息,他的力气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让你满意了吗?”
李诵抚摸手下柔顺到难以置信的皮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小珙儿,你的刀,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那秋岭的一家,是不是,已经遭了太子殿下的毒手”张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的牙齿咯的一声咬合
“对”李诵走到张珙身边,拨开他的发,细密地吻他的背,“你知道那家人死前说了什么吗?不愧是世代造人皮纸的家族,真疯狂”
张珙被他吻得头昏脑涨,但意识还在:“及不上太子殿下千万之一”
“说的也是,”李诵突然伸出舌头在原处游走了一圈,幼稚地看他的小珙儿在抖动中发出悦耳的清鸣,“他们说,活人的皮,果然比死人的做成的纸更加逼真,而且,永远都似乎带了刚剥下来的温度”
“太子殿下,”张珙也顾不得铃铛了,他捂着耳朵想躲,已经快要哭泣,“求你不要再说了”他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开了李诵窜到了地上,他摔下在凳上又跌到地面,仰躺着敞开的衣襟鼓起两个凸起的半球
“他们让我带句话给你,鬼手神医是他们家族这一世最敬重的人,因为只有你,才能让人在毫无痛苦中放松地被剥下那层皮”李诵过去抱起他,果然最能摧毁他的,并不是身体上的东西,他还记得当初从昏迷中醒来,他几乎是毛骨悚然地摸自己小腹上那个刀口的周围,晶莹的血肉下青色的血管密集排布,若不是看得见,他都不敢相信那里的皮已经被他削去,当时的张珙,大概是带着复仇的心才能再次动刀的吧,他的手没有抖真是奇迹,还好,这种程度的皮碍不着什么事,他又看看自己,想,一个被剥光人皮的人保护得当固然能活着,但怕是,再没人敢接近
“小珙儿,你看,这天上的牙儿,像什么?”李诵抱着他在阶前坐下,解他并不牢固的衣带,衣服的某处已经干硬,他将那地方拽开,下面已经在压抑中喷薄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方,顶着在夜里格外银亮的梅花钉挺立,嵌在梅花扣里的东西,也被压成里葫芦的样子
“那是你逼我的,”张珙抱着自己的头挣扎,涕泪横流,他被双重的折磨蹂/躏着,濒临崩溃,“你骗我,我那么相信我,你最后还是骗了我”
“对,不过没想到,着江南娇滴滴的艺伎的皮,最后又回到了我手中”他了解张珙的身体甚过任何人,开始帮他解决到达巅峰的欲望,他的舌灵气巧地拨开铃铛去挑那个银钩:“小珙儿,那牙儿,跟这里好像”
“呃~啊”张珙嘶哑着吼出来的时候,后仰的脖颈已经贴到了地面上,一地银亮的月华洒落在他身上,他小臂上近乎没有的肌肉,一耸一耸地抖
“小珙儿,还不谢过我”李诵将食指递到他嘴边,他的神情像是施舍又像乞讨
“太子殿下,小珙儿不怕痛,”张珙现在平复下一点,“小珙儿会替太子殿下,好好治疗这具身体,太子殿下,尽情享用便是”
“我可不这么觉得,”李诵撬开他的嘴,事实上也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他将食指伸进去,这样死气的张珙让他着实不爽,他的食指开始往里伸,朝着口腔深处紧密的肉/道里插/入,他长长的指甲似乎划破了什么东西他也没有停下,甚至,连手掌面的一部分也没入他的口腔,“小珙儿,这样润得湿一点,你待会,才不会受伤”他的手指,慢慢曲起蠕动
张珙现在根本没办法说话,他的脸憋成滴血的红,胃里翻江倒海得闹,他很想吐,但这么简单的事他也做不到,他饿惯了,这也是李诵的一个惩罚方式,只有在他吃不下,或者没有胃口时,那人才会逼他去吃饭李诵将手抽出,张珙面容倏尔惨白地趴到一边,呕出一滩酸水
“小珙儿,这么主动可是会被厌弃的哦”李诵善意地提醒,但那根手指,却已刺入他翻过身后正对的臀线内,那里,紧致地夹在一起
张珙被他倒着压在台阶上跪趴,他的脸颊贴在最后一阶台阶上摊得很开,那人倒还有点头脑,这样他跪着行事,比较不会裂开伤口,张珙只得在自己最后一刻的尖叫里想着,人类,果然是被兽性支配的动物,为了欲望,竟是连什么都抛得到一边,除此之外,他的心里,一片空白,似乎里面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东西
“君瑞,你是我的”李诵本来温和的脸在那一刻凶厉起来,“你不可以这样”
张珙彼时冷漠的脸上满是不屑:“李诵,你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走”
李诵展开双臂拦在门边,急得不明所以,一贯的沉稳也有龟裂的痕迹:“总之,你就是不许走,我不准”
“以,你的太子之位,来压我吗?”张珙站得很直,但他的声音里,却隐隐听得出颤抖
“君瑞,”李诵嘶吼着,他的眼眶猛地就发了红,他滑坐得跌落下来,抱着臂埋着头,哭腔怎么也掩不住,“是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会帮你查清崔相国的案子,帮你温书考试,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太子殿下,草民不得不提醒您,您从来都没得到过我”张珙怜悯地俯视他,“太子殿下难道要言而无信吗?”
“君瑞,我不该这么做的,我再也不逼你帮我了,你回来好不好”李诵仰着头,哀求地拉扯张珙的衣角
“太子殿下,草民是个大夫,”他蹲下身和李诵平视,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架势,“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他将手放在眼下,强迫自己去看那两只颤抖的手,“但草民的手,却因为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他把李诵的手握在掌心,“太子殿下不会害怕吗?一双杀人的大夫的手,”他自嘲地笑了,“托太子殿下的福,怕草民今生,都会在这自责与愧疚中夜夜难眠了”
“君瑞,”李诵突然抱上书生削瘦的身体,他的理智已经被激得所剩无几,李诵拽着白色的布料,双目发红地用力一扯,“你走不了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永远,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放手”张珙羞恼地护住被他撕得支离破碎的衣衫,他的身体随着情绪起伏剧烈反抗,但最终的最终,抵不过本能的反抗,屋子里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喘息
那个浑身还带着□□痕迹的张珙,也在半睡半醒间被破碎地抱着,连马车都没有,在明亮的日光下,从繁华的街市,被带回世间最奢华的囚笼
这是一段混乱的梦,张珙往往总是正做着就醒了,然后再抵不过疲劳入了梦,不知多少次以后,他感觉有人在擦拭他的汗,然后温热干燥的触感落在脸上,张珙有了实感,才终于逃离这样似乎无穷无尽的宿命
“小珙儿,醒了?”张珙逐渐回转入现实,这里大概是寺里的客房,塌边一个巨大的佛字遒劲有力,他收了收身体,但哪里都软得使不上力
“小珙儿,做什么梦了?折腾成这样”李诵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顺滑的布料隔着,但仍能感觉得到底下人皮下的骨,硌得人升疼
张珙可能是真的累了,也或许只是惊讶于他这时的温柔,他的眼里,一时撤去了全部的防备,话也根本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太子殿下,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自然是有的”李诵帮他紧紧被口,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地叹,“后悔的事很多,但我没这个资格”
“小珙儿是想问,对萧慧妃,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艺伎,太子殿下,有没有后悔过”张珙缩了起来,似乎在害怕问出这个问题的后果
半掩的门外冷冷的月渗进来,草木无声,只有风声哀泣
第20章 第二十章
“小珙儿,在皇家生存,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没有人不是躲在暗处处心积虑想要置你于死地,即使最清闲的人也都等着你的落魄,我不能有把柄,你知道吗?尤其还是,我这个,被天子猜忌的太子”李诵很少在张珙面前示弱,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那么,就让别的人挡在你面前吗?”张珙咄咄逼人,他很久不敢这么和这人讲话了,“尤其这个人,还是你的结发妻子”
“小珙儿,那件事不能怪我,郜国长公主仗着萧宗之女和太子妃之母的身份行事毫不顾忌,萧宗自然无人敢追究,那么牵累的,就只能是我他在驸马萧升死后与彭州司马李万私通,和蜀州别驾暗中行事,居然连我的詹事都不放过,若她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巫蛊之术,是父皇最忌讳的东西,我又有什么办法”李诵抱紧了张珙,“你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吗?郜国长公主和萧儿被直接赐死,五个儿子流放,若不是我及时和她断绝关系,又用那张珍贵的人皮纸买通了一些人,再加上李相的周旋,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出现在你面前吗?”李诵讥笑了一下,“宫里那地方,真有什么好人吗?不过,倒也真是辛苦了李相,居然把太宗的谨慎和萧宗性急错杀建宁王的悔恨都给搬了出来”
“太子殿下,那毕竟是个全心依赖你的女子,太子殿下无非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张珙是个认死理的主儿,他的认知里,白天黑夜界限分明
“小珙儿,”李诵苦涩地泛开一缕笑,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倒底还是没说出来,错过这次机会,他即使日后再有解释的冲动,也只会被自己压下去,他的自尊心本就是与生俱来的傲气养着的
“太子殿下,听说过兴庆宫吗?”张珙如今满脑子都是那个风姿绰约的艺伎被他的迷香熏昏后从他身上倒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想,与其让这么一个女子日后人不人鬼不鬼得活着,死才是她的解脱,于是,确保了人皮剥下来的活性后,他将刀,迅速割开她的腕脉,无声无息的死法,那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从此以后,她也不用再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不用强颜欢笑面对各色的恩客那样的一幕,在张珙的记忆里永远鲜明,而每一次想到,都有着吓醒他的力量,“那真是个好地方”
“小珙儿,你想都不要想,你做不到的”李诵掐着他的脖子,但并没有用力,两人僵持许久,他重新抱回张珙,疲倦地躺下,屋里诡异地安静
之后的夜,寂寂寒苦,却谁都无法依靠睡梦解脱
李诵挨不住睡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直觉的不对劲让他醒来后他只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李诵猛地惊醒,披上衣服趿着鞋跑了出去,身上的热度离开屋子后迅速散失,他在东厢转了一圈又绕到西厢,这时的天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李诵情急之下居然失了习武之人的警觉,他狠狠地将绊倒他的小石头扔进湖里,却觉得屋里似乎有了动静,只好按着膝盖回到主院,突然,他在长明灯点满的佛堂前停下,隐起身体向内探去
“这位,公子”崔莺莺斟酌着用词显得极其为难,“深夜到佛堂,可是有什么苦楚?”
张珙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都会遇到人,更何况是莺莺,但明明他是那么疯狂地想要告诉她让她安心的自己,甚至不惜惹恼李诵也要给她写信的自己,却无法对近在咫尺的人说出哪怕一个字
“公子?”崔莺莺深夜来佛堂,或许就是想要求佛保佑自己和张珙能早日团聚,他望着那个背影,还有那一样的发,一时陷入了思量,也忘了自己最初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珙不敢回头,他离开屋子时根本什么都没想,就像当初李诵答应他,只要他帮他取到人皮,就放他离开时他的做法一样的莽撞一样不顾后果,来不及想之后可能的牵扯他就冲了出来,面巾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张珙慨然地叹,他真的是不长记性活该倒霉的那类型人,连那么明显的威胁利用都看不出来
“公子,你的身形,很像君瑞”崔莺莺的断句包含了纠葛,他提到君瑞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轻轻地发光,“不过公子放心,莺莺不会想急了便胡乱拿人充数”
张珙跪在蒲团上合十的手掌用力地握成拳,他已经不是崔莺莺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柱了,崔莺莺当然不会把现在这个会屈居于他人之下毫无廉耻心的人和他初见的那个白衣书生混在一起,他怎么配
“公子,莺莺替君瑞做了一身素袍,君瑞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公子今日与我相见也是缘分,还请公子收下,公子稍等片刻,莺莺去替公子取来”崔莺莺在那里等了一会,可惜面前的身影仍是连任何答复都没有给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迈出门阶又转向他,“更深露重,公子今后还是添了衣裳在出房吧”
张珙失了魂一样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臂,袭衣下的身体早就凉透,他好像是这时才意识到冷一样,紧紧抱着自己,闷闷传出的压抑呜咽声像在地面之下阻塞凝滞的暗流
《清风平》完本[古代架空]—— by:晏同风
作者:晏同风 录入: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