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脸上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并无波澜,半晌才开口道:“从今以后,你跟着我。”
什么话都没多问,扶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念稚眼睛一亮,问:“为什么?”
或许扶艳故意这么冷漠,因为在这里总有些身不由己。
扶艳转过头,说:“你长得还不错,我需要一个暖床的。”
萧念稚的笑僵在脸上,心里一阵钝痛,看着扶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恍然惊醒过来,冲上去,抱住了他。
只有一瞬,萧念稚就被推开了,接着被上灵使牵扯着脊梁骨,往后拉。
扶艳挥了挥衣袍,走向他,冷笑:“迫不及待?”
他一手捏着萧念稚的后颈,空着的手挥动,很快于掌心出现一只红蓝色的虫子,挤开萧念稚的嘴巴,喂了进去。
异物钻入喉咙的感觉很不好,萧念稚弯腰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眼角挤出了泪水。
虫子进入体内之后,萧念稚听见了琵琶的声音,电光火石,他的心房撕裂了一般剧痛,手脚发麻,如同肿起,摸不到实物的感觉;他的头炸裂疼痛,明显感受到有两根弦在里面来回拉锯。
萧念稚浑身无力,也使不出灵力抵抗,他鼻子,嘴巴都涌出了血,细流似的滴落。
身后恍惚有骚动,斗马场那边的牢房传来看守人的叫骂声,让里面的人安静点。
萧念稚疼地说不出话,剪桃想要出来,却被他死死捏住玉佩。
扶艳邪笑着告诉他:“这是蛊虫,中原人经常从我们这盗走的东西,现在赏你一只,应该感谢我。”
琵琶声停止,萧念稚捂着心口的手攥紧了衣服,抬头,那眼睛,盈满了痛楚和酸楚的眼泪,他喉头有些哽咽,颤声问:“阿艳,你,不记得我了吗?”
扶艳:“呵,你给我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其余的不要问,不然,我会割掉你的舌头。”
萧念稚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扶艳看了他一眼,用手给他擦去,柔声道:“现在陪我去看格斗。”
他一把搂过萧念稚的肩膀,几乎是拖拽着他往斗马场走去。
斗马场里面的沙子重新换了,坑也填的平整。扶艳搂着萧念稚站在铁栏杆外面最中间的位置,凑到他耳边说:“这里的位置是最好的,可以让鲜血溅到你的脸上。你就在这给我好好看着,我喜欢你身上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说完,拍拍萧念稚的肩膀,自己走到了专门看格斗的座椅上,冷笑着,旁边立马有人过来为他扇风。
——
第一批进斗马场的是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瘦子不是皮包骨,他身上精肉小,但很有力量,而那个胖子的肉也不是虚的,体型庞大,在气势上就能给对方压力。
一声哨响,斗马场里面的两个人开始缠斗。
瘦子率先攻击,他必须利用自己身形的优势,靠移动轻便,主动出击,才会增加胜算。
胖子也不甘示弱,他在原地周旋,防着瘦子的动作。
瘦子一直攻击,他就一直防守,他肉块硬,瘦子拳头打在他身上也不痛。
很快,瘦子的体力被耗尽,他一直在动,因为不管他怎样试着去攻击胖子,胖子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巍峨不动,他的拳头如同打在石头上,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自己的策略有效,胖子开始化被动为主动,使着拳头砸在瘦子的身上,瘦子只是躲,各方面的躲,但还是被打到了很多次。
最后一下,胖子直接捶到了瘦子的鼻梁,瘦子的鼻梁几乎碎了,体力耗尽让他往后倒下去后就没有站起来。
胖子见时机成熟,蹲下身又一拳打在瘦子的下巴,紧接着一拳两拳三拳……
正当胖子以为自己要赢得时候,他的后颈被插入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他所有的动作僵直,堪堪蹲在瘦子身上。
瘦子肿着脸,用力将自己手指从他后颈拔了出来,再提胯补上一脚,将人踹翻。
结束的哨响吹起,本轮赢的人是瘦子,胖子被几个人拖下去,尸体喂给了畜生。
萧念稚腿如拴了重铅,一动不动,他的心口一点一点的疼,扶艳不知用什么法子,让那控制蛊虫的琵琶声小小的在他耳朵里弹唱。
痛感虽不如刚才强烈,但足够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这蛊虫厉害的很,似乎在啃食他的丹田灵力,慢慢消散他的修为。
萧念稚喘息几口气,紧接着被迫看着下一批的斗争。
这一批的两个人手上被发了兵器,胜利的要求必须是砍掉对方的脑袋,这样鲜血就可以流出来。
萧念稚看着斗马场里残酷的斗争,愤然咬牙,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连他自己也受制于人。
这一场很快,获胜的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他砍下对方的脑袋,血溅了他一脸,他疯了似的笑,拎着那颗头颅往外跑,最后被人压住,关了回去。
后来又是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
轮到了老七和阿棠,他们两个人,需要跟牢房里的犯人比划。
那些人将牢房里的犯人放出来,押着往斗马场里走,其中有一个犯人总是不听话,想跑似的往外面冲。
他们和阿棠老七一同放进了斗马场,规定只要有人能杀够两个人,就可以出来。
老七和阿棠在沙漠里和土匪斗争战出来的血性很快爆发出来,他们很看的清楚状况,如果他们不动手的话,就会被他们杀掉,所以要活下去,手不能软,肩膀得硬。
萧念稚手心出了汗,不光是疼的,阿棠膝盖受了伤,本是拖后腿的,他要赢就必须比平时多几分精力,多几分警觉。
可是在杀戮的途中,萧念稚发现有个犯人一直盯着自己,有人过来他就招架几招,没人过来他就一直看着萧念稚,还总是往斗马场的边缘跑,想靠近萧念稚。
但他每次这么做都会被看守的人赶回去。
这一来一回,身上也添了不少伤。
——
后来的结果,阿棠和老七都活了下来,那十个犯人中也只活了两个。
阿棠和老七被带离斗马场,剩下两个犯人也被带离。
出了斗马场,那一直看萧念稚的犯人忽然冲出了桎梏,跑向萧念稚,去拉他的手,着急的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的手握住了萧念稚,在他掌心轻轻一滑,之后就被赶上来的人粗鲁的拽开了,还毫不客气地赏了他几鞭子吃。
萧念稚被拉起的手还空在那,心口的疼渐渐消失,扶艳从座椅上下来,不客气地揪着他的下巴,道:“连个犯人都无法防备,你还真是个娘们。”
长得也娘们。
作者有话要说: 扶艳穿的黑色衣服,觉得黑衣不好听,就写成了黑袍,希望不要过分放大映射。
接下来,剧个透,我们萧大仙会被虐的很惨
第59章 谢卿归来
明明只有几十天的时间没见, 萧念稚再见扶艳却似如隔三秋, 溢上心头无法言语的陌生, 让他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丝毫没有过激的情感。
扶艳同他也不怎么说话,大多时候他在前面走, 萧念稚在身后跟着,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个人的心却隔了鸿沟。
自从来到这还算得?2" 反派过分邪魅[穿书]21" > 上一页 24 页, 教厥獯觯晌久呐踩? 他不用和一群人挤一个破烂不堪的围圈, 但扶艳给他睡觉的地方却无法保暖。
只不过是单人可住的、有屋顶的草屋, 但墙壁筑的不牢固, 每到下雨就会冲刷掉上面的泥土,日积月累, 这草屋差不多不起住人的作用了。
萧念稚也甘愿住在这里, 不过心神劳损,环境恶劣, 他睡了两晚就感冒了。
挺严重的,发了高烧,烧了好几天;他强撑着自己坐在简陋的床板上,闭目养神, 效果不大, 心静却也好一些。
脑子一烧糊涂就喜欢想太多,萧念稚盘腿打坐,面上不动, 颅内却早把这一生回顾了一遍又一遍,还非常添油加醋的想到每一个事情背后如果没有预定的结局,自己是否会死,或许早已死了。
波涛汹涌,每一个值得细思的凶险时刻,他都会看到扶艳,看到他就算自己没受伤,也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眉毛紧蹙,嘴里不停地唠叨。
萧念稚就那样盯着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手掌微颤,萧念稚嘴角动了动,半晌睁开了眼睛。
草屋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外面淋淅下起了雨,天已经黑了,一道闪电在天上炸响,门口闪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萧念稚侧头半阖着眼睛,少顷下床,往前挪了几步。
“是你?!”
扶艳站在门口,额头上的黑曜石被雨水洗的发亮,时而亮如白昼的夜晚将他衬托的像是一个迷途的游客人。
扶艳只张口叫了他的名字,这一声叫的萧念稚心颤,眼眶差点没兜住。
“我想你。”他说,然后朝萧念稚迈着步子,一点点靠近,极其温柔地拥抱他,将他的头埋入自己的胸口。
听到有力鼓动的胸膛,萧念稚怔了许久,眼眶里蓄积了一颗圆滚滚的泪珠。
“我……”他哽咽,但还没完,他就被扶艳掐着脖子狠狠惯到了床柱上。
又一道闪电,扶艳看见了他眼里的泪,肆意嘲讽:“原来你喜欢我?”
萧念稚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滴泪顺着左眼眶流下,眼里尽是茫然。
看着他,扶艳道:“就是说怎么看你这架着的镜子这么熟悉,我摘下这东西太久,久到我都忘了我也有。”
萧念稚:“你……”
扶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但我好像觉得你很熟悉。”
他的手顺着萧念稚的脖颈往下滑,直至扯开他的衣领,还有继续往下探的趋势。
萧念稚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可他的动作很快被擒的没有招架。
扶艳眼睛充满厉色:“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以前是在一起的吧,这种事我们难道没少做?”
萧念稚强忍着恶心,对他说:“滚。”
扶艳笑了一下,随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将人背压着,一只手强迫他抬头,道:“你装什么,你现在可什么都不是,我是上灵火山的司命,我不是什么扶艳,我不记得了,就不会念旧情,你在我眼中,就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别挑战我的底线。”
萧念稚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扶艳?呵,你配这个名字么。”
扶艳彻底火了,一掌灌灵从背后推入了萧念稚的心房。
毫无预兆,喉间涌出一口血,嘴巴张开,便顺着流下来。
“好好听话不好么。”
萧念稚忽而凄惨笑:“你想要什么?”
扶艳凑近他白皙的后颈,轻吹了一口气,道:“很简单,把你身上的凤魂给我。”
萧念稚微微挣扎了下,而后说:“好,但我有一个请求。”
“说。”
“让我在这里待几天,我想跟你好好告个别。”
扶艳:“你要走?”
“你不需要我不是吗。”
扶艳松开了他,说:“好。”
心脏隐隐作痛,萧念稚深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擦掉嘴边的血,说:“凤魂我走了之后会给你,在那之前,我希望龙珠你也能好好保管。”
扶艳嗤笑:“还用你提醒我?”
说完话,两人便沉默良久,最后扶艳转身,萧念稚猛然从他背后抱了上去,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手腕攥紧,恋恋不舍。
扶艳愣神让他抱着,过了一会才将他推开,冷着脸出了草屋。
扶艳走后,萧念稚关上了门,坐回床上,将腰上的玉佩拿出,“剪桃,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
这天,上灵司命的生辰,聚落上下皆欢腾,有专门的下人将聚落布置绚烂,还摆了上百桌酒席,平常看奴隶,犯人的那些喽啰,今日也受福泽,得以休息半天。
老七和阿棠等人又被带到斗马场旁边的棚子,等着供那些人玩乐。
海花已经几天没有进水了,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是,昨天晚上下雨,他们被关着,伸手栅栏外接水都被打了回来。
萧念稚站在高高在上的扶艳身旁,温顺的低头请示能不能给他们送点水。
扶艳心情好,应允,他便端着一碗水送去。
老七见到萧念稚,双手攀上铁柱,盯着他。
萧念稚无话,把水放那就走了,留老七无力地捶铁柱。
——
第一场奴隶犯人之间的较量,上次那个拽着萧念稚的犯人这次被打的很惨,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还没怎么好,面对阿棠死命击打,倒地便起不来了。
这本是用来供乐,适可而止,不用真的把人打死,扶艳也难得一次大发慈悲,还准许萧念稚过去瞧瞧,因为他说自己会一点医术。
萧念稚过去,那犯人睁不开的眼睛哆嗦开了一条缝,呼吸急促,挣扎着要起身;萧念稚制止他,在他手腕上把脉,又将他翻过身去,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检查了一下旧伤。
萧念稚诊好,跟旁边的人说要几瓶药擦几天就好,也不知那人记下了没有。
犯人倔强地起身,伸手去碰萧念稚,手碰上萧念稚的手,就死活不肯松开了。
台上的扶艳变了脸色,旁边站着的人很快将其拖走。
萧念稚看好病,在一步步走回去,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便被扶艳一个拽趔阻扑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残暴的落在萧念稚的唇上,他蛮狠的将舌头挤进他的嘴里扫荡,牙齿撕咬,将他的唇瓣磕出了血迹。
萧念稚吃痛,伸手去推他,却被抓住,整个人拉到怀里,固定,继续这个侵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