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 他们家的早餐店卖的东西种类已经很多了。比如说粥,就有绿豆粥,红豆粥两样甜粥,还有瘦肉粥, 蔬菜粥, 鱼片粥三种咸的, 当然,白粥也是少不了的。
酸辣粉已经彻底占据了午后的市场,早上就一点都不卖了,改为卖一些面条。素面小碗的三文,大碗的五文,肉丝面小碗的四文,大碗的七文。这样分出大小碗后,一些孩子或胃口小的哥儿媳妇也不会浪费。那些汉子点一碗也能吃饱了,倒是皆大欢喜。
除此之外,他们还做了一些其他的,比如说煎好的荷包蛋,一文半一个,锅里煮的茶叶蛋,还是四文两个,煎的秋薯饼,巴掌心大小两文一个,还有他们蒸的馒头,偶尔还会蒸一笼糯米糕摆出来卖,这些都大大的调动了大家的胃口,也让章家小店在河道大大扬名。
楚少阳他们吃过早点之后,硬是磨着让章树把茶鸡蛋的方子卖给他,这东西一直能在炉灶上温着,什么时候都热热的,正适合他们北方人吃。
章树无法,只得从厨房里拿了一包料包送给他,方子他懒得写了,有了这个厨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楚少阳说要给钱,章树没有要。他之前送来的那一根人参几乎都要有人形了,拿出去卖的话,绝对是很昂贵的,他怎么好意思要这个。
楚少阳再次认识了章树的仗义,他也没说什么,拍了拍章树的肩膀就走了。下次他会给章树带来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章树送走他们,然后伫立在大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
河道平素来往的大船一天有三四十艘,中等的客船和商船上百只,更别提那些小船了。
就这些船,足够养活河道这些做生意的人了。他觉得十分幸运,因为他生在这样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你够勤快,脑子够活,你就不会饿死,不像其他地方,成天到晚埋头在地里苦干,该饿死的时候还是会饿死,老天爷一点情面都不会留。
章树感慨了一番,然后转身离开。
“老大,就是那小子,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阴鸷的汉子冲着一个人说道。
“你确定?”那老大面沉如水,眼里不带一点温度。
“我确定!上次我在小船上看的一清二楚的,他的个子很高,长得也还好,最重要的是,他脖子一侧有个黄豆大的胎记!”
章树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人观察的这么仔细,更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招人埋怨,都过去一两年了,还有人清楚的记得他。
“派个人悄悄跟上他,看他往哪里去!”老大下了指令,那矮子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让他远远地缀在章树后面跟着他。
……
这群人就是上次在漳州港前面想要劫持南家商船的水匪们,上次被章树连杀两人吓退之后,他们一时竟没敢冒头。
也不知那商船上的少爷是何等来头,竟然能让朝廷的水师一直追着他们不放,在年前时还布置了陷阱引他们上钩。
那时老大本来就被朝廷的紧追不舍搞得心烦意乱,他见这笔生意很大,就决定干完这一票就把兄弟们遣散,洗手不干了。
但没想到,兄弟们确实没了,大部分都死了,睁着大大的眼睛浮在水面上。这一役,他们损失了一百多个兄弟,活下来的也只有四个人。
幸好他们老大还活着,不然的话,群龙无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们乔装打扮,划着一艘小船,避开朝廷的搜索,来到了这样一座小城,显然朝廷的水师目标都是放在大地方的,他们好险能松口气了。
他们在河道上摇着一艘小船,做着迎客的生意,待船行进到芦苇里,就把人杀了毁尸灭迹,就这样,也算能维持生活了。但一想起以前的风光,他们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怨气。
他们最恨的当然是朝廷的水师,但是民不与官斗,他们再恨也没办法。第二恨的就是那日船上的少爷,一文钱没劫到竟然对他们穷追不舍。第三恨的就是章树了,要不是全盘计划毁在这个人手上,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让他们看见章树了,自然不会放过报复他的机会。
……
报复水匪的确实是南大少爷,虽然他家是商户,但他外家却不同一般。外家有个舅舅是京官,出头之前得到他娘的不少照顾,于是对他们也多加扶持。
上次他险些遇险的事情本来想瞒着他娘的,可是跟去的下人却多嘴告诉了他娘,让他娘一阵担惊受怕。
知道有章树这么个人时,他娘很想亲自去拜谢,被他拦住了,因为他总觉得章树这个人有点高深莫测。他亲自到章树家买了点粉条,又和他聊了许久,却没发现什么东西。
因为那个梦的缘故,他老是会梦见自己被人丢进海水里,死不瞑目地沉在那冰冷的地方。
这样闹了好几夜之后,他夜里甚至不太敢睡觉了,只要一睡着,就会有一种窒息感。
上夜的丫鬟把这事告诉了他娘,他左思右想,才把这个梦和他娘说了。他娘听了大骇,心里想着,若非遇上那个章树,这怕是她儿子的最终归宿了。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根险些折在这群恶心的水匪手上,南夫人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们。
她连忙启程赶去京城,誓要求她那个弟弟把儿子的梦魇除去。
他舅舅听了心里也十分愤怒,正好朝廷最近在说如何拓宽商路,吸引各国商人来南海郡交易的事情,他就写了一封奏折,言说南海郡有一支水匪特别猖狂,若是不将他们除掉,恐来客们无法安心做生意。
皇上听了十分赞同,于是直接下令兵部,让他们赶紧抓住那群水匪,就地处斩。
兵部尚书派人通知驻扎在南海郡附近的一万水师,让他们分做几队绞杀水匪,最终才将心腹大患摘除,南少爷也能睡个好觉了。
南夫人看他好了,心才安定下来,对于救了她儿子一命的章树,也是记挂在心上,她暗暗决定,若是那章树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
章树先回了章家小店,和店里的这些人聊了几句,然后才架着马车回去。
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路跟到了章家小店,又见章树赶着马车出来,他心知跟不上马车,便直接返回了。
那矮子人称三寸钉,他见孩子回来,便仔细询问,得知章树和章家小店有瓜葛时,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倒把那孩子吓得打了个哆嗦,畏惧地看着他。
三寸钉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不屑,他随手从身上摸出一把铜钱,扔给了他。然后就回去向他的老大报告这个消息。
章树怎么也想不到,一场阴谋马上就要发生了。
他把车停在城里的集市旁,自己下车去卖牲畜的地方看奶羊。
也是他运气好,今天还恰巧有人赶着奶羊来卖。不过,那个人要求,买奶羊可以,但得把奶羊和它生的两只小羊一起买走,不然羊羔子也养不活。
章树琢磨了一下,反正家里现在动物也多,干脆就买回去,年底说不定还可以吃羊肉暖身。
付了一两又四百文钱,章树牵着这三头羊回到马车旁边,然后把它们抓上车。羊到了车上十分慌张,总是想往下跳,章树一路赶车一路按羊,在这三月天里硬是出了一头的汗。
所幸在镇上的路口碰见了周楠他爹下来卖草药回家,他招呼他一起坐车,这才让那些羊安定下来。
“亲家公,今天上我家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去李家吃。”周楠他阿爹自从有了两个小外孙,下来就勤快多了,三五不时的就会卖草药买些糕点去哄那两个胖外孙。
“您来吧,我让我岳丈他们也下来,今天?7" 重生之不做极品0 ">首页 39 页, 驮谖壹页裕褂幸恍┫『钡谋狈酵嬉饣姑欢兀暇驮谖壹易隹停潮闩阕盼乙攘街选!?br /> 周阿爹这才点头,都是亲人,确实也没必要拘礼什么。多亏阿楠自己争气,找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不然光靠他这没用的阿爹,估计一辈子都是过的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到了章家,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双胞胎穿着小衣裳,坐在树底的大席子上,听见响声齐齐回头,他们现在八个多月,已经会认人了。瞧见章树和周阿爹,就兴奋地直扑腾小手。
原来蹲在外面和他们玩的章千金立刻就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冲向章树,“爹爹!”
不等章树介绍,他又冲着周阿爹叫了一声周外公。喜得周阿爹马上把镇上买的糕点拿出来递给他。
章千金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抱着糕点去找两个弟弟,给他们喂糕点吃,还知道拿小帕子给他们擦擦嘴。
大家都笑了,“我们千金可真能干,都会照顾弟弟了。”
章千金羞涩一笑,跑到章树身后躲起来。这一躲,他就发现了两只白白的东西。
他眼睛一亮,“爹爹,咩咩!好可爱呀!”
看着千金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章树仿佛看到了过年的羊肉连盆一起跑了的场景……
第118章 梅子干
章千金跑到羊身边, 他也不嫌脏, 直接上手去摸小羊, 一头小羊在他的手底下瑟瑟发抖, 另一头呢,被摸了一下竟然发起怒来,直接用头去撞章千金。
家里的狗狗们立刻围着奶羊大声吠叫,并且龇起牙齿, 作势想要咬它们, 把两头羊吓得直往它们娘的肚皮底下钻,母羊也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 浑身抖个不停。
大家看了,觉得家里的狗真好, 养一条狗, 花费不多, 给点剩饭剩汤就能养活,但是它们付出的绝对比你们给它的要多得多。
以前村里人家境不好, 现在靠着章家赚了不少钱,手里的积蓄也多了起来, 饭桌上一个月总能见到两三回肉,于是很多人也有了养狗的念头。
恰好小虎去年又产下一窝狗崽,因为吃得好,这窝狗崽足有八只, 条条都是胖乎乎的, 引得周楠喜爱不已, 让双胞胎还醋了两回。
很快的,村里人就把这八只狗崽分走了,夜里经常也能听见小奶狗细细的吠叫声。
因为它们都在村子里,所以小虎有时候会下去看看它们,教它们一些看家的本事,人人都说小虎是一条好狗。
狗多了,贼人是没抓到,但是家里的母鸡和小鸡却不会少了,那些喜欢偷鸡的小动物都不往村里来了,就连老鼠都少了不少。
李岩家养的那只花猫现在也胖了,再不复小时候的娇软可爱,它还特别神隐,几乎除了吃饭的时候,别的时候是见不着它的,但是李岩好几次发现它叼着老鼠从房顶上跳下去的身影,这才打消了减少这家伙伙食的想法,不然光吃不干活,农家人可不养这样的东西。
章树在外面和大家说了一会话,又把母羊和奶羊赶进之前关着两头羊的羊圈里,洗了个手,就去房里看李木槿和章二宝了。
章二宝小猪一样,现在还只知道睡觉,他两手朝上举,捏着小拳头,脸睡的红扑扑的,虎头虎脑的样子看着真可爱。
李木槿无聊多了,现在天气较热,谁也不能一天到晚坐这陪他说话,他只能逗一逗孩子,偏偏这孩子只知道睡。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楚少爷他们那里耽搁了一会,对了,我把茶鸡蛋的方子给他们了,没收钱。”
“给就给呗,横竖他也不能开在我们对面。”李木槿看的开,原来他和章树只有几十两银子时,日子还不是过的很好,现在有几千两了,大约也就是底气足了一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收就不收呗。
说到底气,这里有一件事。
过年前,周楠和李木槿一起去县里的布店买布料回家,过年得从头新到脚,现在家里好了,所有人都得穿新衣服,扣扣索索的不花钱,自然也就不愿意赚钱了。
他们常去的那家布店今天没开,他们就到街尾的另一家。这家店里的人不多,伙计倒是不少,两三个人挤在柜台前面,懒散地聊着天。
李木槿他们走进来时,只有一个人抬眼看了他们,发现他们穿的是布衣,眼里微不可见的热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头一扭,也不招呼他们,又去聊天了。
李木槿怀着孕,火气有点大,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心里就不开心,什么意思,看人下菜碟吗?
周楠拉了一下他,示意赶快看了走,不要与这种伙计计较。
李木槿也听劝,几人就看起布料来,但是这家店里平常的棉布却不怎么软,摸起来和粗布似的,粗布摸起来就有点扎手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摸了一会,边摸边讨论这个布料的问题,有个伙计见了,就扬声说,“客人,要买就买,买不起就撒手,我们的布料都给捏出印子来了。”
周楠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的棉布里是不是掺了粗布,怎么摸起来一点也不软?”
那伙计不动,只说,“你大概是穿惯了粗布,所以看什么都像粗布吧,我们这里可都是纯棉的布料,卖了这么多年了童叟无欺的,买不起你也别挑刺啊!”
周楠被他说的脸涨红,他以前家境确实不好,一身衣服穿四五年都算少的,但是,什么布料他却不会摸不出来。
李木槿这下炸了,他冷笑一声,“把你们掌柜的找出来!”
几个伙计瞬间都抬起了头,看李木槿的样子,笑了,“你找我们掌柜的也没用,十两以下的生意,我们掌柜的不接。”
李木槿随手从身上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伙计面前扬了扬,“不知道你们识不识字,如果识字的话就去把掌柜的喊来,不然我们走了,你们就等着吃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