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是一位姑娘喜欢上一名男子,也会送之单瓣花,也是跟送重瓣一个道理。
因为花期日是在冬季,所以想要找到花,不论单瓣还是重瓣,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是以能够送出花的人,定然是下定决心此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
这花不能乱送,也不能乱收。
不然后果会很惨。
所以系统才会说跟江丛无关,与齐长鹤倒还有些关系的话来。
就江丛这个沙雕,他能送谁花,河灯也是,他既不用祈福也没有情郎。
都怪男主让江丛吃的太饱,不然他的宿主怎么可能是这么个鬼样子。
系统这么想着,决定先屏蔽男主一整天。
江丛则是很郁闷,他沿着河边走走停停。
看到热热闹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无端端的想起了土匪。
他觉得这梁恒县,可一点都不想是久经土匪骚扰的样子啊,就是有些不太对劲,他却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来。
系统见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难得提醒了他一句。
“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第18章 挡刀
江丛恍然大悟,连连道:“对对,我就想说这句话。”
系统:“我说的,谢谢。”
江丛摸着下巴揣测:“你看啊崽,来梁恒这几天,富的富得流油,穷的穷困潦倒。”
“哦,跟我有关系?”
“不过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咯,你跟我说这些有个屁用,不如去跟男主说,反正这只是一本书。”
“对哦。”
两个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东西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冬天天暗的早,江丛感觉自己才逛了没多久,天就已经黑了下来,街上也热闹起来。
挂在屋檐的红色灯笼亮了起来,透过糊灯笼的纸照下来,给人平添了一份朦胧美。
江丛挤在人潮中,随波逐流,被挤到哪看到哪,长街边都是些小食或是小玩意,每个摊位前都热热闹闹的。
完全看不来有土匪。
啧。
“这位公子,买个灯笼吗?”
听到这声音,江丛停了下来,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那卖灯笼的老人是在哪叫自己,才问道:“您在叫我吗?”
卖灯笼的老人长得慈眉善目,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全显露出来。
“是啊小公子,买个灯5" 我为个智障当场去世了十几次0 ">首页7 页, 笼吧,可以在桥那边放,祈福也好,诉情也罢,买一个吧?”
江丛看着老人久经沧桑的脸,有些话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他突然问道:“老人家,你可知这梁恒都两年没交国税了?那土匪您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老人眼里出现了惊诧,随即他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小公子你可别开玩笑了,梁恒知府每年都收的五成税啊,怎么可能两年没交国税。”
江丛楞了下,似是完全没想到这梁恒知府每年收高达五成的税结果反倒两年没交国税。
“崽,这梁恒知府是个什么鬼,怎么会这样?收这么高的税怎么还说他交不起税?”
系统浑不在意,反正这种事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梁恒知府收的税还只是一般,有些偏远地方的地方官,仗着天高皇帝远,收税高达七成。”
江丛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却没说什么。
江丛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手掌心里是一锭银两,他对着这坐在小矮凳子上的老人道:“老人家,您这些河灯,我都给您买了,您看怎样?”
老人惊喜的瞪大眼,他的这些灯笼都是手作的,比不上灯笼铺里的精致,可确是一家子人一天生活开支的来源。
虽说用钱把灯笼全部买了下来,可真正江丛拿走的,只有一个河灯。
系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虫,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善良了?这不是你!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江丛暗自翻着白眼。
“对没错,我被夺舍了,你怕不怕。”
系统的数码凌乱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回这句话,过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问道:“虫,你这花灯要给谁放啊?给我吗?”最后三个字充分体现出他的期待之情。
江丛道:“别想了,这一看就不可能。”
系统生气了,它要跟江丛绝交五分钟。
江丛一点都不在意,跟隔壁铺子的老板借了笔跟纸,兴致勃勃的提笔开始在那白色的纸条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来。
写好之后,他把纸条卷起来,放入了河灯之中,接着把河灯抱在怀里,往桥那边走过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被挤到怀里的河灯。
好不容易才走到河边,江丛随便挑了个位置,蹲下来,伸长手把河灯推入河中,让灯随波逐流。
.
河的另一边,桥的另一头。
齐长鹤负手而立,眼睛像是看着河对岸,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褐九小心翼翼的捧着盏底部被浸湿的河灯走了过来。
“主子,江公子的灯。”
那灯是个兔子形状的,扎兔子扎的惟妙惟肖。
齐长鹤收回目光,接过那盏灯笼,手指一动,内里的蜡烛便熄灭了,视线范围内陡然陷入了黑暗。
齐长鹤把伸进了河灯里,随后两指衔着一张卷成圆筒状的纸条。
他把纸条拿出来后,褐九便自觉的接过了灯笼,侯在一边。
白皙的指尖触碰到白纸卷的纸条,齐长鹤慢慢的把纸条舒展开。
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几行字:
殿下一生平安
零能达成所愿
我之心愿皆成。
依稀还没想象出写字的人提笔时认真的模样,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无一不印在脑里。
齐长鹤的眼神变的温柔起来,他重新把纸条卷回去,放回了河灯里,对着褐九吩咐道:“放回去。”
说罢抬脚朝前走了去。
.
江丛放完河灯以后,看着灯飘出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那灯暗淡了点,越飘越远,江丛眨眨眼,走上了桥。
桥上的风景比桥下更加好,江丛便眯起眼观看便一边说顺着往前走。
直到他的前路突然被挡,江丛才疑惑的抬头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挡住他去路得竟然是齐长鹤。
江丛愣了愣,喃喃道:“殿下……”
“你怎么在这里?”
被问到的齐长鹤目光从江丛眼上移开移到他的唇上,瞳仁暗淡了两三分,才开口道:“我的事办完了,便来找你了。”
顺便还涝了个你的河灯。
后头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江丛低头,玩着自己衣服的带子,哼哼唧唧的道:“殿下来的太晚了,我河灯都放完了……”
他声音很低,齐长鹤装作没听见,故意将头往他那边压。
江丛突然不说话了。
心知肚明的齐长鹤也没有说话,他在江丛耳边轻声道:“不晚,还一点都不晚。”
江丛抬头,瞳孔里映出齐长鹤的模样,恰在此时,身后不知什么人突然撞了江丛一下,他踉跄着向前倒去。
齐长鹤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接住了他。
自然到系统都不敢相信这是平常那个冷淡的齐长鹤了。
它看一眼齐长鹤的脸,又看一眼齐长鹤放在江丛腰上的手,眼前一黑:假的,假的,这绝对是假的,这绝对是个假男主!
江丛站稳之后才发觉现在自己的姿势有点暧昧了。
他的手搭在齐长鹤的前襟上,攥紧了,而齐长鹤的手则是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头。
江丛连忙站稳了退出去。
“劳烦殿下。”
齐长鹤的眸子里意味不明,他收回了手,“不用。”
两人间突然寂静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齐长鹤突然开口,“你的河灯上写的是什么?”
江丛回忆了下,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可以说出来。”
刚刚才看到那纸条条上写的是个什么玩意的系统感动的一塌糊涂。
“零”是它的代号,虽然它只提过一次,江丛也从来不管,只喊它崽,但是它没想到江丛居然还记得了他的代号,居然也是给了它许了个愿。
思及此,系统转头再去看齐长鹤与江丛,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要不它也给江丛许个愿,就许……让他被日的时候不那么惨烈好了。
起码得是心甘情愿。
嗯,就这么个愿望。
很好很ok很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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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名为偶遇实为强行遇见了齐长鹤之后,江丛便跟着齐长鹤在河边闲逛起来。
偶尔见到好吃的会买两串,江丛多看了两眼的齐长鹤也会买下来。
江丛耳朵尖,他突然从人声鼎沸的嘈杂声音中听到了类似马蹄的声音。
他目光一冽,仔细听了听,发现不是他幻听了,真的有这个声音,于是扯扯齐长鹤的袖子。
“殿下,你听见了吗?”
齐长鹤:“嗯,听见了。”
那马蹄声已经由远至近,最前面的人们突然开始骚乱起来,接着突然像是被惊扰到的蜜蜂一般四处散了开来。
路经江丛身边的人,嘴里嚷嚷的喊着“土匪来了!快跑啊!”一边往前去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更多人。
江丛被奔跑的人潮挤的七荤八素。
等到他脑子重新清醒的时候,他看了看眼前的人,深觉还不如不清醒的好。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被挤到了那群土匪前面,齐长鹤也不在了,那帮土匪为首的眯眼看了下,发现只是个小白脸,不在意的挪开眼睛,大声的道:“爷爷今天只是来找个人,前几日从京都来的两个小白脸呢?谁要是看到他们给爷爷说一声,不然……”
那土匪哼哼了两声,刀对准江丛,就要拿他当出头鸟。
江丛:“……”
他看了眼已经架上脖子的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十八次马甲会是这样死亡的,手无缚鸡之力被山贼砍死,听上去怎么听怎么不好听。
太丢脸了。
江丛深刻的体会到了一股难言的悲催。
那土匪的刀已经扬起来了,心知今天是势必要当这个出头鸟了,江丛把眼一闭心一横,等待胆刀子落下来。
可是他却没有等到刀子落下来,有人环住他的肩,帮他挡住了那一刀。
江丛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瞳孔猛地缩小,刀迟迟没有落下,是因为齐长鹤帮他挡了这一刀,而他的右肩也因为被刀割了一刀,鲜血开始喷涌而出。
看到这血,江丛立刻急了起来。
“殿下!”
第19章 不然
看到血,齐长鹤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无太多反应,反倒是江丛,急的要死。
“怎么办啊殿下……流血了,快点止血啊!”
江丛说着说着瘪了嘴,模样看上去委屈极了,难受得都快哭出来了。
齐长鹤这会儿还有闲心安慰他,“没事的。”
江丛声音稍微大了几度吼了回去,“怎么可能没事?!流了这么多血!”
从齐长鹤肩上伤口流下的血液浸湿了江丛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鲜红色。
江丛抬起头来,齐长鹤看清他红了眼,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齐长鹤张了张嘴,“不……”
“你们两个这是不把爷爷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土匪突然的出声,打破了齐长鹤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他皱皱眉,不悦的看过去。
那土匪仔细看了看,身旁的已认出这便是几日前来梁恒调查的官员,于是上前在为首的土匪耳边给他道:“便是这两人,知府说的就是他们。”
土匪摸摸下巴,随后眯起眼端详了下,对着两人满意的点点头。
江丛不断的用手去堵住流血的伤口,血液不仅没有减少,反倒越来越多,不断地涌出,粘稠的液体将他的手也染成了鲜红。
江丛突然顿住了动作,一滴水珠落了下来,滴到被鲜血浸染的青石板上,将那一小块的颜色冲淡。
越来越多的水珠落下,一滴接着一滴,把红色都稀释成了淡淡的浅红色。
齐长鹤阴冷着眸子看了土匪一眼,从嘴里吐出话语,“抓起来。”
一路跟随以及前不久才赶到的褐九,褐十三,褐十八,褐二一闻言,显出了身形。
“是。”
说完齐长鹤便不再管土匪,转过头,见江丛呆愣着低着头,伸出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颔。
他的头抬起来,齐长鹤就愣住了,江丛死死的咬住下唇,一张脸上遍布泪痕,双眼红的像是兔子。
一瞬愣怔过后,铺天盖地的心疼就席卷了齐长鹤整个人。
他柔声道:“乖,别哭了,我没什么事的。”
江丛哽声道:“怎么可能没事,流了好多血,堵不住了……”说到最后他又开始咬紧下唇。
齐长鹤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声音放轻,“不哭……”
“主子,人已经抓到了。”
这是齐长鹤第二次被人打断了,他不悦看过去,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容变的冷硬。
不明所以来的最晚被其他三人推出来的褐二一:“?”
主子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他的脖子为什么这么凉?
褐二一虽心有疑惑,但却还是如实道:“主子,您的伤需要包扎。”
听到包扎二字,江丛才有了反应,死死的拽着齐长鹤袖子,“包扎……”
齐长鹤没法子,只能依他。
到了最近的医馆,深受土匪之害的大夫颤巍巍的伸出手,给齐长鹤把被血凝住的衣服剪下来,接着才睁大自己的一双老花眼开始处理伤口。
全程齐长鹤没吭过一声,江丛也一直没有说话。
气氛安静的吓人。
只偶尔有大夫帮齐长鹤包扎弄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