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们更是见着李垚不敢动弹,像是被钉在了板凳上一般乖巧。
李垚:其实我一拳一个下去会更快,浪费精神力。
恋爱智脑:“你曾在联邦军校任教时,被学生投诉使用暴力执教,而被受到上级处分。”
最后一针见血:“这也是你在少校上停滞了很多年的原因之一。”
李垚:……
好在他只是算个助教,照本宣科念一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有教学任务。虽然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一点内容,这些人要背这么久。
而且这些人的意志力极差,注意力极不集中,在神州联邦里那可是达到了精神病的意志力障碍的状态。
李垚觉得基因编辑医治了不少精神病患者,不然这全山寨的人员都得进入神州精神病院治疗。
顾闲书只是顺手将李垚叫过来帮忙,毕竟平日里书屋就他一人,全山寨有文化的没有几个,爱帮他的忙唯独不喜干书屋里的忙,需要到认字的活儿时,就没一个能干了。而钟叔年纪也大,顾闲书不好打扰他。
现如今让他遇到了一个天才,外表看起来还算温和乖巧,见对方似乎无事可做,干脆让他来书屋帮忙。
看着难得安静下来的书屋,众彪悍的娘子军居然安分地坐在椅子上,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看着书本,认真地听着李垚那毫无感情起伏的朗读。
竟比那群打家劫舍的大糙汉们还要认真。
李垚一遍朗诵下来,中途没有换气,一气呵成,漆眸环视周围,毫无感情。
“……还有什么不懂吗?”
竟无人应答。
要知道平常顾闲书在的时候,这群娘们总是问一些有的没的,连母鸡为什么会下蛋都拿来问。
李垚点头:“那就是都懂了。”
他转身看向正在偷看的顾闲书,说:“她们都会了。”
顾闲书:“……”怎么可能!
这群人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与其说她们会了,倒不如说,像被震慑住了?
可是他看向着女装的少年,身高不及自己,肤白如雪,胳膊细长,又有什么震慑力。
恋爱智脑:你这是非暴力性精神恐吓,一旦被查出,将会受以处分,严重点你的A级执教资格证书将会被降级。
李垚无所谓:他又不是我的长官,我只是个临时工。
恋爱智脑:……
出乎顾闲书的意料,山寨里这群彪悍妇人在他带领下读了大半年都不认识几个字,而李垚帮忙的几天里居然突飞猛进地认识了数十个字。
而向来不听话的小孩,在李垚手下,乖巧得犹如小狗,板凳坐得住了眼睛也不敢乱瞟,只要李垚在书屋里,那绝对都是一片认真努力的鸦雀无声的刻苦学习氛围。
妇人们见着自家孩子居然学进了几个字了,可以不再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当个大老粗,喜出望外,见着李垚越发欢喜。
“三土!我娘让我来给你送木瓜了!”张大的儿子张覆拎着个挎篮,熟门熟路地就去拍房门。
还没拍,果然门就开了。
张覆递出挎篮里的两个木瓜给李垚,边说:“我娘说这个得炖着吃才有用……”
李垚伸手接过,张覆见着李垚的模样,不由得再次感叹:“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再过几年也得下山掳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回来。”见李垚没反应,才十岁的张覆靠近李垚,天真地说:“要不你别跟大当家了,你等多两年跟我嘛,我长大不一定比大当家差的!”
恋爱智脑:恋爱不分年龄性别,但我得提醒你,对方未成年,恋童是犯法的,按照神州联邦的刑法,最高死刑。
李垚:我知道,我不是法盲。
李垚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才将手的力量放到最轻,将对方探出的身子推了回去,没想到,没估量好力道以至于张覆往后摔了个屁股墩。
摔在地上的张覆愣了一会,接着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李垚。
而李垚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你……你推我?你不喜欢我?”张覆伤心绝望地质问。
李垚诚实地说:“没有,你太弱了。”
这句话彻底伤害到张覆的少男心了,顿时碎了个稀巴烂,他眼含热泪,控诉着:“我天天给你带木瓜,给你补身子,还瞒着我娘给你偷鸡蛋,被打了我也没说……”
李垚静静地听着他说,黑漆漆的眼珠子里看不出情绪。
“砰”一声,张覆的话□□脆利落地关在了门外。
张覆眼睁睁地看着门在面前关上,话说到一半堵在了嘴里,伤害到了弱小的自尊。
李垚懒得听他说,干脆关上门,清静了不少。
恋爱智脑:“这个人说话与书上描写的恋爱脑男生十分相似,可惜是个未成年。不然……”
李垚:他只是在自以为地为我付出,而且他太笨了。
恋爱智脑认同:确实。
可不是,李垚见证过张覆一个“垚”字写错十几遍,而且字迹奇丑无比类似蚯蚓爬地,实在让他忍不住惊叹居然还有孩子笨成这样,当时就有了情绪波动记录。
李垚又将新收到的两个放在一旁,已经堆了满桌子的木瓜,这些天不停地有人给他送木瓜。
他一开始还不解,以为是送木瓜是当地习俗表示友好。
后来一个妇人路过他身边,看了他好几眼,说:“哎呀,你这胸太小了,孩子以后得饿着。我回去给你几个木瓜炖着吃。”
恋爱智脑也才开始科普:“木瓜确实有催乳丰胸的效果,但是对于男性来说作用并不大。”
当即李垚就说:“不用了。”因为没用。
妇人吃吃地笑,都以为他在害臊。
然后全村都给他送木瓜。
他真的不喜欢吃绿色有机水果,还不如营养液来得简单营养又充足。
等张覆离开房门后,李垚又打开门,晒太阳去了。
一直到傍晚,太阳下山,他又回到房间里。
整个山寨,火光摇曳,许多人影飘动,各处传来呼喊一个名字的声音。
李垚把门打开,外面赫然站着几个人。
前面的正是张大媳妇,后面跟着几个脸熟的妇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李垚率先出口:“张覆不在这。”
于是几个妇人表情更加惊讶,她们还什么都没问呢。
他怎么就知道了?
张大媳妇很是担心:“这孩子可跑哪去了?张大和大当家下山了,寨子里就我们……莫不是跑山里去了?”
几个妇人纷纷安慰她:“不会的,张覆那孩子知道晚上山里多危险,应该不会去的。”
张大媳妇快要急哭了:“可是寨子里到处找遍了也不见人……”
李垚看着面前几人开始互相安慰,觉得莫名其妙,这群人不采取行动反而在这进行不必要的猜测,降低自信心。
李垚:“顾闲书已经带人进山里了。”
“什么?”几位妇人很是惊讶,“二当家已经进山了吗?”
李垚点头,还说:“在半个时辰之前进的。”
“希望二当家不要碰上什么野兽才好,张覆也要好好的……”张大媳妇祈祷着,却又感到奇怪,说:“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垚只说:“猜的。”
几位妇人离开了飞马堂,不敢到山里找人,怕到时候人没找到又把自己折进去了,只好继续在飞马寨里搜寻着。
而李垚关上门后,坐在椅子上,正用精神力修复着身体,想了一会,起身,推开门出去了。
昨天他听说,顾闲书又收了一箱新书,还是有关于地理风俗文化。
本来今天说整理过后再给他看的,要是顾闲书就这样死在了山里……抢过来是没问题,但是……
恋爱智脑:“通常来说,你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李垚:我没有良心。
恋爱智脑:“你可真冷血。”
李垚:我的血液是热的,你的说法不值一提。
恋爱智脑:“……”
第二十三章 不让他死
山寨里的夜晚不算黑,但是今晚的月光尤不及前些日子那般明亮,尤其是进了山里,树影交织,月光落在黑漆漆的叶子上,泛出暗银色的光,外面是银色的世界,里面树叶围绕之下,是充满危险的黑暗地带。
而在这片黑暗中,正是一双双冒着绿光的野兽眼睛。
张覆顿时吓呆在地上,差点摔了一跤,惊叫声到了嗓子眼时被一大手给捂住嘴巴。
“别出声。”清冷的声音。
顾闲书捂住张覆的嘴巴,张覆见到是他,放下心,连忙点头。顾闲书放开手,指了指一旁的灌木丛示意他们一起过去,还做了噤声的姿势。
顾闲书首先向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弯腰走去,尽量不引起那两头野狼的注意,而张覆也紧跟在他身后。
在快要到时,张覆在他身后却摔了一跤!
枯枝被压断的响声,以及张覆控制不住的痛呼,在安静的山林里,格外引人注目。
果然,两头野狼的感官极其敏感,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幽幽绿光向他们靠近,闪烁着贪婪而嗜血的光。
顾闲书心道糟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逃跑,两头野狼似乎察觉到他的计划,分隔了两个方向来夹攻,若这个时候跑起来,恐怕会被扑倒在半路,生生被撕咬致死。
若是出尽全力一搏,他们两个又会有多少胜算?
顾闲书一向只爱读书,而张覆不过是个十岁孩儿,要打倒两头野狼简直痴人说笑。
顾闲书也慌了,抓着匕首的手心被汗水浸湿,滑腻得几乎抓不住匕首,纵使他平时有千百般的计谋,面对野兽也只能束手无策。而他又与山寨里的人分开了,一半的壮丁被宋如玉带下山了,他此刻只能靠自己。
“二……二二当家,怎么办呀……”张覆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未免慌张,跌倒在地上还被吓得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狼朝自己走来。
顾闲书皱眉,他显然救不了张覆,因为另一头狼也盯紧了他。
两人被包围了,两匹野狼离他们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扑到两人的身上撕咬。
顾闲书握紧匕首,抿唇,目光渐渐冰冷,冷眼扫向面前向他们紧紧逼近的野狼,微吸了一口气,冲向面前向他的野狼!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命一搏!
预想之中的野狼扑上来并没有出现,他冲过去之际,却只见一条人影掠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刀光泛着月色,闪过眼前,野狼极具力量地扑向人影,人影敏捷地不似人类,闪身避开,一把抓住野狼双耳,以匪夷所思的力量控制住野狼,刀起刀落,无比利落的动作,野狼顿时倒在地上,脖颈上喷涌出如山的血迹。
另一匹野狼也向他快速扑去,人影不退反提刀而上,一切动作都散发着一种力量美感,人影一蹬地,转眼翻身脚踩在了野狼的头上,极其刁钻的角度,一刀刺中要害,转眼,野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张覆跌坐在地上,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眼中迷茫,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顾闲书眼都不眨地紧盯着眼前一切,都尚有一些看不清楚,可见此人的动作之快。
此等高人,到底是谁?他还没听说过山寨有这种厉害的人物,连宋如玉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那人影细长瘦削,走到野狼身旁利落地补了两刀,彻底将野狼杀死,缓缓从夜色向他们而来,精致五官在如墨的潮水中浮现。
“李垚?!”顾闲书惊呼出声。
李垚点头,挎着把大刀,说:“离开这里。”说着,转身便要走。
顾闲书此时能动弹后,发觉后背全被冷汗浸湿,手脚发麻无力。一时半会竟然迈不出脚步。
李垚还回头看着两位,接着下一秒张覆就哇哇地扑向李垚。
“三土!”
然而再下一秒却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屎。
李垚看也没看张覆一眼,只看向顾闲书。
顾闲书勉强挤出一抹笑,自嘲着:“有点被吓到了,腿有些麻。”
李垚点头,走向他,故技重施,直接扛起就走。
这动作让顾闲书意想不到,一时半会没有挣扎。
而张覆愣愣地看着李垚而去,看到周围的那些若隐若现的狼光,心里胆怯,一跃而起,马上奔向李垚而去。
“你放下我,我能走!”顾闲书意识到自己被李垚扛在肩上,不由得红了脸,幸好的夜间并没有人能看见。
李垚纤瘦的身子扛着比他高大的顾闲书,丝毫不吃力,目视如白天,行走如平地,大步地向前走,得空还得提溜一下落后的张覆。
“你手脚发麻,脸色苍白,虽然现在已经红润,但是需要时间回到正常,而这段时间我可以走很远了。”李垚健步如飞,转眼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了。
而顾闲书也发觉出不对劲。
“这……你的方向并不是山寨的方向,你是要下山?”
还没等李垚开口,顾闲书拧眉,心惊地说:“莫不是山寨里出了什么事?!”
李垚说:“没出事情。”
“那为何……”
“只是,下面有几拨人追捕你们了。”
话音刚落,只见山脚不远处,火光涌现,人影摇曳,还有马蹄声传来,整齐划一,绝非平日宋如玉带领的人马可比。
顾闲书脸色一变,他能想到的只有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