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那就是要伪装了?
他曾经执行任务也伪装过不少的角色,各行各业都有。
这事,他是专业的。
恋爱智脑:“可以,开始吧。”
于是李垚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原身的身材纤瘦,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地上的两个山贼强壮高大,衣服只会大得让人怀疑。
合适的人选就是面前这个少年,年纪相当,身材相似,经过长途跋涉,华贵的衣裳也变得灰扑扑的。
符合被这山寨挟持的人质身份。
李垚的眼睛很美,但是黝黑得毫无实质,盯得人心里直发毛,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想到面前的“姑娘”可是轻而易举地干掉了两个山贼,有些害怕。
“怎……怎么了?”少年决定问出口。
李垚命令式:“脱衣服!”
此等粗鄙之语,让少年羞红了脸蛋,再加上刚刚被山贼羞辱,自然就想到了某方面。
“这……这这……怕是不好吧……”虽然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一上来就如此豪放,进展如此之快,让他有些遭不住。少年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半边脸红肿,半边脸羞红,瞄着李垚。
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垚直接起身靠近他,不跟他废话了,对他直接就出手。
二话不说开始扒衣服!
“你……你干嘛?!”莫非“她”也是个山贼?不然为何这脱衣服的姿势如此熟练?!该不是这种强抢民男的事情干多了?
“姑娘,这使不得!!你可别脱了!!再脱我要生气了!……可以了……这是里衣了!求求你了……”
李垚利落地扒着他的衣服,耳边全是面前这人的话语,有点烦,说:“闭嘴!”
少年委委屈屈噤了声,一双圆润的眼如小动物般有点委屈地看着李垚,哪还有刚才冷静插刀的模样,而李垚则冷酷无情地继续扒着他的衣物,丝毫没有反应。
待扒到最后一件时,少年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李垚漆黑的眸子望着他,少年的手顿时迟疑了没敢捂,小声巴巴地说:“就剩最后一件了……再脱就没了……真的……真的没了……”他也看出了,李垚扒衣服的时候不带着丝毫情欲,更像是单纯地想扒他衣服。
李垚看着他,想了想,没再扒了。
女装里面有白色的亵衣,跟男装差别不大,他完全可以不穿对方的亵衣。
于是遭遇打劫的少年,得以保留了最后一件底裤的尊严,避免了全身赤裸的窘境。
李垚换衣服极其快速,五秒就将除了亵衣以外的衣服全部脱掉了。
没来得及回避的少年看得张口结舌,他惊讶的是,面前的人胸前一片平坦!
原来是个男人!
他不懂的是为什么对方要穿自己的衣服?
李垚再花了五秒穿上打劫来的衣物,一秒钟用手捣乱了发丝,脸上添了更多灰尘,除了模样,身上穿戴得跟少年之前穿得狼狈模样丝毫不差。
这一顿操作看得少年有些愣了,他也不傻,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的穿戴是照着自己的样子,但模样弄得更为狼狈。
地上还横在两个山贼的尸体,而房里就只有李垚和另一个弱小的古人类,这样的凶案现场漏洞重重。李垚估算了一下,士兵到达书房的距离与速度得出大概的时间,便果断扛起两具尸体和柴火棍,从书房的窗户扔了出去,窗户后就是山背的一条沟壑。
进行了抛尸灭迹后,他又推倒了一面书柜,成山的书倒落在地上,淹没了血迹,制造了刚被洗劫的场面。
然后他就躲在阴影的角落里等待着两分钟后士兵的到来。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熟练得如同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让少年愣的没有回过神,还是愣愣地看着李垚。
而李垚回望他,黑濯石般的眸子映着少年呆滞的表情,说:“士兵已经到了大门口,你要继续站着就会被引起怀疑,你可以选择刚刚被胁迫时躲藏的姿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怀疑。”
刚刚躲藏的姿势?正是李垚躲的角落,而且似乎姿势也有点眼熟……不过……
少年有些害怕,李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有他要是不配合,直接就会成为第三个被扔出窗户的尸体。
少年明白这个人是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刚刚的所作所为,或许还隐藏了什么。不过对方终究救了他,还没有伤害自己,姑且还能相信吧。
他马上按照李垚所说的,蹲下身,躲在了离李垚不远的地方,瑟缩成一团,完全进入了惊恐不安地躲藏的状态内。
李垚难得地赞赏看了他一眼。
李垚:他非常擅长情绪的伪装,在神州联邦可以是很好的演员了。
恋爱智脑:“要是神州联邦还保留有如此情感充沛的古人类,他会是全民追捧的当红演员。”
可见神州联邦是多么缺乏情感化感染化的表演者,才会让这一人一智脑说出这样的话语。
书房的门给一脚踹开,冲进来两三个士兵,环视了一周,他们留意到了角落的两个人。
两个瘦削的少年。
左边的一个更瘦更白一些,抱着膝盖,脏乱的发丝掩盖着侧脸,看不清表情,身上脏兮兮的,右边一个,只着一层薄薄的白色亵衣,害怕地微微颤抖,见他们进来时,抬头望向他们满是惊恐,而后又有放松下来的迹象。
士兵一看这两人瘦弱的样子不像是山贼,再看房间里的情况,像是被人洗劫过,这两人说不定是被残忍的山贼掳上山,趁乱的时候躲在这里的。
但是还不能确定,他们要将这两人押送到校尉听其如何处置才行。
“抓走!带到范校尉面前听其发落!”几名士兵上前抓这两人,少年乖乖地垂着头身体微颤地被士兵抓住肩头,而李垚……抬起头看了一眼士兵,不知怎地士兵竟感到一阵威慑力,但是李垚的眼睛很快被头发遮掩,士兵抓着他肩头的手不由得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力道轻柔了许多。
恋爱智脑:“收敛你恐吓的精神力,不然你的伪装会前功尽弃。”
李垚:适时的恐吓会让这个古人类心生害怕,那么就不会使用暴力了。
不然他会忍不住打回去。
范意致骑马立在寨口,面露凝重,脸上还有飞溅的血迹,刀锋般冷峻,看着这寨子尸横片野,满目疮痍,火光熏天,早就不复当初原来的面目。
当他刚带领军队赶上来时,看到是寨子里滔天火光,妇人孩子被屠杀,惨状横生。
飞马寨显然刚刚被洗劫过,而他们刚刚在山腰处又与飞马寨的山贼交战,飞马寨那些人应当还不能赶上来。
盐京派往翼州的粮草竟半路被劫走,甚至还有一人被掳走,此等冒犯镇南军之事理应重视,不然今后如何树立军威。他当即派人禀告翼州镇管廉将军,待他连日赶路将盐京充军的苦役们带到翼州之时,廉将军便允可他带兵前往悬壶山之带剿灭山贼。
飞马寨山贼他略有耳闻,传闻此山贼诡计多端,老巢藏在群山峻岭之中,擅长隐秘,每个人都善马作战,熟练地形,每每都能在山林之中出神莫测,打着迂回游击,绝不恋战。
此剿匪一事,他最好能够找到山贼的老巢在哪,趁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翼州军到达悬壶山之时,他已经听说,就在前不久,在翼州军被劫了粮草后,又有一队人马被劫,有人亡损失,情况尚不明。
他原打算将翼州军隐秘地驻扎在悬壶山之带,派探子在周围视察一圈。既然前不久还有路过的人马被劫之时,想必这些山贼应在附近不远之处,说不定还逗留在旁,准备着再劫下一票。
若是让人假扮富商运货经过此地,说不定能引出这些贪心的山贼。
他原打算这么实施,最起码也得好几天才能得到探子回报的信息,亦或是这些山贼出现。
却不曾想,第二天这些山贼便出现在悬壶山附近,五六个山贼带着一些零星的货物。
探子跟随其后,竟寻到了一座未名山,但是山贼进入山里犹如其家,瞬间不见踪影,难寻其迹。探子当即回禀于他,他猜想这座未名山上正是其的老巢所在。
可是他却始终觉得奇怪。
为何山贼会突然出现在附近?这事像是故意而为之。
但是赵骑督是个急性子,听到有了消息后,再也待不住,立即便劝他赶紧动身,宜早不宜迟。
“这事情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过区区山贼,我们镇南军的翼州军还能怕了不成?!”
范意致皱眉,只能说:“先观察吧。”
但是,入夜后,急躁的赵骑督按捺不住地率领着骑兵进未名山剿匪了!
他在半山腰遇到飞马寨的人阻拦,已经觉得奇怪。待上来之后,才发现,这等场面。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被人利用了!
还是被山贼利用!
他不管是什么样的山贼,那都是山贼,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一样是罪大恶极!
“禀告校尉!寨子里外已经检查完毕!山贼余党一律未剩余!只是发现了两名在山贼屋子躲藏的人。”
“将人带上来!”
“是!”
随即士兵便带着两位少年到范意致面前,并说了发现两人的情况。
范意致看到两位少年,一位身着薄薄的白色亵衣,身子微颤,目露些许惊恐之色,半边脸蛋红肿如馒头,一位身子纤瘦,却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模样全被发丝挡住,不过有着另一位害怕的模样,范意致也只当这人只是怕见生人的内向,并没有放在心上。
范意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何人?”
少年还没打算先开口,他本来想先听听旁边那人怎么说来着,但是,只见李垚微微侧头,恰巧是他只能看见的角度,那双黝黑的眼睛微眯,一股胁迫之感扑面而来!
只见那白色亵衣少年道:“大人……我我我家原是小康之家,我名唤肖越。跟随父亲全家大小前往盐京移居,经过此地却不料山贼在此埋伏……于是将我掳上山,却不料今晚恰逢事乱,我怕有危险便趁机躲起来。”说这话时,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配合着他说话的结巴害怕。
范意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见他肩不能扛的纤细模样,也不会是山贼,而且害怕的模样也太真实。
范意致没说话,看向李垚。
有了少年的说辞,李垚可以省去很多解释。
李垚还是微微垂头,声音依然是平静无波,不过多了些停顿:“我原是罪臣之子……被押送翼州时经过此地,山贼在此埋伏……将我掳走了。”这停顿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情感模拟了。
少年的嘴角不由抽搐,这分明是照着他的说辞给照掰了一套!不过是改了几个字!
他想着,看对方怎么相信你!
然而,李垚还真没说谎。
范意致连忙上下打量他,问:“你可是李秉的儿子李垚?”
李垚点头:“是的。”
范意致露出一丝笑:“那太好了,你的母亲已经在翼州等着你。”
这还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在翼州意味着他全家都在做着暗无天日的苦役罢了。
不过范意致却认为,这可能是对这少年最好的消息了。
李垚:“哦。”
这反应冷淡得超出了范意致的意料。
于是范意致下山之时,带上了这两位被掳走的少年。
范意致见肖越衣着单薄,夜晚山间凉风阴寒,见他被风吹得打了冷战,还唤人给他加了一身外衣,免得他一路上受寒发热可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穿着外衣的肖越转头有些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愧意,甚至还对上他的眼神,黝黑的眸子无实质地盯着他,里面丝丝杀气显露,吓得肖越转过头。
范意致问肖越:“我乃镇南军下翼州军的校尉范意致,此行是来剿匪的,此次任务完成是要回翼州,你可有什么打算?”
肖越想了想,到盐京,他没有手书和通关文牒是进不去的,如果暴露身份,更是麻烦地将自己陷入更糟困境,经历了拐卖和山贼这件事,他已经比一开始满怀天真地出来谨慎许多。至少在前往翼州的路上,他有很多机会。
他抬起头说:“我父母皆被山贼所杀,如今已是无依无靠,而盐京里也无亲人……不知可否跟随大人前往翼州?至少在翼州我听说我的表舅在那做账房先生谋生,或许可以投靠他。”
这些话,都是他曾经无聊听下人说家里的情况时,听到的,表舅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他只是照搬过来,反正说得像是这回事就行了。
范意致望了他两眼,见他虽然抬起头,但是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也不敢直视自己,似乎还在害怕,但是范意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信任他,不过将他放在自己的军队里,相信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于是便允许了肖越一起上路。
范意致与赵骑督在山脚汇合时,这才知道,飞马寨的大当家居然突破重围逃出来了。而赵骑督也试过下来搜寻,也没找到一行人。
范意致皱眉,显然对赵骑督掌握这么多士兵却还是让人给跑的事实很不满意。再加上此次还被山贼之间的恩怨利用,心里难免不平。
赵骑督连忙说:“校尉,你上山后,又来了一个山贼!还是个姑娘!她首当前冲以一敌百啊!带着山贼就往下冲,她力大无穷根本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