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果断拒绝了:“不了。”
萧正越却不依不挠了:“为什么?”
李垚淡淡看他一眼:“因为美丽是留不住的。”
那也是最愚蠢的做法,不过是浪费时间。他清楚什么才是最实用,所以神州联邦从来就不因为相貌而权衡与一个人在一起,而是由他的基因决定。
恋爱智脑也忍不住说:“你很有哲学家的天赋,或许你以后可以攻读哲学系。”
李垚:不,我是实用主义者。
其实就是,光是好看有什么用。
李垚竟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语,萧正越将这句话消化了好一会,才勉强理解。
而李垚已经不再看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无焦距放散,定定地发呆。
马车从宫里前往原星宿的府邸路上,不知有意无意,原星宿一直策马不远不近地跟在方正越的马车旁,脸上始终带着温煦的笑容,随意亲和,但是却在随时探听着马车的动静。
但是马车却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一直到原府时,原星宿正要邀萧正越从马车下来进入府中,到时候马车会让下人放到后院之中,到时候他可以一睹里面的情况。
但他们刚到原府,便有一位身穿平民服饰的人跑了上来,冲着原星宿作揖,恭敬道:“原大人,我家公子托我来找您。”
“你家公子?”
“我家乃谢太傅家四公子,苦于没有通关文牒和路引被守卫拦在城门口,公子特地让小的来找您。”
原星宿皱眉,他的确是管通关文牒和路引的事情,可是这谢莫寒,他不是出城之前已经找他要过了吗?这回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这会,他要接待萧正越入府,自然不想理会谢莫寒,道:“我现下没空,让你们公子等等。”
“原大人这小的很难交差啊!”
原星宿目光一及下人,下人吓得立马低下头,道:“你回去复命便是!”
下人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公子还说,若是大人不肯去……还望大人谅在四年前的夜晚前去一趟……”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原星宿再清楚不过了。
原星宿脸色彻底冷下来,冷笑一声,吓得传话的下人瑟瑟发抖,但是碍于命令又不敢后退,只能在原星宿面前站着。
知道他怪罪于眼前的奴仆也没用,根源在于谢莫寒,但他眼下又对谢莫寒奈何不得。
马车里的萧正越居然也知晓了这两人的对话,出声道:“原大人若是有事倒不妨先走,我也不是这等不通人情之人。待会我自己进府便可以了。”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
原星宿说:“是卑职招待不周,还望六皇子见谅。我让管事带您进府,他办事向来周全,定会为您打点好一切。”
喊来管事,吩咐了一切事项后,将安排萧正越进府的事情交给管事,原星宿便策马朝城门而去,后面的奴仆愣了一会跑上去,自然被甩得远远的。
谢莫寒不耐烦地在城门口等着,一旁的守卫见此也只能赔笑,若是平常他们就放了谢莫寒进去,但是近日查的严,每位进入城内的百姓都要登记在册,而且原星宿此次特别严查,这位原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铁面无私,若是被他查出来他们徇私舞弊,恐怕不仅丢了饭碗还要挨上几板子进牢里待几天。
在客栈跟着谢莫寒颠龙倒凤的小倌见他脸色不愉,在一旁宽慰着他。
“这些人也不过是遵照了府尹大人的命令办事罢了。少爷你大人大量,哪里用得着跟他们这些下人置气。”见谢莫寒的脸色稍霁,又好奇地说:“不过少爷,你派下人去喊原大人过来,他真的会过来么?”
谢莫寒露出一个笑,意味深长地说:“他肯定会来,不然你以为本少爷如何能得到这么多的通关文牒和路引的。”
小倌目露敬佩的目光,道:“少爷跟原大人很熟吗?”
“那倒也不是……”谢莫寒说到这便不说了,看着前方,男人跟着望去,一人策马而来。
原星宿真的来了!
但是他下马后,看向谢莫寒的脸色却不好,一向温煦的气质,此刻冷如寒霜,让一侧的守卫不敢轻易出声,生怕触怒了原星宿。
小倌见此,察觉这两人关系并不好,但不知为何原星宿真的因为那句话而来了,莫非三年前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谢莫寒见着冷着脸的原星宿倒是能笑脸相迎,一见面,便作揖,道:“原大人您可来了,这群守卫不肯放我进来,我这逼不得已才找您这大忙人来。”
原星宿对谢莫寒这套并不受用,冷着脸问:“你的通关文牒和路引呢?”
说起这个,谢莫寒就恼火,脸上升腾了怒意,道:“我的通关文牒和路引被人偷了!原大人您一向公正严明,您可得替小民捉拿这几个贼人!”
盐京混入了贼人,还是偷了通关文牒和路引,原星宿也不得不重视起来,道:“那你可知道是何人所偷?”
“记得,我可以画给大人您去派人找。”
原星宿点头,脸色依然没有缓和,但对守卫说:“他是谢太傅的四公子,这我可以作证,放他进来即可。”
守卫又看向谢莫寒一侧的小倌,说:“那位公子呢?”
原星宿看向小倌,小倌习惯性地对他一笑,盈盈笑意,姿色也不差,但是原星宿却皱起了眉头,如此浪荡之人。他心知这肯定是谢莫寒带出去游玩的小倌,心里不喜,但是也只好放进来。
原星宿以为就此解决了,便转身要回去,却被谢莫寒叫住。
“原大人,请留步。”趁着原星宿停下脚步时,谢莫寒一脸笑意地凑了上去,原星宿本能地拉开距离,谢莫寒赶紧低声说:“原大人,我父亲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了我偷跑出去玩的事情,这会正气在头上。”
原星宿冷着脸道:“你是何意?”
谢莫寒脸上笑容越大,趁机又靠近一些,道:“我要避避风头,所以想要借住在贵府上,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原星宿当即一口拒绝:“荒谬!”原本被叫来处理他的烂摊子事,心里已微微有些怒意,现在谢莫寒的话无疑火上浇油,“我肯来城门让你入内,已是仁至义尽!”
谢莫寒却不惧原星宿的发怒,或者是他早已预料到如此,眼中精光一闪,笑意不减,道:“原大人您可别发怒,您一向在百姓眼里可都是高山雪莲清心寡欲不近美色,如此失态实在有损您的形象,就好像四年前,您在勾栏院那般……”说到这,他笑眯眯地留了话,看着原星宿铁青的脸色,“您可莫不是都忘了?”
谁都没见过一向和煦的原星宿脸色竟然如此可怕,宛如风雪将至,大雪封山,皆以为下一步就要将谢莫寒关押大牢。
却只见他闭了双眼,再抬眼时,眼内已是一片平静,再不见刚刚那可怖的眼神。
“你若是想找个地方落脚,我替你找家客栈,钱都算我的。”
谢莫寒却不答应,道:“住客栈这点钱我还是给得起,但是客栈也能被我爹找到,倒不如贵府来得安全。”
原星宿看出他是铁了心要住他府上了,他心里纵是不愿意,但眼下也没办法,只得先忍下这口恶气。
“你住我府上,得一切听我安排。”
谢莫寒立即道:“那是自然。”
在原星宿要离开之时,谢莫寒看着原星宿笑眯眯又说:“原大人,今日偷我路引的贼人里有一位跟你四年前的旧人十分相似,不过就是黑了点,模样还是十分标致,若是你实在舍不下旧人,寻着后我给你送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透支生命在更新……
大家看我这更新时间就知道了
我还有好多剧情没写……
看大家对三年前疑惑,我改成了四年前,这样会比较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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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会当马
这话无疑像是点燃火柴的引子, 瞬间将原星宿内心原本还算压抑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神色顿时风雪漫天, 冷的吓人, 恍若雪地之间的野兽出没, 下一瞬间就要狠狠撕咬对方的脖子!
那一瞬间谢莫寒对上原星宿的眼神, 不寒而栗, 他从没见过原星宿如此可怖的眼神, 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让他不由生起恐惧的心理, 但再一看去,原星宿已经移开眼,眼神虽然还是冰冷,但是却没有刚刚他看时让人瞬间冻结的暴冷。
原星宿攥紧的手关节发白,刺痛了手心, 让他堪堪冷静下来, 不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谢莫寒闹翻脸, 他忍着谢莫寒的意义就没有了。
原星宿脸上依然带着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语气如寒气, 说:“谢公子的好意本官无福消受。你的嗜好只需自己一人享受即可,旁人并不是都如你一般。”说罢,原星宿不再多言, 拂袖转身上马离去,一旁的侍卫见此赶紧跟上。
谢莫寒则在后面看着原星宿离去的背影, 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喜男风。”
一旁的小倌听见,无视旁人的目光靠了过去,好奇地问:“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原大人也是……”
顾及到这里人多嘴杂,谢莫寒也只是回道:“无事,不该你问的时候别问。”
小倌是个会看眼色,知道谢莫寒这会子不会在这里说,但是谢莫寒是禁不住枕边风的人,到时候他总能问出来,于是便笑了几下,识趣地不再问了。
原星宿回到府上时,萧正越等人已经被管事安排妥当,已经回到了房间歇息。
管事一见原星宿回来便迎上去要禀告府内的事务,走近一看,刚要开口,却被一向和煦的原星宿的脸色吓了一跳。
此刻原星宿的脸色还很是冰冷,还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怒意,瞥一眼噤声不敢言的管事,问:“六皇子等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管事生怕触怒原星宿,连忙开口:“小的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将六皇子等人安排妥当,下人也随时听从吩咐,绝没有半点怠慢。”
见管事低着头,不敢看向他,很是畏惧的模样,原星宿心知现在的脸色吓着了他,不由放软了语气,道:“那便好,这是贵客得好生伺候着。”
管事立即应是。
原星宿想起还有谢莫寒这个棘手的人,语气又变得冷冽,吩咐着管事:“待会谢四公子会来府上暂住,你让他从后门进来,尽量不要被别人发现,不要放他的奴仆进来,将他安排到离六皇子最远的厢房去。”
管事不明白为何在府上还住着贵客下,原星宿还让谢四公子进来,但毕竟他是奴仆,只要服从吩咐就好了,应下道:“小的明白怎么做了,老爷放心交给我吧。”
原星宿点头,管事的能力他清楚,交给他去处理总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六皇子现在在干什么?”
“正在房内,似乎很是疲惫,说了晚膳要在房内用,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要打扰他。”
原星宿沉思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好先放一旁。
管事给萧正越安排了最大的客房,他带来的下人和府内的下人随侍左右,等候他的差遣。
萧正越虽然是皇子,但是对于环境却没有多娇贵,毕竟曾经在延庆国掳去的日子更为难熬。
他环视了一遍房间,房间不算小,雅致简单,从丰安国跟来的下人马上就点上了熏香,淡淡的清香飘在房间内,看得出花了点心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样算不错了。
更何况萧正越此刻没有心思放在巡视房间上,他看着那一张床,想的是,只有一张床,那李垚岂不是要跟自己躺一张床上了。
随即那双如琥珀的眸子渐渐亮起来,一旁府里的下人见萧正越盯着床不动,以为有什么意见,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是不是床太小不合您的心意?”
萧正越被打断了念头,有些不愉,但却被下人提了个醒,这才注意到床的尺寸,朱漆金雕檐拔步床看起来甚至精致,但是绝对不小,看得出是特意挑了大床。
“这……”萧正越开了口,下人有些紧张,因为这已经是府上最大的床榻了。
“有没有最小的床榻?”
下人愣了,不明所以,还是回答:“有的……”
萧正越高兴地决定:“那把最小的搬来。”
下人更加为难了:“这……”
萧正越脸一板:“怎么了?”
下人一见此,额上冷汗狂飙,心想这六皇子怎么跟寻常人不同,居然有要睡最小的床的特殊嗜好,这些达官贵人果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下人拉着脸,支支吾吾道:“这……有是有……可是……”
“可是什么?”萧正越声音自有一股上位者的贵气。
“那是下人房的床……”下人简直要哭了,总不能将下人床搬来给这位六皇子睡,让老爷知道他肯定不会好过的!
萧正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终于意识到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轻咳一声,让下人准备晚膳端上来,其他的人可以退下去了。
下人如获大赦,擦着冷汗赶紧退下,生怕萧正越再提出一些上面特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