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只能看到他脖子以上的画面。
——好的,我已经被自己脑补的画面KO了
——失血过多身亡,不用抢救了!!
——摄影师你过来,我们聊聊人生理想(手上四十米大刀根本藏不住!!)
——啊,不能看一次眠儿的果体,我死不瞑目!!!
——主播什么时候出一套写真,倾家荡产也买QAQ
沈眠看得好笑,眨了下眼,道:“麻烦小哥哥,小姐姐们点一点收藏,推荐,为主播加油助力哦~”
直播间立刻炸开了锅:
——不听不听,我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怎么能被别人发现!
——已经十万情敌了,我不要我不要!!!
——既想你出名,又希望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心情复杂(点烟.JPG)
沈眠蹙起眉,想了想,道:“你们可以屏幕网友交流功能,这样,就可以假装只有你们一个观众。”
于是直播间气氛又活跃起来——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沈眠沐浴完毕,穿上里衣,从系统里拿出润唇膏,均匀地抹在唇上。
有备无患。
他走进内室,成王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兵法策论,看似专心致志地阅览,但沈眠知道,男人的心神已然乱了。
沈眠走到梳妆镜前,用干毛巾擦拭潮湿的发丝,他一头青丝锦缎似的柔软顺滑,披散在肩上,衬得脸颊白皙胜雪。
忽然有人握住他的手,拿过那块干布,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
男人显然并不娴熟,他这样的人,手里除了握刀,就是握笔,何曾如此温柔地抚过谁的发丝。
云城曾经十分瞧不上,上京城里这些贪图享乐的王侯公爵,他们过着云缎锦织,珍馐玉肴的奢靡生活,在边关的将士,却因为粮草克扣,被活活饿死。
他初次见到沈淮时,是一个寒冬,天上飘着雪花,少年被一众家仆簇拥着,穿着昂贵的锦衫,身披一件雪白的狐裘,靴子绣着珍珠玉饰,冷漠地避开了路上行乞的乞丐。
神仙似的人,却有一颗冷漠的心肠。
打从那时,他对这个人人称颂的沈家公子,生不出一丝好感。
但再瞧不上,他也得承认,这人的确有着叫人无法抗拒的好皮囊。
身为皇族,生得好的人他见的不少,但如沈淮这样,从头到脚,就连一根头发丝,都如同精雕细琢,细细打磨出的瓷人儿,却是绝无仅有的。
比起当年初见,如今这个少年,越发美得叫人心惊。
正如大婚之日,他曾想把这个少年按在身下狠狠羞辱一番,叫他日后再不敢玩弄那等把戏,可少年只轻轻抬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喝他住手,他便只能落荒而逃了。
这世上,偏就有些人,你明知他恶劣,冷漠,自私,却忍不下心伤害他分毫。
他握惯了刀剑的手,撩起一缕挟着清香的发丝,置于鼻尖轻嗅,连魂魄都要丢了。
少年似乎一怔,眼睫轻轻垂下,道:“王爷,子安自己来吧。”
他没有应声,却是固执地替少年擦干了发丝。
等到发丝干得七七、八八,他道:“安寝吧。”
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瞳里显出一丝莫名,还有困惑,到底没有问出口,只低应一声,率先去了床上。
这房间是按照亲王正妃规格建造的,床也颇宽,少年靠在里侧,与他隔了一臂宽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少年呼吸逐渐均匀,才小心翼翼靠近,揽着他单薄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少年低吟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
云城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他望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目光落在那两瓣甜蜜的唇上,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的浅尝辄止的滋味,越发心痒难耐。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叫人上瘾。
他俯下身,含住那两片粉瓣,隐约间他似乎闻到了一缕果香,但很快忽略了,沉迷在温软的触感中。
黑暗中,少年轻阖的眸子,流泻出一抹光亮,稍转即逝。
显示器光屏上,是橙色的区域。
气运值等级:S级。
***
次日,沈眠转醒过来,打开直播间,弹幕上有人询问他,昨晚侍寝如何。
沈眠默了默,道:“尚可。”
说完,一脸餍足地舔了下唇,唇角泄出一抹慵懒的笑意。
——卧槽!!
——妖孽!!
——结婚!!
沈眠弯起唇,朝外唤道:“嬷嬷。”
沈嬷嬷在门外等候已久,听到他唤,立刻带着丫鬟们进来替他梳洗。
沈嬷嬷小心打量他的神色,问:“公子,老奴听闻,昨夜王爷是在咱们院子就寝的。”
沈眠轻轻一点头。
沈嬷嬷眼里显出一丝欣喜,道:“那……”
“嬷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冷淡道:“可王爷如今厌恶我到了极点,我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自哂道:“给一棒子,又给一颗甜枣,难道我该感激他么。”
沈嬷嬷听他说着这些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是心疼得要命,忙道:“公子,您莫要往心里去,王爷虽然不好取悦,那也不妨事,总归有太妃娘娘替公子撑腰,王爷欺负不到公子头上的。”
“再者说,公子的身后还有永乐侯府,若是实在过不好,讨了和离书,咱们回侯府便是。”
沈眠闻言脸色发白,他抿了抿唇,最终轻轻颔首,道:“若是当真到了如斯地步,也只好如此。”
从寿安院请安出来,正碰着云城。
云城大约是刚上早朝回来,还穿着亲王朝服,拦住他,“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沈眠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矜傲,道:“王爷,子安刚从寿安院出来。”
云城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故意寻个借口拦下他罢了,这张脸,他是无论如何都瞧不够的。
他道:“下回等本王一起,听明白了么。”
沈眠抿起唇,似有些烦恼,“王爷因为早朝,不得已晚去,子安若是去得迟了,只怕要落人口实。”
云城道:“你是怕落人口实,还是刻意避开本王。”
沈眠抬眸看他,道:“王爷多虑,子安只是以为,你我二人,该少一些牵扯,日后才好做了断。”
云城听他没头没尾说了这一句,只觉得被戳到了心口,他握住少年的纤腕,道:“什么了断,本王何时准你了断了,你把话说清楚。”
少年轻皱眉头,挣开了他手腕的钳制,道:“王爷,莫要叫下人看笑话。”
言罢,略一颔首,自顾离去。
少年修长笔直的身姿,如一根傲立寒霜的玉竹,不可摧折。
云城一双拳头攥得死紧。他想走,他竟想走。
——痴心妄想。
***
弹幕上都在讨论,这么攻略下去,岂不是药丸。
沈眠勾唇一笑,他早看出来了,云城这种人死傲娇,你不虐他,就等着被他虐。
话说回来,他问系统:“橙色的气运值,是最高的吗?”
系统道:【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
沈眠就郁闷了,“还有特殊情况吗?”
【在任务攻略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意外,都属于特殊情况。】
沈眠:“……”
沈眠怆然一笑,道:“王者的操作,青铜的队友。”
行吧,带躺。
他刚回到千秋院,早膳没用几口,王府的管家快步走来,在门外道:“王妃,您嫡亲的弟弟,侯府的小公子来了。”
沈眠放下碗筷,道:“快请。”
沈洲一进门,就盯着沈眠上上下下地看,最后轻吐一口气,道:“还好哥哥没事。”
沈眠好笑,问他:“怎么,洲儿盼着兄长有事不成。”
沈洲忙摇头,道:“这话可不好乱说的,我是关心兄长,昨日在宫宴上,兄长和成王提前离席,听说是病了,父亲母亲担心得不得了,这才派我来看一眼。”
沈眠道:“昨夜贪杯,多饮了两杯酒,故而头晕,如今已无大碍。”
沈氏家规颇严,沈洲想喝酒,却被家里人拘着,一口都不曾沾过,便嘟囔道:“兄长这么大的人,怎么也贪图杯中之物。”
沈眠道:“洲儿过两年,便知道其中滋味了。”
沈洲这才露出笑意,道:“父亲和母亲担忧兄长,命我送了些补品过来。”
他朝外唤道:“把东西呈上来。”
沈眠一抬眸,就瞧见项天祺站在阶下,这人衣着简朴,偏整个人的气场,和旁人格格不入。
项天祺走上前,将锦盒放在沈眠面前,道:“这里面放着灵芝和雪参,公子有体虚之症,不便服用过多。”
沈眠颔首,“多谢。”
天祺凝望他清冷的面容,这少年连着月余闯入他梦里,如今得见,一时间还有些不真实。
见他发怔,沈眠朝他展颜一笑,问:“有事?”
他笑得随意,见者,却看得痴了。
那笑,竟似冰雪消融,寒梅怒放。项天祺定定看着他,舍不得挪开眼,明知他二人是天地、云泥之别,仍是起了妄想。
第37章 2-07
项天祺自知失态, 他垂下眸,不敢再看眼前的少年一眼, 在沈眠面前,他惯有的沉着理智,全都不堪一击。
沈眠却不肯放过他,他站起身, 走到项天祺跟前, 弯着眉眼,笑问:“公子方才似乎是在发呆?”
天祺头垂得更低,离得太近, 一缕冷香飘入鼻息, 叫他为之一振, 那是属于少年身上的浅淡香气。
分明是盛夏时节, 他却挟着一丝凉气, 叫人只想靠近。
天祺握紧拳头, 眼底划过一抹隐忍, 低声道:“在下只是发觉,比起月余前, 公子更加消瘦了。”
沈眠一怔, 下意识抚了抚脸颊, 却道:“许是天热, 夜里时常难以入眠所致。”
天祺道:“公子若是不好入眠,可请大夫开一些安神静气的方子,每日服用, 或许可有所缓解。”
沈眠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耳根却悄然泛红,不免觉得好笑。
他道:“好,多谢先生赐教。”
“不敢当。”
项天祺低应一声,见少年转身欲走,他心下一急,竟是快速出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沈眠只抬起眸,还不曾说话,倒是沈洲先着急起来,他蓦地起身,呵斥道:“项先生,我虽感谢你救我性命,也答应父亲,让你教我学问,可你也不该对我兄长无礼。”
项天祺指尖微顿,缓缓松了手。
“洲儿,莫要胡言,”沈眠道:“项先生只是想替我把脉。”
沈洲呆了呆,干笑两声,道:“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先生莫怪。”
男人只略一颔首,退了出去。
他与他的身份,就是如此悬殊,哪怕只是轻轻的触碰,在旁人眼中,都是天大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世上,有人天生高贵,也有人天生低贱。可再低贱的蝼蚁,也有向往明月之心。
项天祺垂眸看了眼掌心,少年手腕冰凉,温润的触感,仍然残留在手心。
他蓦地握拳,不让它流失得太快。
***
兄弟二人难得见一回面,于情于理,沈眠都该留沈洲在王府小住几日。
沈洲自然高高兴兴答应了,他向来崇拜自己兄长,只是从前沈淮更喜欢欣儿,与他疏远些,如今亲近起来,他只恨不得日日黏在兄长身边。
他留宿在千秋院,最不满的,当属云城。
云城一直想寻个机会,把新婚之夜,没办的事给办了,如今小舅子整天夹在他们夫夫二人之间,别说办事,就连亲近几分都难。
一连数日,他火气积攒得多了,舍不得责怪自己王妃,只好拿沈洲撒气,竟是要把他带去军营,说他身子骨太差,需要练练身手。
沈洲也是娇生惯养的侯府公子,何曾吃过这等苦头,拉着沈眠的手,死活不愿去。
云城哪由得他不肯,大手一挥,几个侍卫上前,直接把这小崽子抬走了。
沈眠追到门外,委婉劝道:“王爷,洲儿是家中幺子,自小不曾吃过苦,还望王爷多少顾着一些。”
云城见他总算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中熨帖,却是故作严肃道:“本王知晓分寸,总归不会害了洲儿,王妃且放心。”
语罢,又捏着他的下巴,欲亲吻他,却被沈眠偏头躲过。
云城也不恼,反而勾起唇,在他耳边道:“等洲儿回家,本王再与你一一清算这些新账,旧账。”
沈洲被几个将士架在马背上,一回头就瞧见这一幕,他眼里谪仙似的兄长,怎能如此被人调戏,登时就闹了起来。
他在王府玩了几日,倒是快忘了,他兄长已嫁为人妻。
云城冷眼一眯,朝马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匹马立刻疾跑起来,沈洲吓得脸色发青,再没工夫闹腾,只专心驯服烈马。
云城翻身上马,深深看了一眼沈眠的方向,挥起马鞭:“驾。”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
沈眠微微蹙眉,唤道:“魏大哥,我不放心洲儿,烦请你跟去照看一二。”
身后,黑衣男人板着一张冷脸,道:“他该受些教训。”
沈眠一愣,回眸看他,心说原来吃醋的不止一人。
他讨好地笑道:“魏大哥,洲儿年纪小,若是受伤了,我实在不知如何和父亲交代,就劳烦你这一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