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从摇摇椅上站起来,走回会客厅,拆开黑色的那部新手机,然后按照说明书,将踩碎的旧手机里的卡抠出来,塞进新手机里,开机。
瞬间噼里啪啦跳出一堆来电提醒。
程恣睢扫了眼号码,在电话本里找到了号码的主人——严遂。
这好像是对小娇气包爱答不理、一路放养的经纪人?
程恣睢对“经纪人”的确切含义都搞不清楚,才懒得搭理他,熟练地点开今日头条,看新闻!
他自认为行书写得还不错,作也作得与众不同、风骚独具,不知道这次大家会怎么评价他呢?
是程恣睢书法造诣惊呆众人?还是程恣睢自称老父亲,耿嘉年讷讷不得语?
他好奇地点开娱乐版,入目一行大标题——程恣睢后台掌掴温安然,温安然眼角带泪狼狈而出,脸都被打红了!
程恣睢“…………”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啾咪!
第7章 来电
《小小的传承》直播视频刚流出来的时候,确实惊呆了一众吃瓜群众。
程恣睢行书、程恣睢要耿嘉年叫爸爸等词条也的确登上了热搜,一定程度上刷新了路人对他的印象。
原来黑料小鲜肉作则作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但很快,一则位于楼梯间的监控视频片段被曝光。
视频里,温安然被程恣睢啪啪打脸,一连打了六个耳光。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六个!
温安然显然是被打疼了,眼泪汪汪地捂着脸,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随后,记者在电视台门口拍到温安然头戴鸭舌帽,低着头急匆匆钻进保姆车里的照片。
脸通红,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程恣睢扇耳光,实锤了!
于是,路人对他改观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再次如肥皂泡泡一样破灭了。
才华的乞力马扎罗,人品的东非大裂谷。
对程恣睢这种极品抱有期待和好感,简直是人间大谬,脑子进水。
温安然的粉丝们就更愤怒了!
温小鹿和程恣睢一样,都是十八线小鲜肉,万年网剧男配,但长得好看啊,人又乖巧,随便卖个萌,都有一众母爱泛滥的粉丝们争着当亲妈粉……微博粉丝虽然不多,也有一百多万,而且大部分都是活粉!
燃面们一拥而上,瞬间将程恣睢骂成了狗。
哎呀,怎么能这么不文明呢?
程恣睢生平第一次被骂,觉得还挺新鲜的,郁闷了不到半盏茶时分,就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刷起了评论。
刷完头条刷微博。
书里的粉丝骂起人来,比他那个时代厉害多了!
很值得学习。
程恣睢津津有味地刷了会儿微博,收获颇丰,学了很多噎死人不偿命的骂人金句,只觉得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冬日天短,天很快就黑透了。
“咕噜——”
程恣睢摸了摸肚子,才想起来,他连午饭都没吃。
饿了!
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别说蔬菜和调料了,连一粒米都没有。
程恣睢细桶,食材放在哪里?
娃娃音冰箱……吧?
程恣睢冰箱?
他在娃娃音的指导下,找到了冰箱。
冷藏仓里空空如也,除了酒和饮料,什么都没有。
冷冻仓里……只有一袋冻着的带皮五花肉。
那就做东坡肉好了!
美食和话本,是魔教教主无聊又无趣的生命中,难得的两样消遣。有心情的时候,他偶尔也会下下厨。
他今天心情就很好呢!
程恣睢拎着钱包,换衣下楼,照例拿娃娃音当导航,去传说中的“超市”采购,买了油盐酱醋、冰糖黄酒、葱姜蒜等各种调味品并砂锅、炒锅、蒸锅,碗瓢盆等炊具,还有米、面和蔬菜,提了满满一袋,晃晃悠悠往回走。
一出电梯,就被一个西装领带、衣冠楚楚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男人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这位,大概就是小娇气包的经纪人严遂了!
程恣睢明明猜到了他的身份,却故意笑吟吟道“你谁啊?”
严遂“……”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那是因为你之前太胡来了,”严遂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安排公关,澄清这次的黑料。”
“澄清?你怎么知道我没打温安然耳光?”程恣睢微微眯了眯眼,“你见过傅总了?”
严遂没想到几日不见,程恣睢竟然如此敏锐,愣了一下,才点头道“见过了。”
“喔,”程恣睢点了点头,笑吟吟道,“不过我的黑料罄竹难书,早就习惯了,无需澄清……难为你大老远跑这一趟了,可我还急着做东坡肉呢,就不留你喝茶了。走好,不送!”
严遂“……”
他说“等等,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我手里有两个综艺和一个剧本,真人秀《明星合租计划》嘉宾,选秀节目《舞林大会》导师,还有电视剧《折红》男四……我已经和片方沟通过了,不需要试镜,马上就能签!”
自从小娇气包不听劝阻,死命倒追傅离骚的哥哥傅经史之后,严遂对他几乎就是放养状态了,可昨天他刚作妖被导演炒了,今天又搞出掌掴小鲜肉这么大一个丑闻,严遂不但没骂他,竟然还主动给他资源。
事若反常必有妖。
再联系严遂和傅总通过气的事儿,程恣睢瞬间心下了然。
他笑吟吟道“条件呢?”
严遂本来对说服程恣睢信心满满,结果频频被对方料敌机先、打乱节奏,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要你答应傅总的要求。”
“哦?”程恣睢轻笑了一声,“以前我和傅总的兄长不清不楚,你让我掂量下自己的身份,别痴心妄想了,可现在我拎得请了,打算远离傅总了,你怎么又做起了傅总的说客?”
程恣睢笑盈盈看着他的眼睛“严哥,你的原则呢?”
严遂“……”
程恣睢绕过严遂,在门锁上输了一串密码,拉开门,走进去之后,又回过头来,笑着说“你替我转告傅总,就说——我这人,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逼急了可能会真的对他图谋不轨……再搞出人命来,那就不好了。”
他说完就“砰”地一声摔上门。
严遂吃了闭门羹,暂时无法,只好先向傅总汇报事件进展“他说……说……”
傅离骚“我耐心有限。”
严遂“……他说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逼急了可能会对你图谋不轨,再搞出人命来,那就不好了!”
搞出人命?
傅离骚眉梢微微一挑,咂摸了片刻“你方才说,给他的资源,他全都拒绝了?”
严遂“是的。”
傅离骚问“他在忙什么?”
严遂回忆了片刻“做东坡肉?”
傅离骚“……”
程恣睢不是第一次做东坡肉了。
但……
他看着冻得硬邦邦的带皮五花肉,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是吃不上东坡肉了。
娃娃音咳,宿主可以用微波炉解冻呢
程恣睢眨眨眼睛微波炉?
他按照娃娃音的指导,将五花肉放进那个叫做微波炉的小箱子,按下“解冻”按钮,再点击“开始”。
须臾,叮咚一声,肉就解冻好了!
程恣睢“哇——哦!”
这么神奇的吗?
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将解冻后的带皮五花肉,熟练地切成两寸见方的肉块,用绳子将肉块五花大绑,又拿炒锅,接了“自来水”,尝试着点火烧沸,用滚水将肉焯过,沥干水分。
之后,他在砂锅底部铺了一层竹篾——从蒸篦上拆下来的,然后铺上葱结、冰糖和大枣,将五花肉带皮的一面朝下,均匀码放在锅中,最后将切得薄薄的姜片铺在上面,加入酱油和黄酒,撒上盐,盖上锅盖,中火烧开,再用小火焖煮。
东坡肉的精髓,就是不加一滴水、一滴油,只加黄酒,用小火将肉方焖至酥烂。
空气中渐渐飘起浓郁的肉香。
程恣睢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焖上米饭,一边等肉熟,一边拿系统当十万个为什么,用电饭煲、榨汁机一路问到电视机、热水器、空调。
他打开空调,没多久,冷冰冰的屋子里,就神奇地暖和了起来。
程恣睢“哇哦!”
他就像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趁着饭菜没熟,程恣睢打开暖风机,用热水器里的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用传说中的风筒吹干头发,换了身暖和的干净衣服。
这时,饭焖好了,东坡肉也炖到酥烂。
程恣睢将颤巍巍的肉方夹出来,放在蒸碗里面,浇上提前备好的汤汁,上锅蒸半个时辰,汁浓味醇,色泽红亮,带有微微酒香的东坡肉就做好了!
他盛了一碗焖好的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将肉块连着汤汁浇在米饭上,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香气。
程恣睢深吸了一口气,将碗端到小茶几上细桶,看到没有,东坡肉……人间极品的滋味!
娃娃音qaq
宿主好坏啊!
程恣睢哎,细桶,有句话我想问很久了……
娃娃音什么?
程恣睢你本体到底长什么样啊?是……马桶精吗?
虽然厕所那只马桶并不细,还有点儿粗,但那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被称之为“桶”的东西了。
娃娃音…………
程恣睢细桶?
程恣睢只能诶唉细桶?
程恣睢438?
只能诶唉超粗马桶精死三八,卒。
程恣睢唤不醒它,很快就放弃了,他美滋滋地坐在地毯上,抱着刚充好的、毛茸茸的电暖袋,打开电视机,准备用餐。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为了能站起来而委屈求全的话,现在是真的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可是他刚夹了一块五花肉,还没进嘴呢,手机就响了。
烦!
程恣睢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摸到手机,却发现他的新手机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来电。
他这才意识到什么,从脱下来的衣服兜里,摸到了一只旧手机。
温安然的。
程恣睢本来想直接挂断,但又怕有什么急事耽搁了,最后还是接了“喂?”
他听了没两句,嘴角的笑意就凝固了,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也渐渐锋利,他微微眯着眼睛,凉凉地笑了一声“道歉?凭什么?因为被打了十个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 直接点进最新章的小天使,六点还更了一章,别漏看了。啾咪!
第8章 解冻
书里的温安然,就像个后妈养的孤儿。
一个字,惨。
两个字,极惨。
四个字,惨绝人寰。
书里,小娇气包被温安然害得在直播里丢人现眼,气得暴跳如雷,不但扇了温安然十个货真价实的耳光,还杀到温安然的公司嘉创娱乐,叫嚣着要温安然当众向他鞠躬道歉。
否则,他就从他们公司楼顶跳下去!
世界上最不能惹的是什么人?
不是小人,更不是君子,而是疯子!
更何况这疯子和已故的傅家大公子,还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
“一谈恋爱就会死”和“一旦和谐就会死”这种奇葩设定,是傅氏的家族密辛,不可能外传。所以外人只知道傅家大公子傅经史体弱多病,在和程疯子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不久,就去世了,却不知他为何而死。
傅经史死后,程恣睢很快就开始倒追傅家二公子傅离骚。
和傅经史的温文儒雅不同,傅离骚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做事不留情面,可程恣睢至今还活得好好儿的,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被封杀雪藏。傅家老爷子的态度也始终暧昧不明。
这说明什么?
程疯子很可能和傅离骚真的有一腿!
傅家财雄势大,而温安然签约的嘉创娱乐,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惹不起疯子,更惹不起傅家。
所以只能牺牲温安然,逼着他向程疯子当众鞠躬道歉。
温安然当然不愿。
他在接到电话当晚,在剧组拍完大夜戏,第二天上午就开车回公司和经纪人理论,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无巧不巧,和傅离骚的宾利撞了。
——这是书里傅离骚和白月光的第一次相遇。
多倒霉的相遇啊!
没有良辰美景,没有花前月下,只有兵荒马乱。
温安然惦记着公司的事,想和傅离骚赔钱私了,但傅离骚却执意叫交警来判定事故责任,好让保险公司定损理赔。
本来双方都没有错,但争执之间,温安然就没听到医院来的电话。
等他处理完交通事故,发现未接来电,回拨过去的时候才得知母亲病危,正在抢救,急匆匆赶到医院,母亲却已经走了。
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件事,成了温安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心结。
也成了埋伏在傅离骚和温安然之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在每一次产生误会和摩擦的时候,都会被引爆。
这直接导致了两人折腾来、折腾去,却迟迟无法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可是……
程恣睢眉头微蹙。
他明明已经改变了小娇气包丢人现眼的结局,也没有去嘉创娱乐叫嚣着要温安然道歉,温安然的经纪人为什么还是会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