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温安然的经纪人侯宇这才听出不对“你不是温安然……你是谁?”
程恣睢嘴角勾出一个锐利的弧度,微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说“怎么,连你祖爷爷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侯宇???
程恣睢没等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将手机“啪”地一声丢在茶几上。
心烦。
只有让主角傅离骚和他的白月光温安然,早点有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完美结局,他才能不再生活在这种坑爹狗血到让人吐血的剧情中,不再被逼着做一些奇葩带疯癫的任务。
所以,明天上午的车祸一定不能发生。
他得给傅离骚和温安然安排一个没有矛盾的、浪漫的初……再遇。
程恣睢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拿回温安然的手机,回拨过去,语气阴森又嚣张“半盏茶内,我要知道温安然现在所处之地,否则,你就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死死盯着桌上香喷喷的东坡肉。
连个饭都不让人好好吃,可恶!
简直该死!
侯宇“……你到底是谁?”
程恣睢邪笑着说“程恣睢。程疯子的程,暴戾恣睢的恣睢。你最好别惹火我……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怕!”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拎起衣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晚餐,将两个手机都揣进衣袋里,大步流星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给温安然买的新手机也拎上了。
他得趁今晚,提前带温安然去看他的母亲,先把他的心结给解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反正,耽误温安然见母亲最后一面的这个锅,无论如何都不能扣到傅离骚头上去!
大概正常人都惹不起疯子,两分钟后——叮咚!
侯宇发来了温安然在剧组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程恣睢直接打了辆车,杀去剧组,找到了等待大夜戏的温安然,满口胡言说医院来电话,他母亲情况不是很好,让他去医院看看。
温安然听了这话,小脸煞白,眼圈瞬间就红了,急匆匆去和导演请了假,连夜开车去医院。
郊外不好打车,程恣睢就觍颜坐了副驾。
他本来打算是一进市区就下车的,但温安然感激他半夜颠簸来剧组,哪怕车子已经飙到最高限速,依然执意要送他回家。
结果在小区门口——砰!
和一辆停在路边车位上的车撞上了。
……
程恣睢扫了眼车牌号——京k·jb35。
他除了刚刚扫盲的阿拉伯数字35,一个字都不认识,但却总觉得这串号码,似乎什么时候见过。
程恣睢细桶,这车牌号在书里出现过吗?
娃娃音打了个哈欠当然!jb35厘米,这是什么?这是绝世总攻的标配啊!
程恣睢???
娃娃音哦,忘了你不认识字母……jb是汉语拼音鸡叭的首字母,鸡叭你知道吧?是长度单位,写作,读作厘米,35厘米大概相当于……一尺?
一尺长的鸡叭……怕不是要垂到膝盖?
这时,无辜被撞的那位倒霉鬼摇下车窗。
驾驶位上的男人五官轮廓分明,嘴唇薄如刀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不是傅离骚又是谁?
想到刚刚被科普的车牌号,程恣睢颇有些无法直视他这张写满了禁欲和性冷淡的脸。
造孽啊!
温安然愣了一下,才跟在程恣睢后面慌慌张张下车,对傅离骚深深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一时没停稳。”
傅离骚开门下车,大长腿迈出车门,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性,他伸手推了下眼镜,淡淡道“不需要道歉,叫交警和保险公司,按规章处理就行。”
温安然“可……可是我还有急事。”
傅离骚淡淡扫了一眼温安然,又微眯着眼看向程恣睢“急——事?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是你撞了车之后逃避责任的理由。”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活该你追妻火葬场!
程恣睢冷笑了一声,对温安然小声道“你打车先去……这里我来处理。”
温安然迟疑“这……”
程恣睢皱眉“还不走?”
温安然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走到路边拦车。
“等一下,”程恣睢拉开副驾车门,将新买的手机和他的旧手机一起,递给温安然,小声道,“中午的事情,非我本意,希望你能谅解……收下就当你原谅我了。”
温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接过手机,急匆匆打车走了。
程恣睢回过头来,只见傅离骚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温安然远去的方向,脸色阴沉得可怕。
但经历了刚才的事,程恣睢无论如何都无法入戏。
他忍不住垂眸扫了一眼傅离骚的不可说部位,心想,他的jb当真有那么长?
傅离骚收回目光,薄唇微抿“你在看什么?”
程恣睢心里面无表情看jb。
他表面上却嫣然一笑,假假地说“没什么。咱们还是来商量一下赔偿之事吧。”
鉴于傅离骚是停在车位上被撞的,谁是责任方,一目了然,而温安然的小破现代根本就没上车险,傅离骚也没执意叫交警和保险公司,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程恣睢一眼“是你非要替他出头担这个责任的。”
“嗯,怎么?”
傅离骚上前一步,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他卡在人和车之间“修车费,你来赔?”
程恣睢微笑“好!”
傅离骚嘴角的笑容稍纵即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他退后半步,拉开副驾车门,抬了抬下巴“上车。”
一刻钟后。
程恣睢“什么?五十万?”
就撞坏一个车灯,竟然要五十万?
不过,之前傅离骚随随便便就给了一个亿黑卡,是不是说明在这个世界,五十万并不是多大一笔钱?
4s店员问“转账还是刷卡?”
程恣睢既不会转账,也不知道自己哪张卡里有五十万,便找了个借口出门找提款机确认。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傅离骚跟在他身后。
程恣睢看了他一眼“做什么?”
傅离骚淡淡道“怕你跑了。”
程恣睢“……”
作为全球最大财团的继承人,傅离骚应该也不缺他这点儿钱,所以程恣睢找了个自动提款机,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的面儿输入密码。
陈旧的提款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屏幕上显示读取中……
程恣睢???
他皱了皱眉,见提款机还是没反应,于是字正腔圆地试探着念道“取中?”
傅离骚“…………”
程恣睢余光瞥见傅离骚一脸无法描述的表情,看着他“怎么了?”
傅离骚以手掩唇,轻咳一声“没事。”
程恣睢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当前银行卡已经被冻结,无法进行操作。
冻结?
程恣睢皱眉。
他换了张卡,显示的结果依然是被冻结。
难道是天寒地冻,在户外呆太久,连银行卡也结冰了?
程恣睢眼珠一转,将卡收回钱包,推开门就走。
傅离骚“你去哪儿?”
程恣睢“解冻。”
傅离骚淡淡一挑眉“哦?你能解冻?”
他跟着程恣睢,到了他家。
程作精的家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小窝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粉嫩嫩、毛茸茸的。空调和加湿器都开着,室内暖融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大碗没动过的白米饭,米粒晶莹剔透,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颤巍巍铺在上面,色泽红亮如玛瑙,空气中还漂浮着浓郁的肉香和淡淡的酒香。
傅离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程恣睢光着脚跑到厨房,打开微波炉,将银行卡放进里面,点击解冻。
傅离骚“…………”
三十秒后,叮咚!
一张碳烤银行卡新鲜出炉。
第9章 撩人2.0
傅离骚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人生第一次看见这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沙雕现场,偏偏对方还微微蹙着眉,一副“为何会如此”的疑惑神情。
傅离骚真的很想笑。
但他已经太久没有正经笑过,几乎已经忘了开怀大笑是什么滋味,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勾了勾嘴角。
有趣。
一直到方才,傅离骚还以为是他之前看走眼了,这个姓程的作精表面又蠢又疯又作,实则深藏不露,在娱乐圈艹文盲人设艹到起飞,却写了一手堪比原作的漂亮行书,古文功底还很深,夸起人来足以信手拈来。
连他都差点儿被他撩到心旌摇曳。
但现在看来,不止他看走眼了,而是根本换了一个人?
一个……古人?
傅离骚微微眯着眼睛,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打量着眼前漂亮到邪魅的男人。
明明和之前一般无二的容貌,但眼角眉梢、举手投足,似乎哪儿哪儿都和从前不同,周身散发着一种介于书卷和锋刃之间的独特气场,既有种说不出的含蓄内敛,却又张扬恣肆、锋芒毕露。
程恣睢……程恣睢终于意识到自己搞了多大的乌龙。
原来“冻结”在这个时代,不仅仅有“结冰”一个含义。
他留意到傅离骚唇角稍纵即逝的笑意和探究的眼神,心头不禁一跳,面儿上却丝毫不露,“啪”地关上微波炉,斜倚在案台边,对他风情万种地嫣然一笑“傅总,不好笑吗?”
即便露了天大的马脚,戏,还是要演的。
傅离骚挑眉“嗯?”
“古有烽火戏诸侯,我今日‘碳烤银行卡’,就为了博傅总一笑,看来是我唐突了,”程恣睢反客为主,笑盈盈看着傅离骚的眼睛,“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傅离骚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炉灶边红润如玛瑙的肉方,“东坡肉?”
程恣睢微笑“嗯哼。”
哦,一个宋代以后的古人。
傅离骚“你会做菠萝咕咾肉吗?”
“菠萝……古老肉?”程恣睢眨眨眼睛,“那是什么?”
傅离骚“一种粤……百越之地的名菜。”
一个宋代以后、清代以前的古人。
“喔,”程恣睢点点头,笑着转移了话题,“傅总打算何时解冻我的银行卡?”
傅离骚神色间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意外,仿佛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才淡淡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钱,只喜欢我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程恣睢“……我不喜欢你啊!我不是说了么,我那天是在和你开玩……”
娃娃音叮咚!触发临时任务,请宿主对傅离骚表白,说‘我离了钱能活,离了你就不能活,你就是我的命’,并寻机亲他一口。任务时限五分钟;奖励内力值2000点。友情提示,如果能亲到关键部位,奖励值翻倍哦!
程恣睢关键部位……是什么部位?
娃娃音哎呀,人家怎么好意思……
程恣睢别废话!
娃娃音亲到嘴,或者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详细说明会被和谐哟,请宿主意会
程恣睢……我可以选择不做吗?
娃娃音可以的呀!非星标任务,宿主都可以选择不做呢
程恣睢沉吟片刻。
从目前触发的三个任务来判断,和剧情或者感情线相关,都可以触发任务,但……和傅离骚在一起时,触发任务的几率是最大的,而且奖励值明显高于之前白月光温安然触发的任务。
他有心想放弃,但2000点内力值足够修炼“步步生莲”……他又很想体验一下轻功。
罢罢罢。
撩一次是撩,撩两次也是撩。
趁着傅离骚和温安然还没在一起,先撩够本再说。
依照书中所写,傅离骚应该是喜欢温安然那种被动型的小可爱,像他这种主动攻击型的,应该只会招致他的厌恶。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傅离骚上前半步,将程恣睢困在他和案台之间,他身材虽然偏瘦削,但身高却有将近一米九,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极具压迫感,他故意道,“我实在是很好奇,你招惹完我哥,又来招惹我,不就是因为傅家有钱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钱了呢?”
这话问得是时候!
程恣睢嫣然一笑,眼中波光流转“因为我……”
傅离骚却突然泄气“罢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古人反反复复、自相矛盾,但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缘故。
傅离骚实在不想再听他不走心地信口开河、舌灿莲花,便伸手虚虚掩住他的唇,但须臾便觉得掌心一热。
傅离骚“!”
程恣睢在他掌心亲了一口,微微后仰,离开他的手掌,笑微微地念台词“因为我离了钱能活,离了你就不能活,你就是……”
傅离骚只觉得掌心里像是点燃了一团火,他用指腹用力搓了搓,感觉有点儿焦灼,又有点儿莫可名状的气闷,冷笑了一声“哦?我能当饭吃吗?”
“当然,”程恣睢微微一笑,为了把台词说完,他绞尽脑汁,瞎几把胡扯道,“因为骚郎风姿特秀,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皎皎若云间月,玉树临风,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实乃人间秀色,不可餐风饮露,可餐君也。”他微微踮脚,凑到傅离骚耳边,轻声道“民,以食为天,而你,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