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祸临头[重生]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岳千月

作者:岳千月  录入:05-08

  她怀里还抱着蔺负青赠他的那盏玲珑小灯,白衫在风中微动,女孩神色复杂地看着尹尝辛一点点化为光火。
  “辛童子,你为何……这值得吗?”
  她敛下眼睫,抚着手中的小灯自言自语,“我不明白。”
  盘宇真仙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于虚空中出现了。这般大的动静,饶是在祸星光盛的时候也足够惊动闭关于洞府里的盘宇人。
  冰冷的金眼盯住了石坛上那座巨阵,“又是育界蝼蚁……还有辛童子那叛徒!”
  “魔君是何时上来我盘宇仙界的?竟敢拨弄空间规则,好个胆大包天!”
  “尊主正在炼制炉鼎,大业将成,我等万万不可于此时功亏一篑。”
  “杀!”
  ……
  蔺负青的眉心忽然滚烫。一股雄浑的灵流被尹尝辛注入进来,顷刻间奔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和经脉的每一寸。
  那是这个人残存的最后力量,他将神魂用以构建空间规则,肉身献祭阵法,而丹田内的灵流则赠予他面前的爱徒。
  “……去见……你的星星……”
  阵眼处,尹尝辛的虚影已经朦胧了。
  蔺负青也已不再流泪了。
  风云在两人身后高处呼啸,已经有育界修士的人影闪动不息——他们自阴渊深处跨过阵门,来到此地,又径直投入育界。
  而这也就意味着,另一个人的酷刑已经开始了。
  蔺负青眼尾洇着红霞,他哑哑地问:“我还能见到他吗。”
  尹尝辛的虚影点点头,道:“不要让他一个人……”
  天穹上,盘宇人密密麻麻地排列开来。蔺负青拔起五尺清明,转身时泪珠无声地被甩落在身后,他迎上万千盘宇仙人。
  那背影傲雪凌霜,如此孤绝。
  尹尝辛满足地感受着视野黑暗下去。
  这样便对了。去吧,不要让他一个人,你也不要一个人。
  一个人……
  是多么孤寂呀。
  万千光粒包裹着他,尹尝辛没有感到痛觉,反而觉得自己好似一点点与这浩大的明光融为一体了。
  只是渐渐困倦,像是起了睡意。
  或许终焉已到,该结束了。
  记忆推着他的意识且行且停,好似在爬一条蜿蜒的山路。
  金阳明媚,他倦懒地甩着拂尘,一路走到了经年覆雪的山顶。老松树下一对仙鹤在漫步,于雪上踩出细细的脚印。
  白袍清俊的小少年乖巧地倚在树下,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不时忽闪一下。
  松枝的影子悠闲摇曳,落在他雪白的肌肤与乌黑的散发上。
  风儿休息了,轻云也安静地在蓝天上睡着了,万物归于一个安宁的终点。
  尹尝辛走到小少年身边,脚下的雪随之发出嘎吱细响。他伸了个腰,从身上脱下一袭灰色道袍,给那孩子披上。
  然后他也在青松下的雪地里躺罢,将孩子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就这样合上双眼,于一片烂漫阳光中,释然地睡去了。


第193章 苍生燃灯思君归
  尹尝辛的虚影彻底融入阵法之时, 盘宇上界天色大明, 祸星的赤光如海波般荡开到每一个角落。
  那炼制炉鼎的石岛容器之上冰雪纷飞,竟也有暗红天光落入。
  人头攒动,叫声四起。
  人潮在陡然大开的玉白阵门前涌动着, 谁都没有想到在本已绝望的末路,竟会有一道生门被打开。
  只要穿过那道门, 就能活着回家。希望于死灰中熊熊复燃,顿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疯狂地朝着那阵门奔去!
  可是人太多了, 阵门只有一座。
  仅一息的时间后,阵门前那一带地方就挤成了一块大大的人饼,男女老少都搅在一块儿乌泱泱地挤压, 好似恨不能把胆汁胃液都给挤吐出来。天上更是无数御剑而起的修士互相碰撞跌落, 惨不忍睹。
  “别挤……”
  “让我过去……让开!让开啊!”
  “娘亲!娘亲你在哪儿啊!?”
  但见摇摇晃晃的天光之下,全都是拼死挣扎的无数脸庞与手臂,还有一双双或疯狂血红,或惊惶含泪的眼睛。
  唯独方知渊一个人在漆黑的阴流冲击下苦撑着,他仗着自己是祸星, 将天上地下全数的阴气都收束在自己身上。
  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刺穿了骨头, 将心脏肺腑脾胃都搅成一摊血水肉浆。他伏地喘息,五指在粗糙的石砾间痉挛着,很快磨出了血。
  第一声惨叫传入耳中,许是发生了踩踏, 许是有人动了手, 很快又传来暴吼声和踢打声。
  顾闻香所嘲讽的事态果然还是发生了。求生的欲望引起暴动, 就算有还能保持冷静者,也难免被卷入狂乱的漩涡。
  方知渊眼神阴晦不定,将牙关一咬,突然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对阴流的牵制!
  黑暗冰冷的阴气回流,顿时如洪水般席卷了众人。
  这些修为低微的修士们又如何受得住狂涌来的阴流?一时间,天上的跌回地上,地上的东倒西歪,耐不住痛的惨叫再次响成鬼哭狼嚎。
  犹有人流泪抽搐着,四肢并用地想爬向那扇阵门,却只如虫子蠕动,寸步难行。
  方知渊喘息着直起上身,他喉头几乎是痉挛着,眼中烧着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饭喂到嘴边都不会吃,门开到眼前都不会走!”
  众人于痛呻间,挣扎着望向声音来处。但听锵然一声,煌阳长刀竖在那冷戾的黑衣仙君面前:“再有骚乱者,我断其足;再有伤人者,我斩其首。”
  那厉喝运了气回荡在整座石岛上。
  可与此同时,阴气却再度被聚拢回去。
  寒冷与剧痛归来,方知渊单手紧握着煌阳的刀柄,冷汗打湿了黑发。
  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煌阳上,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半跪的姿态。可那发抖的薄唇,分明已青白得不见血色,仍在沙哑地道:“既然逃跑都学不会,就统统都给我死在这里……!”
  “仙、仙长……”
  杨堂自退去的阴气风雪中抬头,他望着方知渊,不敢置信地愣愣呢喃一声,鼻头忽的酸了。
  这是怎样残忍的自我折磨?
  好似千万尖刀已刺穿了身躯,方知渊将那残忍的刑具寸寸滴着血拔出来了,几息后再重新刺回骨肉里去。
  ……只是为了震慑那些暴动的人们,让他们安全有序地逃离死地。
  也就是这时候,被求生的本能冲昏了头脑的人们,才真正清醒回来,并且意识到了当下发生着怎样的事。
  于是几乎所有人,所有还有一颗血肉之心的人,都和杨堂一样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昨夜,他们一个个缩在远处,放着痛苦到爬都爬不起来的祸星独自挣扎痉挛。
  若非魔君带来那点灯辉,他们大约会眼睁睁看着方知渊半昏迷地在冰冷的石水间躺上一晚。
  二十余年下来,世道对于这个背负厄命的人,从来冷待如此。
  “真就是一群废物……”
  方知渊眼角痛得抽动,张口沙哑地笑两声,毒诅般的黑痕已经渐渐在皮肤上浮现,“还呆看着我做什么,走啊!!”
  就在天明前,祸星还冷硬地叫诸人等死;然而天光一亮,他开阵门,引阴流,将自己留在黑暗中,对诸人说——
  走啊。
  ……
  育界里,万众屏息。
  风云始巨变,凭空惊雷起。那浩瀚气息的阵法巨门卷着烟电横于天际,宛如上古洪荒时的神迹。
  透过水膜般透明的天空,众人看见了蔺负青雪白的身影,立在盘宇的黑红混沌之中。
  当年阴祸天裂时为众生封天之人,也是今朝为接引受困者而开天之人。
  有人急得跺脚,不禁喊道:“快回来啊!魔君身后不就是育界的通路吗,他怎么不回来啊!”
  “蔺负青难道真是想接方知渊一起回来?可是那么多盘宇仙人拦着,他、他……他不可能过得去的啊?”
  雪骨城楼上,一阵雷电闪光划过。鲁奎夫大踏罡步,自半空乘风而落。
  柴紫蝠大惊,搓了一把双眼上前道:“老鲁!?您老人家怎么还跑过来了,六华洲呢?”
  鲁奎夫面色铁青,答所非问:“君上当真未曾给雪骨城留过话,哪怕只言片语也未曾!?”
  柴娥摇头,低声道:“的确没有。”
  鲁奎夫脸色更差,发泄般地一拳落下,城楼上的仙骨白砖就被砸出一个坑。
  他仰头看着天际,沙哑道:“怎会如此……就算有虚云道人遗下的那份功力在身,以君上当下的身体,也无法……”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全,可柴娥听懂了。
  不错……只靠尹尝辛留下的阳气灵流,对于蔺负青这么个千疮百孔的躯体来说,是根本不够的。
  他没有阳丹阳婴在身,阳气只会疯狂从体内流泻而出,最多一两个时辰就会耗竭一空。
  然而,若要所有被困的育界修士安全撤离,少说也要花上整整一日一夜……
  盘宇界内,复苏的盘宇仙人浩浩荡荡而来,自云端穿过乱流,竟似一场遮天蔽日的箭雨。
  杀机四起时,每一个盘宇人就像是一杆白羽箭,携着阴森的呼啸声撕裂空气,转眼间已经要逼至眼前。
  在他们眼中,魔君的身影是如此地微小,脆弱,不堪一击。于是盘宇仙人发出了第一声冰冷呼喝——
  “关闭阵门,束手就擒,可饶尔一命。”
  蔺负青浑然不理,眼尾残泪未干,却已沉稳地抬起了握紧五尺清明的手。
  他运转那份尹尝辛最后赠予自己的力量,于是周身经脉越来越炽热明亮,直到“哧”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腕脉门上烧起了白火!
  鲁奎夫蓦地挺身,瞠目道:“君上!”
  只见魔君脚下踏空一点,五尺清明横于身前,如一道彗星般迎着盘宇仙人们冲了出去。白焰拖出一道尾迹,照亮了盘宇的黑红天幕。
  雪骨城楼上,一道红色倩影翩然落至,鱼红棠心焦难耐,扯着鲁奎夫的手臂逼问:“那是什么,青儿哥哥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烧起火来!?”
  柴娥也转头看着他,却惊觉鲁奎夫的脸色竟微微有些泛白。
  雷穹仙首双拳上经络暴起,虎目中流露出几分痛色,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君上如今,怕是无力平衡体内过盛的阳流……既然阴气过盛会反噬人体,阳气想来也是一个道理。”
  “什……”鱼红棠窒息,脸上再无半丝血色。
  薄如蝉翼的青翠剑锋自杖中出鞘,五尺清明终于撞上了盘宇仙人的兵刃。
  尹尝辛临死前的馈赠,辅以自育界借来的阳气,加上魔君作为前世的渡劫之境,拥有着对于灵流超绝的掌控能力……
  这一切奇迹的交叠,使得蔺负青竟然短暂地拥有了飞仙境巅峰的“修为”。
  然而代价,则是他将自己燃成了一盏灯。
  蔺负青整个人身上都带起了白火,炽焰焚身,烧成灰的皮肤开始悄然剥落。
  鲜血自他唇角滴滑而下,却在彻底落入风中之前被烧成一片淡甜的血气。
  阴气反噬到末路,是将人化作一具冰冻焦黑的骸骨。
  可从未有人见过,阳气的反噬又是什么样。
  直到如今,每一个盘宇人和育界人都看清楚了。阳气反噬的末途,便是像如今的魔君这样——被最滚烫的火焰焚烧成白色的粉末,灰飞烟灭而逝!
  蔺负青的眸中一片清明,不见丝毫畏色。他腕子轻抖,青翠的剑刃巧妙地滑转,叮当一碰左侧盘宇人刺来的剑,又向右锵然弹开盘宇人落下的刀。
  手中的剑出得趋近于无限快,他于每一个眨眼的瞬息都挑开几十把兵刃,于锋芒中穿行。
  但他并不恋战,蔺负青的双眸自始至终凝望着远处那浮在空中,阴气腾腾的石岛。
  知渊……他的知渊。
  空间法阵是单向的,这就意味着倘若他要去到方知渊身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地自这群盘宇仙人之中杀上去!
  然而这又是极危险的,宛如千钧悬于一发的状态,魔君虽短暂地拥有了可与盘宇人一战的修为,可肉身仍不过是个半废的元婴之境。只要一个刹那的失误,他就会把命丢在这里。
  蔺负青唇畔浮现一抹暗笑,他以谁都听不见的声音,沙哑地低低自语:“这才有点天下赌局的样子。”
  知渊,一定要等等我。
  某些盘宇仙人的脸色变了——当他们发现自己眼中扑火飞蛾并没有被烧死的时候。
  那小小的柔弱的白蛾,竟裹着最为熊熊不灭的火焰,逆着神罚与天光,奋不顾死地向他们冲来!
  但很快,便有一人冷声道:“不过是因为辛童子的传功罢了,他无有阳婴,经脉重损,撑不住多久。”
  “不过是个自取灭亡的愚人,待那火焰熄灭之时,就是他身死之时,甚至不必我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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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骨城内,无数魔修与虚云的阴体弟子们站在一起。沈小江怀里还安抚着一个哭出来的小女孩,却仰头死死盯着天际,眼眶早红了。
  “大师兄……二师兄……”
  少年不甘地念着,“宗主……”
  ……
  西域,森罗石殿的弟子们齐齐登上高柱,焦虑又无措,却也只能为当初救过他们的魔君念诵着一首古老的祷词。
  ……
  紫微阁的山海星辰台,离天最近的地方。姬纳双手紧攥着紫矅星盘,怔怔望着阵门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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