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悯被他盯得难受,最后干脆就说,“你别有负担,我也没觉得委屈,毕竟...”
贺济悯原本就是诓邢濯的,所以看着邢濯这一脸的负担的样儿,最后只能从能力角度让他减轻负罪感,所以贺济悯看着邢濯的眼真诚地说了句,“你弄得我挺舒服的。”
邢濯的脸蹭得红了。
贺济悯没看错。
是“蹭”的一下。
但是就算脸这么红,邢濯还是把他觉得应该干的事都干了。
之后包括洗澡吹头发到最后再把贺济悯往床上放这一套动作做完,邢濯才又坐在贺济悯旁边不说话。
“你不睡?”贺济悯看着邢濯把他的话当了真,原本想笑,但是看见邢濯的认真,就没说,往自己边儿上的空地方拍了拍,“还有两个小时。”
“我知道,”邢濯没动。
“晚上不抱着东西我做噩梦,”贺济悯搂着邢濯的腰劝。
那头的邢濯听见这话转了身。
贺济悯被窝里就多了个人,贺济悯没想到这句话这么管用,搞得他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好了。
然后耳边就多了邢濯的低语,“行了么?”
贺济悯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是一暖。
等到了现在他才发现,邢濯实在是乖的过分。
被抱还要问对方行不行。
贺济悯感觉对面的邢濯身上还有点儿轻微的发抖,但是相比较之前的反应已经好了很多,这就说明现在邢濯对于亲密触碰没有过分抵触,也没有引起身体上大的反应。
加上刚才自己的扯得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予邢濯心里暗示。
暗示他可以做得到最亲密的接触。
贺济悯脑子里没想多久,自己就昏昏沉沉睡了,等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被邢濯扶起来坐着。
而且贺济悯下意识朝眼角上摸了摸,眼角的眼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抹了。
这倒不是让他稀罕的,最让贺济悯感觉奇葩的是现在邢濯正蹲在地上,对着自己的脚比量穿鞋。
贺济悯下意识把脚往回抽,“邢爷,不至于,”但是贺济悯往回抽脚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伸手,贺济悯脚腕上就是一凉。
“穿上,等会儿分开走,一晚上估计耽误不少事,”邢濯虽然说着公事,但是手上还是帮着贺济悯提上后脚跟儿,“站起来试试。”
贺济悯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光是鞋,自己现在身上该套的物件一件都没落,全部整齐地妥帖在自己身上。
等邢濯定的早餐送到,他本人才走。
整个房间里现在就剩了一脸懵逼的贺济悯。
*
等吃完早餐,坐在文恩的车上,贺济悯都还没来得及消化邢濯突然转变的态度。
文恩开车的时候,看见贺济悯现在的状态就多了句嘴,“贺董最近老发呆。”
包括这一句,贺济悯都没听见。
“贺董,”文恩又说了句,“早上贺远卓去公司了。”
“今天周几,”贺济悯听见贺远卓,思绪就被扯回来了。
“周天,八月八号,”文恩说。
“他不上课,估计要不是昨天晚上有雨,他巴不得一早就站在门口儿等着堵我。”贺济悯想着贺远卓那张小脸皱巴巴的他就想笑。
说到这儿,贺济悯对着文恩嘱咐,“改个道,对我的行程保密,公司有事直接联系我,顺便帮我订张回C省的机票。”
“今天不去公司了?”文恩扭脸问。
“贺远卓不是急着想见我么,”贺济悯用手背垫着下巴笑,“那就让他等着。”
贺济悯这次回家的行程不算临时更改,公司里有文恩,他到不担心公司出事,贺济悯知道贺远卓的性子,现在估计屁股在凳子坐上一分钟的耐心都没了。
偏偏贺济悯就是喜欢看他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多像搞笑的猴子。
但是主要是八月八号这个日子实在是让贺济悯在意。
八月八号当天,是汪春丽给贺国齐戴绿帽的日子。
汪春丽出轨的对象就是家里人。
一直伺候汪春丽的私人助理。
原本汪春丽身边一直跟着的是个女秘书,碰巧最近感冒,女秘书就直接推荐了她哥。
田世伟。
在书里,这件事直到后期贺国齐病重的时候,被贺远卓拿出来专门想着气死贺国齐用的。
总之今天是挺热闹的一天。
贺济悯换了身儿西装,就站在别墅门口,路上遇见的他都示意别声张,自己优哉游哉地往里头走,贺家这处宅子住得时间最长,所以面积最大,但是在贺济悯感觉起来是生活气最少的宅子。
贺济悯眼睛扫着一圈儿原本打算记路,但是神奇的是他基本不用多费劲,整个别墅的地形就想印在脑子里一样。
他全部都记得。
而且走过一处花坛的时候,脑子里会有剪影。
一张小孩儿的脸,还有一个女人脸。
小孩是原主,另一个应该就是原主的母亲。
两张脸都在笑,就在盛满紫藤的花园里。
小孩儿露了一排小白牙,贺济悯没忍住脚步就顿了,然后站在只剩了排石架的空旷地,放眼四周,唯独这里光秃秃的一片。
看样子像是烧过,这处花园也很少有人打理。
“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就随便乱走,也不怕晦气。”
贺济悯回头,就看见声音是从一个年轻人嘴里发出来的。
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身上套的衣裳贺济悯倒是眼熟。
是贺家司机夏季四件儿里头的其中一套。
“说你呢,”那人上下打量贺济悯一眼,看着穿得挺像这么回事儿的,就问,“你到底谁啊?”
“做买卖的,想着见见贺老爷,”贺济悯脸上带笑,继续套那人的话,“这不是一直排不上预约,我就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成想今天门还就开了。”
那人一听没预约,腰板直接就挺起来了。
贺国齐在C省,名声都快叫破了,所以逢闲想要巴结的人也多,但是只要没预约,就铁定不是老主顾。
早上接他妹的班的时候,他就被嘱咐过,只要是说自己没预约的都可以对着他横点儿,就算是贺家的司机,这些人也得像半个佛似的供着。
今天头天当值,就碰上个没预约的,那人心里就想着爽一把,就咳了两声,“我姓田,叫我声哥,我瞧瞧能不能帮你递句话。”
“田世伟田总?”贺济悯故意夸张语气。
对方一听愣了,脑子里想的就嘟囔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贺济悯过去一把拉住的田世伟的手,感激道,“贵姐之前在饭局上没少提,说田总年少有为,这不名声都是久闻了。”
田世伟被贺济悯的彩虹屁吹得正找不着北,心里又把自家小妹夸了个遍,然后抬眼再看贺济悯的时候就更嚣张,“知道就成,今天赶上我心情好,愿意替你去传这句话,你也知道生意场上的人情递来递去,成的都是几十万的大单子。”
“那是自然,”贺济悯脸上还挂着招牌笑。
“所以,”田世伟右手点在左手的掌心上,“是不是多少意思意思。”
贺济悯心里透彻,直接往田世伟手里塞了张卡,“小几万,您别嫌少。”
田世伟捏着卡,刚想张嘴,贺济悯就直接怼回去,“没密码,都是人情。”
田世伟现在很是受用,拍拍贺济悯的肩膀,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那这样儿,毕竟你是外人,私闯民宅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你先出去,出去等信儿。”
“记着,只要我没出去找你,你就别进来,”田世伟压低声音,又强调一遍,“听见没有。”
“自然,”贺济悯说着就自己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路过门口儿还特地朝警卫室张嘴,“我出去会儿,您先别说话,等会儿我再来。”
门口的警卫点头,看着贺济悯出去就一句话没说。
等田世伟自己进去了,贺济悯才自己跟着往里走。
之后看见他在刚才旁边的花园里碰见了在喝下午茶的汪春丽。
贺济悯瞧见汪春丽看见田世伟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笑着就招呼着他坐下了。
书里对这段描述得仔细,因为今天贺国齐到晚上才会回来,而且汪春丽自己选的这个小花池是唯一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汪春丽虽然跟贺国齐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她平时也注意保养,所以皮肤状态还算可以。
所以笑起来,除了实在遮不住的眼角嫩褶之外,还能凑活看。
男女之间,有些事儿,只需要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眼神。
所以贺济悯看见汪春丽的手时不时往田世伟的手背上敲,就知道这两个人火着的倒是快,贺济悯捏着手机上的录像把两个人的动作拉大,自己透过镜头也看着。
最终,等到这一老一少打得一个波。
看汪春丽这股子熟练劲儿,估计她之前的司机多少也不清白。
贺济悯把那个火热的波收到自己手机里,然后一直录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就抬手给贺国齐打了个电话。
“爸,去外地谈生意,顺路回来瞧瞧,您有时间,下午要不一块儿吃个饭?”贺济悯原本就是打算试试贺国齐的口风,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答应了。
说正巧刚跟老伙计打完高尔夫,听见贺济悯回来了,电话那头贺国齐直接就说把下午跟几个老伙计的酒局推了,要专程回来看看儿子,估计车掉个头还有十来分钟就能到家,让贺济悯先回家坐着。
贺济悯听着贺国齐现在心情不错,自然也就乐着答应了。
贺济悯就起身先伸了个懒腰,自己掐着表。
想着五分钟再往里进,毕竟这汪春丽上了年纪,脱衣服总归要慢点儿。
田世伟好面儿,最开始的亲热戏,总归要矜持点儿。
老妻少夫贺济悯体谅不少,贺济悯从现在开始决定攒人品,决定在邢濯那儿败得人品,自己得在这儿找补回来。
所以特地在客厅红木大件儿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顺便抽了根烟,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人都开始往门口走,就知道应该是贺国齐回来了。
自己也就磕着脚尖儿打算出门见见老爷子,毕竟等会看见的东西是不会让他短时间再有这种好心情了。
贺济悯前脚刚站起来,手机就响了一声。
-在哪儿?
贺济悯看见短信上头名的字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贺济悯觉得铁定是邢濯回去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心里肯定还是没放下,有愧疚,所以趁着走路的功夫贺济悯直接拨回去了,“怎么,邢爷?”
*
电话那头,政华地产会议室,没人敢出声儿,因为今天邢爷的脸色实在是差得不敢看,早上开会的时候,整体气氛就很微妙,现在更是看着老大低着头,一脸严肃。
“这是公司遇上什么事儿了,以前天大的事邢爷也没这样过,”趁着会间,几个人躲在厕所嚼舌头。
“话说的不假,也没听说公司有多少大事儿,项目部最近都乖得不行,既然不是公事--”
“那就铁定是私事儿呗,”有人先抢了话。
“你没听说吗,有个叫李梧桐的找着了,说是邢爷心头肉,最近两个人正黏乎呢,”几个人聊着自家老板的八卦,“英雄还能让美人折腰呢,更何况是咱们邢爷。”
几个人越嚼越上瘾,然后听着主管那头在门口儿催了,“你们几个抓点紧,回去开会了。”
几个人才抓紧把自己手上的水朝身上蹭了蹭,连烘干机都没来得及用。
等再坐到会议室,几个人就一脸严肃,咳了几声。
几个人低着头等邢爷训话,但是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一个个就用眼往上瞄。
就看见邢濯就低着头,对着自己手机点来点去。
旁边儿坐着津副董,也撑着腮帮儿往邢濯那看,看了没一会儿就伸手把邢濯手里的手机抢过去了,撇着往自己脑袋后头搁,“时间到了,邢爷。”
津南把手机反面儿扣上,催他,“早点开完,我还有事儿。”
“手机还我,”邢濯伸手。
津南往自己手里看了看摇头,“先开会。”
“津南,”邢濯叫了津南的全名。
津南眉毛挑了挑,“急了?”
底下的人眼瞅着正董副董现在针尖儿对着,也没人敢出声,就低着脑袋顶着自己电脑上的企划打字,来回磨。
“有事,”邢濯站起来了。
操操操,邢爷站起来了。
歪日歪日,第一次第一次。
下面的人心里沸腾了,在自己的小群里咋呼。
-堵午餐,私事。
-我跟绝逼私事,津董跟老大都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主,今天这两句简直了简直就是友谊裂缝。
-不可能,老大在私事上什么时候这么上心,我看还是最近拿到设备的事儿我早说了不合适。
群里再为公事私事吵得热闹,接着群里就是一句话,
-别吵,现在抬头看看。
这会儿几个人都抬了头,才发现邢濯已经把手机又撇回来了,
但是津副总也往前伸手。
两个人的手都挤在手机方屏上,冷不丁就碰开了免提。
“怎么,邢爷,”电话那头是声带笑的男声。
这个动静一出,底下开会的脸刷得都往上抬。
全场死一般地安静。
之后电话那头继续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