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传来重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伴随着金属锁链叮咛冰冷,“哐当”一声,洞口被上了锁。
第6章 你是我的药6
南星保持那个姿势急促的呼吸了好几次,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这个山洞确实很冷,昂贵的寒玉比实实在在的冰雪还要冷,是能渗透进骨血的那种冷意,正常人进来只会感觉略微阴冷,但是南星是药人,拥有极阴之体,这阴冷便变本加厉。
南星吃力地活动了全身,他已经感觉到浑身僵硬,行动起来更为迟缓,他忍着冷意和刺痛站了起来,他拿起床边那根白烛,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观察这个山洞。
这个山洞几乎全部都镶嵌着寒玉,洞口也被封得严严实实,他观察了整个山洞的格局,见不止一个窟洞,这地方显然是由囚笼改造的,能分别关好几个犯人,其中一个窟洞是个水牢,中央的牢笼被拆掉,留下一个展平的露台,周围是挖出的深坑,底下早就没有水了,只有些黑色的痕迹,带着若有若无恶心的臭味,南星打了个颤,仔细看那被挖出来的深潭,这里终于没有镶嵌寒玉。
干涸的深潭比南星还高,但是南星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
没了内力护身,又冷得要命,这样的高度让他摔得打了个滚,他依旧很冷,还摔得很疼,但终究是比刚才好了些。
他嘴唇冻得青紫,浑身都在抖,又疼又冷,他一边抖一边在这个干涸的深潭里摸索,碰见了好具白骨。他突然听见有什么声响,他拿着蜡烛小心翼翼寻着声音过去。
好像是水声,还有什么敲打墙壁的声音。
南星把耳朵贴在寒潭内壁上仔细的听。
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规则的命理路线并不详细,他甚至没有南星详细的记忆,只有在记忆点出现的时候他才能回忆,而且羽涅也不会让他对决明宫的暗道布局清清楚楚,难道寒□□的里面有什么活物?
他盯着那墙壁思索,突然间那墙壁一声重重的钝响,坚硬的墙壁出现了深深的裂缝!
不好!有东西要出来了!
南星连忙退后两步,那墙壁立刻裂开了一个大洞,伴随着冲过来的水,滚出来一个男人!
南星终于想起来了寒玉山洞相邻的地方。
那是无数个关押重犯的囚洞,而楚将离昨日被他随手关进一个囚洞里。
但是他没想到那地方离寒玉山洞这么近。
不知道楚将离干了什么,竟然从囚洞里越狱了!
楚将离捂着胸口猛烈的咳了好几声,抬头就看见了南星站在他面前。
南星拿着蜡烛仔细看了看楚将离,然后他又靠近了几步,南星停顿了一下,又再次靠近了他一步。
南星发现,他靠近楚将离,身体似乎不那么冷了。
第7章 你是我的药7
楚将离愣住了。
他被关在囚洞里,佛耳对他怨恨在心,又将他关在水牢里。他一开始满不在乎,他在等,等南星过来服软。
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一天过去了,别说南星,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他的身体遍体鳞伤,因为和南星置气也没有好好上药,他被关进来的许久,伤口还在流血。
幸而他体质极好,自愈能力很强,他又动了内力催动止血,总算没有死在囚洞里。
囚洞里又臭又阴冷,他从前天被南星刑罚开始就滴水未进,不曾用食物,如今饿了两天两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独自在牢笼里呆了许久,囚笼里暗无天日,他以为自己在这里呆了漫长的时日,始终没有等到南星来服软。
南星是真的不要他了?
南星从来没有这样狠心将他搁置如此之久。
就好像是他腻味了,随手就把他抛弃。
他想起从前在倌楼里做杂役的日子,他因容貌奇异被人嫌弃没入得老鸨的眼让他做小倌,但待久了也是见过许多事,那些恶心的老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他们贪念少年孩童的身体,但是男孩子长大了,立马就被人不喜欢。
他遇见南星的时候是十一二岁,那时是个孩童,如今过去七八年,他渐渐长大。
他不知不觉就长得非常高,比南星还高,无论是健壮劲瘦的体格还是胸膛腰腹薄薄的肌肉,都显示他已然从一个少年蜕变成一名成熟的男人。
他知道南星后宫养了些人,多是美貌的、雌雄莫辩的少年,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南星真正和那些人亲热过,但也能看出他的喜好。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再稚嫩,南星对他失去了兴趣?
如此一想,楚将离越发觉得南星恶心,他对这些迷恋未成熟男孩的老男人十分厌恶。
但是南星对他腻味了,也代表了他失去了南星的宠爱,那么他很可能被遗忘在这里,饿死在这里。
于是他开始寻找逃脱的方法。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水牢里出来,没想到中的机关掉进水里,更没想到那机关是个死门,竟然要将他捂死在水里。
好在他憋着气寻到了一块薄弱的墙壁,他费力的敲打,终于从水潭里逃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出来了,却看见南星站在他面前!
大约是老天爷也和他作对,他看见南星的这一刻心都凉透了。
如果按照他的猜测,南星不再对他感兴趣,那么他将会和那些忤逆南星的人下场一样,只有一个死!
南星拿着蜡烛对着他瞧了半晌,然后走近又走近,他内心无比煎熬,他也许在其他人面前,无论面对绝境,都会奋起反抗。
可是南星在他眼里是不可战胜的,那种绝对的权威和诡异高深的内力,他从小到大都无法忤逆他的强大,所以在见到南星的一刻,除了和无数个犯了错的日子里等待南星宣判惩罚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是之前的南星只是小小的惩罚,那么如今失去宠爱的他呢?
会死吗?
南星走得更近了,他心跳如雷鼓。
他感受到南星的手过来了,又碰了碰他的脸,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那只手太冷了,像阴间勾魂使者的触摸,像死亡的温度。
南星突然就出了声,他听见他说:“你,过来,抱着我。”
楚将离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回了神,接着他听见了南星第二声催促:“快点!”
南星慢悠悠的走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他举着蜡烛站在那里,命令道:“用内力把湿掉的衣服烘干。”
楚将离愣愣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用内力把衣服烘干,然后僵硬地跟着南星走过去。
一旦南星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只能听话照做。
南星皱着眉打量他,从上往下,一寸寸的看,目光在他胸膛停留了许久,他的衣服早就被打的破破烂烂,露出锁骨和胸膛薄薄的肌肉。
楚将离咽了咽口水,他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只是被南星这样看着,就好像要被侵犯了一样。
他心里打着鼓,猜测着那种可能性。
南星又开始命令:“你靠着墙壁倚靠躺下。”
楚将离浑身僵硬,南星戴着面具,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他死死握住拳头,他想反抗,想不听话,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他冲动。
南星只是叫他躺着,没有说要做什么。
他知道南星这个人反复无常,经常喜欢玩弄他人,他要罚人之前,很喜欢说一些做一些挑战他人底线的事,然后在别人忍无可忍的时候揪着错处,这样就能理所当然的杀人了。
他必须忍耐,先忍着,不过如果南星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会乖乖就擒,就算拼了命也要反抗,就算是咬牙自尽也好过被这畜生侮辱!
楚将离浑身紧绷躺靠在墙壁边,防备的看着南星,他瞪大眼睛,看见南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为什么要脱衣服?
那个危险的可能性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然后他看见南星十分干脆利落的躺着他怀里,又用自己刚刚脱下来的外袍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就这么枕着他胸口闭上了眼。
楚将离身体硬得像块木头,他一动也不敢动,许久后才敢转动眼珠子看南星,南星真的就这么躺在他身上,把他当做一张床垫,什么也不做,就睡了?
楚将离的眼珠子向下看南星的脑袋靠在他脖颈窝里,只能堪堪看见他的头顶,眼睛藏在面具之下,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地睡着。
他的手臂被压得有些酸麻,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突然听见南星来了句:“你用内力将身体弄热些。”
他被南星突然出声吓出了一阵冷汗,立刻按照命令将身体弄得热呼呼的,然后他听见南星舒服地哼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动作。
楚将离被惊吓过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感受到南星窝在他怀里,像团冰一样的冷,他天生体热,如今又要被迫把身体弄得热热的,抱着一团冰,也正是舒服。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贴得这么近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南星,这个他最厌恶触碰的人。
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他忘记了排斥就已经被贴得严严实实,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胆子把南星推开。
也不是特别难受,因为南星非常的轻,轻得让他惊讶,这具身体他能轻易的用手捞起,南星是手脚缩成了一团,像一只怕冷的猫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接近于无。
他又看见南星的手虚握着垂在他胸口,直接碰到了他的皮肤,那块被碰到的皮肤让他强烈不适,酥酥麻麻地像要被山精鬼怪谋命一样,南星的皮肤竟是非常细嫩,一点茧子都没有。他的手修长洁白,指间泛红,是很嫩的粉色,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他知道南星重在修炼内功,没有练剑炼刀,顶多是拿条鞭子打人,他喜好奢华,整个决明宫的财力物力都归他享有,他被养得尊贵无比,手当然是漂亮的。恐怕不止是手,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他又想起了南星养在后宫的那些男宠,南星这样瘦这样轻,这样的身子,连那些弱柳扶风的男宠都要比他强壮,南星真的能享用这些美人?
一想到这方面,楚将离肚里就泛恶心,他不知道南星是怎么看待他的,也不知道南星今天今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举动。
难道是对他越狱的惩罚?这惩罚未免也太微不足道了。还是说明明知道他对他排斥,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了让他煎熬难受?
这样想着,出于逆反心理,楚将离偏偏把不适压在心底,坦然接受。就当抱了一块冰熬一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安静地靠在那里,手臂麻了就用内力疏导,他脸色发黑皱着眉头,这个地方很脏,周围传来若有若无恶心的臭味,但是南星身上很香。
不同于女人和倌楼里那些刻意的香味,这个香味很淡,就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样,像是某种清冽的草药味,又像冰雪一样散发着干净冷意,香味太淡了,不离得这样近根本闻不到,拥有引入深入的魔力。
楚将离小心翼翼的垂头去闻南星的头顶,这样靠近,那香味浓烈起来,果然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嗅得狠了,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发,那头发很细,也非常柔软,轻轻的碰住,就像那些毛茸茸的拥有软毛的小动物靠近时轻轻撩了一下,让人想摸第二次。
头发怎么这么软?他这样长的头发,是不是连发尾都是软的?
楚将离正想得入神,猛然听见南星出了声:“楚将离。”
楚将离被南星这一声叫唤吓得抖了一下,甚至把南星从怀里抖了下来,他慌慌张张想要把南星重新抱好,然而南星已经幽幽地从他怀里起来,将外袍工工整整的穿上。
然后他看见南星冷淡地看着他:“天快亮了,你从那洞里回去。”
南星指了指楚将离越狱的那个洞。
楚将离连忙朝着那洞里奔去,跟做贼似的,途中还跌了一跤,但是他动作十分连贯,很快就钻了进去。
“噗通”一声,楚将离再次掉进了水里,他奋力往上爬,终于清醒得想起了这个水潭的路已经机关封死,他憋着气又重新游到刚才打破的那个洞穴。
但没想到那个洞已经被南星从外面堵住了!堵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一点生路。
第8章 你是我的药8
楚将离走后,南星的身体又渐渐冷了下来,他爬上岸,躺在寒玉床上,不一会儿身体又被冻僵了。
不久便天亮,他听见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佛耳走了进来,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将南星抱了回去。
南星一动不动任由他抱回去,一般第二天早上的南星已经是无法自己行走,而他的院子里也早就准备好了药浴。
药浴是冷的,南星会被放进木桶里,底下烧一把火,一点点的加热,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他的身体在冷热交加中反复更替,正常人早就血脉爆裂而死。
但是那药性又偏偏保护他的血脉,保他不死。
药浴煮到一定程度,佛耳便撤了火,水是很烫的,但是南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水温,比起冷,他的身体更想要这样的热,如果佛耳不再旁边控制,他被活活煮死了也不会知道。
这个期间佛耳都在他身旁,佛耳将手贴在他脑后,注意南星每一个意外,防止南星被溺死在药浴了。
片刻后南星的身体重要回了温,内力也在渐渐回来,但是内力回来的很慢,至少到今天晚上才会回到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