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上的气氛焦灼,天空的太阳因兴奋愈发的热烈,好似散发了全部的动力为这一群学子加油、打气。热闹的校运会现场,同学们的兴致持续高昂,为自己班的同学喊加油。
吵闹的人群中罗槿远远一眼望到的人就是华砚,在自己眼中他好似发着光,耀眼的有些不敢眨眼,怕闭上眼人就消失了。
有时华砚给他的感觉是一把沙子,它就握在手中,使得人愈发害怕握紧后从手心洒落。
“一班一班!永不一般,赵斯冲啊!”
“叶束拿出属于你体育生的身份,教教他们什么叫压倒性的胜利!”
“学神永不言败,名次永远前三!”
罗槿远离人群眺望着华砚英姿飒爽的身影,手抓着摄像机站在高处拍摄视频。
在心里默默为华砚打气喊加油,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人虽然站在离终点比较远的位置,但有一瞬错觉是华砚在向他冲过来。
华砚屏蔽掉吵闹的欢呼声匀速向前冲,不紧不慢的速度停在一个中间的位置,与第一名的距离只有三十几米远,并没有到极限,为冲刺做准备。
华砚冷白皮的肤质只要稍稍跑快一点红霞便会上头,在外人看来就要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往往在人们觉得他不行后,狠狠的扇他们的脸,加速向前,到达了前三的位置。
汗水湿润了眼眶,华砚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前方寻找着罗槿的身影,无一收获,找不到一个让他冲刺的理由。
华砚的目光扫过终点每一个人的脸,最终找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抹白色的衣裙撞入到眼睛里,瞳孔震撼住微微缩放。
胸膛的某处好似快要跳出来,响彻在耳畔的心跳声直冲脑门,脑子一片空白像是烧尽了一样,唯有冲刺两个字印在脑海,脚下的脚步开始加速,努力向前奔跑。
眼里好似只看到了罗槿一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在华砚这里成了现实。无论他伪装的再像个女生,有一样东西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自我。
还有那引人注目的装扮,无一不在告诉华砚,那就是罗槿。
耳边的风呼啸,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化为虚无,一朝突兀的冲刺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超越第一名持续加速地奔跑,直到冲到了终点线跨过了红绳,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人群中响起一阵哇声,谁能想到距离终点还有三百多米的时候,华砚会出乎众人的意料,猛然冲刺。
“牛啊!表面上看着快不行的人居然都是伪装,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啊!学神不愧为学神,不止打架厉害,跑步也是杠杠的。”
“诶诶诶!都到终点了学神咋还在冲捏?有古怪。”
华砚越过了终点没有停下,跑到何久的面前大口喘气的缓了几秒后,深邃的眼睛宛如盛着无限星光,薄红的脸带着满满的色气,让人忍不住面红心跳。
何久是个直男,但当长得好看并且还取得胜利华砚跑到他面前时,脑袋一下子就蒙了。直到华砚抢走了他手里的校服外套嗖的一下跑走,留下了一句“谢谢”时,回过神来。
何久:“......”
本以为华砚有什么重要的话对他说,发现原来不过是为了拿回外套的何久感到很无语,白感动了。
外套对华砚可有可无,他也不至为什么会想要拿回外套,只是因为想所以做了。
遵从本心的再次加快了速度,攥紧手里的白色外套,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也不能阻止他勇往直前的步伐。只是一百多米的距离华砚却觉得跑了许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又感觉周围的时间停止了,在牵起罗槿的手十指相扣后,停滞的时间才堪堪开始流动。
华砚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拉起罗槿跑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好似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目光炯炯地看着罗槿。
小树林里的光好似被叶子分成了无数块碎片,而这碎片的光打在俩人身上,这一刻在他们的眼中,彼此仿佛都成为了光。
华砚小心翼翼地摘下罗槿脸上的墨镜口罩,口罩后灿烂的笑容如水滴般滴答滴答,滑落心间。
“这就是惊喜?”
“这是小爷送给冠军的奖励,还有我手里的摄像机你看到没有?它以后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最为耀眼的时刻!未来的我可是要把你的光芒统统掩盖住,窥视你的人只能我!”
第30章 套住 热烈直白的告白就像是保龄球……
热烈直白的告白就像是保龄球重重的在地上一滚, 分毫不差地击中了心弦。
少年人的告白充斥着的炽热如火光,整个人像是从烈火中走来不惧寒冷,包裹着华砚那颗结满冰霜的心。
华砚瞳孔缩放, 身体内的血液好似煮沸腾了一般, 灼热的血液缓缓流淌, 直至流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呆愣地望着熟悉到极致的脸庞,忽而惊觉他们好像陷的太深了。
明知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朝踏下去将会面临的一切事物, 都是对方所不能接受的。罗槿不知真相, 深坑在他眼里是包裹着无限甜蜜的糖果, 却不知这糖的内馅不如想象中的甜蜜。
那是毒/药。
紧握在手中的衣服骤然松开, 掉落在地上的窸窣声惊醒了他,
华砚弯腰捡起外套抖了几下,抖掉粘在上面的树叶和泥灰, 平静下的外表藏着波涛汹涌,良久才道:“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和你在一起也是有私心的。”
罗槿仿佛听到了笑话般,笑的直不起腰来, 修长的指尖捧起他的脸说:“你以为我会信?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想了想又道, “就连我也比不上。”
华砚直愣愣地望着罗槿,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扪心自问。
如果站在面前告白的不是罗槿而是别人,他会因此犹豫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并且还会怀疑接近自己的目的,打从心底的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
这种扭曲的观念产生在十八岁的夏天,颓废堕落自卑, 无一不在折磨着自己。那现在呢,他改变了自己,还把仅剩无多的爱给了自己。
这算是一种自爱吗?
“甜甜,你其实不必为了我穿女装,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华砚没有挪开自己的脸,任由罗槿捧着,对着他总是有着无限的忍耐力。
华砚不会为了成全别人委屈自己,他不喜欢任何人动手动脚,会很不舒服。但如果是罗槿,可以忍受。
“小爷我乐意,我就喜欢穿女装,你自恋个什么劲儿!”罗槿放开捧着脸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华砚。
每当这个时候华砚总想逗一逗他,罗槿就像只傲娇嘴硬的猫儿,生气了只会用屁股怼人,独自生闷气。
如果身后有条尾巴,说不定还会一晃一晃的说着,你还不快来哄哄我,难道还要我来找你吗?
“小傲娇。”华砚扯过人转到面前来,一直不笑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哼。”罗槿抢过华砚手中的外套摊开上下甩了甩,圆溜的瞳孔打着滚儿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岂料他大手一挥,纯白的衣服披在自己的头顶。
时间仿佛倒回到了那天,罗槿头上的外套还是他盖上的,就连那个吻也是他主动的,种种迹象表明从一开始,不知不就中早已堕入了自己无意间挖的坑。
颤抖的指尖慢悠悠地掀开披在罗槿头上的衣服,脑海中好似有道声音不停的劝说自己就此沉沦。
华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喜欢上他只是一个错觉。
罗槿在衣服掀开的那一刻,发自内心的对华砚一笑,向前倾倒在跟前呆若木鸡的人怀中,揽住脖子的一刻如对待珍重的物品般,轻柔的唯恐碎掉。
几个月内他们亲吻的次数早已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底线在罗槿的面前荡然无存,他就像是深海内一根勾住他的麻绳,挣脱不开,唯有自我沉沦。
罗槿趁其不备再一次抢走华砚手里虚虚抓住的校服,亲自的盖在他的头顶,蜻蜓点水般地贴了贴他的唇瓣,“我一次你一次,你可还欠我一次!”
华砚登时赤红了眼,环抱住罗槿的手不自觉加重力气,勒的人生疼。灼热急促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耳垂,使其红了一片后还有持续涨红的趋势。
烫的罗槿甚至怀疑耳垂会不会因此烧糊了。
“你赢了。”华砚嘶哑着喉咙如是说道。
败给自己着实不冤,华砚也没想到年仅十八的自己撩而不自知,每踏一步都是在紧紧逼近底线。
陷入你前一分我退一分的无限循环,底线退的不能再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水到成渠、理所当然。
“败给你了。”
华砚的设想与现状大相径庭,他原本的打算是和小罗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在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鼓励他。等人上了大学后一点点剥离开来,怎奈怀里的人太甜了,甜的心口都在发腻。
怪不得取外号时叫甜甜,不负盛名啊!
“那不是你应该的吗?”罗槿扭动着身躯试图掩盖住刹那间的羞涩,丝毫不嫌弃出了一身汗的华砚,又是一口亲亲,傲娇的说,“手下败将。”
风吹的叶子沙沙作响,泛黄的落叶乘着微风缓慢的落在地面,再小心也不免发出细微的声响,惊扰了他人。
......
校运会举办了五天,学生在这几天从最开始的激动到逐渐的麻木,这些天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异常劳累,腰酸背痛。
即将结束时学生们有点点不舍,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响彻校园。
落日的余晖洒落大地,仿佛是为这场校运会做最后的结束,大片大片的红霞洒满天际,努力画上完美的句号,造就最美的风景。
操场上同学们人群分散不均匀,几人十几人围成一团聊天,因为校运会本就是给学生们放松的活动,也就没有管,由着他们自由自在。
“学神,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何久兴致勃勃的在一旁细数着参加比赛后,得到前三名的同学有多少,“第一名我们班就有三个,第二名一个......”
何久数清楚他们班拿了多少前三后,激动的快要跳起来抱住华砚,荣誉盖住了他的眼散发出布灵布灵的光芒,“如果不是学神你,我都不知道我们班有这么多牛逼轰轰的人。”
华砚长跑得了第一名后激发了同学们的热情,每天只知道学习的人在比赛中轻轻松松拿了个第一名,这让成绩不如他的人只能更努力,证明在成绩上虽然不如他,但在运动上是能决战的人。
讲台上主持人用着兴奋激昂的声音说道:“时光飞速,一转眼校运会即将结束,但团结拼搏的精神依旧存在。无数的同学们努力奋斗为班级争光的模样,永远留在我们的心头,你们是最棒的。”
“现在由我来宣布获得第一名的同学以下有高一一班的谢墨、高一二班的杜海......高二一班的华砚......有请以下同学上来领奖。”
操场上响起了热烈的音效替学生们祝贺,一声更比一声大的鼓掌像是敲鼓,拍手声大到耳朵发出轰鸣声。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第一名了,别仗着我喜欢你就以为考试的时候我会让着你!”罗槿语重心长地拍拍华砚的肩膀,“快去吧!”
华砚走时虎摸了一把罗槿火红的卷毛,浅浅的笑意挂在眼底,稍显凌乱的发丝在他的蹂/躏之下成了鸡窝,轻声的说:“好。”
秋天的月份还没来,但一阵阵凉爽的风吹拂着每一个人,也带走了大家的欢呼声越走越远。
众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下面不断为他们呐喊的人们,高举双臂陪着一起。
几位礼仪社的同学双手捧着圆盘,圆盘内摆放着金色的奖牌。金色的奖牌虽然不是真的,但那份胜利带来的荣誉感却是不可比拟的。
校长拿起圆盘里的奖牌为每位同学戴上,点头示意欣慰的说道:“继续保持。”
罗槿倚靠在大树下目光追随着华砚,漆黑的瞳孔好似被一抹亮光涂抹,熠熠生辉。
“老大不愧是老大!找的男朋友都是这么异于常人的优秀!”陈珉竖起大拇指,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杨皆骄傲的抬起头来:“这一切还不是老大牛逼!”
付迪附和道:“自从砚哥以一打十后的事迹传出去后,那群小混混见了我们都绕道走,老大你和砚哥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一样牛逼!”
不过话说回来,罗槿自从谈恋爱后与他们的联系减少了许多,想到这杨皆忍不住吐槽道:“老大你都多久没和我们一起出去叱咤风云了?”
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吹得罗槿飘飘然,紧紧盯着华砚的眼睛也顷刻间眯了起来,这帮小弟交的最值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拍马屁的功夫一绝,让人心生喜悦。
“小爷我答应了华砚不再出去惹是生非,我不答应他就拼命缠着我,我能怎么办!”罗槿大言不惭的说着,眉宇间还闪烁着炫耀之意。
华砚远远就瞧见了罗槿和那帮小弟在一起吹水,被吹的人尾巴都要翘上天去。
走下台阶向罗槿走去的华砚摘下戴在脖子上的金牌,攥紧红绳趁人不注意快速套在他的脖子上,金牌紧握在自己手中,拉着人离开了彩虹屁之地。
“小爷我还没说完呢!”当着小弟的面被红绳圈住的罗槿自觉没了面子,跟紧华砚的步伐小声说道。
“你要喜欢听彩虹屁我说的比谁都好,用不着别人!”华砚承认对罗槿有一些小心思,放任自我跟着心走,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