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歌’那个字还没说出口,时景歌愤怒的眼神就投了过来。
孟云臻识趣地改口道:“时先生,有没有保护类的符纸?”
“没有。”时景歌冷冷道。
孟云臻默默地看着时景歌,时景歌无动于衷道:“我是骗子,骗子怎么能有那些呢?”
“那我只能让小海来找你买了。”孟云臻轻描淡写地说道。
“……箱子里!”
时景歌咬牙挤出这几个字,“银盒子,自己找。”
“一张两万,爱买不买!。”
孟云臻:“……”
这价格可真黑啊,
孟云臻过去找,银盒子还没找到,倒是拽出来两本书。
……这是玄学师的书籍吗?
孟云臻有些感兴趣的翻开,时景歌撇过去一眼,刹那间急了,“放下!别动!”
但是来不及了。
孟云臻打开了。
一行硕大的字出现在孟云臻眼前。
——《如何做一个好老师》
——《三十天速成一个好老师》
还说不想做他家小兔崽子的师父。
这些书是白买的吗?
时景歌伸手将那些书抢了回来,三两下翻到了一个银盒子,从里面抓出几张符纸塞到孟云臻手里,“快!走!”
孟云臻觉得,时景歌是想说“滚”的。
孟云臻心平气和道:“好的。”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不过……
孟云臻打开门,回头道:“时先生,你也得跟我走。”
“你是我的保镖,要保护我的安全,当然要跟着我咯。”
在自己家里还需要保护安全……?
时景歌深吸一口气,跟着走了,
孟云臻摸着手里的符,有些好奇,然后带着时景歌去了花园。
孟家别墅的院子不小,孟老夫人和孟夫人都很喜欢花,除了室外花园以后,别墅里还有个室内花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玫瑰花丛,全是各色玫瑰。
据说孟先生能追到老婆,这玫瑰花丛帮助不小。
孟云臻带着时景歌从外面走了走,就走到这玫瑰花丛来了。
这些玫瑰花被照料的极好,姹紫嫣红,娇艳欲滴,十分漂亮。
“我们一家都很喜欢玫瑰,”孟云臻笑意盈盈道,“就是喜欢的颜色不大一样。”
“祖母喜欢粉玫瑰,我祖父喜欢黄玫瑰,母亲喜欢红玫瑰,我父亲喜欢白玫瑰,小海和我都更偏爱蓝玫瑰,”孟云臻笑道,“时先生喜欢什么颜色的玫瑰?”
时景歌轻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风袭过,一只盛开的红玫瑰飘到了他的面前,随风摇曳间,花朵碰触到他微微抬起的手。
似乎在邀请他摘下。
孟云臻扭头就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时景歌自己摸的,“时先生喜欢红玫瑰?喜欢这一朵?那我帮你剪下来。”
说着,他掉头向时景歌这边走来,突然,他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而他放在口袋里的符纸,则微微颤动了一下,只是无人看到。
孟云臻皱眉看了过去,见到了一块不小的石头,他应该就是被这块石头绊的。
……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有石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恶鬼:那是我送的玫瑰,我送的!
恶鬼:开的最好的一朵!小歌一定会喜欢!
孟云臻:???我家的玫瑰谢谢。
玫瑰:让我自己来谢谢。
恶鬼孟云臻:???
玫瑰:怎么了?玫瑰不可以成精吗?
#玫瑰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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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神棍(四)
听到孟云臻那边的动静,时景歌疑惑地看了过去,似乎在询问。
孟云臻摸了摸鼻子,“被绊了一下。”
登时,时景歌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孟云臻敏锐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时景歌收回眼神,“向老板表示亲切慰问的眼神。”
——好一个亲切慰问!
孟云臻差点笑出声来。
一阵轻风吹过,那个玫瑰随风摇曳,花瓣在时景歌指尖滑过,带着几分缠绵的味道。
时景歌想要将这朵玫瑰摘下来,但是……
……毕竟,是人家的花。
时景歌看向孟云臻,微微抿起唇,似乎有些纠结。
好一会儿,时景歌才慢吞吞道:“符纸的钱你还没给我。”
孟云臻:“……”
“拿这朵玫瑰抵了吧,”顿了顿,时景歌飞快地补充道,“抵一部分。”
孟云臻有些好笑,他毫不犹豫道:“全抵才行。”
时景歌眯起眼睛,孟云臻毫不相让。
“我们家的玫瑰,可都是自己亲手种的,哪里会对外售卖?”
孟云臻振振有词,“这不是一朵玫瑰,这是一片心意,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时先生当然可以选择收下这份礼物。”孟云臻满目无辜,“但是时先生又不肯收,那这玫瑰的价值,当然不能以平常玫瑰来衡量了。”
“确实。”时景歌瞅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废话,“抵了。”
孟云臻:“?”
这么痛快?
“只是,”时景歌话锋一转,“每一张符纸也都是我亲手做的,费尽心血,耗时无数,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但因为孟先生是我老板,又有小海的情谊,我思前想后,才愿意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给孟先生。”
“可惜的是……”时景歌拖长了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遗憾摇头,“没有下一次了。”
怪不得这么痛快。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孟云臻看着时景歌的侧脸,心里倒是生不出什么恼怒,反正这么多天下来,他就没从时景歌手里讨到过什么便宜,早就习惯了。
这种和时景歌斗智斗勇的交锋,还很有意思。
这让孟云臻对此非常着迷。
难得还有一个在嘴巴上不让他占到便宜的人呢。
“我可以找小海。”孟云臻故技重施。
时景歌轻蔑一笑,耸了耸肩,“小海才不在乎价钱。”
孟云海说不定还能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他翻个倍。
孟云臻想了想,还真是他家小兔崽子的性格,他扬了扬眉,开玩笑般道:“你到底对我家小兔崽子做了什么,让我家小兔崽子胳膊肘全拐到你那里去了?”
时景歌眼眸一闪,他沉默着将那朵玫瑰摘了下来,倏地一笑,语气随意,但孟云臻总感觉有些冷。
——“因为我是一个高明的骗子啊。”
好像……生气了?
孟云臻看着时景歌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新奇。
当初他带着保镖砸门、在言语里下套、当面质疑时景歌的时候,时景歌都没有生气。
这些天,哪怕时景歌嘴上再凶,也没有真的生气。
怎么就被他惹生气了呢?
“喂,小……”孟云臻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嘴里刚吐出一个字,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时景歌扭头回去看他,表情有些古怪,“你这是……平地摔?”
孟云臻艰难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郁闷道:“我这是被绊倒了。”
他看了看脚底下那块石头,蹙眉,“刚刚就被它绊了一下,没长记性,又来了第二次。”
“这也太倒霉了,”孟云臻看向时景歌,诚恳道,“有转运符吗?”
“有啊。”时景歌爽快道。
孟云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卖吗?”
时景歌耸了耸肩,“我又没说我有。”
“不仅有转运符,还有转运珠,转运手串等等,”时景歌指了指大门,“出门坐车,去商场,只要有钱,这些全都能买到。”
“说不定还能打个折呢。”
“你可真是……”孟云臻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时景歌唇角微动,满脸茫然,“冒昧打扰一下,需要我帮你拨打120吗?”
“咱看看脑子,别讳疾忌医啊。”
孟云臻笑得停不下来,连形象都不要了,一只手捂着肚子,半蹲下来,“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妙语连珠呢?”
“是脑子。”时景歌冷漠以对。
孟云臻突然道:“小歌,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回应?”
“一开始的时候,我说十句,你能回我一半就不错了。”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变化?”
“是爱吗?是责任吗?还是……”
孟云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景歌忍无可忍地打断了。
“是金钱!”
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
看着时景歌警惕的模样,孟云臻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
言下之意就是,反正我认定的事情,你别想改。
时景歌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你的脑子……”
时景歌刚说了四个字,就被孟云臻打断了。
“小歌,你这样不对。”孟云臻叹息般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是个骗子,你现在就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你成功地骗到了我,并且让我对你充满了信任。”
“但是你没有。”
“嘴里说着钱钱钱,却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试图把我送往医院,拯救我的脑子?”
“救了我的脑子,你还怎么行骗?”
“一个合格的骗子,可不能出现这样的疏漏。”
时景歌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你闭嘴!”
“又错了,”孟云臻站起身来,“你不应该激动,你应该微笑,然后和和气气的,要以骗到我为主要目的。”
“你现在这样,一副被戳穿了的模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个骗子啊?”
“你不行啊小歌,要不然你给我教点报名费,让我教你怎么做个骗子?”
“你这样太假了,别说我们家小兔崽子喜欢你,连我都喜欢你了。”
“因为你太可爱了。”
孟云臻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歉意,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了吧?
刚刚那个小小的调侃造成的伤害,应该可以,缓解了吧?
下一秒,孟云臻就对上了时景歌的眼神。
那一刻,孟云臻只觉得,如果眼神能够伤人的吧,他现在已经被时景歌活活剁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时景歌漠然道,“我要去催一催张姨,怎么家庭医生还没到呢?”
时景歌走得极快,那背影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
孟云臻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越来越大,隐隐有些猖狂。
时景歌的背影一顿,但最终还是没有扭过头来,只是透出几分气急败坏。
孟云臻笑得恨不得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水渍,意味深长地看着时景歌的背影。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这样的时景歌似乎也生气,但是孟云臻知道,这跟刚刚的生气,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真生气但是不表现出来,一个是假生气但是表现出生气的模样。
但是时景歌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云臻本来以为,时景歌嘴里的骗子像是讥讽,现在却发现,这更像是一种提醒,一种暗示。
就像谎言说得多了,总会让人误以为是现实,这种提醒暗示说得多了,便真让人觉得他是个骗子。
……可是时景歌为什么要让别人以为他是个骗子呢?
时景歌身上藏的秘密,可真多啊。
就像一个被迷雾包裹的旋涡,吸引着无数热衷于冒险和解密的灵魂。
望着时景歌远去的方向,孟云臻慢慢地看向身边的玫瑰,他突然觉得,红玫瑰也确实不错,娇艳欲滴,热烈奔放,很是迷人。
孟云臻伸手,试图掐下一朵红玫瑰,结果一阵刺痛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
被玫瑰花茎上的刺扎伤了。
孟云臻用力挤压手指,看着指尖上那抹红,突然觉得,时景歌和红玫瑰很像很像。
一样的带刺,一样的伪装,一样的……招人喜欢。
他倏地笑了。
时景歌将那朵玫瑰带回房间,特意找张姨要了个花瓶,将玫瑰放在花瓶里,摆在床头。
他沉默地看着那朵玫瑰,好一会儿,才叹息地捏了捏玫瑰花瓣。
然后,他垂下眼睑,自言自语般道:“红玫瑰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没有人回答他。
空气中吹起阵阵的风,撩起他的发丝,就像给了他一个拥抱一样。
时景歌揉了揉眉心,斜靠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有些困了。
时景歌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渐渐飘起一个虚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