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爹/叔能把挖金矿这种事说的跟大街上随便捡似的?
“但是出了他们派人行刺这种事情我很就想到个事儿,他们钱太多了。”
一众人:“……”不说得出这个结论的逻辑通不通吧,就说这个结论的调调,就莫名透露着一股“仇富”与“要打地主老财”的跃跃欲试是怎么回事?
言夙下一句就给了他们答案,还真不是他们感觉错误。
就听言夙说:“我就想到,我要是真的挖到了金矿,不说这些是不可再生资源,就说忽然涌入这样多的金银,只怕也是要造成通货膨胀。”
“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把现有的金银拿出来,钱还是要流通起来才有价值。放在库里只有落灰的份儿。”
言夙说的一本正经,但在座的,不说明没明白他所用的那些个“不可再生资源”或者“通货膨胀”都是些什么意思,就说他这上下两段话,有没有微妙的悖论感?
——把那俩皇帝的内库掏出来话,就不怕通货膨胀了?毕竟俩皇帝的国库、内库,怎么也不可能穷了吧?
当然,除了时景泓这个可怜的新皇帝。
但是,他是个受宠的新皇帝啊!他视若父亲一般的存在,马上就要给他金山银山的疼爱了。
就,忽然很快乐。哪怕现在那些文武百官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舞到他的面前——还有些有心人想要欺他是新帝,还没经过正经帝王之术教育——也不能阻止他的快乐。
不单是他,言岚和阿牧,甚至是谷幽兰都双眼放光的看着言夙。
一副“是我想的那样,真的要这么干了”的眼神看着言夙,等着他给一个尘埃落地的答案。
言夙反倒是被这群的崽子的眼神搞的有点忐忑。
所以他有些纠结的问:“那什么,你们都这么大了对吧,我就跟你们讨论讨论。”
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是要做个好榜样的,但这次的这个念头,是不是有些不对呢?
说到底,这也是偷东西。
这怕是会影响孩子们的三观形成,特别是在座的几个小的。
啊,他又失策了,没叫人先带着小崽子们出去玩耍,让他们过于早的接触成年人的世界了。
哪知道他这一表露迟疑的意思,言岚立马就道:“爹,你这话不对,你这是劫富济贫。”
“再说了,即便不提这一茬,就说咱们与明德帝那混蛋的……私怨,把他的国库搬空怎么不行了?”
“咱们也不是要自己留着,也是要解救黎民于水火。”
他话一出口,阿牧等人也开始附和。
言巍也不由看过来,总觉得他哥刚才那一停顿有什么问题,以及什么私人恩怨,为什么他哥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感觉不愿多提并不是怕触及伤痛的样子,反倒是不想他知道?他可没漏看他哥那隐晦地瞥向他的一眼。
言巍顿时就等着这场散去后,找他哥私下谈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家的事儿为什么他不能知道?
他自是知道要不让爹爹担心,但他哥不应该瞒着他。
“是啊,言叔。你若是有法子叫他们的国库空空如也,不如就做了。将那些钱都给了黎民百姓,也好叫他们吃饱饭。”时景泓也劝说。
其实他哪里能不懂战火连天,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可是不走这一步,指望那几个享受着民脂民膏的家伙幡然悔悟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那盛世明君,但他愿意为了天下的安稳与繁华去努力。
言夙看着激动的几个孩子,自然也就点了点头。
他一确定下来,时景泓就不免开始筹谋,到底是两国国库,即便言夙的武功再高,只怕也不是容易事。
而且国库之中的东西繁多,言夙也需要人手搬运不是?
他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哪里人能去帮忙呢?那些人适合跟随言夙,那些人可以帮着运输、护送。
而那俩皇帝得知国库被盗,必然会极力反扑。
哪怕是将金银就地分送给当地百姓,也不是个轻易的事儿。
——脑筋一热偷国库,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后续善后的事儿,还真的多不胜。然而这种又能解他两国围困、又能叫两国吃瘪的事儿,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困难,就放弃呢?
言夙看着时景泓变化多端的脸色,总觉得这孩子一时想了好多事儿,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是想起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景泓:我叔对我的爱就是沉,而且还是金光闪闪
——
言夙:其实我只需要一个带路的。光给我一个方向的话,我容易跑过头……
——
第164章
相较于建安战火后的面貌,盛京可谓是繁荣昌盛。丝毫不见战火的紧张。
这里的人倒不是一点不知道战火连天,只是与他们而言,那都是齐国之事,都是边境之事。
他们盛京不论是在晋国,还是在武安朝时,都是国都,都是一国心腹,所以他们不曾有过战火到家门口的危机感。
被时景泓派来的领路人,一路都是满眼惊异——倒不是不想有别的情绪,实在是言夙的速度太快,但凡想看清路上有点什么,都会头晕眼花。
没见过车、船、飞机的古代人,此时此刻先体会过“晕车”“晕机”,当然,他的真实情况是晕轻功。
即便是“几经浮沉”,每次停下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脚底绵软。
此刻坐在盛景城的酒楼里,他整个人都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路上他还在盘算,等到了盛京城外要怎么混入城中,结果就这青天白日的,言夙就拎着他的腰带,带着他翻了城墙。
就离谱。但,真刺激。
——言夙的刺激在于不用交进城费,一分一厘都不给明德帝赚。而他的刺激,自然……就是刺激,哪里都刺激。
坐到酒楼里,他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一派落落大方,心底却是砰砰乱跳,好久没有平息。
“快点吃啊,吃完了我再送你出城去。”言夙低声道。一路披星戴月,他虽是不累,但还是那句话,吃不好喝不好的。
原本他倒是想再睡个好觉,但又怕夜长梦多。
——俩皇帝都能派人刺杀他了,手上八成是有他的画像。他倒是不用受城门口的检查,可若是在城里晃悠的时候被认出来怎么办?
而且季舒彧当初可是从盛京逃出去的,认识他这张脸的人多少肯定有些。
所以还是速战速决。
而且睡在别人的皇城里,言夙到是无所谓,只怕这领路的小陆会觉得难以入眠。
小陆口中还咬着一块肉,听到言夙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立刻咽下口中的肉,顾不得噎得慌:“……您,您是想,今夜就行动?”
他的眼中满是惊诧,带着一些压不住的心慌,就这么干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不谋划谋划?
——其实小陆作为带路的小陆,其实并不知道言夙来盛京的具体任务。但皇上的郑重其事还是叫他理解其中的艰险。
言夙挑眉看着一瞬间紧绷的小陆:“你这么紧张作甚?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许是言夙的态度太过随意,小陆一瞬间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想的太过?
要真的是什么险峻的任务,即便言大人本事高绝,可他到底身份特殊,以皇上对他的感情,能叫他孤身一人犯险?
可是,也正是因为皇上对言大人的感情与信任,才让人觉得皇上会托付重大的任务给大人啊。
小陆的脑子里,两个想法你来我往的打架,叫他最后只能咬着筷子发泄自己的胶着。
言夙:“……”这孩子的脸上写的都些什么啊?明明一路带路都很靠谱,怎么这会儿让人这般看不懂呢?
“等我动手了,这盛京城肯定就会戒严,倒是你肯定难以出去。”言夙道。
他倒也不是不能来接他,但人处在城中,多少是有些危险的啊。
小陆猛吸一口凉气,就这,就这语气,越说的像是寻常的如同来买一块糕点的样子,他就越是心神紧绷啊。
~
给小陆买了不少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吃的、保暖的被褥等——这小子死心眼,言让不让他呆在盛京城中,他也死活不愿先一步往周国而去。
宁可在寒风里,呆在城外的荒郊野林之中等着言夙。
言夙也只能给他准备一些被子、炭火。
等回转城内,言夙才从落脚的客栈出来,就察觉周围有了不少若有若无的视线——他们虽是出了城,却是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定了一晚的房间。
言夙微微勾了勾唇,这不愧是国都,反应就是迅速,也就是买点东西的时间,就真的叫人盯上了。
不过,言夙才不在意这点眼线。他们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更别说知道他们又出去了一趟。
——想必还在想他是不是太过金贵,客栈天字号房的被褥都不喜欢,还得自己重新买。
街边的小摊冒着腾腾的热气,言夙闻着空气之中的鲜香味道,索性就坐了下来,向老板要了一碗元宝。
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摊上并没有其他客人,很快言夙的元宝就上桌了。他特意要的加大碗,还加量。
老板确认他能吃的掉,顿时果决同意加,加多少都行,哪怕言夙将全摊的元宝都买了呢。只要给钱。
言夙不想给明德帝钱是一回事,这些摊贩、生意人的钱他是不会欠的。
他一开始吃东西,前后左右的就或是独行或是三两一起,假装吃东西或是看东西。
言夙就不明白,那一个锦囊一直拿在手里看,能看出花来?都没察觉那老板看他的眼神都异样了吗?
——就这跟踪技术,别说言夙,言夙觉得但凡心中有点成算的人,都能发现吧?
吃完元宝的言夙,开始在城中乱晃,脚步还不慢,叫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有心搞事。
——毕竟人家已经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给他,那他也得礼尚往来不是?
等到这些冠以腿脚灵活为生的追踪之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言夙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一个小巷之中。
小巷两头都是他们的人。
疲累的两个人一对眼,却没见到言夙的身影,顿时颇有些惊惶。
这小巷之中还有其他路人,言夙若是忽然飞檐走壁,也是会引起百姓目光的啊,可是此刻这条小巷的上的过路人一个个毫无所觉。
反倒是这俩颇有些气喘的人,更惹他们注意。
言夙在屋檐之上几个轻点,哪怕此刻还未天黑,也没叫人发现踪迹,很快就到了皇宫所在。
皇宫之中倒是巡逻不断,但就如言夙曾说过的那样,即便皇宫层层守备又如何?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到他。
言夙不但速度迅捷如风,更是能先一步发现他们的行踪,等他们到时,言夙早已离去。
皇宫很大,不过找到国库和内库的位置对言夙来说也并不难。
他在巡逻的间隙里,速度快到如同一阵清风吹过,又快又轻巧灵敏,吹入了库房之中。
门口那的大锁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里头的东西还是真不少,比言夙预料的还多的多。
“这要是想全搬空,还真的有些难。”言夙摸着下巴,觉得有点难搞哦。
自从看着别的当爷爷的人蓄小胡子之后,言夙这个自觉快要当爷爷的人,也不时开始摸摸。就是他也不长胡子,也只能摸摸下巴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异于常人的身体状况,下巴会不会被他盘出包浆。
言夙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个惯性动作会被某些人这么揣测。
他又打量了一番这些东西,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到各种名贵药材,应有尽有。
有些东西到不是非要装在占地不小的箱子里,但有些东西确实是需要箱笼的保护的。
言夙便将药材与各种易碎、易湿污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纳入灵能空间之中,随后则是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都散装,在空间之中见缝插针的塞。
塞到最后,还扯下殿中的幔帐,打包了三个硕大的包裹,这才装下了整个国库里的全部东西。
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言夙格外的满意,从怀中拿出一份写着“昏君戮戮、黎民凄凄;今取国库,还之于民”的信件,拿下用来勾幔帐的钩子扎在了柱子之上。
——就连一把匕首,言夙也不给昏君留下。毕竟昏君的匕首都镶嵌宝石,而要他花钱买把匕首?哈,为什么不用现成的?
他连能变卖换钱的珠宝、古画、珍玩都没给昏君留下呢。
即便他们要将这些变现也不容易,毕竟都是进贡的东西,旁人乱用都是逾制。
但完全可以让时景泓拿去用,拿去赏赐有功之臣,然后将原本要赏给群臣的钱挪一部分出来,当做买下这些东西不是吗?
留好书信后,言夙扛起那三个装满金银的大包裹——这东西扛撞,反正变形不影响使用。
何况为了百姓方便实用,言夙还是要把它们都搓成珠子的。与以前搓金矿的差别,大概就是不怎么会掉渣?
看了一眼屋顶,言夙猛然向上窜去,轰地一声巨响,离的不远的巡逻兵,就看到国库的顶忽然炸裂,从中冲出三个硕大的……布团子?
不对,布块下面应当是什么僵硬之物,棱棱角角的。
可,可这样不对啊,为什么这东西要撞国库屋顶?这是什么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