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刻意放低,在房间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催眠的功效。
看着昏昏欲睡,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池饮,林霖默默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只要池饮把持不住,跟他睡觉了,他一定会用尽他浑身解数,让他迷上自己。
然而……
按了有小半个时辰,池饮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机会要睡着了。
林霖:“……?”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香有问题?
但是不对啊,他自己明明都已经有感觉了,池饮作为一个连他亲爹都认为死性不改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霖的呼吸有点急促,难免想到不久前小亮子鬼鬼祟祟说过的话:将军那个地方出了点问题。
难怪听说池饮最近清心寡欲了不少,不会是真的吧……
看着无动于衷的池饮,林霖觉得有点难办了。
但是,他不能放弃。
想到自己的目的,林霖咬了咬牙,必须要跟池饮有更加亲密的接触,必须让他对自己的信任增加,关系更近一步!
他今日被指派去伺候老将军,也让池饮同意他留在将军府,看起来信任感增加了,但其实不然。若老将军对他满意,以后很可能会让他直接住到梅园里去,这样一来,与池饮很可能见面机会就变少了。
既然池饮不行,那就只能由他来主动勾引了。
林霖看着趴着的人,下定了决心。
池饮的鼻端缭绕着香的味道,身上被按得很舒服,差点就要睡着的时候,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林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不太像按摩,反而像抚摸,从后腰往上,一点一点抚过腰侧。
这个力道让池饮的身体抖了一下。
而后,那两只手顺着他的肩膀往手臂的方向揉捏,力道很轻,贴着单薄的衣衫划过池饮的皮肤,掀起一片酥麻……
这分明是……
池饮再忍不住,“啪”的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回头低声喝道:“林霖!”
林霖整个人一颤,对上池饮的目光,池饮一愣。
只见林霖眼里一片水雾,脸颊泛红,显然不是平常时候的林霖。
“将军,我……”他咬了咬嘴唇,秀气的眉皱了起来,羞愧又难为情地看着他,在暧昧的烛火下,欲语还休,“我好像,好像是……”
池饮惊讶地瞪大了双眸,翻身坐起,手下的皮肤又软又热,摸着十分舒服,然而他却像摸到烫手山芋一样放开:“你这是?”
林霖微微启唇,轻轻喘着气。
他毕竟出身怀春阁,深谙诱惑之道,身体顺着那股劲儿软了下来,一下子倒在池饮腿上。
他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趴在池饮大腿上,仰着头看池饮。
这个姿势其实是个极其诱人的姿势,像一条勾人的蛇,缠住了池饮的腿,从下往上看的目光透着让人为所欲为的暗示。
他柔弱无骨地攀着池饮:“将军……将军恕罪,但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好热好热——”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主动勾缠,寻常没有男人会拒绝。
但池饮不是寻常男人,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你,你先放开,这是怎么了?”
林霖这个样子,分明是中春.药了啊!
但是将军府里怎么会有人给林霖下药?什么时候下的?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让林霖放开他,然后喊人。
“你先起来,我把小顺子他们喊过来。”
谁知林霖一把按在他小腹上:“将军别。”
他深情地看着池饮,撑起身体爬到池饮胸前:“将军,我,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其实将军,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都可以给你,所以……”
美人儿香肩半露,唇色殷红,这么看着人的时候,简直是在请人犯罪。
美人儿的目标——池饮池大将军僵硬地看着他,半晌,他翻身把林霖压到床上。
林霖心中一喜,成功了!
然后,他感觉身上一凉,池饮下了床。
没等林霖反应过来,下一刻,一盆冷水泼到了林霖身上脸上,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没事,你放心,你不想让人知道,我现在就去外面弄点冰水进来,你先忍忍。”说完,池饮拎着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屋里一下只剩下床上的林霖。
林霖牙关不住地颤抖,脖子咔啦一声转过去死死盯着门口。
池将军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你想让他做1?你失策了。
池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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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霖的前胸全湿了,夜里的凉水更加冰凉,他发着抖坐起来。
那根香本来就只是助兴的香,那丁点儿欲望早就化成一缕烟飘走了。
没多久池饮就亲自捧着一盆雪水走进来。
林霖脸色都憋红了,再瞎他也知道池饮没那个意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能劳动将军做这种事情,将军,林霖实在无地自容,请将军责罚。”
池饮长身玉立,站在房间中央低头看着他。
萦绕在两个人鼻端的淡淡香味还在,然而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瑟瑟发抖,另一个就跟鼻子被堵住了似的,都没再被影响。
林霖的头深深低着,心中十分疑惑,也懊恼不已。
他冲动了,万万没想到池饮会是这种反应。
“起来吧。”他听到池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林霖离开后,池饮坐在床边沉思。
他其实知道林霖是想要他的恩宠,今晚才这么主动,但他没法给他这种恩宠。
日后还是让他到老将军身边伺候吧。
池饮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日池饮答应了于鹏越去怀春阁,只不过出门前,让池饮有点意外的是,郁离来了。
小顺子把人引进来的时候,池饮正好换好衣服,转过身淡淡地看着郁离。
叙儿跟在郁离身后,手上抱着一小包东西,看样子像是药材包。
郁离给他行了一礼说:“上次给将军把脉,发现虽然有赤练含香丸中和了药力,但还是让将军身体有些亏空,回去之后我给将军配了些好药草,能让将军的身体快些康复。”
说着,叙儿上前,把药包递给小顺子。
小顺子看了眼池饮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郁离见池饮没说话,又接着道:“池老将军的事情还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迎着池饮的目光,郁离十分诚恳,一点也没介意池饮略带疏离的表情。
听到他说池老将军,池饮目光一动,终于说话了:“那便多谢先生了,其实可以让我府中的人过去取的,不用劳烦先生特意跑这一趟送药。”
郁离:“不劳烦,将军今日感觉如何?如果让在下给你把一下脉?”
“无碍,不必了,劳先生费心,只不过今日我还有些事情,没法留先生在府上招待,不如我让人送你回去?”池饮彬彬有礼地说。
他这话显然就是要送客了,若是以前,池饮绝对不会让他刚来就走。
郁离自然能感觉得到他不同以往的态度,原因他心知肚明,但他并不着急,面上不显,遗憾道:“原来将军有事,是在下叨扰了,不必麻烦,我自己回去便好。”
池饮颔首:“请。”
他们屁股都没坐热便要走,郁离不介意,不代表别人能无动于衷。
以郁离的身份,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这种态度?
叙儿皱着眉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池饮走过来时说:“将军可是在怪我们没有事做好准备,让您吃下两颗药丸,使得药力相冲让你受累了?”
池饮脚步一顿,看向叙儿。
“叙儿也有错,我跟你道歉,但先生都亲自过来送药了,你……”
郁离低声喝道:“叙儿,不得无礼,我平日对你太过纵容了是不是,话都不会说了?回去以后把药书抄十遍!”
他语气严厉,叙儿轻轻一抖,看一眼郁离,委屈地闭上嘴。
郁离看向池饮,却没有说话,似乎准备好了接受池饮的责难。
池饮知道叙儿这是在替他主子打抱不平,觉得郁离天下第一,值得所有最好的待遇最好的东西。
但他一想到某些还未确定的事情,就恶劣地想:等叙儿知道郁离并不是个双手干干净净的人,心中的完美偶像形象被毁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这里,他奇异般的恢复了心情,说:“算了,不必跟小孩子计较,先生,走吧。”
说完便率先往门口走去。
郁离一愣,见池饮这么轻飘飘的盖过去,就怎么走了,脸上反而露出点失望的神色。
叙儿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声说:“先生?”
郁离没有理他,看着池饮的背影,鼻尖一动,这是……
他跟上池饮,竟一把抓住了池饮的手腕。
池饮讶然回头,就见郁离把他的手腕送到面前,轻轻闻了闻,池饮甚至感觉到郁离微凉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腕部肌肤。
他浑身一炸,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微怒道:“先生这是何意?”
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郁离,郁神医这么冷情的人,居然也会主动对人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吗??
郁离收回手,定定看着池饮:“将军身上带着迷予香的味道,此香多半出现在秦楼楚馆中,用以助兴,闻久了,会让人意识迷离,先生连衣服上都沾了这种味道,总不会,是用此香来熏衣服的吧。”
池饮一愣,继而:“……”
四周都陷入了沉默。
池饮僵硬地抬手自己闻了闻,还真闻到了昨晚那种香的味道,但这竟然是助兴的香?
若郁离没有出言提醒,他带着这样的一身“勾人”的香出门,闻到的人会怎么想他?
一时间,他被自己尴尬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昨晚是这么一回事,林霖用就用了,走之前居然也不把这香拿走,就让它这么在房间里燃尽了?
他脸色一时红一时青,最后拂袖转身回房。
小顺子连忙跟上,飞快给池饮换了衣服。
出来以后,池饮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脸色好了许多,看成和蔼地说:“多谢先生提醒,不然我可就丢脸丢到府外去了。”
郁离微微一笑:“将军客气了,应该的。”
池饮让人上茶,留他坐了一会儿:“不过,先生说这是助兴的香,可是我为何什么都没察觉?”
此时,他自然明白昨晚林霖的反应是源于什么了,但他居然在满屋子的香味里稳如老狗,也不知道林霖会怎么想他。
会不会被人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啊……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无关念头甩出去。
郁离姿势优雅地品了口茶,说:“将军吃了赤练含香丸,能隔离某些药和毒的效果,所以先生才会无感。”
池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因为郁离解了他今日未发生的某些尴尬事件,池饮便跟郁离多聊了一会儿,还让他给自己把了脉。
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郁离坐上回府的马车,背部靠着柔软的垫子,双眸微合养神。
叙儿观察了他一会儿,莫名觉得他家先生心情很好,正想开口给自己求个情。
抄十遍药书,他手可能要废。
但他刚张开嘴,看到他家先生突然把手指放到自己鼻下,又缓又深地吸了一口气。
郁离的表情有种隐秘的享受,那张完美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满足,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渴望的东西一样。
叙儿一愣,双目微微放大,目光移到郁离的那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那好像是,郁离之前抓住池饮的那只手?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从未见过的郁离,叙儿的耳朵微微发红,之前想要说的话被吞到了肚子里,再也没有开口的想法。
而池饮那边,送走郁离之后他也上了马车,去往怀春阁。
路上,他想了想,吩咐小顺子说:“你去一趟醉青楼,看看翡瑄公子在不在,在的话请他来一趟怀春阁。”
小顺子不明所以,但没有问,应了一声之后下了马车。
到了怀春阁,池饮刚下马车,于鹏越就从旁边的一家小店里溜出来跑到他面前:“哎呦我的将军哦,你可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大半天了差点跑去将军府找你了,怎么这么晚啊!”
池饮懒得解释,就说:“有点事情,那莫景山今天来了吗?”
“来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快走快走,跟着你我才能进去,不然得被人拎回府。”
跟在池饮身边,他总算能摆脱他爹派来跟着他的高手,进了怀春阁。
怀春阁的一间包房里,莫景山坐在上位,旁边坐着的正是容华。
丝竹声悠悠传来,莫景山一手拉着容华,一手撑在桌上,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
容华看了看他,没给他倒酒,捻了一颗晶莹的葡萄送到莫景山唇边,轻声说:“莫公子,您其实不是来找我的吧,这段时间您几乎天天都来缠着我,甚至还放话说想帮我赎身,但是,这不是您的目的吧?”
莫景山回头,目光从容华的脸上扫过,脸上扫过一丝索然无味,又转了回去:“哦?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你是怀春阁的头牌,自然人人都爱找你,小爷有钱,怎么就不能天天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