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血歌华章

作者:血歌华章  录入:10-11

  作为一个旁观者,提拉觉得这种做法是在给自己准备陷马坑,实在不聪明。
  然而这一切却是从突然出现至今没有做错任何决定,战胜了所有敌人,征服了包括斯卡·梦魇在内所有对象的远东术师。
  随风传来一些只言片语,提拉听出来他们在谈今天早上的检阅仪式,三场对抗的结果早在午饭之时就已经传遍所有人的耳朵,就在上课之前,提拉和其他兽人们还在讨论此事,他还听到那些崽子们在说他们要去“靶场”,靶场?
  瞪着他们的背影,虽然提拉早就接触过那些武器,嫉妒之情还是难以抑制,他相信一定有人和他一样希望教导他们。
  讲台上的人类敲了敲桌子,分心的众人立即把头转了回去,自觉端正姿势。
  “不喜欢他们?”自称叫“明月”的黑发女性说,“因为他们不配和你们一样?”
  没有人出声,只有几个人类摇头。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其实你们是一样的。”身材娇小的她在讲台上低头看着他们,“你们和他们一样,在这里学习如何战胜敌人,一样没有一个敌人的战功。”
  “我也知道你们不喜欢听我念这个。”那名人类说,“你们喜欢听谁去过哪里,遇到了什么没见过的东西——有毒的植物,凶猛的野兽;或者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不怀好意的人,然后干掉对方,成功或者不成功地逃走;再或者在哪个城市参加了什么战斗,有哪两方或者哪几方参战,战斗中发生了什么,还有最后的失败和胜利。”
  她停顿了一下,“我也喜欢这个。那些故事很有趣,也很有用,绝对不会让人听不懂,一点也不烦。但这些都是别人做过的事,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不是现在的事。做过这些事的人是别人,不是你们。我们要的不只是这个。”她没说那个人是这么强,你们大概永远跟不上。
  她举起手中的小册子,“这里写了一些道理,全都是字,没有图,并且用的是我们的文字。将它从这里拿出去,也许到大陆的另一侧,也不太可能有人能够读懂它们……哦,我们遗族的人可能有例外,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些从未见过的同胞现在是什么样的。但它绝对是有用的,不在平时,在于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总有这个时候。”
  她把那本册子拍在桌面,“为什么这么说?”她环顾教室,“因为我们胜利了,并且胜利得太快了!想安定的人觉得很好,但是我们会没有敌人。你们也会没有功绩,只有吃吃喝喝,发霉发肥。如果我们始终留在这里,这个,和我们之前学习的东西,没有作用。”她又拿起了册子,“因为我们有一些很强大的武器,还有术师保护着所有人。我们已经赢得了两场战争,术师不会主动去挑起纷争,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看得见的危险。这对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和生产的其他人来说是好事,但对我们来说不是——”
  她站在那里,看着底下众多面孔,“——我们是战士!”
  “一个合格的战士,绝不会坐等敌人出现。”她说,“他们会主动去寻找威胁,消灭在萌芽。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知道自己要保护的对象,也知道保护的方法,为此将一切准备充分。只知掠夺,那是贪婪饿兽,一旦饱足,就是废物;停留原地,追尾逐风,日复一日,也是废物。”
  她一手按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全部精神起来,盯着她看的所有人说道:“谁会是真正的战士?”
  科尔森在俘虏营中百无聊赖。
  虽然他有好几种桌面游戏可以选择,也有很多对手可以选择,他自己更是早已做好在此地生活个好几年或者好几十年的准备——那时候谁知道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呢,看那位术师的作为,迟早要成为名闻所有大陆的传奇之一,而且就连科尔森也想象不到除了王见王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这位神奇的存在。全世界也就两位力量的帝王,都不爱出远门。但除了他自己和异瞳法师,其他一同在此地受到招待的商人们与他一般随遇而安的却并不多,许多人每日唉声叹气,虽然吃的从来不见他们客气,但看到他们的愁眉苦脸确实影响胃口,也让人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找乐子。
  尤其谁都不能忽略他们这样丧气的原因。
  正常的有本事的势力对他们这些战争贩子的会如何对待大家都有所了解,最初的惶恐之后,商人们纷纷感叹自己的好运。作为活命的代价,他们非常配合对方的一切安排,毕竟有科尔森这个会长作为榜样,有幸得见那名神秘至极又强大无匹的术师,在攻击对方之后还能活着回来,无论中间有什么肮脏交易,那都是奇迹般的幸运。所以人类开始问他们一些问题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知无不言,何况过程之中毫无暴力,前来收集消息的人也大多是一些可爱的姑娘,还成双成对。这些每日都不固定时间的询问连续进行了三天后,商人们在背后评价这些稚嫩的年轻人们简直毫无技巧,他们确实知无不言,但也没说他们的话一定全都是真的呀。十天后,一部分人承认了他们撒谎或者隐瞒了事实,相同的事连续发生一个月后,他们被掏空了。
  所有的人都遭遇了可怕的耐心和恐怖的记录。他们所有的话都被记了下来,被交叉地,反复地,没有规律地求证,那些女孩和男孩大多带着异族特征,却表现得聪明懂事,又冷酷无情。涉及隐秘的时候,无论商人们想要怎样打动他们,哀求他们,他们可能会当场流下眼泪,对他们表示同情和理解,但是第二天,他们就换两个人,当他们再次见到被打动过的年轻人的时候,对方只会面无表情,照章行事,最后离开前小声骂他们一句“骗子”。到了最后,这些少年男女的身影变成了噩梦。
  讯问的内容一直在变化,这些不能拒绝,步步紧逼的拷问学徒们从他们身上挖掘的消息,远不止包括这场战争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还包括了他们自己的生平,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生意,他们所有认识的人与以此延伸开来的所有关系,所有人都如同被摊开在地,揭去身上的所有装饰,被仔仔细细,平平整整地展开成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他们现在和过去的一切都是鱼线交织的节点,他们将它悬挂起来,一一数清。
  虽然科尔森认为那位大人大概没有这样的意思,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酷刑,因为某些原因,他得以保留自己的部分隐私,却也在屡次询问中感到狼狈不堪。任何一个有正常的羞耻心的人类都不能接受被陌生人如此盘剥,那确实是精神的折磨。
  不过每个人一生的容量都是有限的,在反复确认了这些生平的真实性之后,他们偶尔能在虐待之中得到一两天的休息,有时候他们只是拿着一些很古怪的问题来询问他们的意见,众人也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他们不再去猜测那些人的目的,无论他们想让他们干什么,在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弱点和他们的敌人后,就算要他们去死他们恐怕也只能照办。
  但科尔森那个混蛋和他的朋友绝对能继续活下去。
  所以,这一次还是照常由科尔森和他的法师朋友首先出面迎接来到俘虏营的工作人员,而这一次他们接到的通知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他们让他们收拾东西,提出最后的要求,能够满足的他们会考虑,三天之后,他们将被释放。
  前面两句简直像仁慈的死刑裁决,而最后一句峰回路转,让人如坠梦中。在科尔森收拾他那些新玩具的时候,异瞳法师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我不能理解,我不能明白,”他的朋友抱着脑袋,“他们什么要求都不说,就要把我们给放了?”
  “冷静点儿,这其实也不算太奇怪。”科尔森说。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在临走前往我们身上放点什么法术,”异瞳法师说,“或者要求我们组成一个庞大的间谍网,为他们刺探消息,收买贿赂,密谋权势——哦,他们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们让我们在他们面前一丝不挂,攥住了我们所有的秘密和羞耻,如果不是为了这种目的,何必如此?”
  “但是一旦回去,那就是我们的地盘了。”科尔森说,“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有哪位力量天赋者能隔着至少三个国家施行法术……”
  法师鄙视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我的朋友?法术只有这种用法?”
  “……就是为了获得一块他不能完全掌控的土地。”科尔森说,“就你我对这位大人的有限了解,你认为他是这种人吗?”
  异瞳法师总算停了下来,询问地看向他。
  科尔森暗暗叹了口气,既然他是你的朋友,就得接受他和你的差距,“那位黑发黑眼的存在,是我见过,以及听说过的所有统治者之中,掌控的欲望最为强烈的。一般来说,我们所见的力量天赋者的控制往往表现在他的法师塔或者炼金工房上,无论性格如何,他们都会在自己的空间里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成果——”
  “你是说他在卖弄这些?”异瞳法师走了两步,抬手敲了敲窗户。
  “不。不是那些。”科尔森说,“这不是控制,只是一种方便,他不在意这个,也不是真正在意那些在别人看来是奇观的东西,我想。”
  “那你指的是什么?”法师问。
  科尔森打开房门,靠在门框上,用下巴示意他看向对面,法师顺着他看过去,之见到了一堵白墙,哦,上面还有一行超级大的陌生的文字,还有幼稚可笑的画?
  “文字?”
  科尔森又侧了一下头,“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是意志的表达,当它被掌握在有力量的人手中,它会变成武器。不,我的朋友,你我都知道这不是咒语,但就像,呃,我们小时候去祈祷所,或者去看神戏班的表演一样,关于信仰以及其他的东西,我们对那些现实或者非现实的东西的认知,就是从那些地方开始的,我认为直到现在我还在被它影响。我还不了解这种文字,但我知道这就是那一位所使用,他将这些文字交给追随他的人,把它布置在我们能够见到的每一处,不是为了让我们看见,而是为了让那些追随者时时刻刻学习它,熟悉它,以及使用它。”
  异瞳法师还是茫然。
  科尔森笑了起来,“追随者们学习他的语言,他的文字,他的意志。他控制了土地和所有的生产创造,也控制众人的精神。来讯问我们的那些年轻人,在墙外训练的兽人,还有路过的那些少年们,在遇见那一位之前,他们在‘大人物’眼中何足挂齿?与野兽并无多少区别。然后现在他们是可怕的对手了。全都是因为那一位将自己的意志灌注到他们脑中。”
  “所以呢,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法师问。
  “我不知道。”科尔森说。
  法师看起来想打他。
  “我也不太想知道……”科尔森说,“但我想,我们也许不用太久就能知道。如无意外,会有人和我们一起回去。”
  在聚居地,被他们谈论的人听完了例行报告,然后看向他对面的男人,等待他的问题。
  不过对方提及的并非工作内容。
  “我听说又有一批俘虏准备离开。”玄侯说,“我曾经听您说过,‘人们对自身的身份认同,来自血缘、宗教、语言、历史、价值观念、习俗和制度’,‘在一个缺少历史传统的集体中,人们站定自身立场,所凭借是利益所在,以及敌人所在’?”
  “是的。”云深说。


第309章 换工作
  “那么,”玄侯问道,“为何却我们不能将我们的敌人保留得更久?”
  他的话似乎没什么道理,云深轻轻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需要敌人。”
  “但您现在将大多数我们的敌人、和成为敌人的人,变成了‘我们的人’。”玄侯说,“我不是怀疑您的决定的明智,我只是……感到困惑。我觉得我们有很多问题,只是大家都在忙于处理自己面前的事,彼此各不相关,所以似乎并无大碍。然而在我眼中,我们对于根本的——工厂、矿山、铁路等等的建设,好像正在与我们的学校有了分隔,我们的学校内部,也有了分隔,学习基础的,和学习技术的,还有学习军事和战斗的都不在一起了,各自成块。我知道分工和权限,然而数量如此众多的兽人涌进来,就算将他们安排在撒谢尔的原住地上,我仍然感到担心。”
  何况他们之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要被安排加入到聚居地之中。都是活生生的,要饮食、睡眠、学习还有活动的人,每个人都有一双好的眼睛和一双有力气的手。玄侯自己所在的发电厂地形绝佳,守卫可靠,并不担心,他也不担心目前,认为那些受到某人训练的护卫们不能发现有关的威胁。但多疑仿佛是他天性之中的一部分,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可能让一些人更困惑甚至生气,作为受到信任的接近权力中心的人之一,他居然不能理解术师的谋划,虽然他们自己也完全不了解,但盲目的信仰能遮盖一切。
  云深说,“我也听说过一些忧虑。”
  实际上,关于接纳这部分兽人之后可能产生的相关问题的报告在他的桌子里就有三份。
  “我知道您所做的这一切都自有其用意。”玄侯说,“我想知道您这种布局的远虑。”
  云深略一沉吟,然后回答他,“就像人的定义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一样,一个能够正常发展的集体必然是开放的,与环境相联系的。保留一部分没有实际威胁的敌人,或者故意保持与他人的敌对关系,看似对我们自己施加压力,使得我们能够居安思危,不过,在另一方面,也会将我们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我们圈养敌人,而他们成为我们故步自封的围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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