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看了眼低头满身怒气的王有京,怕他露出马脚,伸出手指在他腰间一拧。王有京瞪大眼,下意识往前逃离,动作狼狈地跑到王有山身边。
“大哥。”王有京讷讷道。
“不成器的东西!”王有山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他身后花容月色,美若仙子的施施。他心头一跳,竟不知王有京何时结识这么美丽的女子,而且两人看上去关系不浅。
然而此刻不是质问的时候,王有山转头,看向唯一剩下的一伙人,背手道:“诸位可是走错了?这里是红炉庄内院,只许庄内人进出。”
这些人看到王有山后,原本的一腔怒火在他威严下化作火苗,不约而同看向最前方的乌山。
乌山一席黑衣,站在池塘前,勾起笑容,对王有山抱拳作揖,温和道:“晚辈和诸位侠客听到庄内传来异响,怕出事端,便想过来助庄主一臂之力。”
王有山目光落在池塘内,看着那根插在水里的柱子,道:“只是底下人失手,推落柱子罢了。诸位请回吧。”
乌山眼神在柱子上转动,笑道:“红炉庄内人才辈出,这么大根柱子竟是失手推落,倒叫晚辈汗颜。”
他旁边的周相跟着道:“这等人才在红炉庄,庄主何必搞比武大会,跟我们共享藏宝图。”
王有山脸上假笑褪去,沉声问:“有话直说。”
乌山见状,笑道:“只是有些事想与庄主商量,这几天关于红炉庄的谣言满天飞,说是红炉庄表面举办比武大会,实际是为了残害武林正道人士。红炉庄百年清誉,我们自然不敢随意相信谣言,只是最近那几个恶人……”
乌山看到王有山脸上阴沉表情,忽然轻笑,道:“晚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突然想到,既然比武大会的目的是为了选出魁首,带领大家找寻宝藏,既然庄主早有分享宝图的意向,何必非要选个魁首出来,干脆将宝图拿出来,一人描画一份,各自追寻,那眼下许多杂言碎语,自然烟消云散。”
王有山眼皮一跳,不悦道:“宝藏机关重重,哪有那么轻易,我这是为了大家着想!”
乌山还是在笑,好像笑容长在脸皮上一般,他道:“难道庄主去过清月宝藏?”
“自然没去过。”王有山冷笑。
“既然没去过,您怎知机关重重?”乌山话里的意思,颇有王有山不愿拿出藏宝图的意思。王有山心知若是此刻想不出好对策,怕是一番算计化作虚无,还令红炉山庄颜面扫地……虽然比武大会到如今,事态早已脱离他的掌控。
石头后,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机锋的越恒伸出脑袋,目光落在池塘边的乌山身上,他挠挠头,有些疑惑,犹豫道:“这个乌鸦……啊呸,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越恒:天下乌鸦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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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演场戏
越恒托着下巴,沉思。
池塘边,众人心思各异,脚都如扎根老树,动也不动。为清月宝藏而来的江湖中人打定主意,赶紧拿到藏宝图是真,红炉庄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王有山见状,正欲说什么,忽然身后王有京走出来,一脸悲愤道:“大哥,事到如今,干脆把宝图交给他们吧!要不然那件事——”王有京忽然捂住嘴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越恒摇摇头,跟老货郎偷偷道:“这演技,比我偷师父的鸡腿吃还假!”老货郎“嘿嘿”直笑,两个人伸着脑袋偷看。
那厢,王有山心中一惊,痛斥道:“莫名其妙,闭嘴!”
在场众人脑袋上纷纷飘出问号,满心莫名。乌山看了眼兄弟二人,目光在施施身上一扫而过,随即高声道:“哦?看来王庄主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大家!”
他身后的人心头惊诧,无不义愤填膺,附和乌山的话。王有山暗骂一声,咬牙切齿,心中暗骂王有京,他无可奈何,从袖中摸出一把青铜钥匙,道:“既然如此,那干脆按你的说的,信我者,留在红炉庄选出魁首带领大家寻宝;不信我者,带着宝图摹本自行前去。
出了红炉庄大门,生死不论。我王有山仁至义尽。”
听他这么说,众人脸上露出喜色,心道你早些如此,哪有这些烦恼事。宝藏,自然是独吞的好,若真像王有山所说的那般,还要一群人分,那才是傻子!”
王有山好似看到众人脸上表情,心中冷笑一声,带着众人走向红炉庄地牢。
一行人往地牢处走,没看到王有京施施落在后面,乌山也借口有事停了下来。只等众人消失,施施抬起头,清丽脸上露出笑容,“不愧是虚元门门主,乌哥哥好厉害。”
施施靠过去,搂住乌山的手臂轻笑道。乌山脸上露出得意神色,与不忿的王有京对视一眼,挑衅一笑,道:“在下只是按照施娘娘的吩咐做事罢了,施娘娘慧心丽质,机智无双,大名鼎鼎的红炉庄庄主血蛇鞭,不过是娘娘手心里的一只蚂蚁罢了,随娘娘玩得团团转。”
施施被他的话哄得极为开心,娇嗔地看他一眼,笑道:“那眼下,就看有京的了。”她含着春水的眸子落在王有京身上,王有京立刻收起脸上不满,笑道,“自然如娘娘所愿。”
三人简单交谈完,疾步往地牢飞去,不多时追赶上王有山一行人。却没看到他们身后坠上来的两个影子。
路上,王有山不知为何,眼皮狂跳,只觉路上一切与往日不同,静悄悄一片。他身后的人仿佛也感受到不寻常气息,皆敛声屏气。直到走到地牢门口时,忽然有人喊道:“血,是血!”
众人大惊失色,看到地牢门前倒着几人,生死不知。地上鲜血聚成洼,沾着血的武器落在一旁。
“六弟!”王有山惊呼一声,上前抱住一男人的身体,被他叫做六弟的人尸体冰冷,早已死去多时。王有山面色苍白,想也不想冲进地牢中,其他人紧随其后。
只见地牢内,燃着火把,地上尸体横七竖八躺着,不时有人认出来是从他们中选出来,同红炉庄一起看管藏宝图的人。众人心中飘起不好的念头,连忙大步上前,只听地牢深处,关着马二娘的地方传来惨叫,随后是一名浑身染血的男人冲出来,大喊着“宝藏是我的了”,冲众人而来。
“拦住他!”王有山大喊一声,众人纷纷拿出武器。
男人内功极强,一掌袭来,地牢地动天摇,不少内地低微的人站都站不稳,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王有山看清男人面容,震惊地瞪大眼睛,抽出鞭子直冲男人面容,怒斥道:“聂武,你想做什么!”
聂武哈哈大笑,得意的躲开他的鞭子,且战且退,冲着众人举起藏宝图道:“我就是不忿你们这群正道中人,装模作样!这清月宝藏,是我的了!”
“抓住他,抢回藏宝图!”有人喊道。
“就是他,他是在擂台上打伤柳河,断他经脉的人!”
这一嗓子,吓得原本想上前的人倒退几步,心有戚戚的看着他,想到男人残忍的手段,不禁流下冷汗。
“王庄主,你快制服他!”
王有山听罢,手中血红色的鞭子袭来,“啪啪”落在墙上,抽出一道道深沟。此时的战场,好像只是这二人一般,众人围成圈子,想将聂武堵在其中。不料聂武实力雄厚,他看准王有山空隙,一掌拍在他胸前,王有山吐出一口黑血,“砰”落在地上,昏迷过去。
“啊!”
在场众人被他这一手吓住,自知不如王有山,此刻看着聂武仿佛看着凶神,哪有心情抵挡,连忙散开,只怕凶神取他们性命。
聂武哈哈大笑,不屑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转身欲走。然而正在这时,黑暗中突然袭来一把长剑,“歘”插在聂武肩上,同时袭来一鞭,卷走他手中的藏宝图。
聂武拔下剑,捂住伤口,用痛恨的目光看向奔来的两男一女,惊讶道:“你是何人,竟能伤我!”
乌山镇定自若,手持长剑,英俊的脸上一派冷漠,他镇定道:“虚元门,乌山。”
他身后的王有京跟着道:“红炉庄,王有京。”
其他人不由用惊喜的表情看着来人。王有京对众人露出安抚的笑容,举起手中藏宝图道:“我将藏宝图抢回来了。”
聂武吐出一口唾沫,冷笑一声,道:“是我小瞧你们,没想到你们中还藏着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看了眼乌山,趁其他人不注意飞上空中,捂着胸口向地牢大门跑去,嘴里大喊,“拦我也没用,地图我看过了,清月宝藏就藏在无声窟!清月宝藏,迟早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方才缓过神来,围上乌山等人。
“乌门主,江湖代有才人出,没想到您小小年纪,竟能打伤那恶徒!连王庄主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人恭维道。
乌山连忙摆手,道:“是我出其不意,我哪里比得上王庄主,对了,王庄主呢?”
众人连忙让开路,王有山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胸前还有一摊血。王有京嘴唇喏喏,忽然流下热泪,道:“报应啊!都是报应!”
众人面露不解,王有京忽然退后一步,掀起下衫,在众人劝阻中跪下来,语气低沉道:“我代红炉庄与众位道歉,是我红炉庄对不起大家!”
“您这是何意?”众人虽然没见过他,但他刚刚一鞭子卷回藏宝图,心中对他的好感增添不少。
王有京掩面痛哭,道:“只因聂武,和其他恶徒,原本都是被关在红炉庄的地牢中的恶人,我大哥也不知道想什么,不但关着他们,甚至还从中挑选人养做红炉庄的打手。我原本劝阻过,但我大哥……红炉庄从上到下只闻他言……
我见选出来的人确实弃恶从善,便只好作罢,没想到这次长洲城出现藏宝图,为夺得宝图,我大哥放出这些恶人,想从中获利,没想到这些人心狠手辣,根本管不住!”
王有京长叹,“是红炉庄之过啊!”
“什么!”
“竟有这种事!”
众人心头大惊,没想到一向以正直闻名江湖的王有山,竟然是比武大会中害得不少青年俊杰痛失前程的幕后黑手,他们难以置信,无语凝噎,又悲又恨,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有山恨不得上前刺他一剑!
有人问道:“既然红炉庄有这些人,何必搞什么比武大会。”
王有京擦掉脸上泪珠,苦笑道:“或许是为了名声吧……这些年来,红炉庄在江湖名声渐浅,我大哥只是……路走窄了!”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无不恨上加恨,甚至有人骂出声来,说王有山为了自己的名声害人不浅,红炉庄的名声下盖着一层血云云,还有人当场就走,发誓终生不进红炉庄。
还有理智的人扶起王有京,低声道:“毕竟是你大哥做错了事,你也说他在庄中说一不二,你们又能如何呢?眼下还是身为红炉庄人的你夺回宝图,现下,还是将此事了结吧!”
说话的人看向乌山,道:“还有乌门主,你年纪轻轻,身手敏捷,聪明睿智,堪当大任,是你提出要大家共享宝图,眼下,就由你主持大局吧。”
话落,原本心有不满的人立马想到藏宝图的事,听到有人这么提议,连忙跟着道:“是啊是啊,乌门主,我们都听你的!”
乌山满意地看了眼说话的人,垂下眼睛,看了眼王有京手里的宝图,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之前所说,来红炉山庄者皆可临摹一份藏宝图,组团也好,各自也罢,自行寻找宝藏。
我虽然是虚元门门主,但也想做一次发起者,若是有想去清月宝藏又担忧路途的人,可与我虚元门门众一起,我们于宝藏前千米分开,只在途中结伴,如何?”
他甫一话落,在座众人无不称好,说比王有山的好不少,不愧是乌门主。
乌山眼中露出得意,对着施施挑眉一笑。施施满意点头,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红炉庄偏院内,聂武落在地上,从怀里揪出血袋,丢在地上,他看了眼被猪血染红的衣服,暗骂一声。他正低头整理衣服,忽见头上浮现一层阴影,像是有人蹲在他头顶的假山上往下看。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转身一掌袭去。
越恒“哇”了声,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劲,聂武脸上表情瞬间扭曲。
“你竟然想拍我脑袋!”越恒杏眸里,明亮的仿若星星般灿烂的光芒几乎挡住瞳孔,那光芒中,血色一闪而过,越恒歪歪脑袋,不爽道,“我的脑袋,只有一,啊不对,两个人能揍!”
聂武被他拽着的手腕发出“咔咔”声,他因疼痛脸色涨红,质问道:“你是谁!”
越恒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又瞧瞧他脚底下的只剩下皮的血包,问:“我姓老,名爹,看看你来搞什么鬼东西。”
“小子,胆敢戏弄老夫!”
聂武猛烈挣扎,却见越恒安稳地蹲在假山上,一动不动。他皱起眉,冷笑:“想看,也得有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