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是我房里?”
恶向胆边生,江宴一个溜神,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艹,他为什么要长嘴?
万一被这牛皮程度几何式倍增的大贺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对劲直接气着了怎么办?
贺行章果然很不高兴,不过不高兴的点是——
“我做了你十六年徒弟两个月道侣都没睡过你这蜗居的主卧房,现在你和我说要让这灵宠睡?”
“江宴,你可真是依旧嘴上厉害得紧。”
?这话?有点问题?
不过看来不是平行世界……
毕竟能做到这养十六年徒弟一天之内表白加初吻的人,也就他这个奇葩了?
“那你说怎么办?”江宴有点生气,干脆一声不吭地抱着胸。
他一摆谱子,贺行章就没再嘚吧嘚了,抬手把仄下运到了原先他睡的房间,重新把气头上的人轻轻抱回怀里温声哄着。
“是我过分了,故意那么说话,气着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变成这样?还好像忘了一些事?”江宴气哄哄地说着。
已经很久没见过的恋人如今依旧灵动可人,贺行章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转身把人放到了床上。
他自己则坐在江宴身旁,低头亲了亲对方额头,仍然环着江宴。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宴掐了掐大贺的脸颊。
眼前这个成年版本的贺行章其实长相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五官长开,原先需要加以端详才能看出的属于成年男子的俊美英气已经展露无遗。
但依旧还是那个贺行章,这一点江宴能感觉到。
“你还真把我给全忘了啊?”
大贺没有立刻正面回答,反客为主问了他一句,声音低软得像上好的丝绸。
这要命的嗓音挠得江宴耳朵发痒,下意识抬手想揉揉耳廓缓解一下,刚抬手就被贺行章握住。
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发生,江宴迷茫地抬头对上贺行章漆黑的双眸。
“也对,你的人魂在六界之外待了那么久,忘了我和你的约定也是很正常的事。”
六界之外?
难道……是说他当肥宅废物的那段时间吗?
“可你之前不是才十六岁,我怎么可能早在人魂失落前就与你有所约定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贺行章的意思了?
是说他丢失的那一大堆记忆里就包括那个约定是吗?可人魂失落一事至少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这小兔崽子的祖宗都还小呢,咋和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呢?
还是说因为一些变故,那时候的贺行章被迫和他分开,然后再以小孩子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啊这。
一不小心做了忘情绝爱的渣男江小宴越想越不得劲,正迷惑的时候被人捧着脸叼住了柔软的下唇。
他当即被对方从一脑袋的疑问里揪了出来,不自觉张着嘴任由贺行章攻城掠地。
这大贺怎么下嘴那么没轻没重的,江宴的下唇被贺行章的牙齿叼着重重磨过,舌尖都尝到了一点铁锈味,他都准备好一脚把人踢开点,嘴上那被划开的裂痕渗出的血珠就被对方舔去。
他随之浑身打了个哆嗦,朝着体温高出他一截的贺行章怀里靠去,没能顾得上腰上大力揉捏的手掌,只颤抖着手按住贺行章的胸膛。
唇齿间发出一声清亮的声响,得以片刻喘息的江宴把头埋在贺行章颈窝里,拽着身上就快被扯开的衣服,恳求般地低声道:“等一下……”
显然越过十八岁大关的贺行章不太愿意刹车,眼见江宴自动自觉把那颗小红痣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被对方接触过的颈窝忽然覆上温热而熟悉的唇舌,江宴连话都说不出口,呼吸间全是贺行章的气息,再没能硬撑着抓住那摇摇欲坠的衣服。
也不知道贺行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手掌上生着薄薄一层茧,穿过层层叠叠的衣服接触到江宴的肌肤时带来的刺激不可忽视。
“江宴,我很想你。”
稀里糊涂被压着陷入欲望沼泽时江宴只感到难以描述的放松,好像他终于又找回了什么宝贵的事物,对方对他的身体是如此的熟悉,轻易撩拨就能让他失去理智。
在踏出肥宅江宴历史性的一步时,贺行章温柔地抱住他,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缠绵拥吻。
灵魂深处的欣喜在这满屋的欢愉声响里逐渐浮上来,江宴脑中闪过无数片段,最后在一个重重的撞击里发出一声呜咽。
“我想起你了,”
他掉着泪,孩童般伸出手寻求贺行章的拥抱,压抑的愉悦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哭腔,贺行章心疼得在他眼角落下一串细碎的亲吻,想要止住他的眼泪。
江宴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却又夹着他的腰缩进他怀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仄下:hello?能不能先给我塞点药再办事??
#清运尊师 见色忘义(bushi)
小贺相当于大贺的小号,体内的神魂其实一直都没变,只是由于一些原因一直没有完全呈现。
另外,给江宴同志的脱处送上礼炮!
今日一更
第44章 回清阁的怨灵5
其实江宴是被几声打斗声吵醒的。
贺行章本着太久没和他亲近这个理由可怜兮兮地求着他多陪一会儿,回想起过往的江宴也的确有些难过心疼,就乖乖奉陪了,结果导致的就是累到睡着。
他撑着酸痛的老腰0.5倍速下了床,龟速给自己套上了一件长老黄衣,掐诀把头发扎好后尽量快地出了门。
他娘的他觉得肯定是哪个长老发现蜗居里多出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壮汉,大惊之下就着门派长老受辱的愤怒和贺行章这个壮汉打起来。
推门一看,果然如此。
那位抱着悲愤之情的人是副阁主段珧典。
段珧典的本命灵武——一条长鞭正和已更换皮肤的小贺打得难解难分,贺行章没有召出踏邪,空手赤拳的竟在段珧典的鞭子下来去自如游刃有余。
但顶不住江宴在意,自动忽略了贺行章满脸的“完全没有问题”,看着那长鞭吓得差点撅过去。
情急之下医修江宴只好飞出了一枚灵针,将那长鞭打偏了些,本命灵武与灵主间存在感应,段珧典立刻抬头越过贺行章肩头看到了脸色有点憔悴的江宴。
江宴:废话搞一晚上能不憔悴?
“江宴!”段珧典冲他大声呼喊,又要一鞭子甩向贺行章。
这一鞭时机抓得极妙——贺行章的注意力正被突然出现的江宴吸引过去,没法像刚才那样提前躲开。
眼看着那泛着金光的鞭子就要甩到小贺身上,江宴冲着贺行章大喊了一句小心,便觉得自己体内灵气涌动,一道淡绿色的剑芒飞了出去,扛住了段珧典的鞭子。
竟然是凭轻。
江宴也有些惊讶自己竟头一次召出了这把剑,之前在被鬼附身的江巍和他找茬未果后凭轻就忽然消失不见,他一直以为是江巍走之前把剑也给带走了,没想到竟是从那时开始就自动回归到他体内归主了。
凭轻其实并非是什么威力巨大的灵武,在昨晚之前江宴记忆里完全没有任何与这把剑相关的记忆,大概也是因为烟绛仙君并不怎么使用凭轻。
这把威力一般的灵剑是真正的江宴亲自收服的——虽然说收服都有点抬举这灵主和灵剑了。
虽说凭轻实力拉胯但奇就奇在它和灵主间的感应极其强烈,不只能做到在灵主性命堪忧的情况下主动出现护主,也能随灵主情绪波动来自行运转。
就比如现在。
江宴趁着凭轻拖住那长鞭,忙急跑到了贺行章身边,担心地拉着贺行章的手臂左看右看:
“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样子实在过分慌张,贺行章反托着他的手臂轻声宽慰:“我没事,你怎么下来了?”
贺行章刚伸手抚上江宴的脸颊,就听得身旁有道风声,立刻伸手揽住江宴,抱着他避开了段珧典的鞭风。
那鞭风实属无奈,段珧典的灵武螭影本身较为霸道,即便被打偏了鞭身,其鞭风范围依旧不可小觑。
要不是蜗居的草药已经收完,加上段珧典和贺行章一个收着力一个躲着物,这院子早就被糟蹋成二哈过境了。
这样搞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解释清楚才行,江宴伸手将贺行章挡在身后,迫使段珧典停手,这才开始厘清这误会:
“副阁主,这是我徒弟贺行章……”
段珧典那张俊脸上有一个片刻充满了问号。
“事情有些复杂,我没法短时间内和你说清楚,总之其实我在当年外出历练时就遇到他了!”
外出历练是每个修士在得到其师尊允许后必须要去经历的,一般是外出为普通人解决一两个妖魔鬼怪什么的,相当于大学生的志愿时长要求。
不过,江宴的外出历练,可是比人鬼大战还要早的事情了。
那时江宴还并不是医毒双绝,只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剑修,也正是那次外出历练后他们师尊无故重罚了江宴一顿,再以后江宴的修行重心就逐渐向医修那边倾斜。
可贺行章就算是刚回到回清阁也才快十七!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不知道具体几岁的男人!
“江宴你在说什么胡话!贺行章不过十七,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长得这样大?又怎么可能早在你外出历练时就与你相遇?”
就知道会是这种长了好几张嘴都说不清的情况!江宴急得跺脚,站在他身旁的贺行章见状沉吟几秒,开口帮忙解释:
“副阁主,回清阁的腰牌与弟子的神魂息息相关,一旦弟子出现危险,其同门师兄弟和师尊的腰牌会对应出现那弟子的名讳对吧?那我神魂震荡,师尊的腰牌若是有所反应,不就能证明我就是贺行章了?”
这孩子发什么疯呢?神魂震荡被他说成什么儿戏了?
江宴转身拧眉瞪他,正想找别的办法时就听见段珧典“好”了一声。
好个der!
“不行!”江宴嗓子有些疼,声音听上去略带沙哑,“怎么能拿神魂这么重要的东西来作为检验的标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说完就锤了下贺行章虚拢在他身侧的手臂,瞪了他一眼。
“不会出事的师尊,”贺行章低声安抚着他,“你还记得我送你的血池吗?”
怎么又扯到血池上面了?现在还有啥比这试图用神魂震荡来验明正身的离谱东西重要?
没想到现在对面的段珧典也出声道:“他说得没错,适量的血池水可以影响到神魂但却不会造成损伤,只要在他眉心点一滴血池水就足够了。”
“那也不行啊!要是……”
贺行章按住江宴肩膀,“江宴,这一滴血池水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的,不然眼下这状况你要怎么解释才可信?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先做好防范就是了?”
江宴眼圈微红,本来就酸涩的眼睛又跑出点水光,抬头看着贺行章不肯松口。
血池认主江宴,若是他不愿意召出血池那就算拉上十几个人往蜗居湖里跳也没用,贺行章只好低头轻轻擦过江宴眼角,亲了亲他额头。
“肯定没事的,我发誓。”
一旁的段珧典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谨慎了,看江宴这样紧张的反应,这人是贺行章的可能性其实就已经很大了,但依然无法排除江宴中了对方幻术的可能性。
“没事的,把血池召出来吧,你相信我。”
“啧,屁大点事……”
一道嫌弃无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三人耳边,院旁的侧屋窗子被人从里面“啪”地一声打开,露出仄下充满怨怼的脸来。
他撑开眼皮瞥了下院中的三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吐槽:
“不是我说你,一滴血池水而已,就算是滴到你这伤员身上都不带动的,至于这么娘们唧唧的吗?”
“你!”
江宴眼睛都红了,却见仄下忽然掐了个手印,不一会儿他手心便凝出一滴血来。
“这是上次那臭小子在东海受伤时流的血,唐鸿可以作证。”
他一挥手,那血滴随即朝着贺行章飞了过去,贺行章就顺势抬手拦住了那血滴。
奇妙的是那血一碰到他皮肤并没有碎裂开来,而是直接跑进了他身体里。
仄下有一个法器,名为锦天越地仪,用来追寻世间万物行踪,如若是有与所追寻之物关系密切的活物血液为饲更是事半功倍,是以仄下会收起一些他还看得惯的人的血液,以防日后突生变故时手足无措。
但锦天越地仪只接受活血,所以就要费劲保存血中的生气,而有生气的修士血一旦遇到原主依旧存活的身体就会立刻融回体内。
既然这样,段珧典心中的那丝忧虑也消散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迷惑不解,既然这的确是贺行章,那分明刚回来时还没江宴高的少年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高大成熟?
而且……段珧典眼神飘忽,再次扫了眼江宴那截雪白脖颈上的鲜红吻痕,有些不太高兴。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被贺行章挡住了,这臭小子竟然比他还高一些,把江宴整个人都挡得严严实实。
仄下此时也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松松垮垮地搭着昨晚那件皱了吧唧的玄色袍子。
妈的死道侣就把他往床上一扔连塞颗药解下腰带都没有,还故意布结界不让他过去,整得他半夜胸闷痛醒过来自己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