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江巍要往外门弟子那里去?
碍于回清阁并非主角门派,江宴对他穿进来的时间节点并不清楚,如今见江巍也去了外门弟子那里诊疗不禁想到书里开头也的确写到由于委托量暴增平霁门人手不足只好塞一点外门弟子跟着做任务,脸色变了变。
那岂不是说他的小儿子很有可能就要迎来一场重伤???
想到这里男妈妈的心都痛了,虽说这场伤是促成两个蛾子感情进展的重要事件,但伤在儿身痛在妈心,脚下的步伐忍不住快了点。
“这么快就好了?那正好,过来帮忙看看这些弟子。”
他推门进去,正挤坐在大通铺上的江巍正在切脉,见他过来头也不抬地丢了一半外门弟子给他。
存着也许能见到小蛾子的念头,江宴老老实实坐到了弟子们挤出来的另一个空位开始勤勤恳恳地望闻问切,接连诊断了好几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小弟子后终于看到个长相明显比前面几个好上一层的男弟子。
众所周知主要人物肯定长的比较好看。
“神魂稍有受损,服点避神丹就可以了。”江宴刚说完,就看见对方有点窘迫的神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避神丹在除他以外的人看来其实算是一种价格昂贵的高级丹药,有些不好意思地补上一句:“当然,好好调理个把天也就好了,丹药虽说疗效快但未必就比自然痊愈的要好。”
他袖子里就有好几瓶避神丹,但那又如何,且不提他作为回清阁的长老没有权利私相授受这种级别的丹药,平白无故施恩并不见得就能结善缘,相信主要角色没有他送丹药也能自己熬过去。
“多谢清运长老。”
这名主要角色直起身,江宴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对方腰上悬着的木牌,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决定点了个赞,然后重新握住下一个人的手腕。
“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长老?”
还没等他睁眼,这个弟子清润好听的嗓音就活泼地宛若林间溪水荡进耳中,江宴赶忙睁开眼。
这活泼健气的声音!这可可爱爱的圆润桃花眼!这粉粉嫩嫩的栗子心形嘴嘴!不是他小儿子郑南槐还能是谁?!
江宴惊喜地看着动起来的纸片人,语带欣慰:“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神魂经脉都稳健有力。”
“哈哈谢谢长老谬赞!”郑南槐笑成一颗小心心,从铺上站起身候在了一边,显然是要等下一个师兄弟,“我小师兄前天出任务被一只伥鬼剐伤了手臂,还请长老看看。”
郑南槐在外门期间的小师兄?江宴原本还在乐呵呵的心情顿时down到了谷底,小师兄不好意思地坐到他对面,伸出被白布裹起来的手臂,江宴探过手去轻轻解开手法潦草的包扎,露出下面一道粗长的狰狞伤口来。
“阁主,你有带清息膏吗?”江宴拧着眉转头去问江巍,被隔空丢过来一个小瓷瓶,拔出瓶塞用手指抹出一点莹绿色的膏状物小心涂到了伤口周围。
期间小师兄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挨到涂完已经是满头大汗。
“还好,用清息膏除掉鬼气后就简单了。”江宴摘掉了那些白布,重新掏出和绷带很是相似的细软绢布仔细给人包扎好,“这半个月别动用这只手,等到伤口结痂周围泛白才可以稍微动动。”
“多谢长老!”郑南槐在一旁喜出望外地道谢,小心扶着小师兄挤出了人群,江宴看着这两人离去,叹口气给下一个弟子诊断。
等解决掉所有任务后外面天都已经黑了,江宴想起贺行章还在蜗居里等着他,扯着江巍的袖子:
“咱们动作快点,我徒弟在蜗居等着我。”
温和的阁主大人翻了个白眼。
“啧,你这怎么回事这两天张口闭口的你徒弟你徒弟,浪子回头也不带这么矫枉过正的。”
“什么浪子回头,哎呀总之你快点带我去见擢衡长老,我之后再和你说事。”
“行行行你别把我衣服扯得松了。”
……
扯开白船停到燕北堂住着的被君山,江宴突然后知后觉地问:“这长老是不是都有个山头?”
江巍白他一眼:“魂魄归位怎么还傻了不少。对的,你本来也有但是你懒得走来走去的就在咱们主峰讨了块地造了蜗居——而且咱们没那么多山头,清碧和清淮还是住的同一个山头呢。你要现在给我闹说要住自己的山头我就把你从船上踢下去。”
“……”
唠着嗑江巍往外看了眼,推着江宴下船,“你别偷喝人酒啊,丢死个人。”
“……”原身也是胆挺肥竟然偷喝过燕北堂的酒。
给燕长老掐了个传讯,在门外候了片刻大门就自己打开了,穿着一身亮眼红衣的燕北堂正坐在堂前院子里一棵菩提树旁下棋,一头散开的黑发在晚间微风里轻轻荡悠。
“清运长老又来找我喝酒了?”燕北堂笑嘻嘻地捏着颗黑子看过来,江巍扭头瞪了江宴一眼,江宴缩缩脖子权当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到。
“燕长老说笑了,这次来是因为清运他突然魂魄归位,想请您再给他看看。”
燕北堂收了收那吊儿郎当的德行,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椅示意两个人过去坐。
坐定以后燕北堂把那枚黑子下好,抬眼看向江宴:“待会儿还请清运长老不要移开视线。”
艹,妈妈他好帅,不愧是主角,这深邃的五官线条和周身风流洒脱的气质实在是相得益彰荷尔蒙爆表,江宴无意识点了点头。
注意到他失神的燕北堂笑了笑,朝江巍看了眼,后者心领神会地闭上眼。然后他抬手按了按左眼,本来纯黑的眼睛登时染了血色,直直看向江宴眼底,后者原本还神采奕奕的琥珀色眼眸顿时变得涣散起来。
“魂魄确实已经归位,但是融合的状况看起来并不太好。”
等到江宴从恍惚里回过神来,燕北堂依旧散着一头长发,正对着江巍说话:“那失落已久的一魂如今不知为何压制了其余的二魂七魄,导致他可能对事物的认知有所偏差,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放着过些时日就会自己好转了。”
“难怪他最近变化不小。多谢燕长老,改日给您带些碧荡酒来。”江巍扯着江宴站起身给燕北堂道了谢。
“不过清运长老对在下的厚爱,着实是有点惊人的热情呢。”燕北堂突然笑着说道。
完了,忘了燕北堂的“破勘”之称了,被当场揪住吹彩虹屁的江宴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吭哧一会才挤出一句:“害,不用谢。”
这次轮到燕北堂语塞了一下,然后对着江巍达成了意见一致:“确实,变了不少。”
坐在白船上,江巍面露谴责之色,瞅着还沉浸在刚见到两个蛾子的兴奋里的江宴。
“你这花心大萝卜,待会我就把你刚刚的事告诉你徒弟。”
什?江宴错愕地看过来,表情还残留着方才的欣慰和兴奋,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么大声,万一有人从旁边飞过去那就不好了……”
江宴这套挖空心思想要转移注意力的说辞是连山下村落里八岁小孩都觉得幼稚的程度,江巍翻了个比之前那个还厉害的白眼:“你是真不记得清碧那家伙是什么德性了是吗……要卿卿我我去哪儿不好偏要舞到他面前,现在你两的话本子怕不是已经上到修界集市的铺子上了。”前几天还有弟子偷偷在他的课上看这些本子!
靠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给自己养对象?!
关注点奇特的江宴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才知道羞!你告诉你你可给我忍着点,屋里头你两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不要在别人面前没羞没躁,要秀也给我再等两年!”
什么闹闹什么啊这个人在说什么啊可恶……江宴已经快把自己给蒸熟了,只是在指缝里漏出个问题:“欸,哥你就不问问怎么这么突然吗?”
阁主兼老大哥江巍撇了下嘴,极为嫌弃地看了眼快缩成一颗水煮蛋的师弟兼亲弟:“有啥突然的,你以往缺了一魂没心没肺无可指摘,如今魂魄归位重新做人想讨个媳妇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你徒弟也愿意。”
“什么媳妇?”江宴露出双眼睛。
“就你徒弟啊!”江巍不耐烦地瞪过去,瞪了几秒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本嫌弃的表情飞速变成了难以置信和目瞪狗呆。
他在白船落到回清阁大门的响动里吼了一句:
“江宴你竟然给自己养夫君!”
刚抱着一堆新购入的小本子回来,清碧长老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个猥琐的微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江巍是个本质逗比但好歹做了阁主只好维持温润君子人设的苦逼社畜。
江宴:我是下面那个(自豪.jpg)
第12章 王白石晓生
此刻被江巍揪着耳朵的江宴并不知道在不远的未来大家都知道他不仅是个受还是个饥渴到亲自给自己养老攻的受,江巍恨铁不成钢的喋喋不休已经够他受的了,剩下来一点精力全都放在了对江巍的吐槽上——
果然,只要涉及攻受问题情况就会有个完全不一样的走向,江巍目前已经从娶儿媳妇的心态成功转化成嫁女儿,对江宴放着上位不做还要自己养小孩压自己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可是他觉得当受更舒服啊……而且他这种剧本十之九八肯定是要当受的嘛挣扎什么啊还不如省点力气乖乖躺着享受享受……不是贺行章才十六岁他怎么老是想到这些有颜色的东西,赶快把黄色的眼镜脱下来啊他这个老色批!
好不容易等到江巍手酸松了松,江宴连忙抽出身拔腿就跑:“哥哥哥!我徒弟该等急了,我先走了啊!”
徒留老父亲在原地气得跳脚。
蜗居里他的卧房一片漆黑,但是贺行章的屋子点着盏灯,江宴想也不想的就推门进去了,他徒弟果然正对着一碗看起来就凉爽可口的红豆冰粥发呆。
“我回来啦我滴行章大宝贝儿!”
在心里演算排练了好多遍,江宴心跳飞快地凑过去抱住贺行章亲了亲他脸颊,连忙装作自然地看向冰粥:“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他徒弟伸手揽住他的腰,浅笑着蹭蹭他耳畔:“还好,就是冰粥有些化了,天气太热了。”
江宴红着耳朵伸出手把那碗冰冰凉的红豆粥捧过来,抿了一小口到嘴里,贺行章手上力道收紧了些:“怎么样?”
“好吃啊!你好厉害!”江宴咂巴嘴,稍微扭了扭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点,贺行章虽说也才十六岁但肩膀却已经初现日后太平洋宽肩的潜质,靠在上面虽然还有点咯却也还是舒服的。
“刚刚……师尊喊我……宝贝是吗?”贺行章忍着心底的雀跃,犹豫许久还是问了。
“嗯。”江宴塞了一大口冰粥,“你我未来会是道侣,天天喊名字多生分。”
天知道他现在手都在抖。
“那,我要叫师尊什么好呢?”
的的确确在苦恼的少年伏在师尊肩头轻声询问,顿了一下尝试地喊了句“宝贝”,看见近在眼前的耳廓红成温润红玉的样子笑了笑,“是这样吗……我的大宝贝师尊?”
giao!有点油腻和肉麻……
江宴梗着脖子:“你爱咋叫咋叫,在外人面前记得叫师尊就是了。”
“遵命,我的好师尊。”
个臭小孩怎么今天骚话连篇??江宴恨恨地红着脸把粥吃得干干净净,让人按着好好亲了一顿之后红着脸回了自己卧房。刚刚冰凉的口腔里被那道温热生涩而主动地搅得天翻地覆的颤动让他推门的手都在颤抖,突然想起贺行章还没有药浴,又转身走回贺行章房门前。
“师尊想起弟子药浴的事情啦?”
贺行章打开门,笑着微仰了头看他,江宴压下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小孩摁着亲的疑虑,伸手拉起贺行章的手闭眼切脉。
“看起来差不多了,”江宴嘴还有点肿,浑然未觉地开开合合着,“明天再药浴一次,辅以温养经脉的丹药就可以了。”
乖徒弟点点头,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真想这两年过得快些。”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江宴也点头赞同,等推开自己卧房门时才后知后觉闻到了点车尾气,差点又把自己丢进冷水里降温。
唉不过确实,他有点想跳过这两年,要知道这种剧本里这个两年后的剧情设定简直就是把flag插得和刺猬似的,而且两人黏糊的时候他老是有种诡异的负罪感。
难,江宴,难。
不过日子也没有很难过,江宴连着过了几天疯狂炼丹和间歇性与徒弟亲亲抱抱的日子,终于把罚令做完时,已经到了月底,传闻中的宗门大会也要开始了。
书中描写的宗门大会还是颇为严肃重要的一件事,不过对于回清阁来说水得像大学的课外讲座,江巍和他草草交代不要偷喝人酒不要偷吃乱吃人丹药不要乱跑就抬脚去安排别的事了,临走前还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贺行章。
搞得贺行章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害他哄了好半天,记仇小本本加一划。
“今年的宗门大会是在邬山城是吗?”贺行章从身后抱着江宴,看着他的师尊翻书。
“嗯,你要去吗?”江宴翻着邬山城旅游指南,心想你不去也得给我去。
“当然,门派的长老若是出席,须得带上一两个门下弟子随行的。”
而清运长老也就贺行章一个弟子,不带他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