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和他聊天时你应该也听到了,他对松山集团的业务特别熟悉,连合作过哪些公司都知道,建业告诉我,徐小北可能和松山集团有关系,但这人嘴巴很紧,背景也用某种手段洗得清白干净,所以跟他套近乎是唯一的办法。”
司容松了口气,摆出笑脸,抬手用食指指节碰了碰音遥的脸蛋:“我知道这几天你心里有气,所以就想帮你快点解决这些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音秘书这么漂亮的小脸可不能哭哭啼啼。”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恶心死了。”
怼完了,音遥又问:“说,”你想要什么。”
反正音遥就是这种性格,拿人手短,特别不爱欠人情。
司容想了想,露出一点惋惜:“上次你送我的草莓大福没舍得吃,摆床头每天看着,结果发霉了。”
“你没生活常识么?”
“可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音遥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要个钥匙挂件,最好是小……”
“你敢说小熊。”音遥打断他,想起徐小北送给他的小熊就觉得PTSD。
“小……猪,和你一个属相,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你。”司容赶紧改口,但后面那句实属多余。
“知道了。”音遥说完拔腿就走。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要问他爽到了没,其实……还是有点暗爽的。
*
深夜,司容正望着床头那盒已经腐烂变质的草莓大福出神,一个健壮的身影从角落钻出来。
“司先生,我去了案发现场,在陈望生家的书架里找到了这个。”
建业将文件递过去。
“是陈望生和徐恩签署的保密协议,我怀疑,当初您受捐献的角膜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而来,因为在这份保密协议里有一个用字母Y代替的人,而在角膜移植流程中,这个人会按照计划进行体检,然后以活体移植的方式将其角膜移植给您,但我把现场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个Y的任何信息。”
司容看着协议中那个字母“Y”,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奇怪的场景。
音遥指着那片大海,告诉他“这就是原因”。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也早就因为事故失明,角膜多半也有损伤不适合移植。
建业低声道:
“陈望生收了徐恩一千万,但我觉得一千万不是一个普通上班族能支付得起的,徐恩可能是代替某人办事,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松山集团的廖垣宇,因为陈望生是他找来的,徐恩又是他的员工,而且这两人最后全都死了。”
“徐恩怎么死的。”司容问道。
“说是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但他没有心脏病史,而且在死前曾经感冒。”
“那你去案发现场查到什么没。”
建业仔细回想一番:“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是陈望生给凶手开的门,而且根据现场血迹来看,陈望生死前也没有挣扎痕迹,说明他对那个杀害他的人毫无防备,所以断定可能是熟人作案。”
“警方那边怎么说。”
“说调取过陈望生所住小区的监控,案发当天除了音秘书外再没有陌生人出入过小区,都是小区常住居民。”
司容点点手中的协议书,沉思半晌,忽然道:“这就对了,熟人作案,还没有陌生人出入过小区,说明凶手就是那里的居民。”
建业看着他们家老板一本正经的模样,一个不注意没憋住笑。
司容睥睨他:“笑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您以前才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还看了那么多刑侦工具书,看来……音秘书诱惑力很大哦。”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知道太多会引来杀身之祸。”司容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建业打了个寒颤:“给我七秒钟,我会丢失所有记忆。”
*
第二天一大早,音遥带小司在楼下遛弯的时候碰上了出门买早餐的徐小北。
徐小北看着小司很是疑惑:“公寓不允许养宠物,你怎么还敢带它下来遛。”
小司低下头在徐小北脚边嗅了嗅,忽然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几声。
音遥摸摸小司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一点,然后对徐小北说:“公司给的特权,不满可以找公司举报。”
徐小北尴尬地笑笑:“还生我气呢。”
“看你把我说的心眼比针都小,我一直都这样,怼天怼地对空气,小时候没教好,现在打也来不及了。”
徐小北在心里暗骂一句“煞笔!”
音遥也懒得搭理他,牵着小司回了家。
今天难得的休息日,音遥打算出门给司容买他最想要的钥匙挂件。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过度劳累,人工角膜的排异频率很高,索性悠闲,他也没戴角膜就牵着小司出了门。
刚下楼,就听到一声鸣笛声。
开始他还没在意,以为是自己挡了人家道,往墙角贴近几分,结果那喇叭响得更欢了。
直到他听见一声淡漠的“音秘书”,这才反应过来在那喇叭按不停的是他老板司年同志。
“司总,您怎么来了?”音遥走过去问道。
司年探过身子给他打开车门:“带你兜兜风,上车。”
“可是司总,休息日没人想看见老板的脸。”
“那今天就别当我是老板。”司年轻轻拽了下音遥,小司也跟着开心地跳上了车。
“你养的狗?”看着小司,司年抬手撸了撸狗头。
“导盲犬,叫小司。”
听到这个名字,司年说不上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考虑太多,话锋一转:
“打算出去?”
“嗯,买点东西。”
“去哪,送你。”
音遥想了想,本想拒绝,但知道这人的个性索性也懒得和他吵吵,道:“就近的饰品店吧。”
到了地方,音遥把小司拴在店门口进去逛逛,本以为像司年这种大人物在车里坐着等就好了,结果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从音遥下车开始就紧随其后。
音遥在挂件区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粉色小猪,应该是促销品,针脚粗糙颜色也有些暗沉,不知道在这里摆了多久。
思忖片刻,他抓起小猪去付钱。
“先生,这只小猪有录音功能哦,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录下来送给对方。”服务员热情介绍道。
录音啊……不免就想到了那只会说话的小熊。
音遥抓起小猪放了回去,又随便扯了只小狗挂件去付钱,并且还特意问了句“这个没有录音功能吧”。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心满意足付了钱。
这时候,饰品店门口一闪而过一道黑影,悄悄举起手中的单反相机,对着二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后火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车上,司年去买了星冰乐,给音遥一杯,自己拿一杯打开手机,找了个视频。
虽然他将视频声音调至最小,但音遥还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歌声,是一首外文歌,周围还有源源不断的掌声尖叫声。
音遥随口问道:“司总原来您也追星。”
司年抬起头,表情淡漠,随手关掉手机甩到后车座:“倒不是,是我爷爷发来的,随手点开了。”
“哦,原来追星的是会长,看不出来。”
“什么星,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温萧宁,这是他巡回海外的演唱会视频,老爷子对他稀罕着,见人就发,让大家跟着一起欣赏。”
音遥眨眨眼:“可以给我看看么。”
司年二话不说探过身子从后车座又把手机捞回来,打开递过去:“你看得见么。”
“可以摸。”
“还真能摸出来?”
“司总,我都给您干了这么久的活,现在还怀疑呢。”
司年尴尬挠挠头:“没,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音遥笑笑没再回他。摸着手机屏幕,温萧宁的形象霎时映入脑中。
其实他对明星没什么兴趣,现在娱乐圈那些当红辣子鸡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样,也叫不上名,关于娱乐圈的话题他也插不上嘴,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对这个温萧宁感到好奇,大概是因为对方是顶尖Omega,所以想瞻仰一下到底何方神圣。
视频里,一个穿着精致舞台妆的男人正扶着耳麦,身形苗条笔挺,肤如落雪通透白皙,举手投足张力满满,长得非常漂亮,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美感,绝对配得上他顶级O的身份。
“好看?”司年见他看得全神贯注,眉毛一挑,语气有点醋溜溜的。
“好看。”音遥毫不吝啬对他的赞美,“一绝。”
司年嗤笑一声,别过头看向窗外:“等你见到真人,去要个签名就是了。”
音遥退掉视频将手机还给司年,笑道:“好看不代表就要喜欢,不过要是他的签名能卖个大价钱我倒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温萧宁他爸是我们董事会以前聘请的执行总裁,后来跟着他们家老爷子去了国外,温萧宁小时候和司容关系特好,好到穿一条裤子,估计这次回来也是想再续旧情。”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司年说了这样一番意味不明的话。
“哦。”音遥道。
第35章 真不是故意钓的。
音遥确实没什么想说的,
顶尖Omega能相中司容这个平庸的beta他都该烧高香了,两人家世背景也都契合得很,
或许等温萧宁回来后这条家养犬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不放了吧。
挺好的。
“那辆车,有点眼熟。”就在音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司年忽然直起身子。
一辆四个一车牌号的豪车缓缓从一边路过,大““开的车窗里能看到某人熟悉的脸,以及他旁边坐的那个……同样有点熟悉的脸。
“那是徐小北吧。”司年喃喃着,“好像是公司上届十佳员工,见过几次,他什么时候和司容勾搭上的。”
“司总,您今天话好像特别多,以前一句都不超过十个字的。”音遥笑道。
司年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比较在意弟弟的终身大事,
怎么样,
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瞧瞧。”
音遥摇摇头:“不了司总,我对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
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此告别吧,
难得的休息日我也想躺在家里无所事事。”
司年看看那辆渐行渐远的“四个一”,又看看音遥的脸,
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
送你回公寓。”
音遥回到公寓,
一进门小司就热情扑了上来。
他从包装袋里揪出那只小狗挂件往小司嘴里一塞,
笑道:“小司乖,
给你买了玩具,
随便咬,
撕碎了也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是亲切的笑,
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但有些人,即使你永远都不找他他也还是一样腆张脸厚着脸皮屁颠屁颠来找你。
音遥正在整理监控视频,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一开门,司容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音遥皱了皱眉头,刚要关门。
“等一下。”司容直接拿手卡住了门。
不知道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被卡住的大门任凭音遥怎么使劲儿都纹丝不动,估计让他一人单挑十头牛都不是问题。
“干嘛,放手!”音遥愠怒道。
“音秘书,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你嘴里重要的事不听也罢。”
“和徐小北以及陈望生有关的。”
听到这个名字,音遥这才住了手,他迟疑片刻还是缓缓让开身子,语气冷漠:“进来吧。”
司容一进门就看到小司正趴地上抱着一只小狗挂件又咬又啃,挂件标签都没拆,被小司咬得浑身口水。
“音秘书,这挂件你不会本来打算要送我的吧。”
“是啊,但是小司喜欢,就给它了。”音遥的语气很是轻蔑。
司容蹲下身子,虚伪地摸摸小司的脑袋,抬手从它嘴里拽着小狗挂件:“小司,给我吧?我会补偿给你大骨头。”
小司不从,咬着挂件一个劲儿往后退,但司容只是轻轻那么一扯,小司被扯得一个踉跄,随即委屈巴巴地“呜呜”两声。
“还给它。”音遥冷喝一声,“和狗抢玩具你还真好意思。”
司容一个使劲把挂件夺了过来,拍拍上面的口水,从容自然地揣进口袋:“狗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论资排辈也是我先来的,音秘书对我要公平哦。”
小司被抢了玩具,垂头丧气地跑到音遥脚边,扒拉下他的裤腿求摸摸。
司容睥睨着那只委屈的小狗狗,轻轻探出脚尖,不着痕迹地抵住小司的腹部把它往一边推去。
小司:这个家伙好凶,直接给我踢麻了,以前在哪个汪汪大队混的?
“刚才徐小北约我去他家羞羞。”
音遥刚喝了一口水,“噗”的一声全喷在了地上。
羞羞?还说得一本正经的!
“我跟着去了他家,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司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袋,“但是我在他家发现了这个。”
音遥索性先忘了羞羞那事,接过透明袋摸索着试了试。
里面装的是一次性橡胶手套,手套上沾满血迹。
司容抬眼凝视着音遥:“我怀疑,杀害陈望生的人,是徐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