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铁门关上,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继续要求。
秦苏的确饿了,她撕开面包,虽然讨厌这样干巴巴的味道,但目前情况好像容不得她要求什么。
吃饱了饭,秦苏顺着墙站在最角落位置,他们肯定搜了她的身,不过纵然他们再警觉,也不会找到
她藏着手机的地儿。
秦苏将鞋子脱下,取下鞋垫,再用指尖将底层那层鞋底夹缝撕开,这是一歀老人机,很旧很旧的款
式,是她出医院前花了两百块从一个保洁手里买来的,安全起见,她不可能做到毫无防备。
手机很旧,从上面的磨痕看来估计用了不下五六年,屏幕都还是黑白的底幕。
她不可能打电话,任何声音门外的那群人可能都会听到,她编辑上一组文字,刚按下发送,紧闭的
门被人从外强行推开。
秦苏是直接将手机塞进鞋底,仓皇的穿好鞋,故作如常般抹去手上的面包糠,冷冷道:“面包太干
,我想喝水。”
施虞亲自将没有打开的矿泉水递过去,似笑非笑道:“我一直以为秦小姐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想着怎
么逃出去。”
“我当然会想着逃出去,但不吃饱了,我哪有力气逃?”秦苏淡然的喝了半瓶水。
施虞绕着库房转上数圈,“你可能不知道旁边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听话,我会直
接把你送过去。”
秦苏安分的席地而坐,双手搭在膝盖上,笑道:“你放心,我至少会量力而行,看这情况,我想逃
出去似乎有些困难。”
施虞抬起拎起她的下巴,咂咂嘴,“其实我挺佩服秦小姐的从容淡定的,别的女人如果被这样囚禁
,只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看秦小姐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我杀了你之类的。”
“如果我伪装的恐惧一点,你会放了我吗?”秦苏反问。
施虞松开对她的钳制,半蹲下身子,笑意更深,“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的处变不惊,可惜了,今晚
上我还是得送你去隔壁,好好的待着,我会考虑让你痛快一点,还是痛苦一点。”
男人的笑声久经不衰的徘徊在屋子里,秦苏表情依旧表现的那么的云淡风轻,似乎对于男人的威胁
毫不在意。
铁门再次合上,因为紧张而绷紧的神经让手臂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有些血腥味静静的挥散着,秦
苏低头,随意的抹去上面的血迹。
门外,早已是蠢蠢欲动的佣兵们已经开始擦拭着配枪。
“按照我设定好的位置所有人原地待命,只要车子一出现,即刻开枪。”施虞点燃一根烟,“留下
两个人把这个女人解决了。”
“一个女人而已,我一个人留下就够了。”金发男吐出嘴里的烟嘴,在他们这群人里他是出了名的
猥琐,话音一出,众人自然明晓他话里的意思。
施虞没有理会他的话,对着其中两人指名点姓的道:“就你们两个留下,把她处理干净了。”
金发男冷冷一哼,“你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处理一个女人?”
“这事不能有一点马虎,这个女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施虞率先跳上车子。
“小金,你就听他的话。”黑发男人道。
“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尝一尝她的味道。”另一人得意的舔了舔唇。
秦苏发觉到合上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她眼睑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兄弟,咱们谁先上?”佣兵A问道。
佣兵B戏谑道,“我给你在门外看着。”
佣兵A抬手擦了擦手里的配枪,扯下领子,得意的噙着笑容靠近,“秦小姐,这事你可不能怪我,都
是施虞那小子的主意,我会好好的尽量不弄疼你的。”
秦苏面不改色般坐在草垛子上,注意到靠近的男人,出乎对方意外的笑了笑,“我挺同情你的。”
男人冷笑,“你现在应该同情同情你自己。”
“不,我想同情的人是你。”
男人目光一紧,朝着她一直目不转睛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冷笑着转过身,“臭
女人,别对我使用那些障眼法,小心爷现在就弄死你。”
秦苏察觉到他的靠近,往着身后退了退,草垛子很厚,几乎整个屋子找不到什么致命的武器,而对
方却是有两人两把枪,她没有把握以自己单薄的肉身去抗衡。
男人捏住她的下颔,一把撕开她的衣裙,月光很暗,女人的身体就像是发酵剂,引得一个男人肾上
腺素失去控制剧烈的膨胀。
秦苏有意的抬起脚,想要踢开准备对她做出什么糊涂事的男人。
男人扣住她的脚,笑意盎然的脱下她的鞋子,突然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
月光不偏不倚的笼罩在手机壳上,隐隐的泛着微光。
“……”男人神色一凛,一巴掌打过她的脸颊,怒叱一声,“手机!”
秦苏抹去嘴角的血迹,笑了笑,“你觉得你现在应该是先去通知施虞他们重要呢,还是想继续跟我
在这里周旋?”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男人拎着枪毫不客气的抵在她的脑门上。
秦苏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不以为意道:“你杀了我,你们手里还有筹码吗?”
“你以为爷怕死吗?”男人用力的顶了顶她的头。
秦苏摇头,“你们当然不怕死,不会我想也杀不了莫誉毅了吧。”
男人下意识的上膛,食指扣着扳机,只要再用一点力,他相信这个狡猾的女人一定即刻下地狱。
秦苏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道:“说得明白一点,你们就不觉得施虞是有目的的吗?”
“你什么意思?”
“施虞是什么人,你们很清楚吧,他是施家的人,跟莫誉毅是叔侄关系,知道莫誉毅是什么身份吧
,他是帝国的将军,帝国的将军的任务是什么?不择手段铲除你们这些恐怖分子,这种情况下,只有两
个办法,一是通过情报找到你们的根据地一举歼灭,二是通过内应里应外合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少废话,别把我们都当成傻子。”男人冷笑道。
秦苏拿起一根草芥子在手里随意的玩着,她道:“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的跟着他来这里?别傻了,
我若要躲起来,就凭你们能绑走我吗?知道为什么他又要把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而带走全部人吗?莫誉毅
的人全都在那里等着你们的部队过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不留的除的干干净净。”
“别听她胡说。”另一人踢开门吼道。
佣兵A道,“真当我是傻子会听她胡说八道?”
秦苏啧啧嘴,“如果施虞真的要杀我,何必再假手于你们?直接给我一枪不就完事了吗?”
“那为什么又要我们?既然他跟你们是一伙的,这样留着我们,你以为你还活得下去?”佣兵B拿出
匕首贴在她的脖子上,阴沉着嗓音,“别拖延时间了,既然你废了心机拖着时间,我看我们也就不玩了
,该做正事了才对。”
“他放心地留着你们,当然是想到了我有本事逃出去。”
话音未落,男人明显的看见女人的手在地上抓起了一把灰,随后毫不迟疑的朝着他们撒了过来。
泥土进入眼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立刻闭上眼睛。
秦苏扯住他来不及收回的手,两手用力一拧,将他手腕中的军刀抢了过后,随后手起刀落动作利落
的割断了男人的脖子。
血液喷在她的脸上,还带着余温。
另一人反应过来,拿起手枪便朝着她准备开枪。
一声声刺耳的枪声回荡在这间早已被废弃的仓库里,子弹孔穿透墙壁,露出一个个细小的光点,斑
驳的落在地面上。
秦苏诧异的瞪大双眼,萦绕在她鼻间的血腥味不是刚刚被割破了脖子的男人,而是这个离着自己不
过一米距离,举着枪双目嗜血的男人。
“嘭。”枪声停止,男人仰面直挺挺的躺下,身下弥漫开一整片妖艳的曼珠沙华。
铁门外,一人邪魅的噙着一抹笑容,抬起手挥了挥,他的身后一群人疾步而进。
秦苏惊魂未定的看着一拥而入的众人,回过神之后,面无表情的瞪着进入视线的男人身影。
叶非璃踢开她脚边横躺着的另一个已经断了气的男人,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勾唇一笑,“这算是
我来得早还是算我来得巧?”
秦苏丢下手里染血的刀,顺着墙壁缓慢的站起身,长时间的紧绷神经,她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感觉很
好。
叶非璃递上手绢,跟着以往那般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脸上被染上的血迹。
秦苏面色一愣,本能的避开他的触碰,漠然道:“莫二呢?”
叶非璃见她抵触,只得将手绢递到她面前,道:“你说他会去什么地方?”
秦苏攥紧手绢,斜睨着男人的眉角,“他跟过去了?”
“这种时候,你说他会放弃机会?”叶非璃抽出一根烟,却瞥见她略显臃肿的腰围,将香烟重新放
回烟盒里,先行走出库房,“走吧,这里味道怪刺鼻的。”
秦苏刚走两步,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叶非璃停下迈动的双脚,重新折回来,一把将她抱起来,“你最好听话一点,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
玉把你丢下去。”
秦苏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目眦欲裂的瞪着他的下颔弧度,越发加大口中的力量,恨不得撕下他的一
块皮肉,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有温热的液体充斥在她的唇齿中。
叶非璃面不改色般将她丢进车内,盯着她还不肯松口的牙齿,冷下语气,“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意外
我都有理由推在那一群人的身上,杀你是最好的时机。”
秦苏吐出一口血水,随意的抹了抹染血的嘴唇,“你叶非璃想要杀一个人何须分地点时间。”
“既然知道我的性子,最好就给我老实点,我可不会对所有人都纵容。”叶非璃关上车门。
秦苏趴在车窗上,还没有拉开车门便见男人绕过车头走向另一辆车子。
车门打开,他未曾犹豫的跨步坐上。
叶非璃察觉到车子另一侧微微一震,一道身影就这么挤了进来。
秦苏开门见山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叶非璃面色如常,不温不火的瞪着她,“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去什么的地方?”
“我要去。”秦苏不容置疑道。
“秦苏,虽然有时候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但我更厌恶你的自以为是。”叶非璃摔下车门,重新上了
另一辆车。
秦苏忙不迭的跟着他一起下车,吼道:“那是我男人。”
叶非璃止步,冷冷一哼,“你男人有本事保护自己,用不着你这个女人来掺和一脚。”
“你说的没错,我有时候的确很自以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以为你不会懂我,可是你爱过,
你怎会不懂我?”秦苏站在车门另一侧,目光如炬。
叶非璃一手扣着车窗,沉默的注意着她异常灼热的双眼,那种眼神,像极了那一天薛恒提着剑来见
自己时的那种满是愤懑的神色,有不甘,有憎恨,更多的是愤怒。
他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打开车门。
秦苏跟在他身后跻身而进,并没有理会他冰冰冷冷的眼神攻击,自顾自的扣上安全带。
车子平稳的驶离这间死寂的库房周围,夜风微寒的拂动树梢……
西郊的公墓墓园,阴风阵阵。
施虞拿着手机,电话号码拨通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却像是石沉大海了般全无音讯。
他警觉的按下另外一个号码,依旧无人接听。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耳机里有一道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卫星图上莫
誉毅的车的确朝着这面开了过来,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抵达?”
施虞面色一沉,按下耳机道:“先撤退。”
墓园后是一座高山,山上常年没有人打理早已是杂草丛生。
他们这群人过惯了野外居无定所的生活,自然不会顾忌这夜黑风高时的抹黑前行。
林子很静,他们撤离的双脚踩过枯树枝,难免会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