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草薙讷讷地说:“没、没关系。”卧槽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关心桌子啊!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修罗场吗?谁都好说句话啊!
然后周防开口了:“刚刚多多良还说,要是你借给他三脚架,他就可以省一笔钱了。”
话头被扔到十束那里,他内心抱怨了一下周防的不厚道,然后在脸上堆起笑:“是啊,下次出门的时候稍微可以住好一点的旅店了呢~”
“嗯。”时夏谨慎地点点头,然后小心地把三脚架放到了桌子上,“我放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到底为什么要在看到里面的人好像在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的时候选择悄悄地进来呢?所以听到刚才那些话是她自己活该吗?
冰室磕磕绊绊地问:“走、走了?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时夏语塞,眼神闪躲着。被五个人同时注视着,她觉得自己无处遁形。尤其是宗像的眼神,仿佛要看透她一样。
但是她害怕。她害怕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害怕面对宗像,害怕他做出的任何解释。她想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只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像走向了自己。
“时夏——”宗像的声音有些干涩,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死死地皱着眉,看着面前彷徨无措的少女,感觉心脏都揪在了一起,“我——”
“我看到了。”时夏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她直视着宗像的双眸,定定地对他说,“我看到了理事长先生和我爸爸,一起,在小十的时候。”
宗像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夏,却看到她弯着眼睛笑着说:“没想到吧,我当时也在那里呢。”
☆、第73章 冷战&和好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宗像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艰涩:“不要笑了。”明明眼里写满了难过却还要挤出这种笑容……宗像不断地在心里说着“不要笑了”,然而事实上,他紧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辰也也早就知道了?”时夏不再看宗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冰室。其实不用他回答,从刚刚的对话里她明明都已经听到了。冰室沉默以对,他现在无法直面时夏的质问和失望。
“连出云哥和尊都知道了呢。”时夏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只是却笑不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啊,只有我不知道。”
草薙讷讷地出声:“啊,不是,我们——”然而开口之后他才发现,要说点什么简直太困难了。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安慰她不要难过?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难不难过的问题了吧?
十束咽了咽口水,这个时候果然还是沉默比较好吧?他看向周防,对方显然跟他是一个想法。冰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开口。
宗像默然无语地看着时夏,她眼中的疏离和冷漠让他有些心慌。他试图靠近她,然而她却以一种防备的姿态面对他。两个人对峙良久,最终,宗像败下阵来。他轻声说:“抱歉……”
时夏的眼眶一下子变红了:“您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她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了,她要窒息了。
看着时夏一步步地后退,宗像慌忙地拉住她的胳膊,不想却被她一把甩开。最后深深地看了宗像一眼,时夏转身跑出了homra。
眼看宗像要追出去,草薙出声道:“那个,我觉得你现在最好不要去追。”
冰室起身走到宗像身边拍拍他的肩,赞成道:“你别去,我去,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跟她爸爸也有关系,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回家了。出云,车钥匙借我,我去时夏家看看。”
草薙点了点头,将车钥匙扔给了冰室。
冰室走了之后,十束语重心长地对宗像说:“不让你去追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小时夏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万一给你打骨折了怎么办?而且她现在肯定不想见到你,你就不要给她添堵还给自己找麻烦了,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周防瞥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宗像,闲闲地对他说:“自作孽。”
草薙不无担忧地说:“宗像,我觉得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宗像苦笑了一声。最坏就是失去她,但这明显不是他能承担的结果。
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时夏冲进家里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老子现在要砍人你们都滚远点”的气息,吓得门口的女仆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眉顺眼地回答自家小姐“我爸在哪儿”这个问题:“和夫人一起,在餐厅——”面前的人风一般地略过,小女仆不禁心生感慨:“小姐为什么不去国家体育队呢?”
时夏冲进餐厅的时候,正辉和美惠正在研究菜谱。见到时夏,正辉惊讶地说:“哟,宝贝女儿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正好,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老爸今天准备亲自下厨——”
察觉到时夏的情绪不对,美惠连忙拉了拉正辉:“夏夏不对劲呢。”她起身走到时夏面前,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关切地问,“怎么了宝贝儿?眼睛怎么红了?谁惹你哭了?”
美惠的声音很温柔,把时夏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激了出来。她冲着正辉吼道:“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说完,她就转身冲到楼上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被女儿吼得有些蒙圈,正辉不可思议地问美惠:“她是不是疯了?”
美惠反而质问他:“你干什么了?”
在时夏回家之后不久跟来的冰室回答道:“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正辉仍旧没反应过来,表情看起来有些呆。
冰室无奈,把刚刚在homra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正辉讲了一遍。
趴在自己的床上,时夏眼神放空地盯着某个点怔怔地出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和宗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觉得自己脑壳都要炸了。喉咙哽的发疼,眼睛也又干又涩,明明很想哭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时夏没出声,外面传来美惠的声音:“夏夏,妈妈可以进来吗?”
时夏闷闷地应了一声,美惠推门进去,在时夏身旁坐下,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问道:“在和爸爸生气吗?”
“没有,在和自己生气。”时夏闷声答道,“我觉得自己太笨了。”
美惠笑眯眯地说:“不会哦,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在气爸爸当初给你转学吗?”
时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说:“我只是生气,他不告诉我原因,最后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美惠以为时夏是说正辉,谁知时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颤着声对她说:“妈妈,我真的好喜欢他啊,但是他骗我,他怎么可以骗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感觉得到时夏的身体在发抖,美惠知道她又想起小时候那件事了。轻抚着时夏的后背,美惠安慰道:“我知道,妈妈不知道谁知道呢?”
“妈妈我害怕。”时夏搂紧了美惠,语气有些瑟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我也害怕他真的只是利用我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问过他吗?”美惠轻声问道,“你问过他到底只是想利用你还是真的喜欢你了吗?”
时夏摇了摇头。
美惠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呢?既然你想知道这个答案,那就去问他,好过你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我们夏夏不是一向都有什么说什么吗?”
“不行,只有他不行。”时夏缓缓地摇头。她害怕从宗像口中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带有欺骗的话。
美惠无奈,无言地抱紧了时夏,眼中闪过说不出的心疼。
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宗像觉得一阵头疼。时夏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而赤司昨天跟他说,时夏请了三天的假。联系冰室,却从他那里得知,时夏在家里跟她爸爸处于冷战状态,不管正辉怎么讨好她,她都始终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正在汇报工作的淡岛见宗像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由得语带关切地问:“怎么了理事长,您很累吗?”
“不,没什么,淡岛君请继续。”宗像微微一笑,朝着淡岛做了个“请”的姿势。
淡岛一顿,冷静地对宗像说:“我已经说完了。理事长您——”淡岛狐疑地看着宗像,觉得他今天状态不对。
桌子上的茶杯是空的,摊开的拼图连一小块都没有拼起来。从她汇报工作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连她已经讲完了都没发现。
“啊,是这样吗?”宗像歉意地笑笑,朝淡岛伸过手去,“淡岛君把文件给我吧。”
“……我不是,已经给您了吗?”淡岛说着,眼神飘到了宗像的办公桌上。因为今天只是例行汇报并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淡岛来的时候就把文件给了宗像。
宗像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他收回来之后无奈地说:“抱歉淡岛君。”
能让宗像如此失态,淡岛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原因。她试探着问:“你和森嶋吵架了?”说起来,今天赤司似乎跟她说过森嶋请假了。
“不算是吵架。”毕竟他们并没有吵起来。
“那是怎么了?”淡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很宠她吗?有什么事不能让让她,还得搞成这样?”她认识宗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凝视着满腹疑虑的淡岛,宗像突然想到,同样是女性,不知道问问淡岛君能不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刚要开口问,理事长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伊佐那社从外面冲进来,拍了一下他的桌子急冲冲地问道:“宗像,森嶋问我怎么还在z班呢,我怎么说啊?”
宗像眉头一皱:“她不是请假了吗?”
“昨天是请了一天假,但是今天早上她已经来了啊,而且看我的眼神相当不爽,我怕她揍我!”灰崎的那张猪头脸浮现在眼前,伊佐那社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件事不是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吗?她怎么看起来比当时还要生气啊?”
淡岛挑眉:“你派去的小卧底被森嶋知道了?”
“上个星期六她就知道了。这次比社的事情还要严重。”宗像苦笑着说道。
“诶?”眨巴了下琥珀色的眸子,伊佐那社好奇地问,“你又犯了什么错?森嶋回来的时候气压超级低哦,高尾去找她开玩笑差点儿被掰的脱臼,好像只有栉名来找她的时候她才笑了笑。嘛,可能其他时候也没有那么凶残但是我没看到?但是感觉还是很可怕。”
皱了皱眉,宗像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她要是再问你,你就说你不想干活所以在那玩儿就行了。”转而,他又看向淡岛,“淡岛君也请先回去吧。”
“啊?”伊佐那社张大了嘴巴,还想问什么,却被淡岛扯了一把。乖乖地闭嘴,他听到淡岛对宗像说,“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先回去了。”
理事长室的门重新被关上,里面只剩下了宗像一个人。他拿起手机拨通时夏的号码,只是,虽然不再是无法接听的状态,却也没人接。
这下子真的糟糕了啊。挂上电话,宗像陷入了无边的沉思当中。
桃井觉得时夏自从回家一趟之后状态就不对。手机响半天都完全听不到,叫她也没反应,只是一直怔怔地出神。讲台上绿间都叫了她两遍了,结果她稳坐如山一副超出尘世的模样。
使劲儿捅了一下,桃井对惊魂未定一脸茫然的时夏说:“绿间老师叫你上去做题呢。”
“哦。”愣愣地应了一声,时夏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开始做题。
桃井觉得时夏一定是被下降头了。明明是道立体几何体,她写什么等比数列?重点是,她居然还写了半个黑板了。
显然,绿间也有点蒙。他迟疑着对时夏说:“森嶋,不会的话可以说,老师不会强迫你非得上来做的。”
“啊?”时夏茫然地看看绿间,又看了看黑板上自己写的题,鼻子一酸差点儿哭出来。她写的这道题是当初宗像教她做的第一道题,她记得很清楚,即使不用思考也能把步骤默写出来。
绿间一看时夏的表情也有些慌,他说:“做不出来也用不着哭吧,森嶋,没关系,这道题还是很有难度的。”
桃井单手拄着下巴叹了口气:“唉,阿时,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虽然跟时夏没有联系,但是宗像还是能时不时地知道她的情况。除了伊佐那社会跟他说以外,时夏的朋友们在推特上火热的讨论也让他得知了一些情况。
“伊佐那社:qaq!!!!:鹿岛游:了解!:白兰·杰索:小时夏说,下次你们来的时候不要带社君~:伏见猿比古:啧,真是能让人担心:西园寺千寻:呜呜呜呜阿时!:黑羽惠:阿时qaq我们好担心你啊:桃井五月:阿时你活过来了啊!:森嶋时夏:小白吵死了:鹿岛游:我们一起去的,右边两位为人师表这么乱猜真的好么?:黛千寻:耐人寻味啊:赤司征十郎:你没事儿跑去看宗像的女朋友干嘛?:伊佐那社:宗像你不去医务室看看森嶋吗?人家发烧了诶!啊,感恩佛祖,因为她发烧了所以我去看她的时候还是很安全的【抹泪:冰室辰也:锅背好宗像礼司:周防尊:背好宗像礼司:草薙出云:虽然想说真可怕但是这锅明显就是他的宗像礼司:淡岛世理:到底怎么回事啊?理事长最近状态也不对,拼图都不拼了:十束多多良:伏见真相了:伏见猿比古:明明就是笨蛋吧我说:栉名安娜:阿时,不是笨蛋:高尾和诚:阿时成功地打破了笨蛋不会感冒这个谣言:桃井五月:→_→小黄你闭嘴,虽然我也有跟你一样的疑惑,但是阿时是绝对不会掉进下水道的!:黄濑凉太:qwq好担心小时夏啊,她是不是失恋了啊?整天魂不守舍的,这样走路的时候会掉进下水道的:冰室辰也:拜托你好好看着她挂水好吗?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不感冒才怪:白兰·杰索:你们趁着小时夏挂水的时候说她坏话真的好吗~:白石藏之介:我就说她哪里不对劲!我叫她一起踢球,她居然把球踢进自家球门了,迹部还问我她是不是傻逼了!:栉名安娜:阿时,不笑了。:鹿岛游:而且胃口也不太好的样子,吃两口就饱了,我特意买给她的香芋地瓜丸,她居然看都没看一眼!:西园寺千寻:我觉得最可怕的是她昨晚洗澡的时候居然是用冷水洗的,出来的时候我问她怎么不用热水,她还茫然地跟我说她用的就是热水,麻麻这个世界怎么了!:黑羽惠:→_→她把我的洗面奶挤在自己的牙刷上了,重点是她刷完了牙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