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阙红玉则是开心地看着四周点缀闪亮的灯光。是圣诞夜!今年的圣诞夜,凯伊为他举办这场豪华的舞宴,那之前呢?之前的几年他们是在哪里度过的?
"迪奥,以前我和凯伊是在哪里度过圣诞夜?"
他无心地问出迪奥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该怎么说呢?迪奥顿时慌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声音解救了他。
"也是在这里啊!红玉。"轩辕昊从背后紧扣住迪奥的腰,装似亲昵的模样让阙红玉羞红了脸。
迪奥也跟他一样吗?他喜欢凯伊,而迪奥喜欢眼前这个霸气、邪佞的男人吗?
"老师,你怎么来了?"迪奥的心倏地跳漏一拍的回避着轩辕昊,那强索的霸情他无福消受,只因他心中仍有那人的影子。尤其是最近,因为做出了那件令他后悔的事后,他的身影就一直在脑海中反复出现。
"来看你。"轩辕昊毫不避讳地说:"你最近瘦了很多,我真怕一阵风吹来,你就被吹走了。"他戏笑着。
"不会的,迪奥才不会被风吹跑。他整天都待在我身边,哪有可能!"阙红玉顽皮地笑着。虽然他在这儿没有认识很多人,但既然是凯伊的朋友,一定全都是好人,他天真的认为。
"是吗?如果我要回迪奥呢?你又怎么说?红玉。"轩辕昊正眼看着阙红玉的表情,那双清澈滴溜的眼眸表达着他才不会让迪奥离开他的身边,可见阙红玉很黏迪奥,看来青龙有得忙了。
"红玉,迪奥他会每天陪着,我也是一样。"凯伊从后搂着阙红玉,迎上轩辕昊锐利的眼神。
"青龙,你是在说笑吗?"轩辕昊问着。
他何时答应让迪奥永远留在这儿?更何况他今晚来就是要带走迪奥。
"没有。因为烨答应让迪奥住在这儿,不然你也可以住在这儿,反正客房很多,摆着也没有用处。"
轩辕昊以为他不晓得他来此的用意吗?但要确定红玉永远只记得他,迪奥只好乖乖地留在这里。凯伊笃定迪奥为了躲避轩辕昊,一定会点头答应的。
"既然是烨少爷的指示,我只好照着他的吩咐。"迪奥仍是烨的下属,至于和轩辕昊的师生关系,是无法与此衡量的。除非要有两个人同意,一个是烨少爷,一个是现今的总司长龚桦大人才可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委屈留在这里。"迪奥的想法正中轩辕昊的心意,现在他毋需担心让迪奥见到花子盱,但他仍得解决那窃心之人。
"红玉,我带你到处走走。"见到轩辕昊那赶人的眼神,凯伊识相地带着阙红玉离开。他不喜欢别人搞破坏,当然也不想恶意破坏别人的感情世界;轩辕昊、迪奥和花子盱三人难解的三角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处理,旁观者只能给予见解,至于要不要听就在于个人了。
"是青龙吗?"
兰缇斯,掌握全球恐怖分子组织的首脑,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椅上,比起轩辕昊,他的眼神更加锐利,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瑕疵,男性魅力以及天生具有的领导特质,使他在一般人之中特别显眼。
没有任何人能压抑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剔透的蓝眼像是海中宝石闪闪发亮,任谁都会想再多看他一眼,同时也充满着诱人的魔力,甘心成为他的仆役、为他卖命。
这次他来此只是赏脸而来,顺便见见青龙死都不放手的爱人。
阙红玉,七曜的人,因为多迪的事件,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人命运的齿轮碰触在一起,那所产生出来的爱、恨、情、仇一定会比常人还要来得多。兰缇斯非常清楚,强求的结果只会让双方痛苦,他何尝不是如此。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少年,年纪约在十六岁左右。他的容貌足以形容是从古希腊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尤其最令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眉宇间冰蓝色的泪形胎记,在少年的脸上更显出他的幻美。
"兰缇斯,能邀请你来,可说是四神众的荣幸。"凯伊问候着。他与兰缇斯结盟之前是为了阙红玉,现在则是为了生意上的往来。
"好说,能受邀前来也是我的荣幸。"兰缇斯轻笑。"这位应该是红玉吧!"
"你好,我叫红玉,姓--"阙红玉突然停顿下来。他姓什么?他只知道他叫红玉,但姓呢?他到底姓什么?为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凯伊......我的头......好痛......想不起来......好痛......"阙红玉紧捂着双耳不停地摇头问着。
"红玉。"见到阙红玉的不适,凯伊赶紧抱他回房,紧跟在后的是迪奥及轩辕昊两人。
路易斯叹道:"凯伊,不要让自己沉迷于其中。命运的齿轮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它的规则与路径是你无法捉摸的,如果一意孤行,结果将彻底地毁了你。"
???
"凯伊......"阙红玉不时地唤着的名字,冷汗不断由额上渗出,那欲裂的疼痛使得他的身子更剧烈地颤抖着,同时也让凯伊乱了分寸。
"红玉,你忍着点,迪奥他会想办法的。"
凯伊看着迪奥与轩辕昊,只见轩辕昊取出怀中的银针,扎进阙红玉的昏穴后才减轻他的疼痛。
见阙红玉稍有平息,凯伊才放心下来,但他不解为何阙红玉会这样?难道是处理不当的后果吗?
"昊,封住红玉的记忆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比如像他今晚这种情形有没有可能再发生?"他问着。
"有可能。如果他硬是想要想起某件事,而那件事又恰巧是被封住的记忆,那就有可能发生今晚的情形。可以预知的,这是最危险的结果。"用银针封住记忆对双方来讲并非一件好事,处理不当就会像阙红玉一样。
"那该怎么办?我不想看他那么痛苦。"凯伊紧握住阙红玉的双手,看他那么痛苦,就如同自己也受到此种剧痛一般,如果是他也算了,但却是红玉,他宁可替他承受。
"没有办法,这是唯一无法解决的缺点,除非......"轩辕昊沉默下来。"除非他死了,就不用再受到这种痛楚。"
"不,我不要这种结局。"凯伊怒喊着,惊吓到刚进来的好友。
"凯伊,红玉他没事吗?"怎么搞的?刚才凯伊的样子挺吓人的。
"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凯伊像是疯子似的嚷嚷,赶来的兀东皓等人只好先压住他,以免他伤人、伤己。
"有!第一:不要让他回想以前的事,先设下一个永远都无法戳破的谎言欺骗他;第二:让他恢复记忆,但届时也是你失去他的时候。"
轩辕昊说得很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选择权在凯伊手中,要做与否全在他一念之间。
听完轩辕昊的话,他已经无法回头。选择第一吧,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设一个永世都无法被人发现的骗局,但到最后被骗的到底是谁?他已不知了。
"凯伊,你得想清楚,骗他一世那是很残忍的事。"烨从好友眼中看出他的决定,再不阻止,往后他可预期,阙红玉一定会离开凯伊,不用等到恢复记忆,只需这谎言被戳破。
"对啊!烨说得很对......"
兀东皓还来不及说完话,就被凯伊推开。
"出去!你们统统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此时的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意见,他只想待在阙红玉的身旁,就算嘲笑他懦弱、胆小也无所谓。
离开卧房的烨等人询问着轩辕昊,难道真的只有他之所所讲的办法吗?
"没错!除非他受上天眷恋,让他恢复记忆,否则那痛苦将一辈子跟随着他,就像人的影子一样。"
轩辕昊转头就走,留下一群苦恼之人在那儿绞尽脑汁帮忙想办法。
最后什么也不用想,因为他们在秘穴这方面比不上轩辕昊与迪奥,既然他们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没辙,只能祈求阙红玉不要再折磨凯伊了
07
原本喧嚣热闹的舞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结束。带着些许睡意,阙红玉缓缓睁开双眼,当他发现凯伊趴在床边时,他的心有说不出的苦涩,那是心疼的感觉。
"凯伊......凯伊......"他轻呼着,直到凯伊张开眼睛和他的目光相触。"这么晚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房睡觉?天气很冷,会感冒的。"阙红玉关心地触摸着凯伊的额头,可能是他待太久的缘故,觉得他的额头是冷冰冰的。
"红玉......"凯伊的眼中闪烁着柔情,在下定决心之前,他已经想过,没有退路了,他只能欺骗他,而寄望他的原谅,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求。
他顺势压倒阙红玉,在他耳畔低喃:"红玉,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了。"
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阙红玉不懂,他不懂在他的记忆中,仿佛只有记得凯伊一人,至于自己的身世以及背影他全然不知,他能要求他告诉他吗?而他又会告诉他吗?
"凯伊,我......"不待他把话说完,凯伊已霸情地吻住他。在深情狂肆的吻以及急促的呼吸声中,他无法拒绝、也无法逃开。
逃!?他竟有想要逃开凯伊的念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阙红玉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冷不防的,凯伊已扯下他的长袍,连保暖的袄衣也被他腿去。
"凯伊......"阙红玉吃了一惊,凯伊他想做什么?
"别怕,把你整个人交给我,就如同之前一样。"为此,他不惜唤醒体内另一个原始的自我,除了解放自己外,他也要拥有阙红玉。
如同一般情侣般的爱抚,但更带有深恋柔情与话不开的情愫,他温柔的亲吻着阙红玉身上因寒气而散发出微温的肌肤。
阙红玉也因此举而冷颤,在他接受凯伊的挑吻下,慢慢地屈服。凯伊带给他的温暖,无疑是让他雀跃。
"啊......唔......"阙红玉紧张地伸手捂住嘴,对于刚才不自觉的呻吟他感到有些羞赧。此时,整个人脸上布满红晕。
"为什么你要压抑自己呢?"凯伊拿开阙红玉捂住唇的手,贴覆上自己的唇,希望藉此让他放松自己。
在凯伊的唇舌的带领下,阙红玉已不像之前那样胆怯,逐渐放开自己的矜持与身段;因为他在他身上的爱抚勾起他身上的某种欲望的释放。
"啊......不要......"
凯伊将他抱起并像哄小孩似地,在他的脸颊上吻着。
"红玉,别哭,待会儿就不痛了。""唔......"阙红玉被迫将手无力地放在凯伊的肩膀上,刚才他在他耳边所说的,他完全听不进去。
"啊......"阙红玉将舌尖伸去凯伊的口中,只想感觉到他的存在。
在双重的欢愉之下,阙红玉已不能自我地昏倒在凯伊的怀中,享受快乐与满足。
见到阙红玉已入睡,凯伊像是真正拥有他一般愉悦地搂着他。
"绝不把你让给任何人,我们永永远远都会在一起。"在阙红玉沉稳的酣睡下,凯伊宣示着不妥协的誓言。
???
经过昨晚的一夜缠绵下,阙红玉只是安稳地沉睡着,额前的浏海因掩盖住他的眼而使他微蹙着眉,身旁已清醒的凯伊则轻轻地为他拨开那柔顺的发丝。
曾几何时,他彻底地爱上阙红玉,已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昨晚缠绵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在得到阙红玉之后他感到异常的满足,但若是失去他又有何感受?那应该比死还要来得痛苦吧,而且恐怕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是感情让他变成胆怯吗?
在感情世界中,他从未失败过,向来他是赢家,所以感情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一丝特别的感觉,好像平时呼吸一般轻松。
在见到阙红玉的一刹那,让他无法控制他自己,恣意地让体内沉睡的兽--另一个他醒来,为了找寻、为了强占、也为了永久拥有满足他心中的贪与欲。
"嗯......"身下人有了些许动静,但不久又归于平静的沉睡。
"红玉,告诉我,如果失去你,我会变成如何?告诉我,如果你说恨我,我又该如何?"凯伊凝视着他的睡颜。卸下防备的他是多么令人爱怜、多么让人有股想要强留下的冲动。
或许他堕落了!但是,为了要拥有阙红玉,他选择完全的堕落吧!
"对于你,我绝不放手!"他再次重复他昨晚的宣示。他已经下定决心,属于他的永远属于他的。任凭阙红玉再怎么想逃,他仍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会落得满身伤痕,甚至步上死亡一途,那也是他绝不后悔的坚决。
在门外的迪奥敲了门后,得到凯伊的允许才进门。
"凯伊少爷,红玉他昨晚没事吧?"迪奥担心阙红玉又如昨晚一样发疯,所以一大早就来探视,但探视不成,反倒是看到差点春光外泄的阙红玉。
"他没事了,只要不让他想起以前的事,他就会跟之前一样。"凯伊仍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阙红玉的身上,见他身子轻颤,或许是感到些许寒意,他体贴地拉上轻柔的羽被为他盖好。
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迪奥希望阙红玉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就这样陪着凯伊、让他快乐。他不舍看到他们两人真正的决裂,那种苦楚他也曾尝过。
又忆起了那人,他一定很着急吧!同伴对花子盱而言,比起自己,他仍无法占得一席之地。他仍吝啬地给他属于他的爱,却奢侈地给同伴们一切,包括生命。他自问或许他没有那种能力,也没那种福分让花子盱为他舍命。
"下去吧,如果红玉不舒服,我再派人通知你。"
"是的。"迪奥歉身离去。
在偌大的空间里,只要有阙红玉的存在,他就不会感到孤单。或许他从未尝试到孤独的滋味,但那苦涩,现在的他连碰的勇气都没有,何苦想要去尝试?
"就这样永远留在我身边吧。"凯伊紧搂着阙红玉,看着外头雪花缤纷与那皓白的银色世界,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两人。
???
一年十个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从圣诞夜的雪景、春枝发芽、到夏荫的这段期间,阙红玉没有再想起任何有关记忆消失前的事,他只相信凯伊告诉他有关于他的身世,就算是假的,他也会将它当成真的,因为他已经离不开他的身边。
同样的心情,凯伊也是一样的。在实际拥有阙红玉的一年十个月当中,仿佛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依稀模糊的记忆之中,他的童年只有竭力生存。为了能再见到明日的昼阳,他只能强迫自己成为一只只要让自己活命而杀害他人的兽。在童年里,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长大后的那些人当然也没如愿接下四神众青龙一职,更无法博取外公和爷爷的认同,因为他们都死于那场比赛。
说他冷血吗?一点也不!如果换成是他人也会跟他一样,不得不选择这条路。它无法让你回头,只能不停地走下去,因为回头之路早在你迈步踏往前时消失无踪。所以感情也是,他舍弃那不必要的累赘,因为那是绊脚石。
但他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如果阙红玉救赎了他的灵魂,也同样将他从那条不归路带回,让他重新体验到什么叫作身为人该有的情感。
不同的爱,不同的感觉。以前他只知道亲情以及朋友之间的友情,但那仍无法满足他,他总觉得缺少什么。没错,是爱人的情愫,那种感觉无法言喻,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能因自己的存在而拥有阙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