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德,二哥......"他小声地指着躺在床上的阙红玉。
"他受伤,而且很严重,再晚半小时,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布莱德回忆起花子盱严肃的表情。
对他而言,如果手术失败,他将失去一个今生重要的朋友,所以他格外的小心。
"二哥,他没事吧?"阙兰石无法平复那雀跃的心以及痛苦的感觉。
"最严重的伤口之一在左胸,靠近心脏的地方;第二在右腹,伤及到内部;第三在右胸,肺部也受到严重的刀刃伤;最后还有他后脑的撞击伤。听老渔夫说,好像是被海浪卷上礁石时撞上的。总之,不是一时就能复元的。"这是他目前见过最严重的伤势,而且竟然还没有死去。
"二哥......"阙兰石小心翼翼地走到二哥的身边,轻抚着他冰冷的手。
是谁这么狠心伤害他的哥哥?是谁绑了他?到底是谁?他忍不住的落下泪。
此时,花子盱已经听完老渔夫的叙述回到病房之中。
"花大哥,老渔夫他怎么说?"布莱德问。
花子盱却不发一语,只是紧盯着陷入昏迷之中的阙红玉,最后他下了决定。
"布莱德,你家有私人医疗用的专机吧?"他问。
"有的。怎么需要用到它吗?"布莱德讶异着。
"待会儿将红玉送回纽约,对他人曾在医院出现过的消息统统封锁。那老渔夫我也告诉他,如果他想活命,最好装作没看见、也没救过红玉,他已经答应我了。还有,刚才帮忙救护的人也要通知他们。"花子盱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阙红玉好,以免有人找上门来,到时要走就来不及了。
"哦!好的。"布莱德知道花子盱的用意,随即打电话吩咐家中佣人,请机师将专机驾驶到医院天台停机坪。
今天,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罗马。
08
"请问您是在哪里发现到他的?"花子盱问着老渔夫。
"是在海上,但是在礁石区一带。"老渔夫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余悸犹存。"他就趴覆在礁石上,全身都是血;可能是因为在被海浪卷上礁石区的同时,头部碰撞到,所以也受了伤,其余的伤口,我一看到差点晕倒。
他的胸前分别有像是枪伤与刀刃所致的伤口,右腹部也是。当时他的呼吸、脉搏都很微弱,几乎快要死了,还好我带着他加速驶离,将他带到医院,否则人家还以为我这老人谋杀这外国人呢。"
花子盱一听完后便跟着老渔夫说:
"老人家,记住您今天跟我讲的话,绝不可以传出去,否则您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有人问起您这件事,您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如果您还想多活几年的话。"他这么说并非全无道理。
阙红玉失踪近两年,最后被人发现在海上,而且还身受重伤。情形到底如何他无法确知,但最要紧的是得先赶快将阙红玉平安送回纽约,至少能暂时脱离不必要的麻烦与纷争。
"您的损失我会赔偿,只要您记住我跟您说过的话就行。"
花子盱吩咐着一旁的随行者几件事情后,随即带着阙红玉与布莱德等人匆忙地回到纽约。
而此时,花子盱正看着玻璃窗内的人,也回想着之前的事。
依红玉的身手,鲜少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僵,除非他想保护谁,所以代他受伤;或是人太多了,才导致他一人无法抵抗。如果同时是这两种情形时,那他想保护谁?又有谁想杀害他?
他的思绪陷入紊乱中,直到有人唤醒他。
"喂!子盱,你从一回来就盯着红玉瞧,这不太好吧!难道你不晓得红玉有个爱吃醋的大哥吗?"上官雪也指着在无菌的加护病房外的阙澄惊。
打从阙兰石通知阙澄惊后,他马上就冲到这家医院,守候着阙红玉。
花子盱告诉他们七曜最好把阙红玉回到纽约的消息封锁,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来决定。
"雪也,老大人呢?"
花子盱问着,他急于想听听况巯的意思。
"他在家。听说有人来找他,他暂时没法来看红玉,但他有吩咐,就跟你的说法一样,红玉的消息一概不能走漏,至于游泷和天两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对了,红玉应该会没事吧?"
上官雪也也有点担心!如果阙红玉临时说拜拜,那阙澄惊可会要了七曜其他人的命。
"暂时没事了,他得乖乖休养好几个月,甚至要半年。现在所在的加护病房将不会有他的资料,所以有心人想要找上门来,也只能碰了一鼻的灰,况且这层楼在医院是不存在的。"花子盱笑着。
他将阙红玉转到这家医院也是有用意的。当初设计时,他也曾加入,所以对于整个医院的结构了若指掌。三栋只有这栋建筑的十楼是隐密式的,除了有密码的人外,一般人无法到的。因为十楼与十一楼是相叠成一体的,连外头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十楼的存在。
"总之,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极力找寻红玉,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个人一定认为我们找到人了。"正当他讲出自己的见解时,不远处的况巯也赞同他的意见。
"子盱说的没错,的确有人正在找红玉。"他刚结束与另一人的约会。
轩辕昊来找他,虽然不是问有关红玉的事,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端倪,四神众中的某人现在正在找寻红玉的行踪。
被他猜中了,果然是四神众的人捉走阙红玉,他还可以很确定地说是青龙凯伊做的。
但他只是跟以往一样寻求轩辕昊的协助找寻阙红玉,至于他的伪装是否演成功,那就要看看轩辕昊的看法了,至少他认为轩辕昊暂时会相信。
"老大,你知道是谁伤害红玉吗?"见况巯的样子,好像得知某件事一样。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不想让七曜的人再牵涉进去,毕竟我不希望跟兰缇斯起冲突,但绝对不是他派人狙杀红玉与某人。"况巯关心地看着里头躺在病床上的阙红玉。
"某人?是谁?"
花子盱和上官雪也也同时提出这个疑问。
"四神众之一的青龙,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红玉当时跟青龙在一起。"况巯轻描淡写地说着。
"什么?是四神众的青龙。怎么会是他?"两人又提起相同的问题。阙红玉有惹到这号人物吗?不曾听他说过啊!
"这详情就稍晚再说吧!子盱,尽你一切的努力,让红玉恢复成跟以往一样。"况巯轻笑着。
这两年的担心与焦虑统统可以暂时放下了,现在只需等待一个恢复健康的阙红玉。
???
在路易斯的城堡中,凯伊仍不时大吵着要去找阙红玉,若不是迪奥用银针限制他的行动,恐怕没有人可以挡住他。
"快放开我!烨,叫迪奥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
凯伊大叫着,也不管肩膀上的伤口因剧烈扭动而渗出鲜血,他不在乎那么多,只想救回他的爱。
见到好友如此疯狂的举动,烨哪里肯答应,要是让他再出门,能保证那些狙击手不会再攻击他吗?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找寻他的下落,但大海耶!又不是陆地,或许阙红玉早死了也说不定。"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触怒了凯伊。
"胡说!红玉没死、他没死!他们全都骗人!"
他像个孩子一样大闹着,除了被封住穴道外,他们还绑住他。该死的,他怎么有能力去救阙红玉!
"好、好,他没死。但你能保证在这茫茫大海之中,他受了重伤,哪还有可能活命吗?这机率几乎微乎其微,除非有奇迹出现。"
烨真想一掌劈昏凯伊。他也顾顾自己的身子,要是伤口复发导致更严重的话,就算是阙红玉知道也会不高兴。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轩辕昊已经到纽约打听消息,或许红玉人就在那里也说不定。"
他们同样也在罗马各家大小型医院诊所询问过,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或许阙红玉早葬身于鱼虾之肚了。
"求你们放开我......我不会逃走......求你......"
凯伊的语气稍转平缓,虽已不见之前的冲动,但烨等人不是白痴,他在演戏,难道他们会看不出来?
"放开你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再过一阵子吧!"
没想到凯伊一听完后,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而且更为狂暴。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渣!"从未这么骂过友人的他这时也忍不住口出秽言,他只想找回他的爱,难道也不行吗?
"哦!我们是人渣?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为你好的人渣。"
去!他们是为他着想,这小子不仅没感谢,还出言咒骂。
烨心中也开始怒火中烧。若不是看在他是个受伤之人,他准一脚踹得他再次住院。
"迪奥,这个混蛋就交给你了,没必要不准让他离开这间房间,不然封住他的记忆也成!"烨早就有此打算,最好是回到凯伊不认识阙红玉之前,免得让他伤心、难过,他们也不乐见。
"你敢!"
仍作困兽之斗的凯伊瞪着烨,只要烨一点头,他肯定会毙了这家伙,谁也无权消除他的记忆。
"我怎么不敢!你都敢封住阙红玉的记忆,我还有什么不敢。再说他哀求你之时,你有为他想过吗?"
烨句句话刺伤着凯伊的心。
的确!
当时阙红玉强力阻止他时,他没有说不,反倒是现在烨也想效法之前的他,他能说不吗?
"就当阙红玉死了,永远消失在这人世。"与其看凯伊活着痛苦,那还不如拔除他心中那人的身影。
"他死,我也不想活了!"此时的凯伊只想以死求解脱,就算是到地狱他也要找到阙红玉。
机警的迪奥早就先他一步的扎晕他的昏穴,让他安静下来。
沉闷的空气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快承受不住,他们很清楚往后青龙不再是青龙,他已成一个废人,他的心早随着阙红玉的死而封闭。
"缡芳,你过来一下。"烨小声地对影武者说:"你的任务换了,不管要用什么方法,去监视七曜的人,我相信阙红玉人在七曜那里,只要一有消息,马上通报导我们。如果想要凯伊恢复,只有此法可行。"
烨的交代只是为凯伊存一丝希望,如果他猜测错误,那凯伊只有毁灭一途。
或许吧!命运的齿轮它没有规则的路径,没人能妄想控制住它,阻碍着只有毁灭一途罢了。
???
"好痛......救我......你不是爱我吗?怎不来救我......"阙红玉呓语着。
在梦中,暗黑色的深海海水不断地冲激着他,所有的意识渐趋模糊,只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一直流失,完全任凭它的侵袭。
而后海水将他冲上礁石,在刺痛的碰撞下,他没了意识,却有个人好像消失在他的脑海中,那人模糊的面貌他完全记不清,只隐约地听到对方要他不要离开他,永远待在他身边......
蓦地,阙红玉惊醒过来,那刺眼的光线让他睁不开双眼,只觉身子好沉、好沉,他模糊不清地看着眼前的人。
"红玉、红玉......"阙澄惊轻喊着他的名字。"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终于,阙红玉看清楚前方的人,除了他的家人外,还有他的朋友。
"巯......"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况巯,但随即虚弱地放下。
听到阙红玉只道出况巯的名字,心中虽有不满,但阙澄惊仍按捺下气愤的情绪。
"红玉,别开口,你得好好疗养。"况巯向前紧握住阙红玉的手。"你瘦了,你可知你将近昏睡一个星期。"
整整一个礼拜就好像度过一年般的漫长。
"昏睡......"
阙红玉缓缓说着,他觉得口好干渴、声音好沙哑。
"先别管了,你好好休息,他们会留下来陪你的。"虽然况巯如此说法,但阙红玉却不放开他欲离去的手。
他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想尽办法要拼凑出一个人的名字。
"他......他......他叫我......看不清......"他感觉得到那人温柔的情意,是他的错觉吗?
很显然地,迪奥对阙红玉所封住的记忆全都回复,但凯伊的模样却遗忘了。
"看不清?"
上官雪也也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苍白脸色的阙红玉。
"老大,红玉是指谁啊?该不会是......"
"雪也,住嘴!"况巯及时喝阻上官雪也,他暂时不想让阙家人因为阙红玉一事而招惹上四神众。
见到况巯微愠的表情,上官雪也也不多说,再者红玉已经没事,何必再惹事呢。
"多休息,晚点我会再来的。"
况巯轻吻着阙红玉的额头,向其他在场的七曜份子使个眼神,要他们全到外头别妨碍阙家人的团聚。
待他们离去,阙红玉才疲累地合上双眼,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只要交给况巯他们一定不会有差错。
"红玉,别再管他们了,不要再跟七曜的人在一起,答应我留在家里。"阙澄惊道。"你晓不晓得外公他们有多为你烦恼?两年了!你失踪已将近两年。要是再找不到你,母亲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
而阙红玉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哥的话。
他失踪两年?那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伙伴们的面前?还有心中呼唤他的人又是谁?
此时,所有的记忆全涌上,但又拼凑不全,使得他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好像快要被撕裂般的痛苦。
"哥......头......好痛......身体......好像......要被撕裂......"阙红玉口中逸出痛苦难耐的呻吟,他无力地紧捂着头不停地哭泣。
"红玉,别这样!"阙澄惊当场吓了一跳,"阿兰,快叫花子盱过来。"
为什么红玉会这样?难道是伤口又发作了?
???
赶来的花子盱马上检查阙红玉的头部,在没有结论下,他只能安抚阙红玉并帮他注射镇定剂。
"乖,没事的,痛痛飞走了。"
花子盱只觉得这话像是骗小孩子一样,但现在的阙红玉就像个生病的小孩子,不哄哄他是不行的。
在镇定剂的催化与花子盱的哄言下,阙红玉安静地睡着了,他的脸庞带着刚才痛苦所流下的泪,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在花子盱感到可以稍微喘息之际,冷不防的,阙澄惊扯起他的衣领问:
"红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最好说明白!"他的宝贝弟弟绝不能有任何的不测,否则他要拆吃花子盱入腹。
"喂!,大哥,我也很无奈啊!我既不是神,更何况我还没弄清楚红玉的症状,你不要老是冲着我来可不可以啊?"拜托,他已经很卖力了,一个星期下来仅仅睡了二十八个小时,将他泡妞的时间统统奉献给红玉。怎么这阙澄惊还觉得不够吗?那要不要他二十四小时跟着红玉?
"你!"阙澄惊不悦地松手。"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医好红玉,否则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阙澄惊愤怒地离去,再待在这儿,他可不保证不会动手揍人。
"唉!阿兰,你大哥大概有恋弟情结,只要有关你们两兄弟的事,他总会失了分寸、乱了方针,亏他还是乔老跟阙老最看重的爱孙。"花子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