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是虐文女主,不要擅自带入龙傲天思维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系统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哭喊,像极了因过载而炸裂的绿江服务器。
就在同一时刻,遥远的鬼界边缘有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森森鬼哭嚎叫声停止了刹那,有那么一瞬,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似乎闪过了一道光,而与魔气相抗,隐隐有污染的九幽边缘……
开出了一朵小白花。
第7章 哔哔哔哔哔哔哔
毫无悬念,虞珈雪又被关入了戒律堂,说是即便她自废修为,也要在此反省百日。
“师妹你……算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玉临安欲言又止,最终又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转身离去。
反倒是一个人群中一直从头看到尾的圆脸小师妹在经过虞珈雪身边时,偷偷给她塞了一枚丹药。
“我叫花三越。”圆脸小师妹悄声道,“这是我师姐让我给你的固心丹,能滋养经脉,你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吃几颗,聊胜于无。”
固心丹不算什么难得的好东西,普通修士都能得到,但能在这时候给她,无异于雪中送炭。
虞珈雪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花三越的脸,在瞥见她腕上绕着的纱布时,冷不丁地问道:“最后那个字是‘月亮’的‘月’么?”
花三越小圆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不是,是翻山越岭道始成的‘越’。”
虞珈雪也笑了:“好名字。”
花三越不便久留,最后认真地看了眼虞珈雪,安静地离开了。
‘吱呀’一声,牢门紧闭,戒律堂内空荡荡,唯有阴森悄无声息地吞噬了所有的黑夜。
系统999已经绝望了。
它本想做好最后一个任务后,借着宿主的东风留在此间养老,却不料被宿主反将一军,硬生生将局面搅合成了现在的样子。
说好的《我死后他们疯魔了》,硬是变成了《我活着把他们逼疯了》。
苍天啊!
它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虐文恋爱系统,到底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打击!
“事已至此,埋怨是最无用的事情。”
虞珈雪面容沉静,看上去非常可靠:“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打起精神,振作起来,车到山前必有路,凭你我二人未尝不能寻找一个新的出路。”
说的是很有道理……
但她怎么不想想是谁造成了这个局面啊!
系统在经历了数次重启和崩溃后,显然已经十分平和。
它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要像个父亲一样把宿主原谅。
[算了,宿主眼下既然无事,就把以后的修仙技能选了吧。]
靠在墙边的虞珈雪顿时来了兴趣:“这还有职业技能可以选?”
[是穿书福利之一。]
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系统999顿时打起精神,声情并茂:[人间有真情,穿书有大爱。作为本世界的穿书者,在延续世界路线的情况下,你也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适当进行细微的改变……]
系统尬住了。
按理来说,每一任宿主都会在前期经历“开屏暴击-企图反抗-认清现实”这几个阶段。
但虞珈雪……
她显然走的是“创□你-创□他-创□全世界”的路线。
虞珈雪目光灼灼,期待道:“然后呢?”
怎么不接着说了?
系统顿了顿,麻木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冒昧了。总而言之,宿主可以根据自己的技能点,选择以后的修仙道路,我会赋予您合适的根骨。]
连敬语都用上了。
[选项一“剑修”]
[选项二“符修”]
[选项三“琴修”]
一连三个选项,虞珈雪都毫无动静,系统想到接下来的选项,不禁紧张起来……
[选项四“魔修”]
[选项五“鬼修”]
[选项六“笔修”]
[选项七……]
“六六六六六!”虞珈雪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
系统999暗地里松了口气。
按照刚才的表现,系统999还以为如虞珈雪这般爱搞事的性格,一定会选择剑修,再不济也要去当个魔修、鬼修之类的玩玩,谁知道她竟然选了毫不起眼的“笔修”?
系统不禁道:[宿主选择笔修,是想走书画路线吗?]
虞珈雪自信满满:“是啊,全天下没有比画画更简单的事情了!”
系统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宿主曾经在现世的工作和画画有关?]
虞珈雪沉吟了片刻:“有点关系,我是搞游戏的。”
系统‘嘶’了一声,语气充满同情:[乙方画师吗?]
它前一个宿主似乎就是游戏画师,穿书后按照他的性格,为他匹配的身份还是佛修圣僧。
四大皆空,不易动怒,还独绝了脱发的烦恼。
“不是。”
虞珈雪眉梢微微挑起,勾起了半边唇角:“我是甲方!”
“但是我看过很多次乙方画画,也就那样儿嘛——我和你说,全天下没有比画画更简单的事情了!”
……
……
汝娘也!
系统顿时眼前一黑。
它后悔自己的冲动,然而为时已晚。
在虞珈雪做出了选择后,世界已经悄无声息地赋予了她合适的根骨。
系统幽幽道:[可即便如此,你现在也没引气入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出不去,除非……]你来求我。
话音戛然而止。
系统眼睁睁地看着虞珈雪吞下了花三越给她的固元丹,当场表演了一个引气入体。
从门外汉到修仙人,仅仅三秒。
她天赋真就有这么高?!
系统仍不服气,试图垂死挣扎:[可是你现在灵力稀薄,就算是笔修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最多只能凝结出一根线……]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轻。
它眼睁睁地看着虞珈雪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截枯树枝,以此为笔,在空中随手一画,随着精粹浓厚的灵力一闪而过,凭空出现了一条银色的丝线。
闪闪发亮,看起来极为牢不易断,韧性也很好。
但是……
[这是什么东西???]
“铁丝啊。”虞珈雪鄙夷地看了眼系统,“这都认不出?”
系统懵了。
不是认不出,只是……
你画铁丝干什么???
说句实话,系统为统数十年,再没有见过比虞珈雪更能折腾的宿主了。
它不禁想得更深入了一些。
说不定是虞珈雪想画什么东西,只是失败了而已。
是了,宿主一直这么自信,即便是失败,她也一定不会愿意承认。
否则怎么解释宿主居然莫名其妙画了根铁丝?
这么一想,系统难得出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宿主,画画真的不容易,失败是常有之事,你别太伤心……]
戛然而止。
系统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虞珈雪悄无声息的起身,悄无声息的贴近了牢门,悄无声息地探出手,悄无声息七绕八转了几下铁丝……
牢门就这样开了?
就这样开了?!
开!了!
系统完全不理解,系统大受震撼!
开了锁后,虞珈雪轻松地拍了拍手。
“你别说,这修仙界锁人的方式还挺古朴。”
开起来简直毫无难度。
听了这话,系统更加震撼。
平心而论,无上剑宗的锁材质也是极好的寒铁,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硬要挑错,也只能说他们从未想过被关在这里的弟子,居然还会用铁丝开锁罢了。
而且——
[你开锁的姿势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因为我是甲方啊。”虞珈雪拢了拢袖子,姿态及其优雅,动作极其自然地收起铁丝,“对于甲方来说,开锁不过是基础技能罢了。”
没点保命的本事,早就被乙方太太套麻袋了好吗。
系统:?
现在做甲方也这么卷了吗?
听起来很离谱。
但说这话的人是虞珈雪,一切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系统不禁想到,自己才认识这任宿主短短一会儿,就已经被她的骚操作创得重启遁走数次,那作为她的身边人,一定活得更刺激吧?
“嗐,别管这些了,我早就说过,没有比画画更简单的事情了!”
趁着系统辗转纠结之时,虞珈雪早已推开了牢门,往外走。
系统难得没有和她呛声。
事实上,在经历了虞珈雪几次骚操作后,系统早已麻木,他现在已经不再期望虞珈雪能够按照剧情走,只求她不要崩了它的养老院就可以了。
[直走,小心不要碰到左边的墙壁。]
[左转弯向前,动作轻一点。]
惩戒堂内静悄悄的,密闭的空间蔓延着令人烦躁的湿冷,隐隐还透着一丝凉意。
巡逻的弟子好像不见了。
虞珈雪将一切纳入眼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稍,在脑中深情道:“还知道帮我引走那些弟子,小零啊,你果然是爱我在心口难开。”
系统999被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少自作多情,本系统才没空管你,还不是那个羲和宗——]
“羲和宗?”
[羲和宗是修仙界第二大宗门,全是笔修,各有所长,乃风雅之地。]
虞珈雪眯起眼,笃定道:“小零,你有事瞒我。”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从这里走出去,一路东行,往羲和宗去便好。]
[其余的事情,你不要再问了。]
[宿主,这是为你好。]
系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虞珈雪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淡了些许,慢慢侧过身,向里面瞥了一眼。
那里是地牢更深处,全然死寂的黑,浓郁到一眼望不到底,更没有半丝光亮。
虞珈雪忽得停下脚步:“我看见了。”
系统一愣:[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
虞珈雪言简意赅:“在地牢深处,很多血,很多刑具,很多被关着的妖兽。”
这一次,虞珈雪没有骗人。
她是真的看见了。
越过重重铜墙铁壁,越过无数的阵法,越过不该出现的黑暗——
她看见了。
在地牢深处,几只猫狗似的动物趴在地上,低微地喘着气,皮肉翻卷伤痕累累,干涸的鲜血黏在皮毛上,将本该柔软的皮毛黏得一簇一簇的,满身的血污,硬是将白色的皮毛都衬托得黯淡无光。
而这竟是其中情况较好了。
伤痕最深的那只鸟雀,森森白骨裸露在外,一双本该华丽的羽翼生生被人折断,偏偏又不扯下,几丝皮肉还黏在背后,没呼吸一次,都会发出一声哀切的惨叫。
在虞珈雪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虞珈雪的注视,一双双暗淡的眼眸忽得发亮,湿漉漉的,那只鸟雀还轻轻扇动了一下羽骨。
它们的眼神是那样的麻木,在对上虞珈雪的目光时,忽然爆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是被关押到如今,它们仍在期待有人救他们出去。
面对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饶是心理状态极好的虞珈雪,一时间都有些怔忪。
这样的眼神……它们并不只是些寻常普通的鸟兽。
而是已有神智的妖族。
短短几秒,虞珈雪收回了目光,恢复了状态。
眼见她似乎抬脚要离开惩戒堂,系统生怕她改变主意多管闲事,飞快吹起了彩虹屁。
[宿主您确实十分优秀,适应的很快,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愧是被我挑中的最后一任——]
“您”字都出现了,可见又是一件大事。
虞珈雪伸出去的脚未落地,‘唰’得一下转过身。
不妙的预感在心中诞生,系统急忙问:[宿主你要去哪儿?]
虞珈雪语速飞快:“我要去看看能不能救他们。”
系统哑然,几秒后才慢吞吞道。
[……你救不了它们。]
它决定多说几句,打消这位宿主的念头。
[这是无上剑宗最大的秘密。]
[几位长老联合掌门,瞒着谢剑首,在惩戒堂内偷偷关押了许多妖族,以此磨炼弟子的杀伐剑道。]
“这些妖兽是怎么来的?”
[骗来的,抢来的,还有全家被一锅端的。]
虞珈雪深吸了一口气,面部痛苦,声音颤抖:“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