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后悔了。
便听他轻轻笑了一声,很短,笑意只是一闪而过。
言月脸一红,他似乎是喝醉了,又像是没醉,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
“你可以让我找不了。”他声音沉沉的,那双狭长清冽的眼看着她。
言月头昏昏的,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许映白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像失了魂一样靠近,他好香,脸清冷又漂亮,肌肤触感是微凉的,看起来分明是清冷淡漠,疏离,又高高在上的,动作却像在邀请和诱惑。
*
秦闻渡在阳台上抽烟,想起了言月。
和言月在一起时,他只觉得言月性子娇气任性,事情太多太麻烦。
但是,和言月分开了,明明祝青雯是更符合他审美的情人,对他也百依百顺,秦闻渡却忽然想起了言月的好。
言月很漂亮,单轮长相是比祝青雯美的,声音很甜,叫他名字时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发酥。
而且,和言月谈了几年恋爱,他几乎没花钱,言月甚至可以补贴他一些钱。
秦闻渡想着,当年没和言月继续发展下去真是太可惜了,假设他成了她第一个男人,言月分手肯定不会那么果断。
和祝青雯在一起,每个月几万花销。秦闻渡觉得自己钱包有些顶不住。
祝青雯这段时间也总是心不在焉。
秦闻渡有些腻了。
可能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越发想起言月。
想起他们以前的事情。
秦闻渡把烟蒂按灭。他又去找了一次言高咏,言高咏却依旧不肯说,言月现在的交往对象是谁,秦闻渡试着去查了,但是什么信息都查不到。
秦闻渡甚至怀疑起了,这是不是他们父女一起串通好的一场戏。
目的是让他后悔,收心回言月身边。
秦闻渡去拂月街找过好几次言月,却始终不见她。
他有些烦躁,搓了搓烟卷。
直到见到一个同学给他微信发来的截图,秦闻渡眼睛陡然瞪大。
直播截图上的那个女孩显然是言月。
背景很陌生,他没见过这处房子,莫非是那个男人的房子?
言月现在和那个男人同居了?睡了?
这才过了几天?离和他分手。
言月可以那么快无缝衔接另外一个男人,甚至发展还这么快。
想到言月之前对他的推诿和抗拒,秦闻渡气得脸色铁青,又酸又妒。
……
翌日,言月上飞机时,还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昨晚没睡好,又羞又臊,后半夜才睡着。
许映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清俊沉淡,打扮也很简单,奈何他身材是个衣架子,标准的宽肩窄腰长腿,个子也高挑,怎么穿都好看。
她穿上有点根的鞋就170了,因为身材比例好显高,秦闻渡老叫她穿平底鞋,现在,站在许映白身边,他身高完全能hold住。
飞机上,言月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着许映白的肩膀。
身上披了一件毛毯,面前摆了一个盘子,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贝果。许映白低着眼,在看一本书,阳光从弦舱落入,把他长长的睫毛染成了淡淡的金,看起来清冷又洁净。
言月揉了揉眼。
她直起身,毛毯滑下,捧起牛奶时,发现牛奶甚至还是温热的,糖度正好。
言月从小有早上喝牛奶的习惯,要加二分之一勺糖,除去家人,谁也不知道。
出了国境,到达海岛时,已经差不多是黄昏。
言月看着车窗外的天色,呆呆地想起了以前和秦闻渡出去玩。
秦闻渡和她一起出去的次数很少,总说没空。
言月高考完,和他刚交往时,和秦闻渡一起出门过,还有不少他的朋友。晚上,秦闻渡要和她订一间房,说情侣都这样,晚上,他对着她又亲又啃,甚至想解她衣服。
言月那时候才十八岁,又害怕又抗拒,不停流眼泪。最后,她半夜哭着跑了出去,去隔壁酒店临时开了一间房,一晚上也没合眼。秦闻渡第二天脸色极为难看,说她让他丢了面子,两人交往一周,便大吵了一架。
那时候,她很怕他生气,怕他离开。
她又要变回一个人了,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她身边也只有他了,就算他脾气不好,有时候细节顾不上她,可是,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希望有个人可以爱她。
一想到这里,言月抿着唇,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这双手骨骼修长,肌肤微凉,洁净又有力。
不是秦闻渡的手。
对上他的眼,言月迅速回过神,灰败阴沉的心情一下消散了不少,努力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许映白只有三天假期,所以,这次,两人也没有计划去太远的地方。
他们下榻的是岛上一家五星酒酒店。许家似乎有注资,老板亲自来接的他们,对许映白极为客气。
言家家底不薄,言月从没感受过缺钱的滋味。但是,和许映白结婚之后,她开始真正感觉,许家家世,似乎比她以前以为的还要好很多很多。
许映白订的两间房,都在顶层,大床房,面积大且设施齐全,有投影仪和小酒吧,室内还有个小花园。酒店顶层是泳池和健身房,一层是娱乐中心,花样不少。
进了房间,言月把行李箱推入。
说不出自己心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夹杂着一些复杂的其他情绪。
她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收拾出来,正巧收到许映白短信,“下楼。”
他们今天吃过晚饭了,时间也晚了,应该不会走太远。
言月换了衣服,披着头发出门,她长而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鹿眼亮亮的,那张漂亮的脸蛋显得纯稚少女,身材却窈窕。
许映白在电梯口等着她。他也洗过澡了,换了一身衣服,简简单单的衬衫长裤,白肤黑发,看起来像个清纯矜冷的男大学生。
楼下有了不少客人,围拢一堆,看着都像是华裔,桌上横七竖八放了不少酒。好像是在玩牌,旁边堆了一堆小砝码。
言月不太会,也不太感兴趣。
不过见到他们堆在一边的砝码很漂亮,似乎是做的十二生肖形状,都很精致,颜色是暗暗的金。
言月属兔,很喜欢兔子,那个兔子砝码做的活灵活现,她觉得是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那一堆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很投入,不时爆发出低低的喝彩和咒骂声。
“想玩?”便见许映白微微挑眉,看着她。
言月摇头。
“小哥,你来不来?”桌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注意到了他们。
许映白气质矜贵惹眼,旁边姑娘也很漂亮,一看就出身不凡。
和泰前段时间在澳门输了钱,出来散心,入住这家酒店的都至少有点小家底,他在这开了个局,不到半个晚上,已经赢到手小几十万了。
“来一把呗,看你女朋友看这砝码都看了老久了。”和泰赌友黄亨也积极吆喝。
言月脸一红,她经常发呆,没想到,自己发呆都被别人看到了。
一旁一个皮肤微黑的长发女人一直盯着许映白,她笑起来声音娇娇的,“来一把嘛。输了不要你的钱。”
许映白没接腔,谁都没理,只是看向言月。
言月才把视线收回,她小声说,“算了,会输钱。”
许映白说,“不会输钱。”他说话语气总是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很少有起伏。
言月控制不住地看着他。
他说不会输钱,果然不会输钱。
赌桌上换了四种打法,言月眼睛越睁越大。
“今天到此为止吧。”和泰面上还带着笑,笑容有点发僵。
“小哥,办事讲点行规哈。”
“赌桌,讲究一个,不能一人独大。”黄亨衔了一根烟,瞧着他,眼神有点变化。
听了这话,许映白秀气的眉丝毫未动,他取了那个金色的兔子砝码,抛给言月。
其他,动都未动。
和泰黑脸一下笑开了花,“帅哥爽快人啊。”
周围围观人群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
和泰迅速收拾了桌子,把剩下砝码都收起,叫道,“老板,上酒来,今天我请客。”
言月捏着那个兔子,撞上许映白视线,心怦怦直跳。
“给你女朋友长面子了。”黄亨打趣到,把一瓶酒重重朝桌上一方,“帅哥,今晚我们请客。”
这瓶是当地产的酒,辛辣而烈,言月闻着都有点难受,啤酒味道她习惯了,可是这个……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许映白没动那杯酒。
“喝不了?
许映白轻描淡写,“老婆不喜欢。”
那个长发女人叫韩珊,声音满是遗憾,“结婚了啊?”
这男人长得很帅,气质极好,而且一看就很劲。她寻芳猎艳惯了,经验丰富,人群里第一眼就看中了他,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已婚了。
和泰哈哈大笑,挤眉弄眼,意有所指,“一看就是啊。”
有妇之夫了。
夜色里,海风从外卷入。
许映白坐着,她站着,他乌黑的碎发被海风拂动,衬衫最上扣子没系。
从上看下去去,男人精致的锁骨之上,那块冷白如玉的洁净皮肤,印着一个清晰的深红吻痕,很深而扎眼。言月脸一下烧了起来,昨晚夜深了,客厅没开灯,她被迷得晕头转向,坐在许映白腿上,被带着吻他。不料,留下的居然是这个位置。
作者有话说:
啧啧,标记都要是双向的。
月月玩是不可能玩得过他的啦,某人身体清纯,内心一点也不清纯。
又迟啦,给大家发五十红包……这几天三次元比较忙,以后我尽量把更新时间固定到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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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求他(修了一下结尾)◎
此前, 言月看着人群之中的许映白,像是离她很近,触手可及, 却又显得那么遥远。
这个扎眼的吻痕, 像像是高高在上的山巅之雪被留下了颜色。她盯着他领口下那样吻痕,一瞬间,竟然都挪不开目光。
便连手里捏着的小兔子, 她心怦怦直跳,仿佛都变得滚烫。
韩珊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看看言月,又看看许映白。
他神情依旧是清冷自若的, 仿佛完全不在意。
原来也是会玩的,这男人, 比她想象的还要带劲。
言月却控制不住低了头,拉了许映白的手。
夜色海岛, 气氛似乎原本也是暧昧的。
他问, “想出去?”
言月闷声嗯了一声,她不敢看他的眼。
许映白已经反握住了她的手。
言月喜欢夜晚的海,以前, 她胆子小, 晚上不敢一个人出门,如今,被他这么牵着,她步子越发轻盈, 不自觉快了起来。
海岛旁是一条长而蜿蜒的盘山公路, 夜风拂面, 带来海水的咸与潮湿。夜色盛大, 暗黄色的沙滩往远方延伸,像是一弯长长的月牙。
海风吹乱了她披散着的长发,言月索性蹬掉了拖鞋,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她忽然很后悔,没有把自己的提琴带来。远处潮水涨落,女孩眸子闪闪发光,看着远方,脑子涌出数不清的灵感。
许映白一直看着她。
她本应该一直是这幅模样。
言月光着脚回来了,拎着装贝壳的篮子,磨磨唧唧走在他面前,给他递了一个海螺,是她找到的最大最漂亮的海螺。
她抿着唇,有点紧张,见许映白收下了,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立马又挂了笑。
言月穿了裙子,他视线朝她扫过,她白嫩嫩的脚趾立马敏感地蜷了一蜷。
“鞋不见了。”言月小声说,有些局促。
她一旦心血来潮起来,很容易忘了后果。
“在这。”许映白说。
她陡然一惊,男人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一旁沙滩椅上。
她白嫩嫩的小巧脚丫,被他修长洁净的大手握住,他只是垂眸看着,即使什么也没说,却已经有种说不出的狎昵暧昧味道。
对比差距实在太大。
言月脸又热又烫,她反应那么大,像个小兔子,一蹦三尺高,狼狈地抢过鞋子趿拉上。
“我,我自己穿。”她往后一仰,差点撞上背后正走来的人。
背后是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言月慌忙道歉,“对不起。”
倒是那男人仔细打量着她,眼神一变,骤然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