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身时,没往这边看。
倒是林其诺忽然从镜头里抬起眼,一直盯着那个男人英俊的侧脸。
黄玺随着他看过去,挑眉道,“你不会是个gay吧,盯着人家帅哥看什么。”
“我觉得,他好像和一个人有点儿像,”林其诺说。
林其诺的手机屏保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正中是林其诺本人,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左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右边是一个高挑的黑发女人,穿着旗袍,皮肤白得像玉,长发乌漆,纤眉秀目。五官极为漂亮,浸润着一种渗透进了骨子,浑然天成的媚。
“这是我妈年轻时的照片。”林其诺说。
黄玺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哟,和刚才那个帅哥,五官好像真有点点像。”
只是气质差别很大,那个男人看起来淡漠又克制,气质冷冰冰的,有种长期居人之上的矜贵感。
黄玺又瞧了瞧林其诺,盯着照片,点评道,“叔叔好像有点拉跨了基因啊。”
林其诺倒不在意,“我妈就喜欢我爸,感情可好呢。”
……
谢幕完,退到幕后。
言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台上还不觉得。
下台后,疲惫才像是潮水一样涌现了上来。
很多人给她发消息,乐团同伴也都很高兴,说今天表演极为成功,言月发挥极为完美。
“言月,有人找。”指挥笑盈盈进屋子,“vip休息室。”
言月有些莫名,还是依言去了。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言月在门上敲了敲,小声说,“你好?”
看到室内男人脸时,言月陡然一呆。
许映白怎么会来?
他最近忙,表演在工作日。以前秦闻渡对音乐不感兴趣,她想让他来看她表演,他几乎没来过,言月汲取教训,不想让许映白为难,就索性没和他说。‘
原本,他去看过她一次排练,她就已经满足了。
不能要求太多。
“你怎么会来?”纵然是这么说,她眸子里的喜悦依旧显而易见。
vip休息室已经开了暖气,许映白脱下了黑色大衣,他衣物颜色都非常简单,黑灰白蓝,几乎只有这四种颜色,都是冷色调,与他气质极为适合。
许映白说,“今天没事。”
言月说,“你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首曲子开始听的?”
他说,“听完了,比练习时更好。”
对于演奏者而言,观众可以完完整整听完一整场,已经是对她无言的认可。
言月瓷白的面颊蔓延起淡淡的红。
她穿着掐腰裙子,一字领,纤细精巧的锁骨和肩都露在外面。以前,在许映白面前,她衣着都是很保守的,从没穿过这种裙子。
刚才在台上,对着那么多观众,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对着许映白一个人,她只觉得面颊火辣辣的。
言月抬眼,撞上他眼神,面颊一红,“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朋友都在等我,我们等下回家再见?”
和许映白单独在休息室相处……让她心里陡然警铃大作。
今天,她来了那么多同学,朋友,都在外面。
她穿的裙子露出了肩颈,假设……留下了什么痕迹,都没法遮盖,一下就被看到了,言月是个脸皮极薄的人。
他眼神微微一变。
许映白确实是个喜欢给自己的所有物留下标记的人。可是,对言月,这么久,他一直克制着,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过。
许映白问,“最近,晚上都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因为需要节约练习时间,大部分排练都是在晚上,言月上月基本没在家吃过晚饭。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大量减少。
许映白还是会按时回家。不过,言月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是,见他一直没说什么,甚至,每天依旧会把她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言月便也以为许映白不介意了。
毕竟他工作忙,看起来也不是需求很大的人……无论是情感还是亲密需求。
男人坐在沙发上,肩背笔挺,坐姿非常得体。
铅灰的衬衫没有一丝皱褶,看起来清俊斯文。
言月说,“因为……想节约时间。”
唇分开时,她呼吸急促。
他薄薄的唇沾染上了一点艳色,许映白五官里藏着另一种气质,和平时的清俊淡漠截然不同,是另一种极端。
即使只是这样坐着看着她。
言月这年尚还稚嫩,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却也已经从本能的反应感觉到……他是能勾人的男人,从来都是,只看他愿不愿意。
“表演结束了。”他说,“之后不用再节约了。”
言月心急促跳着,面颊染红,很久没和他接吻,还是在这个环境里,她心跳克制不住。她不知道许映白话里以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声说了个嗯。
“那把你关起来,是不是也可以。”许映白垂着睫,淡淡道,“关在房间里,每天和我做。”
满身都是他的味道,也跑不掉。没空想别的事情。
他的语气依旧是清越平静的,像在描述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biantai!!!
一直在克制的病娇哥哥,需求其实大的很惹。
么么,二更来啦,这次掉落五十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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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斯文败类◎
一时间, 言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睁得圆圆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粉粉的唇颤了颤。
男人狭长的眼, 眸光依旧清明沉淡。
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一下红了个彻底。
许映白并没有对她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从不强迫她, 甚至可以算得上一个温和的爱人。他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痕迹,没有像秦闻渡那样急不可耐地要对她做什么。
即使是俩人独处时,他也很少表现出多少急迫的欲望。
许映白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体现在方方面面, 包括对自己情/欲的管理。
可是,即使什么都不做, 在某些时刻,他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甚至比秦闻渡要强出十倍不止。
言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呆愣愣看着他。
“没听清?”他平静地问,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男人纤长的手指不急不慢,给她整理好头发和裙摆,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等下, 你不是要和朋友一起吃饭?”
晚上乐团有庆功宴,言月自然是庆功宴不可或缺的角色。
恰在这时,白欢欢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她手机搁在沙发沿上, 正在不停地响着。
言月不敢伸手去拿, 她整个人现在都是呆滞的。
许映白淡淡道, “接。”
电话那边, 传来白欢欢兴高采烈的声音,“学姐,你去哪里啦?今晚在山合欢聚餐,已经定好位置,我们快出发了,你回来换衣服一起去呀。”
她头发很好看,丰实漂亮,且有光泽,有些微微的自来卷。许映白喜欢言月的长发,不如说,她的每一部分,他都很喜欢。
他已经把她看做是他的所有物,自然,哪里都是属于他的。
从言月答应和他领证,被他带回家的那一天起,就再也走不掉了。
许映白从不会急躁。
像是他小时候,受到过的餐桌礼仪教导,用餐时,每一步都是定好的,一步步来,从外到内,最后,再拆吃入腹。
她发丝流淌在他修长冰凉的指尖,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潮湿感。
许映白依旧是清冷体面、一尘不染的。
斯文败类。
言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脑海里,居然会冒出这种对许映白的形容。
休息室的沙发都是单人单座的,许映白让她坐在他腿上,接白欢欢的电话。
他薄薄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柔缓慢地吻,不会留下让她难堪的印记。
可是,言月浑身都在发颤。
白欢欢说,“学姐?”
听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良久,听到她细弱微颤的声音,“谢谢,我马上过来。”
……
出来后的言月,还有些出神,走路甚至都有些晃晃荡荡。
“学姐,你刚去哪啦?”白欢欢瞧着她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头发未乱,看起来干净齐整,就是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马上要出发啦,先去卸个妆,再换衣服。”白欢欢说,“现在休息室没人。”
白欢欢很喜欢且有些崇拜这个美丽的学姐。
或许是因为适才表演前,言月对她的说的那番话。
言月呆呆去了化妆间,卸了妆,又去换回了衣服。
她感觉,灵魂似乎都没有完全回来。身上,哪里都说不出的不对,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什么会这样?
庆功宴上,她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回响着他说的话。
然后便神情恍惚、面红耳赤。
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时,言月甚至都没有发觉。
随后,她感觉到那个人在对她说着什么,语速快且清脆。
“……这次发挥太好了。”
“我给你拍了很多照片,有一些是用来报道的,还有一些是单人照,都很漂亮,你看看有哪张喜欢的吗?”
言月侧过脸看他。
“学姐,他是摄影部的。”右侧的白欢欢小声提醒她,“新来的交换生。”
礼大校报和势必都要刊登这次表演的报道,林其诺是负责的摄影师之一。
林其诺脸上,和许映白最像的地方应该是那双唇。
生在许映白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清冷感,极为疏离。
或许是因为整体气质的不一样,生在林其诺脸上,便显得润润的,薄且红,很少年气的鲜活。
那双唇,在半个小时前,轻而易举地将她折磨得丢盔弃甲。
林其诺见到她神情恍惚,盯着他的唇看。原本他在说着话,此刻,话也少了,被看得很不好意思。
他今年刚二十岁,以前没有恋爱经验,被自己喜欢的女生用这种眼神看着,脸陡然红了起来。
言月瞬间回了神。
……她飞快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盘子,“对不起,我刚走神了,在想别的事情。”
“照片用最符合报道需求的就好,我都可以。”她轻轻柔柔地说。
“哦哦,好的。”林其诺见她瞬间回了原来的模样,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异性想要接近言月,非常困难。
她对女生都很温和善意,处得很好。可是,对陌生男人的防备心很重,她对人非常礼貌,但是想当她朋友都难,别说进一步发展关系了。
也或许因为她的外在条件实在太好,许多男人都对她望而却步。秦闻渡可以成为她的男朋友,绝对和青梅竹马得天独厚的优势分不开。
餐至尾声,林其诺都没再找到接近言月的机会。
他去了趟洗手间,拿凉水泼在面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告诉自己,女孩子是要靠自己追来的。
不能着急,只能一步步走。
至少,言月今晚看他了。想到这里,林其诺又有点开心。
今天是周四,是他和家里通电话的日子。
林其诺把电话拨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对面是一望无垠的蓝天和往远处蔓延的草原。
那边风似乎有些大,美丽的黑发女人单手按住了草帽,她穿着白裙子,依旧窈窕美丽。
林其诺说,“妈妈,你们又出去玩了?”
“和你爸爸一起在丹麦度假。”女人声音轻柔悦耳,完全听不出年龄来。
林其诺没在视频瞧见林醇,这两总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他问,“爸爸呢?”
女人说,“他买东西去了。”
适才在街头遇到卖新鲜白玫瑰的,原本叫卖的小姑娘已经挎着花篮走过去了,林醇觉得和她很配,一定要折反回去给妻子买花。
“我觉得栎城很不错。”林其诺给妈妈汇报自己最近的生活,“食物很好吃,气候我也很适应。”
栎城是他父母的家乡,这也是林其诺为什么会选择来礼大交换的部分原因。
“你们这么久没回来过了。”林其诺说,“再回来,我都可以给你们带路了。”
女人只是笑,没说话,她笑起来时,反而有股清寒感,唇微微弯起,但是,总让人觉得笑意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