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随着和许映白亲密的增多,她好像开始,一些些适应……秦闻渡给她留下的恶心的回忆,似乎都开始慢慢褪色了,被冲淡了,只记得他。
许映白用一种极为强势鲜明的态度,给她在记忆里,留下了属于他的抹不去的烙印。
很快,她又哭了。
他说,只是接触,让他们先适应一下彼此。
接触里,许映白确实温柔了,对她“好”了。
只是,这样的温柔……她半分也不想要。女孩修长的脖颈伸展出一个紧绷的弧度,鼻尖都哭红了。他慢条斯理,自己扣子都没松开。冰冷修长的指尖,仿佛温柔地刻意避开了她所有的敏感部位……却只让她更备受折磨,她那么娇气又生嫩,根本受不住一点磋磨。
雪籽落在窗纱上,发出轻轻的扑簌声。
翌日,言月去上课,许映白陪她去学校。
没叫司机,他开的车,言月坐在副驾。
研究生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了。
远远瞧到礼貌大大门,想着今天学校人应该不多,言月瞧着方向盘,忍不住有些手痒。
言月去年考了驾照,但是开车机会很少。她小心翼翼问许映白,“等会,可以换我开一开吗?”
有他在副驾,她应该就不怕了。
她今天面颊粉润,气色很不错。他漆黑的眸子掠过她的唇,答应了。
祝青雯正从礼大新闻楼出来。
她刚去拜一个教授,教授问她,初试如何,祝青雯支吾了半会儿,最后勉强笑着说,等出成绩。
考试前,秦闻渡最后也没给她要来教授的重点。这一年考题大部分是她没复习到的,祝青雯在心里暗骂礼大出题偏冷。
她坐上车,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后视镜看到,不远处行驶来的一辆车,看到车牌和车上驾驶员时,祝青雯瞳孔陡然瞪大。
周围停车位都已经满了,她见那辆车缓缓朝这边开来。
一瞬间,她心一横,一打方向盘,将自己的车,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微微横出停车位,随即熄火下车,迅速回到了教学楼。
这里只剩下一个停车位,言月只能把车停在这里。
要么言月撞上墙,损坏许家那辆昂贵的车。
要么要她挪车,或者别上她的车,这两种情况,都不得不联系车主。
许映白也在车上。
她想见他。
……
言月开着车,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
……好像,有点窄。
她倒车入库学的不是很好。
言月纠结地看向许映白,他淡淡说,“随便开。”
左侧停着别人的车。
于是,言月心一横,一打方向盘,把车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停好了。”她欢喜道。
她迅速下车查看,“不过,刚是不是震了一下?”
果然,言月绕到车尾,懊恼地发现别到了墙。为了不和隔壁车撞上,她刻意朝墙那边靠了靠。
祝青雯远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心里痛快,充满恶意地想,言月多笨啊,连倒车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学不会。
那么昂贵的车,被这么一别,几十万可能就出去了。
许映白也下了车,随意看了一眼,神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好像刮了一下。”言月小声说……补漆是不是很贵呀。
他压根不在意,“没刮。”
言月指着车尾说,“这里。”
许映白说,“刮了就刮了。”
“刮坏了,就换一辆。”许映白轻描淡写道。
他看了她一眼,长睫下压着的狭长黑眸,依旧是潋滟清绝的,这一眼,和平时却好像不太一样。
有点慵懒勾人,含着点别的意味。
昨晚一番温存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映白看她的眼神,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言月脸一下红了,她有种错觉,觉得他仿佛一个昏君。
许映白其实对她非常纵容。
仔细一想,除去在床上,其他任何地方,他对她几乎到了有求必定的地步。
许映白对自己要求极高,性格极端克制。但是对她,似乎没有任何要求。
十分双标。
听到这番对话的祝青雯几乎要气死。
言月果然,如她所料撞了墙。可是,许映白居然完全不在意。
俩人并肩离开。
她远远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
上一次,许映白没下车,只是让他的秘书给她转达,她甚至没看到他。
她远远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气得浑身发颤,心肝脾肺仿佛都在被火炙烤。
她对许映白是一见钟情,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一个无人的天台上,少年拿着稿纸,似乎正在算物理题,见有人来了,他微微皱了下眉,便离开了,许映白喜欢一个人待着。
见他的第一眼,祝青雯现在一直记得。她曾对他疯魔了一样的喜欢,虽然只是埋在心底的暗恋,现在,见到成熟后的许映白,她甚至更喜欢了。
她爱他高高在上的姿态,爱他的冷淡没心,愿意仰望臣服于他。
可是,他牵着言月,言月穿得漂漂亮亮的裙子和大衣,像个小公主。
言月不是喜欢秦闻渡吗?秦闻渡和她分手的时候,不是哭得很凶吗?
秦闻渡不是她最喜欢的竹马哥哥?
为什么不能换一换,把许映白让给她?即使只是一段时间也好。
……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
言月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和许映白聊天,漫无边际聊着。
主要聊的是,他过去几年的事情。
言月有很多很好奇的问题,“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过一种什么生活啊?”
“看书、上课、做实验。”许映白说,“写报告和论文。”
极为单调乏味的生活。
“后来呢?”
“多了实习和工作。”许映白说,“少了做实验和写报告。”
她问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言月其实一直想问,他到底为什么会放弃物理转专业。
想到许映白那天的表情,她却又把这个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在路上走着,这一带是艺术学院不远,遇到不少认识言月的同学。
言月被他牵着手,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转念一想……倘若一切顺利,那么之后她劲儿许映白,肯定是会公开的……那么现在被看到,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言月?”路过商学楼时,有个男生叫了她名字。
言月回头一看。
竟然是越繁。越繁在的商学院和言月在的艺术学院相隔不远,去上课时,越繁偶尔会遇到言月,两人差不多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许映白没做声,言月朝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走过去了。
“那帅哥是谁啊?言月男朋友?好像有点面熟?”和他一起的是个叫吴天航的男生,他也是言月高中同学,今天来礼大找越繁玩。
越繁沉默了,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知道那是谁。
不可能认错。
化成灰了他都认识,那个曾笼罩了他是数年的阴影。
越繁第一次听到许映白的名字,是高一的时候,他对物竞有过兴趣,天赋也不错,于是去了一段时间的竞赛班。他自然记得许映白的脸,也记得他的传说。
那时候,越繁的物理老师说过这么一句话,或许只是感慨,却被越繁意外听进了耳,“有的人天生就是皓月,有的人只是萤火。”
他就是这些萤火之一,越繁见过许映白留下的试卷和稿纸,看得他头晕目眩,那是一种智力被碾压后的无力感。物理不是凭借勤奋就可以学好的科目。可是,这还是不是最绝望的,最令他绝望的是,最后老师告诉他,那是许映白初二时写的。
越繁以前是个对自己智力很自信的人,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智力,才可以一步步走到现在。
那是他永远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后来,他退出了竞赛班,去了文科班,大学选择了经济学,学得很好,也再也不用接触物理。
但是高中时的心理阴影,始终让他不能忘怀。
这一瞬间,他甚至很想追过去问许映白,你还在继续做物理吗?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他终究没有,还停在原地,呆呆地走神。
言月是来请唐姜吃饭的。唐姜想来礼大玩,一定要把地点定在这里,后天她就回英国了,这算是言月和她的饯别宴。
不过,这一次恶毒饯别宴,是三个人。
许映白订的餐厅。
唐姜来时,原本准备给言月一个大大拥抱,便看到许映白,脸上笑意瞬间僵住。
她没想到,许映白真会来,原本,以为按他孤冷的性子,请都是请不来的。
三人在包间落座。
言月有苦难言,她和她眼神沟通了一下。
她确实不能忽视唐姜,但是,也不等于可以忽视许映白。
他出差回来后,原本言月就因为那天晚上对他有愧疚。
这几天,许映白主动提出,希望她可以多在家,两人增加一些相处时间,言月还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唐姜,“……”
唐姜看着他,“许先生,你不觉得,你控制欲有点太强了?”
“婚姻也是需要隐私空间的。”
“夫妻这样,是走不长的。”
许映白没抬眼,语气淡淡的,“走不走得长,不由外人说了算。”
唐姜以前没和许映白打过交道,只是凭借观察,对他有个基本印象,是她最棘手的类型。如今一接触,只觉得果不其然。
菜一道道端了上来。
许映白用餐仪态很好看,姿态清雅,无可挑剔,他从不大声喧哗,也不一惊一乍。
仅从外表来看,他是极为完美的矜持贵公子,内外皆修,似乎都是完美无暇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事物,完美的人?
唐姜半分不信。
“月月,你要不试试这个,很好吃。”唐姜要给她夹糯米排骨。这是她们以前很惯常的一个举动。
许映白已经换了公筷,给言月预先夹起另一块排骨。
动作谈不上多亲热。
神情也是沉静的,看起来清清冷冷,依旧不落礼节。
唐姜,“……”她知道这男人看起来就有洁癖的样子,但是,对言月也是这样的?筷子都嫌弃,还接不接吻了?莫非还真是无性婚姻?
“许先生,对老婆可真好。”唐姜阴阳怪气道,“想必在家,两位也是相敬如宾,隔开八尺吧。”
“言月喜欢自己夹。”他没理这句挑衅,神情未曾变化分毫。
那双漂亮的眼眸看向她,有意无意,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
她垂着眼,脸已经发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红成了什么样子,只祈祷唐姜别看出来。
两人私下相处时,许映白喜欢喂她吃东西,尤其是各种水果,要见她一口口吃完,盯着她的唇。
有时候,他也会让她用唇齿含住他的手指,次数不多,不知为何,基本都是左手。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言月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这时会格外兴奋些。
言月撞上许映白的视线,看到他那双握筷的手,立马垂下眼。
如今,折磨她最多的,就是这双冰冷漂亮的手,已经到了让她看到就有些害怕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好bt……不如给月月一个痛快吧!
抱歉晚了,不小心写太多了,给大家道个歉。
发五十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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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耐不住寂寞(二合一)◎
这礼大校内最好吃的餐厅, 专门用来招待宾客,包间大而舒适。
言月却味同嚼蜡,被夹在两个人之间, 吃什么都没味道。
唐姜是个话多火爆的脾气, 作为言月最好的朋友,她对靠近言月的男人态度都不好,之前对秦闻渡就是这样的, 不过秦闻渡比较会做面子功夫,由着唐姜说,所以也勉强能相处。
而许映白……
虽然看着清冷寡言,但是他性格很强势, 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很强。
尤其对言月。
言月以前有些挑食,人也很瘦。被许映白喂过几次之后, 这个毛病差不多已经治好了。
席间,许映白偶尔会换公筷给她布菜, 言月都会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