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那边确实是不打算收钱了。
真是有钱人,几百万随便扔,打水漂一样,送出去了就不要了。
郝郝想象力比较丰富,一下联想到了一个大家族里的纨绔少爷,擅长撩妹的花花公子形象。
温先生又说:【老板最近工作比较忙,言小姐那边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您都可以联系我。】
这么体贴的吗?这架势,看起来,真是在追求月落啊?
郝郝没来得及回复,收到言月信息。
言月问:【郝郝,钱退回去了吗?】
郝郝说:【没有,人家不要呢。】
郝郝说:【大佬好像是个大忙人,我联系上的不是他本人,是他助理。助理说他不要,你不需要可以去捐了。】
言月,“……”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拿着这钱真像个烫手山芋。
对面不给卡号,她没丝毫办法。难道真的去捐了?言月还真每年会定期捐款,脑子里一下划过了好几个项目。
言月忍不住问,【郝郝,有能不让他们刷礼物的办法吗?】
她是直播小白,对这些功能完全不了解。
郝郝说:【可以,你可以关了打赏功能。】
言月在她的指导下,把打赏关了。
挂了电话,言月回到琴房,刚重新拿起吉他,开了直播。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
【救命,怎么送不了礼物了。】
【呜呜呜我哭了,刚存了半月的早餐钱,想送个摩托听月月老婆念念我id呢。】
言月正巧看到这条,她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不吃早餐对身体很不好,我不需要礼物,大家好好吃饭,喜欢我的音乐就好。”
她虽然是在这么说,但是音色天生甜润,说话轻声细语,结果就是听起来软绵绵,但凡说点沾边关心的话,听起来就像调情,让人想入非非。
弹幕一下疯了。
【靠,原来不吃早餐就可以得到月月老婆的亲口关心?】
【老婆看看我呜呜呜我一年没吃饭了,已饿成人干,老婆关心我一句我立马原地复活爬起来吃饭。】
言月被乌压压的弹幕惊住了。
忽然,一道深红弹幕忽然在直播间顶部跳了出来。
W来到您的直播间。
【w大佬来了!!!给大佬递花花】
言月整个直播间的人都认识W了。这个随手给她打赏了几百万,让她压过了拂柳的账号。
显然,W平时不看直播,账号是新注册的,默认头像,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有说这个账户是营销公司的炒作号,也有人说,可能是她背后的金主。
言月今天穿得很漂亮,纯白的过膝小裙子,条纹袜,裙摆缀着一圈软软的兔毛,看起来轻盈又温暖。
【W大佬,我们月月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知道吗?有男朋友的,打赏再多也不见面摸不到的。】
【啊救命啊,月月真的有对象?】
言月平时都不怎么回复弹幕,这次,她盯着屏幕,小嗯了一声。
【居然是真的?是上次那个长腿帅哥吗?】
【要死了,什么帅哥?新粉心碎啊。】
【好好奇啊,月月对象是做什么的呀?什么性格?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言月拨弄了一下吉他,“认识很多年了。”
【很久?青梅竹马?】
言月点了点头,“他几年前出国了,最近才开始谈恋爱的。”
要说许映白是什么性格,言月觉得他是个内冷外冷的人,但是某些时候,又……很矛盾又看不透的人。
【啊尖叫!青梅竹马大法好,而且还是久别重逢。】
【我一直好奇,这种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再见面,会觉得对方变化很大吗?】
言月想起了高中时的许映白。
和现在变化大吗?
她小声说,“变化很大,完全变了。”
【怎么还能完全变的?变好了还是变差了啊?】
【都谈恋爱了,肯定是变好了,以前月月不喜欢他,现在喜欢了。】
言月几乎条件反射,“没有。”不能说变好变差,和她印象里的他截然不同,甚至有时候会有些恶劣地欺负她。
弹幕纷纷扣:【?】
【月亮是受虐狂吗那!!是有多爱他!这样还和他谈恋爱。】
言月原本不喜欢和大家聊私事,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许映白不在家,今天格外多说了点。
【啧啧,你看月月,最近越穿越好看了,一看就是有对象的啊!!还是同居了,不然在家打扮地这么好看做什么!】
【草真的同居了?这竹马哥哥怎么受得住啊!!】
言月低头,看到自己的袜子,脸一红,接下来,迅速把摄像头关了。
那种感觉,她再也不想回忆起来。
她不敢在许映白在家的时候再这么穿,只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穿穿。
【?】
【靠刚谁说了什么,害我们没老婆看了。】
言月不再回复弹幕,干脆低头弹吉他。
她在弹自己的谱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映白那天说的话的影响,她没有再刻意去往流行音乐靠拢,在试图回到自己的曲风。
W没说话,但是号一直挂在直播间。
【说起来月落怎么还没和平台签约啊,签约了就可以固定时间播了,我就不用辛苦蹲了。】
【对啊,不过还有人不知道有猫的剥削条款吗?最近他们修改了合同,简直卖身契啊,签完就变成他们奴隶了,叫做什么得做什么,音乐视频版权都收归平台,还得配合营销,月月还是别签算了。】
【草这么黑?】
大家都在各聊各的,很欢快。
言月认真弹吉他,忽然手机屏幕亮起。
她对观众道了个歉,出门接了一个电话。
居然是泽渊,“还是之前签约的事情,我又和平台那边谈过了,给你争取了一点条件。平台那边还是对你很看好,说条件都可以再谈。不会限定直播内容,没空的话,不固定直播时间也可以,底薪和分成也可以调。”
“你愿意的话,可以趁着年前签完录入。”泽渊说,“算是我们平台签约艺人了以后就。”
“你不是在谱曲吗?最近我们平台在做自制剧,也在推歌手。很缺曲子,你签约后,也可以把曲子投来看看,最开始不过也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言月很感激,“谢谢,学长,你帮我太多了。”
“不客气。”
挂了电话,泽渊喝了口咖啡。
同事道,“这小姑娘真的这么牛?这么看好她的发展前景?”
泽渊啧了声。
刚有猫互娱的老总,刚亲自打电话来的,指导他名字修改合同。
小姑娘上面有人啊。命是真的好。
*
从学校出来。言月裹紧了围巾,呼了一口气。
因为天气恶劣,合同可能谈得有些不顺利,许映白发短信说他要推迟三天回来。
但是,肯定还是来得及赶得上小年。
天气恶劣,栎城很多年没有下过这样的雪了。
她们寝室,贺丹雪和米琪已经走了。黄娆申请了在学校过年,此刻还在宿舍画画。
“娆娆,我要回家啦。”言月收拾好自己行李,“还在画呀?不休息一下么?”
她给黄娆递过一杯刚买的热巧克力。
黄娆揉了揉自己肩,“谢谢,这段时间接了很多稿子。”
为了攒钱,把她的《时光之岸》版权买回来。
黄娆那天嘴上说着放弃,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无法割舍这个漫画,要她放弃,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言月想起了趣趣漫画的总裁名字,叫吴凯,吴凯和秦闻渡关系很好,早几年的时候,秦闻渡出去喝酒带着她,她见过吴凯一面,是个胖胖矮矮,非常精明的男人。
见到黄娆这么难受,言月心里也不舒服。
她想借钱给黄娆,但是,以黄娆的自尊,肯定也不会接受她的钱。
言月踩着雪走在街道上,努力想着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她社会经验不足,也没为钱发过愁,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想出什么来。
今天是期末最后一天。晚上有乐队聚餐。
场面很是热闹。言月被敬了很多酒,她实在忍不住喝了一点点,面颊立马红了起来。
只是一点点果酒。言月没想到度数会这么高,脸颊还微微红着。
乐队来了不少新人,其中有一个还是言月以前栎城一中的校友,比她高几级,今年才进的乐团,张舒似乎一早认出了她,很热情换了座位坐在她身边。
“你现在和秦闻渡。”张舒顿了一下,“还在一起吗。”
太久没听人提到这个名字了,言月呆了一下,说,“已经分手了。”
“那就好。”张舒说,“我听说,他现在和祝青雯在同居,还怕你一直不知道呢。”原来早和言月分手了,怪不得敢那么明目张胆。
“你知道祝青雯吧?秦闻渡的那个初恋。”
言月自然知道祝青雯这个名字,但是一直没有见过真人。
“以前高中,秦闻渡死过追她一阵子。”张舒说,“我是知道的。”
“不过啊,祝青雯不喜欢他。”张舒说起八卦也津津乐道,“祝青雯当着很多人面说过,不喜欢他那类型。”
言月现在听秦闻渡的事情,简直有种完全置身事外的极度冷漠,这个人,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不过,想起秦闻渡给她发的那些求复合的短信,她还是忍不住胃里泛起酸水。
一边和祝青雯同居,一边给她发短信求和。
“我们那级其实都知道秦闻渡德行,那会儿就沾花惹草。”张舒安慰道,“没事,学妹,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言月倒是有些惊讶。以前,她一直以为秦闻渡很受欢迎。
“他也就骗骗学妹啦。”张舒像是回想起什么,一笑,“我们级那时候的大众情人,当然是许映白。”
言月抿了一口酒。
“就是太高岭之花了,性冷淡追不上。我记得他当时拒绝我们级话表白,说三十五岁前不谈恋爱,后来都广为流传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言月握着酒杯,或许是因为酒精,面颊微微发红。她什么都没说,在别人提起许映白时,她现在还始终很难转换过来角色。
许家司机已经到了,言月终于上车回家。
庭院安安静静,家里没有人,保姆和钟点工都不在。
言月去练了会儿琴,随即去洗了个澡。
屋子空空荡荡的,她和舍友连线玩狼人杀,九点多也散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言月在平板上写着歌词,写了又划掉,划掉又写。
第一次有些心神不定。
早几天,或许因为期末事多,在宿舍里有舍友陪着,言月觉得还好,不是很寂寞,因为怕打扰到许映白工作,她就也一直没主动联系他。
她其实也想给许映白打电话。但是,总觉得,他可能懒得接,可能不方便接,可能没时间精力接,就又把手缩了回来,言月胡思乱想,越想越多。
仔细想起来,好像他们分开了,都是许映白主动联系她。
言月没给他主动打过电话发过信息。
她缩在被子里,手机放在床头。
要不不打算了吧……
第不知道多少次纠结后,手机自己响起。
径直是个视频通话邀请。
言月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放下平板,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随后迅速钻进了被窝。
视频接起。
对面背景似乎是酒店套房。
言月呼吸有些停滞。
男人应该是刚洗过澡,窗帘缝隙透出一线高楼霓虹微光,他站在床边,正在擦着自己微湿的黑发,他身材极好,窄腰长腿,光线太黯淡,男人漂亮的人鱼线和小腹处的纹身都只是一闪而过,言月已经傻眼,脸火辣辣的烧,立马低下了头。
许映白似乎没察觉她已经接起了视频,他把衣服穿好,扣子系好,回到了床边。
许映白说,“刚下会回来。”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正准备睡。”言月说。
都十一点了……她一看时间。
许映白从没对她提过累或者压力。
言月有时候几乎会有种错觉。
好像对于许映白,他自己的感觉和欲望,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事情。
说起什么,似乎都是轻描淡写的。
许映白话少,大部分都是言月说,说说自己今天的见闻。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这样的沟通方式。
言月犹豫着,“今天我在我外吃饭,遇到一个以前的校友,她说,秦闻渡好像和别人同居了。”
许映白极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秦闻渡这三个字,不管内容是什么。
好在言月很快越过这个话题,“还说到,以前你们级,有很多人喜欢你。”其实还有说三十五岁前不谈恋爱,结果现在就和她结婚了,可惜言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