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三六九龄

作者:三六九龄  录入:05-31

  关莞儿所存竟达到了上万两银子,其余的姑娘们存的数额多少不等,加起来统共四万来两。
  钱庄给的利息很低,一年才0.9厘,就是后世所说的0.9个点,以百两银子为例,一年利息900文钱,但这种存钱给利息的观念彻底颠覆了京城人家对于到钱庄寄存、托管财物不用交纳保管费,一传出去,街头巷尾老少都在议论这桩事情。
  “我家婆娘动心了,”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端着茶壶说道:“说拿300两银子存进去,等到了年尾啊她就能收回小3两银子的利息,能买一支嵌红宝石的暂时,你说说,有钱了不想着给家里添置点儿什么,光学着怎么俏了……”
  “要是存银子真给利息,”有人接话道:“我手头也攒十两二十两银子去试试。”
  “要是放一年真能拿出喝茶的银子来,”又一人插嘴:“你请客?”
  那人说道:“要是真能拿出来利息,我再添上一倍这个数的利息银子请你们吃饭。”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都怂恿他既是要请吃饭的就别那么抠搜,少说也得拿50两银子存到正通钱庄等着吃利息呀。
  ……
  别说,正通钱庄开门这半个月以来,但凡遇上个阴天没那么热昏头能出门的,大门前都是摩肩接踵,观者如堵墙,围得是风雨不透。
  就等着有人来存钱了从钱庄的柜面上出来,手里举着一张银票,远远瞧一眼,看看是什么模样呢。
  尽管除了青楼的姑娘们真正携带银子来存款的人并不多,但赚了个极大的人气。
  这日有人举着一张面额二十两的银票跑到正通钱庄来:“让让,咱钱庄开业那天在这里存了银子,说媳妇儿急用,得取出来喽。”
  嗯,来这里瞧了半个多月热闹,存钱的见过了,来取钱的还是头一回,稀罕,赶紧让开条道儿让他进去了。
  等他进去之后,过了许久,忽然来了两名京兆府的衙役,不由分说就将那持银票兑换的人给抓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吓呆了。
  京兆府功曹赵明立在正通钱庄门前的空地上,正色说道:“此人名唤马二,他手里的这张银票是假的。”
  说完把那张银票举起来给大家看。
  “这不是跟我们见过的在这里存了银子后拿出来的凭证银票一模一样吗,”站得靠前的人眯着眼看了半天:“别是你们说假的就是假的,赖着人家的银子不给取出来吧?”
  “各位别急,”这时候正通钱庄里头走出一位翩翩青年官老爷,正是新科状元郎,户部主事卫景平,他走上前去扬了扬手里一张真银票,用纯正的官话说道:“正通钱庄兑出去的银票太阳下有处会变色,”他指着左上角富贵花开的牡丹花暗纹,乍一看并不明显,甚至都看不见,颜色极淡,可是在太阳下照射了片刻后,那花纹就凸浮出来了,栩栩如生,而假的就没有:“马二,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这是用陆纸和姚墨一起制作才能呈现出来的独特的防伪技术,正通钱庄的银票在日头或者灯光下一照,左上角会凸现一朵牡丹花。
  正通钱庄对造假之事可谓是做了十足的防备。
  马二嘴硬地道:“怎知不是你们的把戏,出具给我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暗纹?”
  卫景平呵呵一笑。
  恰逢今日有个商人来存款试水,他存款后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往外走,正好赶上,听说无法兑换,他心中一惊,忙拿出自己的那张银票对着太阳晒起来,令人欣喜的是,他手里的那张银票的左上角很快就浮现出了富贵花开的暗纹,瞧得清清楚楚的:“有,真有花纹。”
  他激动地道。

  卫景平再质问马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马二终是垂下了头。
  京兆府衙役麻溜地把人带回去发落去了。
  打那之后,每个在钱庄存了银子的人出门后,都习惯性地对着太阳照一照手上的银票,瞧见那富贵花开了,才满意地揣起来。
  到了八月初,京城凝香楼的名姬,也是在正通钱庄存钱最多的主儿,关莞儿据说对某位世家风流倜傥的公子爱而不得,绝望之下打算赎身出来,遁入空门,此后一盏青灯,一卷佛经了此残生。
  因而打算拿着银票去正通钱庄把银子取出来赎身。
  这事一传扬开来就炸窝了,连带着替关莞儿保管赎身银子的正通钱庄也蹭上了一波热度。
  “听说她的全部身价,总得有上万两银子了吧,”坊间议论不休:“都存放在正通钱庄,明日就兑换出来了,咱们去瞧瞧,看钱庄是不是真的连本带利息都兑给她。”
  到了那天,正通钱庄前头从五更初天一亮开始就涌来了好多人,连官员们上朝时都感觉街上的路有点堵,都是好事者抢着去正通钱庄看关莞儿取出银子赎身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拉回去,你说路上会不会有人抢她的银子啊,保不齐……”围观的人一边等着见一见关莞儿倾国倾城的身段,一边嗑着瓜子闲聊。
  前一阵子专门偷盗青楼婆娘们财物的那伙儿盗贼不还没抓住呢么。
  今日,好事者们站酸了腿脚,终于等到钱庄开门了,又挨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才等到关莞儿乘坐马车晃悠悠地过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美人儿从马车里出来,移着莲步走进钱庄的大厅提走银子。
  没想到关莞儿的马车一停下,正通钱庄的临时大掌柜陆谵就带着人过来了:“关姑娘,在下陆某,上次就是在下经手的您的银子。”
  “这次还有劳陆掌柜吧,”帘子轻轻掀开,好事者仅看到一双涂着丹蔻,养得如玉的柔荑从遮得严实的马车中伸出来,递出银票之后很快又放下了帘子。
  好事者光看见那双玉手就唏嘘不已:果然是京城里的纨绔们肯一掷千金与她春风一夜的人儿,长的太标致迷人了。只恨自己没托生在富贵之家,不然,也愿意花钱去跟她风流一夜。
  陆谵接过银票后同她说道:“天儿一会儿就热起来了,姑娘先回去等着吧,在下过会儿送去。”
  “谢了。”关莞儿说道。
  她的车走后没大一会儿,正通钱庄里就驶出了一辆马车,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窥不到一丝,只能从很深的车辙看出,拉了至少上万两的银子。
  赎身的银子并不是让关莞儿自个儿取走的,而是为了安全起见,由钱庄亲自护送过去凝香楼的。
  “天呐。”先别说有没有利息银子,光这般细致周到就让人觉得正通钱庄靠谱,能处。
  好事者们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来不及细想,又呼啦围拢到凝香楼去看一代名姬赎身了。
  并非嫁得良人,也不是买田置地颐养天年,而是断六根遁入空门,这多叫人伤感。
  不少人还为她抹了几滴眼泪呢。
  这一天整个京城的娱乐业都不怎么好了,才子们都在给关莞儿写诗,姑娘们与关莞儿往日争风头的恩怨一笔勾销,也都争相做出多情的样子送别她,又暗戳戳地想着下一个头牌是谁,轮不轮得到自己。
  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关莞儿为了赎身来正通钱庄提银子这件事,给了京城里的人极大的信心,不少之前在这里存了银子人,又追加了存银,还有不少新的顾客前来,且一次性存入的数目不是十两二十两来试水的,而是以百两计算的。
  到了八月底的时候,流入正通钱庄的存银已经达到了十万两之多。
  大掌柜陆谵忧愁起来了:“卫四,一年还得支出9厘的利息呢。”
  卫景平:“……”
  也就七十两左右嘛,您嚎个什么,去年您在平遥县亏空十多万两的时候也没见您这般在意。
  不过,是时候考虑往外放贷了。
  “陆先生,这比拉存款银子容易多了,”一旁前来巡视钱庄业务的柳承珏说道:“大不了去京兆府的案子里撬一个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人一纸诉状告官的。”
  挑一个族中有收入来源的,信誉良好不是恶意欠款不还的,这边以极低的利息借款给他偿还高利贷,而后与之订立契约,让他们慢慢还这笔低利息的借款就是了。
  这种好找啊,京兆府的状子里看一看,保管能找出个合适的来。
  陆谵:“那你还在这儿废什么话,快去。”
  迫不及待了。
  卫景平笑笑走了。
  他并没有去京兆府找什么身陷高利贷的,而是吐了个口风出去。
  正通钱庄打算先以年3分的利息放贷,在当朝动辄一年18分的利率面前,他们简直是做慈善,以商人过于敏锐的鼻息,保管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他们的库存银子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两,可以说是放不出几笔贷款的。
  甚至,来个急需大笔银子周转的商人,这十万两银子都未必够人家借的,这也是卫景平没有多往京兆府跑一趟的原因。
  果然如他所料,消息放出去没几天,用不着他们去京兆府找,有个被人追债的倒霉蛋自己找上门来了。
  自从借了一个月1分5厘,一年达18%的高利贷后,连个觉都没睡安稳过的破落户商贾魏琼,听说正通钱庄有意往外放贷后,夜半从床榻上惊坐起:“一年只要3分的利息?当真?”
  家仆声音洪亮地肯定:“小的去正通钱庄问过了,千真万确。”
  魏琼当即就披上衣裳,跑到正通钱庄门口等天亮人家开门营业去了。
  当日,正通钱庄就顺顺当当放出去七万两银子,几乎掏空了库存。
  ……
  八月十九是卫景平满二十岁的生日,按照当朝的习俗,弱冠之年该取字了。
  头一天在街上碰见从国子监放出来放风的顾思炎和傅宁,问曰:“卫四,你要取个什么样的字,别拗口。”
  他们以后还要叫呢。
  卫景平面无表情地胡诌:“‘大野为平①’,我就叫‘大野’好了。”
  按照古人的习惯,字是名的意思的延申嘛,他取字为“大野”没毛病。
  顾饼圈:“大野?”
  卫景平拖长强调:“哎!”
  “大野,大爷?”傅宁:“别听卫四瞎说,他这是让咱们喊他‘大爷’呢。”
  卫景平大笑一声拔腿就跑。
  顾思炎气呼呼地在后面追他:“卫四你占我便宜。”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尔雅》。
 
 
第205章 太子妃
  ◎“还有件事,衍儿今年十一岁了吧,朕听说卫家有个长孙女卫氏,朕想皇后出面聘她为太子妃,如何?”◎
  这暑热天儿里没跑两步就汗流浃背, 卫景平蹭地一下跃到一棵树上坐着奸笑道:“饼圈,老傅, 来呀, 打我呀。”
  顾思炎和傅宁二人都是纯纯的书生,没习过武,只能在树下干跺脚上不去。
  傅宁急了:“卫四,你再不下来我喊人来围观你了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都来瞧都来看啦, ”顾思炎捏着鼻子开喊:“树上有个新科状元……”
  欲与猴子比爬树, 动作滑稽斯文扫地哟。
  卫景平“嗖”地一下从树上跳下来, 没几分诚意地笑道:“我错了。”
  私下里给少时同窗的疯劲儿怎么能让别人看见。
  这才堵住顾、傅二人的嘴。
  傅宁要捶他, 被顾思炎拦住:“算了老傅,明日他生日, 不跟他计较。”
  结果傅宁松手了,卫景平也放松了戒备, 顾思炎则趁此机会冷不丁拽着他装腔作势揍了两下:“卫四你皮真厚。”
  不仅脸皮厚, 身上的皮也厚, 打上去硌手。
  卫景平大笑:“谢谢夸奖。”
  “说正经的, ”三人玩笑了一会儿,傅宁问他:“你到底想取个什么字啊?”
  卫景平:“说真的, 我不打算取字了。”
  顾思炎说道:“我也没取字。”
  傅宁愕然道:“你小叔竟没给你取字?”
  一般说来家中有读书人长辈的,都会为晚辈取名择字。
  “没有。”顾思炎有点酸地说道:“老傅你不是不知道,我生日那天顾世安正好得一宝贝疙瘩,记不得我喽。”
  八月初三他生日那天,正赶上阮惊秋难产, 一天一夜都没生下麟儿来。老顾手忙脚乱, 自然顾不上给他张罗过生日。
  更别说为他取字了。
  卫景平说道:“饼圈, 你小婶娘怎样了?”听说那日阮惊秋难产,连京城里八十九岁的致仕老御医柳颀都请过去救命了。
  “还好吧,”顾思炎也说不清楚:“顾世安说母子平安。”
  他都还没跟未出满月的婶娘和弟弟打过照面呢。
  扯远了,傅宁把话题拉回来:“卫四,那你就真不取字了?”
  “等碰上了再说,”卫景平说道:“不急。”
  也没谁说非要在二十岁生日那天给自己取个字,也不是说亲朋好友之间就非得以字相称,你看“李白乘舟将欲行”“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孟浩然”都是名而非字,著名唐诗里好友之间直呼名而不是字,可见名与字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也是。”傅宁指了指肚子:“卫四,请我们吃碗长寿面去?”
  卫景平一挥袖子:“走起。”
  古人过生日丰俭由人,他没有大办,就在头一天晚上和挚友、家人一道吃个饭就算过去了。
  卫家,卫景平和大侄女卫容与是同月生的,他过完生日之后,没几天,就轮到卫容与过六岁的生日了,跟糊弄他不一样,小丫头的生日可是由卫长海大操大办的,那排场,阔绰得甩他好几条街。
  “就得给囡囡过热闹点儿,”卫长海理直气壮:“她能在家里呆几年啊,京城这里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都要说婆家了……”
  掐指一算,大孙女在他跟前最多也就十来年了。
  有点不是滋味,只能狠狠地宠她。
  卫景平:“……”
  老卫同志这一天天的瞎操的都是些什么心嘛。
  ……
  庆贺过弱冠之年的生日后,卫景平一头扎在户部和正通钱庄的事情上,不觉夜渐长,一场雨过后,凉风习习,京城已然入秋。
  九月十六日,皇宫,麟德殿。
  退朝之后,云骁帝没走,命太监李为宣了卫景平过来问话。
  这次自从前年金殿传胪后卫景平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他穿着官服,腰中束着玉带,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沿着大殿汉白玉的台阶信步走上来,那风姿正是“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①”,叫云骁帝眼前一亮,没错,这句诗写的就是卫爱卿这样长身玉立的青年官员。
  话少,看着赏心悦目不说,还能为朝廷办实事。
  看着就好啊,悦目,又能为朝廷办实事。
  “卫爱卿,”云骁帝愈发心情大好地道:“朕听说陆先生开了一家钱庄?”
  陆谵是他的老师,辞官后就四处云游,成了一只闲云野鹤,那个出身富贵的清高帝师,怎么会闲着无事办个钱庄让自己为银子劳心劳力,一准儿啊不是他要办钱庄发财,云骁帝用脑子一想就是知道陆大儒办钱庄这事儿不简单。
  肯定和卫景平有些瓜葛。
  这二人,指不定要给他搞个大惊喜呢。
  云骁帝自个儿先在心里头认定陆谵开办钱庄是和卫景平联手的,他隐隐觉得可能跟前年殿试时卫状元的那份策问试卷有关,叫什么来着?哦对,“发商生息”,嗯,就是这个。
  卫景平不敢隐瞒,忙把“发商生息”的事情说了:“微臣不敢贸然上折子请陛下推行‘发商生息’,只好请陆先生和柳大人帮忙,先开办一家钱庄试试,要是顺利,微臣才敢上奏陛下……”
  云骁帝点点头:“卫爱卿性子谨慎,做事稳妥,深得朕心。”
  卫景平谢过大Boss的夸奖:“微臣不敢当陛下夸赞。”
  云骁帝笑笑:“回去写个折子递上来吧,朕也想知道卫爱卿的钱庄是如何开办的。”
  把正通钱庄的事情详详细细跟他上奏了,好让他知道府库很快又会有大笔银子的进账了,先高兴高兴。
  “是。”卫景平答道,又听皇帝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行礼告退。
  等他出了麟德殿,云骁帝问身边的大太监李桐:“朕记得,教习大皇子骑射的师傅,是卫爱卿的二哥?”
  李桐回道:“陛下记性好,卫景英将军的确是卫爱卿的二兄长。”
  云骁帝点点头:“嗯。”
  李桐不知皇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正竖着耳朵期待点儿什么的,谁知云骁帝从龙椅上起身拂了拂袖子:“走吧,看看皇后去。”
  “陛下去看皇后娘娘,”李桐噎了下,眼睛一亮吩咐远远跟着的小太监们:“小兔崽子还不快去凤仪宫通报一声……
  皇帝忽然问起大皇子秦衍,又忽然说要去看裴皇后,莫非这是起了立太子的心思?
  不然,这都数月未临幸过凤仪宫的主儿,能是思念裴皇后了?
  李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没那可能。
  定是要商议立太子的事儿了。
  “不必声张。”云骁帝叫停道。
  凤仪宫。
  宫女剪了几支牡丹请裴皇后簪花,她指着一株粉白的说道:“就簪它吧。”
  “端过来,”云骁帝大步流星走进来,拈起那枝粉白牡丹:“朕来给皇后簪花。”

  对于他突然摆驾凤仪宫,裴皇后微愕,立刻领着宫女跪下了:“叩见陛下。”
  她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打起了鼓:不知皇帝驾临她的凤仪宫,有什么事呢。
  云骁帝挥手屏退服侍的太监、宫女,而后低声说道:“朕打算立衍儿为太子,皇后怎么看?”
  反正他就秦衍这么一个儿子,立其为太子是早晚的事,是以云骁帝没兜圈子,直说了。
  裴皇后心中微惊,她理了理宽袖给云骁帝行了个大礼:“妾替衍儿谢过陛下。”
  多年夙愿眼看就要成了,在听到云骁帝的话后,她终于在心底稍稍舒了口气儿。
  云骁帝伸手挽她起来,老夫老妻那般说道:“还有件事,衍儿今年十一岁了吧,朕听说卫家有个长孙女卫氏,朕想皇后出面聘她为太子妃,如何?”
  “不知陛下所说的魏家,”裴皇后愣了愣:“可是镇国公魏家吗?”
  魏家的长孙女,她记得十五六岁,都快要及笄了吧。
  她儿子,大皇子秦衍才十一岁啊……
  云骁帝呵呵笑道:“皇后差矣,朕说的是前年新科状元卫爱卿的‘卫’家。”
  裴皇后想了半天才想起对卫家记忆最鲜明的印象:“陛下所说,是安邦侯关琦的么女红芹所嫁的卫家吗?”
  云骁帝道:“正是。关家那闺女嫁的是卫氏第三子卫景川,朕听说那小子空有一股子蛮力,”他笑了:“是卫氏四兄弟中最平庸的一个,谁知道关家是怎么看上他的……”
  当初听说关红芹嫁给了卫景川,连他都心道不可思议呢。
  一说这个,裴皇后俏皮地笑道:“关家看上卫家的儿子,陛下看上卫家的孙女,敢情好男儿好姑娘都出自他们家了。”
  面上笑着,她心中疑惑不解:陛下选太子妃,抛开京城众高门世家,却要从一户勉强算的上寒门的卫氏族中挑选,这是为何?
  “朕有预感,卫氏不久会成为京城中与裴、陆、纪三姓比肩的高门世家,”他瞧着卫家已有如日中天之象,云骁帝说道:“朕有意选卫氏之孙女来做太子妃,而不是这三大姓,是考虑到新贵不像老的世家那样,族中子弟良莠不齐,裙带关系盘根错节……”
  日后不但不会成为太子强有力的依仗,反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麻烦叫人指着脊梁骨骂起来了呢。
  就像他娶了裴氏女,从打他当太子那会儿起,裴氏的族中子弟隔三岔五就得出个麻烦事,早几年有北衙六军的大将军裴骏和其表妹陈氏苟且,眼下又有嫁进吕家的裴氏女大闹吏部侍郎杜锦成府,指责人家苛待害死了他女儿吕清宁,京兆府、大理寺告了一圈下来,这都闹了多少天了,还没收场,大有愈闹愈烈的趋势,御史台都开始在早朝上发难了……总之,就没叫他省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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