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道:“京城这么大,祖父要怎么找人呢?”
光靠一个两个老仆能找得到卫景英吗?
姚春山又将老仆唤回来:“你拿些银子找熟人打听打听。”
一个大活人,旁的地方不敢说, 他总要去客栈住宿或是餐馆吃饭的吧。
“倒不如把钱撒给花子, ”姚溪说道:“他们日常走街窜巷的, 最闲不过了。”
姚春山吩咐老仆:“你都去找找吧。”
老仆应声是下去了。
……
夜里, 京城东北角一个暗巷之中。
一个小乞丐鬼鬼祟祟地敲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金大灿, 大灿哥,打听到了。”
音落, 屋里传出一道少年的声音:“进屋说。”
等在这里的人正是卫景英,他初来京城时在花子堆里混了几日, 因出手大方解危济困, 招来不少拥趸, 至今还有几个人愿意给他办事。
不过卫景英不愿和他们吐露自己的真实名姓, 就编了个“金大灿”应付他们。
小乞丐猫进屋里,卫景英拨亮油灯, 他细眯着眼睛:“曾大人哪日进京?”
他要打听的是今上新任命的京兆尹曾文,听说他从江西知府的位子上调任进京,不日就要抵达京城执掌京兆府了。
小乞丐拿起他面前的肉包子一口一个往下吞,一下噎住了,他喝口水梗着脖子道:“后……日。”
“后日, ”卫景英伸出手指在茶几上叩了两下:“我知道了。”
说完抓了一把钱撒进他手里。
小乞丐道声“乖乖”, 捧了钱说道:“姓裴的那边好像要跟大灿哥你玩阴的, 咱们看见好几个人时常在京兆府角门处转悠,想是踩点呢吧,大灿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睁一只眼啊。”
卫景英:“嗯。”
他当初答应赵明的时候就知道,捅了裴骏这个马蜂窝肯定是挨着找蜇,姓裴的那边不正面找他的茬儿就得背后来阴的,躲不了的。
他也没想躲。
“要咱们给他搅浑水吗?”小乞丐眼睛一斜,闲得发慌地说道。
趁着浑水,金大灿才好摸鱼啊。
“好啊,”卫景英说道:“只别叫他伤着你们。”
“放心,他伤不着咱们。”小乞丐摆摆手,夹着快要掉到大街上的裤子:“对了大灿哥,有一户姓姚的贵人家里向咱们打听一个叫‘英哥儿’的小子……”
不等他说完,卫景英就背了戟,走到院中一跃跳上屋檐,很快就不见人影。
第二日,京兆府。
府门口,门子望见车驾上下来的华贵女子,上前道:“哟,瀛洲郡主,您怎来了?”
瀛洲郡主哼了声:“赵大人在里面吧?”
说着提裙大步进了京兆府的门槛。
功曹参军赵明听门子报说瀛洲郡主登门来了,吓得赶紧拖着卫景英出去恭迎:“下官不知郡主驾到,未曾……”
“不必那么多废话了,”瀛洲郡主柳眉半挑,不悦地道:“今日是几月初几日了?”
“回郡主的话,”赵明牙酸地道:“今日十月二十四,离郡主给的期限还有三天。”
瀛洲郡主冷笑一声:“事情办得如何了?”
赵明推了一把卫景英:“卫小兄弟,快跟郡主说说你盯梢裴将军的事。”
瀛洲郡主稍稍偏头看着卫景英,只见他才十五六岁上下,头上带着京兆府下等差役的黑色硬纱小帽,身形挺拔如松,一双剑眉宛如墨画,只是那双眼睛直愣愣的,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不甚能干成事的样子。
一看就是赵明推出来搪塞她的,瀛洲郡主压着火气道:“你来说说,姓裴的那宅子养的究竟是不是他表妹陈氏?”
卫景英脸一红,低下头磕巴道:“小的……我……小的……我……”
得,孩子没见过世面,此刻被人一问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再问你,你可瞧见了,姓裴的养得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瀛洲郡主见他受了惊吓,忙换了个语气,温声道。
卫景英颠三倒四地磕绊着说了一通。
“行了,说来说去的除了是个女的敢情你别的都没留心。”瀛洲郡主大怒,对着赵明劈头盖脸一通骂,而后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给我等着,本郡主这就进宫告御状去。”
赵明惹不起瀛洲郡主,一声都不敢吭。
等她走了,他立刻审问卫景英:“你这人怎么回事?”
不都教给他了,见了瀛洲郡主该如何说话,如何作答的吗。就说裴骏养的那女子就是陈春娘,让瀛洲郡主找上头闹去不就完事了。
卫景英这小子怎么紧要关头坑他啊。
“我害怕女人。”此刻卫景英的眸子深邃灵动,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才没傻到亲口去对瀛洲郡主说裴骏在外头养的女子就是他表妹陈春娘,他盯梢盯到了正确无误……呵。
裴骏得知风声后早将那宅子里的心上人陈春娘转移掉包了,他要是这么跟瀛洲郡主说了,若日后裴、瀛对质起来,他又该如何出面作证呢。
到那时说不定今上为了顾全当事双方的脸面,又或者权衡利弊之后摁个罪名把他给咔擦了事,一步不慎就惹祸上身,卫景英才不去莽这个。
赵明忍不住爆了粗口:“女人个屁。”
卫景英:“头儿息怒,要不您追出去跟郡主说说?”
……
咸州,府学。
冯耀这两日没讲新课,只布置了一篇单句题和一篇两扇题让生员们去做文章。
卫景平在府学的自修室里遇到了徐泓,这人凑过来问他:“夫子布置的作业你写完没有?”
上次府试卫景平压他一头,他从心底里是不服气的。所以他每次都暗戳戳地跟卫景平比较,蓄力下一次有卫景平的运气,考上个解元。
卫景平知道他的心思,觉得好笑:“正好我还没动笔呢,咱们来比比谁最先做出来。”
“卫小友,”两人正说着话呢,方不语来找他了。
徐泓酸溜溜地道:“你跟方不语打的挺火热啊,我今儿算是信了真有忘年交。”
“你还是见的人少。”卫景平笑道:“见的人多了就知道,年纪大的老成稳重,就是香。”
徐泓不止一次听他说到好的事情的时候老用“香”来形容,早读出了卫景平嘴里“香”字的意思,也被他带着用了起来:“他看你年少有为,出手大方,也香的很呢。”
连醉别墨都出手相赠,连徐泓这种富裕之家出身的都觉得卫景平出手忒大方。
卫景平嘿嘿笑道:“你没听说武人凡事都是‘好义气’好面子的,随我爹。”
便宜爹,呵呵。
徐泓在和卫景平交往的时候,极少提及他武官之家出身的身份,总是小心翼翼地避而不谈,没想到他竟会自己拿家世开玩笑,一时不知接什么话了:“卫四你可真豁达。”
他连他爹宠姨娘生的庶长子都无法释怀,没想到卫景平对外人眼里“卫家一门子武人莽夫”一点儿都不自卑,提起来的时候口中还有些小骄傲,真叫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豁达。
“卫四,你家里来信了。” 三人结伴正挖空了心思做文章呢,一名二十多岁的秀才过来找卫景平,说道:“我给你捎过来了。”
卫景平打开门收了信谢过他,拆开一看,竟然是他大嫂韩素衣写给他的,他预感有正经事,拆开信一看,果然!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墨铺收到一封来自甘州的江姓公子的信,信中说要墨铺备齐两套名花十友墨,五套紫玉光,三套青麟髓,二十套醉别,另还有各色墨锭墨条送去甘州,只要见到东西,就可以钱货两讫。
小四百两银子的生意。
韩素衣一盘点库里的存货,差不多就要给清空了,她拿不定主意,故而写信来问卫景平的意见,另外,如果同意了,卫家派谁押货去甘州,又是个问题。
卫景平拿着信看了两遍,又琢磨了很久,想着是先前在甘州燕脂楼里买过他墨的老主顾的生意才提笔回信:生意可做!另,嫂子觉得谁去合适就安排谁去送货,你们自行商议便可,但无论谁去,定要带上我三哥!
以防途中有什么不测。
写完晾干,他花了200文钱,请人快马加鞭送回上林县卫家。
过了没几日,那天府学才放学,一只金雕就急吼吼地飞进来,啄着他的衣角把人给拽了出去。
“金灿灿你干什么?”这家伙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老四。”不远处,卫景川扛着刀出现了,他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一女子探出头来朝他招手:“平哥儿。”
“二姐?”卫景平再一看,他大嫂韩素衣也在马车里呢:“嫂子?”
卫贞贞道:“我和大嫂还有川哥儿去送货,路过咸州来看看你,叫你知道一声是我们仨去的。”
这是墨铺的头一桩大买卖,没个能写会算的人去不行,所以韩素衣亲自出马了。
卫景平:“嫂子,你……”
两位女眷要押货去甘州,这不行吧。
“平哥儿不用担心,”韩素衣倒是淡定:“川哥儿和贞姐儿都是会功夫的,我们路上见机行事就是了。”
卫景川在一旁不停地擦着他的刀,卫景平瞧出他有点小紧张,说道:“三哥这是害怕了?”
毕竟第一次出门去干打架淘气以外的正经事。
作者有话说:
金灿灿怒而嘶吼:卫二你凑不要脸谁同意你叫金大灿了。
第89章 赚钱
◎“金大灿,阴你的人来了。”◎
“有点担……忧, ”卫景川使劲挠头:“你说万一路上遇见打劫的,我是护着墨呢……还是护着大……大嫂呢?”
“这好办, 你谁也不用护着, 一刀把山贼们干趴下不就解决了吗?”卫景平没正经地道。
卫景川:“咱爹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汉不敌四手,要是人多呢, 我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一假设这个, 他有些焦虑了。
“三哥, 你大白天走官道, 夜里进城歇息, 能遇上成群结队的山贼?”别欺负卫景平不是土著人士啊,他也来大徽朝六七年了, 经济好不好他说不好,但治安绝对算得上可以的, 不然, 他爹那群武人能天天在上林县游手好闲没用武之地?
早被朝廷征去给山贼路匪送人头了。
“闻所未……闻, ”卫景川刚学了这个词儿, 赶紧用上:“那万一碰上官兵扮演的山……匪呢,他贪咱家的墨。”
卫景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看这破烂箱子, 知道的是去送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着家小投亲靠友呢。”
不得不说,卫景川这小子的心眼也不少。
卫景川被他逗得咧嘴一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老四,我就是太怕把事情办……办砸了。”
“没事情的三哥, ”卫景平还是笑着道:“要不我把大嫂和二姐劝回去, 你一个人押货去, 咋样儿?”
“别别……别,”卫景川怕了他了:“大嫂要是不去,我和二姐怕点不清楚银子。”
“川哥儿,你不用太担忧了,”韩素衣笑道:“咱们今晚在咸州住一夜,明早天一亮跟在去甘州的商队后面走就万无一失了。”
她来的时候打听过了,咸州每日城门一开,最早出城的往往是去往各处做生意的商队,想来去甘州的不少。
“三哥,你别太担忧了,”卫景平道:“嫂子说的是个办法。”
卫景川一咬牙:“四弟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活着回来,事情必然是办成了的。”
还有那两位跟着出门的女眷,他一定一根头发丝不少地给带回来。
卫景平说道:“明日抓紧赶路,日落之前进到甘州城里就安全了。”
甘州与咸州的治下都是清平有序,不会出事的。
他说完又去给他们买了些东西带上,叫他们路上注意别生病什么的。
“还没听平哥儿一气说过这么多话呢,”韩素衣温和地笑道:“果然是长大了,进了府学就是不一样。”
卫贞贞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头:“辛苦你这么晚了还来送东西,都是我们路上用得着的,谢了。”
就挺没诚意的。
卫景平打趣她道:“二姐,这回去省城,能拐个姐夫回来吗?弟弟盼得急了。”
“小孩子家家的操大人的心做什么,去去去。”卫贞贞嫌他太啰嗦,生生把卫景平撵走了。
卫景平出来的时候还嘻嘻笑了两声,卫贞贞气得直跺脚:“大嫂你看看,平哥儿小孩家家的笑话我……”
“唉哟,你们姐弟自己的体己话我可没听见,”韩素衣也笑了:“要我说啊,平哥儿就是想个姐夫疼他了,能不急吗?”
“大嫂你怎么跟他一气的,也学坏了。”卫贞贞哼哼唧唧。
卫景平抿唇一笑,走远了。
其实他心里和卫景川一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就怕这一路上出点意外。
他在府学里忐忑了三五天,那天正好放假,散学了正要买些东西回上林县,一架马车从他身边路过,撩开帘子喊道:“平哥儿,我和你大嫂还有你三哥,回来了。”
卫景平回头一看,见车内坐了两个柳眉杏目的丽人,还想着是不是出幻觉了,粉红底子金边海棠纹样缎面交领的长袄,下衬浅蓝色的长裙,简约中透着精致贵气,不是他大嫂韩素衣又是谁。
米白镶边杏色交领长袄,粉红桃花刺绣长裙的,正是他二姐卫贞贞,乍一看,竟有些贵家小姐的气质了。
“大嫂,大姐,”卫景平走过去:“我都快认不出你们了呢。我三哥呢?”
韩素衣掩唇笑道:“他呀,怀里揣着银票,都不敢上街了,生怕别人抢了他似的,后面跟着呢。”
他们这一趟再顺利不过了。
卫景平往后面一看,果然看见卫景川小心翼翼地护着什么东西,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的样子。
“三哥。”卫景平喊了两声,卫景川才咳了声道:“嘘……你小点儿声。”
卫景平:“……”
一直到他们回到上林县,进了家门,卫景川将4张一百两的银票拿出来放到茶几上,他才缓了口气活过来。
引得卫家众人笑个不停。
点完钱,韩素衣道:“平哥儿,这些箱子里是一些布料和衣裳,待会儿把你的找出来,带府学里去穿啊。”
卫景平看着卫景川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搬来搬去的:“……”
唉,女孩子们的购物狂果然是从古至今一脉相承的。
卫贞贞换身衣裳出来将这次送货的事说了,说买主是一位姓江的公子,江家在甘州城开书画院的,买了这些墨去用来作画的,还有一部分是他先前在燕脂楼买的,拿出去炫耀吹嘘,有几个朋友看上了,非央求他买几套给捎带上,才一共要了这么多送过去。
“四百……多两银子,”卫景川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老四你赶紧拿去,拿去。”
烫手。
卫景平嘿嘿笑起来:“这回全靠三哥办事妥帖,这才平安无误地回来了,等分了账,我的那份还要匀给三哥一些呢。”
“那怎么……行。”卫景川不好意思地道。
卫景平眨巴着眼睛凑到他耳边说道:“等攒多了钱,溜京城找二哥去。”
“平哥儿,你猜我们这次在甘州遇到谁了?”卫贞贞拿了她送货分得的银子,笑嘻嘻地说道。
嚯,去一趟甘州还遇到熟人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来找老姚的有个周公子,另外还有个吕……吕公子?”卫景川语速很快地说,这样就不容易结巴了。
卫景平想了想:“是不是叫吕栋的?”
去年跟周美彦一块儿来上林县找姚春山的那位公子哥儿。
卫景川点头。
“他怎么会来甘州?”卫景平问道。
韩素衣边理着东西边道:“他叔父吕尚书调任福建府,他去送行,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就在甘州停留一两日。”
更巧的是他们抵达甘州城后入住了同一家客栈,就这么凑巧地再次见面了。
“哎哎我说川哥儿,你是不是被吕公子看上了?”卫贞贞也凑过来说话。
卫景川驳她:“什么叫我被姓吕的看……上了,他就是想学我的功夫。”
吕栋出身耕读之家,祖上两代都是进士出身,到了他这儿,这两年死活读不进去书,就弃文从武,请了师傅,打算学两年武艺,日后去羽林卫混个微末小职。
前年在上林县,吕栋被卫景川吓得不轻,今年机缘巧合在甘州碰面,那小子竟长出息不怕他了,还非要跟他结拜为兄弟。
韩素衣深深地看了卫贞贞一眼,说道:“平哥儿,你看吕公子人品模样如何?”
她是带着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卫贞贞说的,卫景平心中八卦之念头蠢蠢欲动:哦耶有情况?
韩素衣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但笑不语。
卫贞贞连忙拿手捂住脸:“吕公子的人品模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个做什么。”
“哟,贞姐儿,”韩素衣故意道:“我问问他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卫贞贞上来就捂她的嘴:“大嫂你怎么贫嘴贫舌的,讨厌。”
说着搅着手帕跑出去了。
卫景平听着笑了笑,看样子,似乎有人的红鸾星动了。
只是不知吕栋那小子靠不靠谱。
又或者他们卫家高攀得起京城的世家吗?不得而知。
……
在家中过了两日,他又要回府学去念书。
“给你换季的衣裳我在京城里就让人裁剪好了,”临走时,韩素衣说道:“在府城不比在家呢,我们谁也看不到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写信回来,别委屈了自个儿。”
“知道了大嫂。”卫景平笑着钻进马车。
路上睡了一觉,到了府学他打开一看,有一套豆青竹叶纹样缎面圆领袍,一套水蓝底子袖口以青红二色刺绣的缎面圆领袍,还有两件同色系的腰带和夹袄,想来都是甘州城里新式样的,他在府城没见有人穿过的。
卫景平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韩素衣给他挑的,他看见卫景川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套群青底团花纹样的箭袖圆领袍,配上蓝色腰带,一下子气质就上来了,老远一看,忽略那道凶悍气,也是个能干的少年郎了。
他很想问一句韩素衣,这回去甘州,有没有哪家姑娘看上他家三哥呀。
……
京城。
是夜皓月当空。
子时末,有一拨人如鬼魅般钻进了京城南头巷子里的一座宅院之中,而后发出“咕咕咕”肖似鸟叫的声音,接头之后有人声音比风声还轻:“金大灿,阴你的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算是个过渡吧~
第90章 截上题(有200字左右的八股文内容)
◎就这么刁钻。◎
“咱们先走。”卫景英虚虚地吹了声口哨, 比蛐蛐的动静大不了多少,而后这拨人又一个个陆续飘走了。
他已经连着半个来月每晚的子时初都要来这里转悠停留一趟, 这么规律的“行动”很快就被裴骏的人盯上了。
宿在京兆府的铺舍里他们不好下手, 卫景英迟迟等不到姓裴的来对付自己,特意找了这么个“好”地方给他们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