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身子、由缓至疾地开始摇摆起来,渐入疯魔。不愿再被这个人压在身下,他做到了;不让这个人继续纠缠,也算
是做到了;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他也有在尽力。既然如此,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难道不应该?!
陈九想起先前莫昕觞丢给他的银锭,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仿佛就是替土根支付的渡资。二十两纹银,还真是出
手大方的贵客!他死命摆动着身子,用自己体内的极乐之处着力摩擦着炙热的坚硬,引发出一阵阵蚀骨的战栗,犹如
烈风中狂荡的蒿草,又像是地狱里乱舞的魍魉。日子难过是过,爽快也是过,何必委屈自己?!陈九迷乱之中睁开双
眼,依稀看见一道冰冷的视线堪堪消失在了门后,刹那间仿佛被浇了一头冰水,整个人都呆住了……
村夫 39
土根正乐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很是不满,他的视线被陈九的身躯遮挡住,是以并不明了发生了什么。他挺身顶了陈九
几下仍旧没有反应,低吼了一声伸手拍打了臀瓣几下,留下两个血红的掌印。陈九未垂着上身,像是丢了魂、失了魄
,土根心里暗恼这算什么花样,等不及了双手托起他的腰,提上去再放下、提上去再放下,如是几次之后,忽然紧紧
扣住他的臀瓣,同时下身也猛地向上顶去,便将精阳射在了他里面。
土根泄了之后,将陈九从身上推开,任其倒在一边也不去搭理,自己也趴手趴脚地仰面躺在地板上,沉浸在性事的余
韵中。半盏茶左右的功夫,他才爬起身来,凑过身去看陈九,用手触碰了他一下,道:“九子,你咋了?”却不了被
他一记反手打开,嗡着鼻音模糊道:“我没事,你先走吧。”
土根几番探查都被他转身侧头避过,也就失了耐性,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捡起披在他身上,说道:“九子,小心别着凉
了啊~那,哥先走了啊。”陈九应声微微点了点头,土根叹了口气,转身出门的时候,瞥见灶台上那碗留给他的饭菜,
顿感饥肠辘辘,伸手先抓了块小菜塞进嘴里,端起碗来走了。
陈九在地上蜷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他感到自己胸口被捅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越裂越大,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拖进
一个暗黑不见底的深渊里。他忽然感到脖子也似乎像是被人紧紧掐住,怎么用力都吸不上一口气来,两只眼睛痛苦地
凸起暴出星星血丝,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突然,他猛吸了一大口气,接着开始剧烈的咳嗽,就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一般。他挣扎地爬起身也不穿上衣
物,冲到后院的井台边,打上一桶水就倒在自己头上。他拿起瓜筋狠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好几处都磨破了皮、出
了血都不自知。也不知洗了多久,他才放下暗红斑驳的瓜筋,回到灶间将衣裤穿了,重新生火将预留的饭菜热了,再
点了一盏油灯,一同端了向正屋走去。
陈九抬脚顶开房门,进屋后再轻轻踢上,里面一片漆黑,他借着黯淡的灯光将饭碗放置在外屋的桌子上,双手捧着油
灯向里屋走去,一边轻颤着声音说道:“公子,要不要吃一点……饿坏了身子可不好……公子?”榻上哪里还有那个
人的身影所在?!他心上一凛,四下探看一番,果然早就人去屋空,头上一阵晕眩差点跌倒。
恍惚中,矮几上有一物事被火光照映地泛起隐隐的幽光,陈九急忙冲上前去查看,原来就是莫昕觞用来装伤药的青色
瓷瓶。瓷瓶下还压着几张纸,他放下油灯拿起纸张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当日要塞给他的那几张银票!
陈九浑身脱了力跌坐在地上,银票也散落在四周。他脑中忽然想起镇上暗巷子里一名和他做相同营生的少年,虽然彼
此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那个少年遇上喜欢多人一起玩的客人总是来叫上他。陈九虽然不是很喜欢,但看在渡资丰厚
的份儿上,也从未推辞过。
有一日,镇上的大路两边都挤满了人,熙攘哄笑声不绝于耳。陈九一时好奇,挤过人群探头张望,竟是那名少年被绑
在木马上正在游街示众。粗如儿臂的木器不知浸过多少淫水变得黝黑发亮,随着马匹的前行无情地进出捣弄着他的后
穴,鲜血不停地涌了出来。少年嘴中发出疼痛难忍的惨叫,却被旁人笑说成被木头干都能爽成这样,还真是天生下贱
!
陈九依稀看见那群人中,有一个就是那少年的常客,笑得和他人一般欢畅,他怕被那人发现赶紧跑了,从此再也不敢
接近这片巷子,他回到村里好几个月都没敢再去镇上。不过那件事之后,宿柳的渡资平均涨了两成多,阿爹配药缺钱
他自然又操起了旧业,只是更小上了十二万分的心。
蓦地他又想起了范望那时看他的眼神,和今日莫公子的眼神、和当日旁观说笑众人的眼神,里面居然都包含了一种相
同的意味,仿佛他们那样看着的人或是物事,就连一条狗都不如……霎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油灯已经烧干了
,他也就这样放逐自己的意识去了九霄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陈九被一通急促的敲门声给敲醒了,外面那人还喊上了:“陈九~陈九!快开门,开开门!”他顾不得
浑身酸痛的肌肉,赶忙收拾好四处散落的银票,和瓷瓶一起塞进了床头的柜子里,急忙去应门,“来了来了!”
门一开,是邻家的王二,“九子,土根在你家吗?聂大娘说他一宿没回去,急得到处找呢!怕他又走了~”陈九下意识
地答道:“没有啊~他昨晚是来过,可后来不是回去了吗?!”“那就怪了……”两人正说着话,远处来了一大群人,
中间哭得正响亮的不是聂大娘还是谁?“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养他做什么呀我……”边上一扶着她的妇人正劝着
她。
带头的是村子的大儿子杨恬,上前来对陈九说:“陈九,土根平时和你最好了,你可知道他上哪儿去了?村里到处都
找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陈九摇了摇头。“那让大伙儿上你家院子看看?真不在就得上村外边儿去找了,聂大
娘可真快愁死了!”说完也不等他同意就进了屋子。
“诶?你爹人呢?”杨恬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问道。陈九将昨晚的事隐去部分都说了,阿爹发脾气,他是睡在柴房里
的,土根早走了,可今早他进屋才发现,阿爹人也不见了……好家伙,一个没找着,又一个不见了!众人粗略的查看
了一下陈家院子确实无人,于是齐齐地向村外找去。
陈九跟着众人,路径岔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向小路走去,身后有几个人觉得奇怪,也一并跟上了。他们在深潭边上
发现一只布鞋,旁人拿着去给聂大娘辨认,陈九心下一沉,早已认出那的确是昨晚土根脚上穿的那只。这里是他和莫
昕觞初次见面的地方,瀑布美景如昔,也依然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陈九心里越是逃避真相,可答案却早就烙在了他心上,土根哥定是已经死了……是被莫公子杀了……他去求土根哥放
过莫昕觞,可莫昕觞却没有放过聂土根!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惨事,这次生生地发生了在他眼前、发生在了
他身边的人身上。昨晚莫昕觞究竟听见、看见了多少?是我害死了土根哥……陈九此刻的心,已然不知痛为何物,“
腾”地跪倒在潭边愣愣地望着,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乡亲们怕他做傻事,不敢留他一个人在那里,硬是拽着他一起走了。回到大道上,才得知聂大娘一看见那只鞋就当场
厥了过去。杨恬吩咐几个人将陈九和大娘都送回村子里去,带着几个壮丁继续到山上去找,找了一整天都再也没有其
他的发现。大家虽然都没有说出口,心里都当作土根已经掉下了潭去。陈义武这人原本就口碑不好,加上陈九也没强
烈要求,第二天寻人活动就停下了。
聂大娘这一病如山倒,没过上几日便撒手人寰。村里人看她可怜,帮着把丧事给办了,村后的坟地里又多了块新碑。
七七这日,只有陈九一人前往拜祭,他摆好了香烛磕了几个响头,拿出纸钱来烧,竟是货真价实的顺昌号的银票。
陈九喃喃道:“大娘,您走好~土根哥也在下面,想必有个伴儿,却也好过我这个孤魂野鬼的,所以我也不怕你们来找
……土根哥常说要赚大钱孝敬您,今天九子烧给您,到了地府尽管花。九子也要走了,也想去看看土根哥为什么总喜
欢往外面跑……大娘,九子以后再来看您!~”言罢他又磕了三个头,拿起身边的包袱便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村
子。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