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夫(古代 风骚受N攻)第一部——默然挥手

作者:默然挥手  录入:09-25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巴子,赶紧哭丧着脸又说道:“公子英明,公子英明!小的……小的是想公子吃多点、吃好点,

伤好了赶紧走人,别再做小的的老子了……”眼见青年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他立马伸手抓起鸡腿,三口并作两口吞

下,末了还打了一个奇响无比的饱嗝来。

青年见状面色有所缓和,凝神端坐着看着他。陈九吃完扔下鸡骨,也不敢多余动作,就呆坐着让他看。两人大眼瞪小

眼地僵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忽然展颜而笑,声似银铃脆响,色如春风拂面。陈九看了下巴差点都掉了下来,更是丈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了。

只见那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收住说道:“你这小子,倒是当真有趣!说起来你还是主人、我是客人,一同吃饭算

是有缘,莫要再客气了~”言罢又重新拿起碗筷,夹起盘中的鸡翅就啃咬起来,形似快意,也顾不上斯文了。陈九见他

面上虽故作正经,然嘴角微翘、眉眼如丝,却是犹带笑意,不以为然地腹诽道:你这个人,才是真正有趣呢!

饭后陈九收拾碗筷洗刷,回到屋内,见那人在矮几上放了些瓶罐。青年示意他过去,说:“你去取些煤灰、清水,还

有镜子和一只小碗予我。”陈九照办将所有物事给他,只见青年从一个瓶中倒出些许粉末和水搅匀,再掺入煤灰,搅

拌后问道:“你爹的肤色可是如此?”

陈九一听,便知这就是江湖上所传的易容术,终究是少年心性觉得有趣,帮着青年将陈义武的面色容貌特征一一告知

,愣是将一个没有正眼看过的人扮得八九不离十。完了他递给青年一个酒罐说:“公子,您现在起就天天抱着这个、

装出一副醉态,就是我都会以为阿爹还在呢~”

“陈义武”闻言,面露些许得色,眼眸中泛出几点星光,悦声道:“小子,你叫个什么名儿啊?”

“回公子的话,小的叫陈九。”

“唉~都说了几遍了?我现在是你爹,别再叫公子了。你爹平时都怎么叫你来着?小九子?九儿?九儿这名儿不错,你

可是有八名兄姐在上?”

陈九见这假义武容貌是如一难辨,言语上却和本尊有着云泥之别,那两声“九儿”更是唤得他恍若置身梦中。父子两

人已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眼前这人虽说是西贝货,但这份渴切已久的温柔依旧触动

了他的心肠,一股子的酸涩汹涌地翻了上来,止不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村夫 7

假义武淡然地看着陈九,一双妙目中泛出阵阵的清冷,但终究念他年岁尚幼、又遭新遭丧父之痛,当下心头一动,也

顾不得脏,伸出双臂轻轻搂住了他,右手还不时地抚摸他的后背。陈九忽然被他抱住肢体有些僵硬,但那人身上不同

于本尊常年散发的酒酸臭,有着一股让人凝神心静的清雅暗香,也就放松下来,回抱住那人嚎啕大哭起来,好一阵才

渐渐降低了声势,变成了细细的啜泣。

待到完全平复下来,陈九这才回过神来,蓦地放下双手拉开了距离。只见那人的衣衫上沾满了自己的眼泪水、鼻涕水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还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像是在询问他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陈九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这人不是最爱干净的么?!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哦不,阿爹,我去给您打

水擦一擦……”急忙掉头溜出了屋子。假义武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似有还无的微笑。

陈九端进来一盆水,帮那人擦拭干净;之后又取来夜壶,扶着他下榻方便好,再服侍他回榻安睡下掖好被褥,最后去

将夜壶和水盆去倒了。待陈九再次回到屋子里,天色已全然黑了。他走近唯一的那张床榻,纵是借了十个胆子也不敢

爬上去与那人同榻而眠。他回想起刚才那一个淡香袭人的拥抱、擦身时抚过的精致的锁骨,不由得全身燥热,但也不

愿去外屋趴在桌上睡觉,就合衣在榻边靠墙的地方蹲下,打算就此混过一夜。

这时,他却听到那人轻轻拍了拍床板说:“小九子,上来,陪你阿爹我一起睡!”他呆愣半晌后,说道:“这样……

不……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现时春寒料峭,你若是受凉生了病,谁了服侍我啊?少废话,快上来!”

陈九听了这才爬了上去,紧贴着另一边睡下了。两人各怀心事,好久都没有说话。突然,那人开口问道:“小九子,

你想要什么?”他被问得有些不知所以,疑惑地道了一声:“啥?”

那人又肃声说道:“我今日遭小人暗算,差点命丧黄泉,如若有幸脱险,定当重重酬谢!你想要什么?”淡淡的语气

里带着让人无法质疑的威严。陈九沉吟半饷不语,那人又说:“解药钱银自是不必说,男儿于世,理应干出一番事业

来才是。你是想学文科举入朝为官呢,还是习武于江湖除暴安良,抑或是走马从商?我都可以帮你。”

陈九讪讪一笑,道:“公子真是抬举小的了~小的一介村夫,无甚豪情壮志,只愿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有的住,

太太平平过完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那人像是被他的答话惹恼了,微微抬起上身又再躺下,然后啐了一口,道:“鄙陋之人,岂可语冰?!”背

过身去不再言语。陈九也不搭讪,劳顿了一天,也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刚蒙蒙亮,村子里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喧哗声,两人都醒转过来。假义武忙道:“定是那伙追踪的人来了,你可

知道怎生应付?”陈九连忙跳下床榻,在房间角落成堆的瓶瓶罐罐里找到前日从镇上带回的酒坛,里面还剩下半坛子

他倒了一些在碗中,抬手就往那人头上、身上洒去。那人也像是明了他的意图,任他摆布。他将酒坛递给假义武,说

:“阿爹,你且将这命根子抱好。若有人来,切莫睁眼,喝上几口咳嗽几声,我自有办法。”心里暗道,自己难得买

的这上好的竹叶青,莫要惹出什么差池才好……

过不多时,人声熙熙攘攘地靠近了。陈九从窗户向外探看,几个劲装打扮的江湖人士押着村长正挨家挨户地搜查,后

面还跟着些好事的村民,眼看就要到他们这里来了。他拿起一只酒罐就砸,伏在榻边凄然道:“阿爹、阿爹,你别再

喝了……”

这时,他家那破木门被人“!”地踹开了,闯进来一个身着青衣、肩扛一把九环大刀的少年,大声嚷道:“喂!老头

,这就是最后一家了?”村长随后,被另外几个青衣人簇拥着,抖抖索索地走了进来,说道:“回各位大侠,这确实

是本村最后一户了……”

少年走进内屋,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好臭!”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中年人,又踢了踢跌坐在一边、满脸惧色的同龄

人问道:“喂!你叫什么?家里就两个人吗?”

“小师弟!不得无礼,且听三师兄的吩咐再行事!”一个身材矮壮的青衣人上前喝止了少年进一步举动,环视了一番

,到外屋向一领头的人一拜,道:“禀告三师兄,屋内就两人,没有藏匿他人的迹象。”

那三师兄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左右,服饰虽然也是青色,却比旁人精细不少,一把七星宝剑配在腰间。长相也算得上

是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间略带煞气,双颊内削,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只见他使了个眼神,那矮壮的青衣人会意带着

两三个人出屋,到后院、柴房里搜寻去了。

他继而转过头看着村长,低声道:“老丈,这户人家什么情况,你说说。”村长连忙接上说:“回大侠的话,这户住

的是父子两人,十年前从外面迁至本村的。”

“你且进去看看,可是那两个人?”

老头得令,晃晃悠悠地走进内屋,却差点被那少年一会儿探床底、一会儿钻屋顶身上一把大刀带到,吓得缩在一边不

敢动弹。此时床上那人举起酒坛仰面往嘴里倒了些,然后似是呛到了咳个不停。原本坐在地板上的陈九只得爬起身来

,要去夺那酒坛,嘴上说道:“阿爹,别喝啦……腿都摔断了……等伤好了再喝哦。”只见那醉醺醺的中年人死命抓

着不放,嘴里发出好些无意义的声音,最后还是陈九一个手滑没有抓稳,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去,竟落入了一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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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正是那带头的三师兄。他的双臂被稳稳地托住,想要抽身开去,却又动弹不得,手心背心

上都生生地渗出汗来。外屋到床榻前,少说也有个两三丈远,这人转瞬即来,又丝毫没有让他察觉,原来江湖上人人

盛传的轻功步法,还真有那么回事~只是,刚才自己故意装作失手跌倒,会不会被发现?陈九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个主

意。

那三师兄倒没有在意他这个穷酸小子,双手一锁便知他的确不是个练家子,就将他推到一旁不再理会,转而对那扛刀

的少年呵斥道:“韶勋,别在这里添乱了!出去!”那少年听了,倒也立刻老实了下来,转身经过外屋的时候,猛地

抬腿踢了桌椅一脚,哗啦啦地碎了一地,随后立即闪身出了房门。

“三师兄”见状,再骂也已是来不及,只得摇头叹了口气,对屋内另三个人抱了抱拳,正声道:“惊扰到各位,实在

抱歉。在下是天剑门下弟子楚韶安,近日追踪一杀人狂徒至此。刚才是舍弟平时教训地少了,望各位不要介怀。”言

罢抛出一小锭官银在矮几上,算是赔偿他们的损失。

但楚韶安见这屋里这老大小三人怕的怕、醉的醉、傻的傻,听到“天剑门”的名头毫无反应不说,就连看到银子都没

个谢恩,不由得气闷不已,也懒得再惺惺作态,厉声道:“老丈,你速速过来,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你们村的村民?给

我好生看清楚了!”

老头闻言打了个机灵,颤颤悠悠上前看探了一番,回道:“这两人确实是本村的,躺着的叫陈义武,没什么本事,平

日里就只知饮酒闹事。家里都是这个小的在把持着,叫陈九,应该不是大侠们要找的人……”

楚韶安眯起眼睛思量,低声念道:“怪了……难道他真没躲进这村子?……”抬眼看到假义武腿上的夹板,又问道:

“这伤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的?”原本在一边装痴傻的陈九此时立马接上,说:“回……回大侠的话,我阿爹前

……前几天喝醉酒,从田埂上摔了下去,还被牛踩了一脚,这……这才断了……”末了还匆匆看了村长一眼。

“前几天,到底是前几天啊?”楚韶安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根本没有注意到。

“前……前三天……”

“有这回事吗?”他仔细打量着那条断腿,问话倒是对着老头。老头一听陈九的话,具是空口胡诌,但一是厌恶这群

江湖人士的强匪做派,二是可怜陈九年幼操持,也不愿他惹上什么麻烦,就帮忙圆了谎,赶紧让这帮人离开村子是正

经。

楚韶安听了他们的话,也不以为意,竟捂起口鼻接近那醉汉,伸手要去探查那腿伤。陈九知他手上力道了得,这断腿

接上才一天,经不起折腾,拆穿了前面的谎话就更是糟糕,当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先前那矮壮汉的声音:“三师兄,三师兄~”楚韶安皱起眉头,当下收回了手,脚下虚点忽地

就飘到外室,说道:“嚷什么嚷,有话好好说!”那矮壮汉子竟顾不上礼数,上前递给他一件物事说道:“是五师妹

在村后一处悬崖边找到的,他们还在周围搜寻,我就先把东西带回来了。”

陈九偷偷地伸长脖子张望,发现似乎像是昨日他扔在草堆里的那支金簪。楚韶安拿在手里把玩着,在金簪的头部下发

现刻着一个篆体的“莫”字,急忙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矮壮汉子一抱拳,先行带路走了出去。他紧随其后

,临走还若有所思地深深回看屋里几人一眼,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其他青衣人也跟着撤了出去。

陈九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走得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若说榻上这人是杀人狂徒的话,这群人

便是地狱恶鬼了!~他随即扶着村长在榻边上坐下,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杨老爹,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了!~

阿爹年岁也不小了,这腿要是再折腾下去,非瘸了不可!”

杨老汉伸手一把将他扶起,叹了口气,说道:“唉,罢了罢了~咱这下岐村,也算是风平浪静数十载,今日竟遇上这伙

强人。你们父子二人迁居至此,少说也得十年了,乡里乡亲的,就别见外了!”言罢就要离去。

陈九急忙拿起桌上的那锭银子塞进老头的怀里,老头再三推脱,他连忙说道:“杨老爹,您别误会,这银子若是我小

九子拿出去花销,指不定被人当做是偷儿还没个一定呢~现在家里都没什么像样的口粮,我爹又病了,还走不开,您看

能不能给我些米面什么的?……”老头这才将银锭收下,拍了拍陈九的肩膀,摇了摇头离开了。

还未及晌午,老村长就差他儿子背了一袋白面、一袋大米,几块腌肉和一只活鸡给他们送来,同时还有些碎银子,说

是给义武看病的。陈九千恩万谢之后,这才收下,赶忙去灶头生火,还下田里去摘了些新鲜蔬菜,做了一顿有生以来

最最豪华的大餐。他将饭菜在矮几上布好,扶假义武坐起身,两人面对面拿起碗筷都毫不客气地大块!!起来。吃着

吃着,席间不经意的一个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良久,两人竟兀地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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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义武到底是有伤在身,笑到后面竟岔了气,单手捂住心口咳了起来。陈九见他如此,也放下碗筷,想要帮他拍拍但

手终究不敢触碰这人,最后只得尴尬地搓了搓双手低下脑袋,满眼忧色地偷觑了几眼。好一会儿,那人朝他摆了摆手

,示意已经安好让他继续吃饭,可自己却退后几下靠在墙上闭起双眼,露出一脸的颓唐之色。

陈九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他起来,转而轻声道:“阿爹,您伤势如何?要不我去帮您买药,可会自己开方?”那人轻轻

摇了摇头,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才开口悠悠说道:“这腿缺了断续膏,也就是多费些时日。只是我这内伤,是中了七煞

穿心掌所致,需几味特别的药材,还得要鼎炉炼制。你若此时去药铺购置,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吗?”

陈九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守株待兔此时对搜捕者而言不失为一条妙计。他闷闷地又问:“那你可怎么办啊……这

推书 20234-09-25 :树欲静而风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