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他睡了?+番外——蚀骨

作者:蚀骨  录入:09-12

我迅速的把丁某人抛在身后,耳边只有心跳和脚步跟风缠绕在一起的声音。

我到19栋楼下的时候,另外四个哥们正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骂娘。

看见我跑过来了,混血儿先拦下:“他没事了,用不着冰了。”

喘不上来气,更出不了声音,心里却踏实了些。

“他脑抽很严重啊。”不知谁嘀咕了一声,众人便七嘴八舌起来。

“虽然他一直很抽,但这次无疑是最离谱的了……”

“就是……当着哥几个面说咱们是毒瘤,他要远离我们这摊……啊……淫虫……”

“别搞笑了,最淫的不是他嘛!?老子遇到他之前都很纯洁的!”

“两性社的老二节难道不是他整出来的嘛?现在还说什么一刀两断?”

“哎哎,你们说他讲的那个‘老公’是谁啊?”

“丁冬好像知道,他们学校的那个吧。”

“我不懂了,就算他跟那个什么老公看对眼,也没必要跟我们撇的一干二净吧,带过来一起玩就是啦。”

“不是,听说他垂涎上的那位是个直人。”

“再直的人搞弯了也一样喜欢玩啦!”

“他还相信一对一啊?”

“玩真的,玩真的……这圈子玩真的就是死啊……”

“……也不是……大家也见过几十年的忠侣……”

“那很难得的……你们觉得余浩跟忠诚这两个字挂边吗?”

这时候丁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立即被众人团团围住。

“丁哥,把那位爷迷得七荤八素的哥们是长了八个爪子还是十四条腿啊?”

“他刚才爬起来跟我们说,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跟我们掰的,关照我们以后有什么无耻活动千万不要算上他……”

“他这是打算撩倒了千军万马之后给自己立一贞洁牌坊啊……”

“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参透了什么生啊死的,说人活一辈子就得找个值得为他去翻天覆地的人……哎哟喂,琼瑶的我都

说不下去了……”

丁冬云里雾里了:“他……他没事了?”

“生龙活虎的,赶我们走的时候正锲而不舍的给他相好的拨电话呢。”

“人都有犯傻的时候,余浩更有间歇性犯傻症状,对他,要求不能太高。”

“我估计他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也不接他电话嘛……”

我喘着粗气无意识的猫了一句:“手机烧坏了。”

鸦雀无声了几秒。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要早点回家煮孩子带饭。”

“额……那个冬冬,以后联系啊……”

“我雪铁龙呢?”

陷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状态之中,我一把扣住丁冬:“我没地睡,去你那儿窝一夜。”

丁冬愁眉苦脸的指指楼上:“你还没地睡?”

“不要。”我挤兑着丁冬离开天鹅湖,去设计的‘小别’宿舍区窝了一晚。

其实丁冬已经是半工半学的状态了,住的是学校为教授准备的‘小别’宿舍区,基本跟商品房结构没区别,又大又漂

亮。

我在沙发上窝了一夜,丁冬起来喝水,爬到我沙发旁边:“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啊?”

“你说呢?”

“不要啊……别让圈子里又少了一朵奇葩啊……”

“奇葩?……”

“这样,我喜欢他,你别跟我抢好不好?”

“你凭什么认为,你喜欢,我就不会跟你抢?”

“如果你跟我抢,我就派人把你打残。”

“你……琼瑶剧看多了吧?”

“你不能因为好奇而动心啊,不能什么烂桃花都吃啊!”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站在余浩那一边的。”

“我是啊!所以我现在才极力阻止你这个真情指数为负的家伙……”

“喂……”

“我告诉你,余浩已经伤痕累累了,基本上这个圈子里有他那些经历的人都自杀了好几回了,他还没有四大皆空是因

为他傻。你不要看他好像很精明的样子,就以为他什么都玩得起……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直人,跳出来,好几年,

都会结婚生子去,你要是那样的,就不要来沾余浩。”

丁冬的脸对着月光,眼睛里亮亮的。

“余浩是一根筋的,每次当真都会要命。”

我肩膀被他抓得很疼,小声说:“是他先当真的,我一直都没。”

“可是你想了,对不对?想了,对不对!?”

他的表情很激动,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大爷的,我求你了,别跟他一起疯,你压根就不是那号人……”

第二天去学校领抚恤。

经济方面学校补助了一些,申乐他爸还另外汇了笔钱给我,我问过他为什么,他很坦然的告诉我,因为他们家乐乐说

我帮了他很多忙,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我使申乐改变了。

申乐在此次火灾之后以受害者的身份向教委递交了《珍惜生命,远离灾难》的倡导书,并以申氏名义在上流社会发起募

捐,成立了校园防火基金会,更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火海逃生》的日志,一时名声鹊起,从原先了赖皮货,变成了

新一代N大地标。

1个月之后的票选上,申乐如愿坐上了N大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而那时的余浩正面临大四的实习调动,因为一直以来的

优秀,毫无疑问的进入N城警局附属的紫薇山刑事鉴定科跑起了龙套。

我因为拎冰的那个夜里受了寒凉,加上之前的身体状况,那几个月都窝在学校给我们安排的临时宿舍里养病,学期末

头一次挂科,心情郁结,张罗着补考什么的,手机是到快放暑假了才买了个二手的。

忍不住给余浩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紫薇山。

“喂?”

“喂……余浩啊,我是……”

“笑笑!?”

“恩……”

“你怎么回事啊!?我找了你好几个月了,电话换了,也不怎么去上学,跑宿舍敲门又没人开,要不是丁冬说你一切

都好,我都要去公安局报案了!”

“呵呵,你实习还好吗?”

“山区!这里纯山区!我在的是强化实验室,都建在山顶上,什么都没有,上峰说是为了锻炼我们年轻人的体能,总

之我现在过得是少林寺的生活。”

“你爸那么能耐,叫他给你转啊。”

“拉倒吧,我们家又不是申乐家,老头恨不得把我派到大兴安岭去呢。”

“没有休假吗?”

“法定的虽然是双休日,但这里一来案子就忙得不得了。”

“恩,那我下次去看你吧。”

那头突然安静了。

我只好补充道:“正好周日咱们班组织去爬紫薇山。”

“哦……”长长的一声,然后又是古井无波。

我忙张罗着挂电话:“那,到时候见吧。”

“恩,再见。”

“再见。”

“拜拜。”

“拜拜。”

“周日见。”

“周日见。”

“……”

“你挂电话啊。”

“你干嘛不……”

没等他话说完,我就把手机给关了,揣进怀里还觉得它发烫:“恶心死了……江笑,你恶心死了……”

19.火车

我现在相信自己对余浩有点不正常了,应该说我已经习惯了。

这在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虽然这几个月认真考虑过丁冬所说的‘好几年,就去结婚生子’的情况,但更多的时间,我常常在想跟余浩坐在一起

算计对方的样子。

再加上刚打完的那个电话。

我决定不负责任了,我对余浩,非得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样完了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自然也没人可以负责

我倒是想良心发现,临阵退缩。

可那小子勾了我大半年了,心里起腻,非要跟他掰扯的一干二净。

哪怕是烂桃花,他也是我的桃花。

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当一开始出现犯傻状态并且确信有病入膏肓趋势的时候,都会当机立断的作出抉择,因为非如

此,我们才不会做出更多让智商持续走低的事情,可是与此同时,我们也知道,此后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会让我们病得

越来越重。

这在我来说,具体表现就是,总觉得周日似乎永远不会来到,时间开始过得像两只蜗牛做爱一样缓慢。

可就在我上紫薇山的头天下午,陈诚给我来了个电话。

“笑笑,绒绒难产……”

这话惊得我疯子一样买票去了北京。

在我心里面,江绒是第一的,我小时候让她吃过很多苦,那时候没有力量,所以只能把那份愧疚放在心里面,一直以

来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感觉到幸福。

要说陈诚,因为知道他比我善良的多,也不担心他会作出什么伤害我妹的事情。

可是连电话一起带来的消息是说,我妹居然带球,而且她才19岁,骗我说考上北方的大学,其实是用我寄给她的学费

去结婚了。

如果不是因为难产,他们预备什么时候让我知道?

我算是什么哥哥呢?

一路上,这个问题弄得我脑子都要爆炸了,以至于快到站了才发现申乐莫名其妙的跟我上了车,一直坐在我对面,看

我精神崩溃的蠢样子。

我顾不得惊奇,伸出两根手指,哽咽:“有烟吗?”

申乐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把烟递给我。

我是老烟枪了,上大学的时候戒过一次,但断断续续一直有吸,因为我很烦。

我的生活总是这样混乱,每分每秒都有可以烦恼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都有越来越不靠谱的迹象,长久以往,我对人

类某些浑噩的感觉已经很麻木,很多时候是抱着一定的条理规则去处置的,很少有悬而未决的时候,但申乐已经是个

例外,更别提紫薇山上的那个猴精。

“你怎么在火车上?”我吸了两支烟,终于镇定了些。

“送学弟的,看见你慌慌张张跑上车,眼睛红得像要去杀人……我怎么可能不跟过来?”申乐自己也抽了几根烟,声

音低沉的好像我们是两个黑帮在接头。

我揉着脑仁轻笑:“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现在的状态确实有可能连火车都走不下去。”

他追问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样子,想起我们彼此心里清楚的事,冷静了一点:“我们很有缘,你总会在我生命里某些奇怪的

时间里出现。”

他的表情很迟缓,喜怒哀乐也不再像刚见他那会儿那样一目了然,我想这个学期对他来说一定十分难忘,他已经交够

了学费,学够了隐藏自己的技量,也弄清了没人可以一尘不染:“有缘?孽缘吗?”

我乐呵呵的逗他:“姻缘啊。”

申乐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害,因为我知道他本来的样子,所以我现在可以捏方是方,揉圆是圆,因为耍人这一招,是

他现在这个立场所不能够的。

他深吸了几口气:“你能把你自己说清楚吗?这样很讨厌。”

“你怎么不问我250*250等于多少呢?”我笑了笑:“那你能说清楚自己吗?远的不说,你为什么在这辆火车上?”

申乐盯了我半天,很白痴的来了一句:“为什么不说远的?远的有什么?”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申乐,你是不是还要赌咒发誓一次,说KTV那晚不是你?”

“不是我。”申乐的神情很安静:“是余浩。”

因为知道笨蛋只会撒谎的我,却在这一瞬间慌乱起来。

“你应该记得余浩生日那晚,你喝醉了,躺在我跟女友欢爱完的床上,当时余浩不知道为什么找过来了,我正在烦恼

怎么让你醒来之后不大发雷霆,余浩很假好心叫我割破手指做现场,又放了那枚写有‘余’字的鸡蛋在旁边,我想他

当时是想让你直接来找他吧,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后来白锦会吃了那个鸡蛋,而你又误会是我……”

这是没有漏洞的分析……

“后来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回忆,但是我太笨了,永远不会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日出的那天我应该

说的,但是我不习惯那么分析感情,固执的以为那是兄弟的情分,再以后我做什么都是错错错。”

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手指,申乐叹了口气替我把烟取下来灭掉:“你可以当没听见,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KTV的事情

,我要对你有个交代……你应该知道我跟余浩本来就不对盘,在他看出我对你……我只能说,我怀疑他有报复我的情

绪,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谈到你……他是那种得意的口吻,而我也知道天平在向他倾斜,然后他突然说:‘你相

信吗?即使我现在对他干了最过分的事,即使我一口承认,他也不会相信是我做的。’……后来的事情,我能怎么说

?他抵着我的耳朵,酒气熏天的猫了一句:‘江笑,我要了。’……我的愚笨,他的光荣。”

我跟申乐都在沉默,火车轰隆轰隆的响,申乐抹了抹泪流满面的脸:“有没有可能……?”

我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迅速的摇头。

“谢谢,能不能偶尔让我觉得我不是在自作多情?!”

火车到站了,我并不希望申乐再陪我面对什么,我陷入了一种很梦游的状态,并且开始庆幸自己没有上那座鬼山,然

后我就开始矢志不渝的推申乐去买回程的车票,每次申乐想说什么,都会被我推着往售票处的窗口更进一步,申乐咬

着牙,每一次的转身,都会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一个伤心的剪影。

我掏钱出来给他买回N城的车票时,他甚至跟我抢钱包,哽咽着求我:“我不要回去……不要……我把什么都说了……

我没有说谎……我会聪明起来……我能做对的事……”

我面无表情的把随身带的100块给了售票员阿姨,对方甚至怀疑起来:“这怎么回事?”

“我弟弟,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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