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钱峰在玩。
干爹眯著眼睛笑,把董昭宇的头按向自己的胯下。
“乖儿子,好好嗦,过会爸爸带你买那手机去”
董昭宇想都没想,握著老男人黑红的性器就往嘴里塞。一个新的手机五千块,到手了玩两天再三千块转出去,估计也
有人要。一个晚上就赚三千,真值。
老男人的钱没那麽好赚。射出来,吞下去後,董昭宇又被按压著玩弄了会下体才得以起床穿衣。
书包里背著新手机,董昭宇喜得屁颠屁颠,哼著小曲进寝室,被钱峰唤住,“你昨天晚上怎麽又没回来?”
“家里来亲戚了,所以在外住了一晚”董昭宇谎话说得顺流的很,还真把钱峰骗过去了。
“哦,我说呢,你爸来了是吧?”
“啊?哈!”董昭宇啼笑皆非,的确,是个‘好爸爸’呢,刚刚给‘儿子’买了礼物。
“是啊,我爸来了”
“他刚才来电话了,说你手机关机,你看看是不是给你爸再回个电话去”
“谁?”董昭宇一惊,心狂跳起来。按理说,那些‘干爹’‘干妈’是不知道自己寝室电话的,只有手机联系。是谁
,竟然能打到寝室?
“你爸啊”钱峰奇怪地看著他。
难道是,那个真爸?董昭宇吞了吞唾沫,勉强朝钱峰点了个头,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没电关
机了,屏幕上漆黑一片。
“他没说什麽吧”
“哦,就说出差过来,打你手机关机,问你是不是在寝室”钱峰皱起了眉头,“对了,你不是昨晚就和你爸在一起了
吗?”
“哦哦”董昭宇微微放下心来,从抽屉里掏出备用手机电池换上,敷衍著钱峰,“许是还有什麽事忘了跟我说了吧”
说完,也没敢看钱峰的脸,逃也似的冲出寝室。
电话确实是父亲打来的。
董昭宇对他的父亲一直怀抱恨意,因为他对自己凶且冷淡。父亲的爱全给了新家,而他对新家来说,又是个外人,无
权享受那个家庭里的爱与温暖。如果父母不离婚,他肯定比现在幸福百倍千倍,但对母亲已没有深刻印象的他自然也
不会知道父母为什麽离婚,只把所有的过错再次推到父亲身上,认为他是离婚的主要原因,於是,对父亲的恨意便又
多了一层。
上了大学後,父亲差不多一个月来一次电话,无非就是学习怎麽样,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平常话。董昭宇每次都不冷不
热地哼唧两声,觉得这种电话打来不如不打,但接完电话後,心里总会很舒畅。
这次,父亲出差来此,希望办完事晚上父子俩能吃个饭见个面。董昭宇为什麽要拒绝呢?当下便激动地蹿回寝室,打
开衣柜挑起衣服。
钱峰只见他一脸喜色,便出声询问。
“晚上我爸要和我一起吃饭”想到之前的谎话,董昭宇又加了句,“说去一个特高档的饭店”
“呵呵,真好”
董昭宇没想到,这份好心情到了晚上与父亲见面後没几分锺便烟消云散。
父亲还是老样子,高大英俊,成熟稳重,脸上是万年不变的严肃,皱纹堆积在眉间而不是眼角,只有见到儿子了,眼
里才闪过一抹亮,透出微微的喜色来。
“来,想吃什麽自己点”父亲递过来一本厚厚的菜单。董昭宇有些拘谨的接过,来时的欢喜里掺入了些惶恐和不安,
也许是小时候被打得太多了,条件反射地害怕吧。
趁著董昭宇低头看菜单,父亲已把他从头到脚自习打量几个来回,“不错,没瘦,在学校过的还习惯吧”
“嗯,都两年了,早就习惯了”
“怎麽暑假没有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董昭宇莫名地冒出股火气,“回哪个家?我没家可回”
父亲眼里的喜悦即刻褪去,脸上覆起一层寒霜,“怎麽这麽说话?什麽叫没家可回?”
董昭宇被他冰冷的语调说的一抖,瑟缩了片刻,又硬著头皮顶起来,“那个家是家吗?连个亲妈都没有,一个亲爸也
不像亲爸”
“放肆!”
父亲暴怒,大喝著站起。虽然隔著一张桌子,他高大的身躯还是给董昭宇带来如黑山般的窒息与压迫。
董昭宇不敢再多说,小时候被殴打的阴影全浮了上来,就在这黑色的身影下,他怎麽哭嚎求饶都没用。他颤抖著,偻
著身子推开椅子,飞也似地逃开。
“董昭宇!”身後的怒喝只让他奔的更快。他已经长大了,有长满坚硬羽毛的翅膀,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有能力逃
开不受伤害。
与父亲见面的饭店离学校不远,董昭宇一路狂奔,没几分锺,就到了学校後门附近的居民小区里。
黑洞洞的小区巷子里,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响亮,他停下喘了两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
父亲恼怒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开,“董昭宇!你跑什麽跑!跑哪去了你?!”
这时,董昭宇的心里生出了奇异的欢愉──他已经脱离了父亲的威胁,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傻傻地被他揪住被他打,
他不用再怕父亲了!
想著,言语间就带上了股欠扁的得意,“怎样?你生气了?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你了,你想再揍我,没
门。你别想再顶著个父亲的头衔发号施令,老子根本不鸟你”
电话那端沈默了许久,才传来一句,“董昭宇,我过一会就要坐飞机回去了,你要还想当我儿子,现在、立即给我滚
回来”
我不想再当你儿子了。这句话跳到舌尖上,怎麽都吐不出来。董昭宇突然心虚起来,他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父
亲,滚回去是万万不可的,说不定会被打死。无奈,他只能默默地合上手机,站在黑暗里发呆。
不知道自己与父亲的关系会不会就此断了,就像和刘立强一样。父亲是一个固执易怒的人,有著老派家长的作风。也
许,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举目四望,周围黑的彻底,连房子的轮廓都很难看清,只有巷子的尽头透出一片暖色灯光,但这喧嚣。那是学校後门
,满是小饭店、大排档、杂货小摊,那里的人们个个脸上都挂著幸福的笑容和对生活的渴望,但那个世界离自己又是
如此之远,感觉这黑色的小巷怎麽走都走不出头。
无能为力22
心里憋的难受,董昭宇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哭一下,也许心情会好一点,但他又哭不出来,脸上板板的好像所有的面
部神经都已经坏死了。
要是此时有一个人在身边,就好了。董昭宇前所未有的孤独起来。有个人,能一起说说话,哪怕只是靠在他的身上,
也好。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董昭宇决定回寝室,好好地上个网再睡一觉,或者钱峰在的话,跟他聊几句。正准备走
,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董昭宇下意识地回头,就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逼近。敏感地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董
昭宇迈步便逃,却被那身影一把扯住背包,低喝道“把钱交出来”
抢劫!董昭宇脑子一空,只呆滞了不过一秒,背包便被那人剥了去,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没有防备地磕在墙上,疼
痛让董昭宇立即清醒过来,想起包里还有“干爹”给买的新手机忘了拿出来,便立即跳起朝那人扑过去。
“还我包!”财物受损,彷如命根子被掐,董昭宇急的扯住那人,又是推搡又是抢夺,拳头、脚、头全试上了朝那人
招呼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揪打的晃来晃去,看起来好似董昭宇在抢劫一般。
“还我包!还我──”叫喊声戛然而止。察觉到腹部先是一阵闷痛,借著迅速扩大为刺疼,董昭宇呆滞地停下,伸手
慢慢去摸,湿乎乎的,还带著腥味。
流血了!
“操”那人低骂了句,急急把刀收起来,狠狠一挣,挥甩开董昭宇朝巷子口跑去。
董昭宇简直要疯,被抢了包不说,还被刺伤,这个亏实在太大了,他咽不下这口气,竟又跟上那人边跑边叫,“你别
跑,我的包!我的钱!”
之前看起来又黑又长的小巷不过短短几秒便跑到尽头,董昭宇的心智都被即将失去的财物占据,两眼只盯著那人,觉
不到身体的疼痛,也看不清路。
“哎呀!”伴随著道女声尖叫,董昭宇被撞得天旋地转,脚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怎麽走路不长眼啊你”暴怒的男声,听起来很是熟悉,但董昭宇没有丝毫的意识,他脑子里只有那个新手机。模糊
的视野中,远远的,劫匪似乎也停下来了,正朝这边看。
“操!叫你看,他妈的逮到你非废了你不可”胡乱地低咒著,董昭宇一骨碌爬起来又要朝那劫匪的方向奔去,却被人
从後一把抓住。
“董昭宇!你怎麽受伤了?”
董昭宇心急如焚,想也没想,挥手就朝身後人打去,“放开我!我的手机我的钱!”
刘立强眯起眼睛,牢牢接住董昭宇挥来的拳头,朝他要去的方向一瞥,立即辨出那不远处鬼鬼祟祟回头望的劫匪。恶
贼探头探脑地,见刘立强看过来,马上意识到不妙,掉头就跑。
刘立强拽著董昭宇的胳膊往女朋友身上一靠,留了句“看好他”,便迈开两条长腿追那劫匪去。
董昭宇这才清醒过来,认出那是三个星期未见得刘立强。不知怎的,纷繁杂乱的心跳就开始逐渐缓慢,一下一下,安
稳地很。
心情一放松,肚子上的伤口便叫嚣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站都站不稳了。
刘立强女友倒也稳重,冷静下来後,拖著董昭宇拦了辆的士,便往医院驶去。一路上,她让董昭宇扶靠著自己,不断
安慰他,说刘立强一定能把他的东西追回。董昭宇怕疼,也不敢低头仔细看自己的伤口,只腹部那血色一片就足以让
他胆战心惊,连痛带吓的浑身冒虚汗。刘立强女朋友的几句话此时竟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撑著他保持清醒,不让
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到了医院一检查,董昭宇肚子上的刀口并不严重,许是那劫匪初次干活,紧张手发抖,刀只浅浅地一戳。倒是刘立强
後来追上那人,缠斗间,在手上划得一道甚为严重,差点触到手筋。
董昭宇事後知道,吓得不行。想这刘立强的体育特长就是篮球,若是手筋断了,以後再打球就难了,自己想赔都不知
道拿什麽赔。一时间,他对刘立强的感情又黏糊起来。别人帮自己这麽大个忙,总得要表示感谢,拿什麽谢?以身相
许麽?可他有女朋友,也表明了和自己只有性无爱,但他对自己肯定也不讨厌,不,应该是喜欢的,要麽怎麽会冒险
帮自己去追那劫匪呢?
董昭宇自作多情,沈浸在自己爱的小世界里,刘立强曾经对他的耍弄全都模糊了,只清晰地留下对他的好。
被抢劫,又受了伤,董昭宇名正言顺地请了几天假,躺在寝室里,连饭都懒得去吃,好在有钱峰每天帮他带午饭晚饭
回来。
董昭宇与寝室里的另外两人关系都比较生疏,只把钱峰当成了比较好的朋友,找他带饭也觉得理所当然。不仅如此,
还点著名儿地要什麽菜什麽菜,每天都不重样的。钱峰也不烦,笑眯眯地,竟每次都能带回他要的菜。
过了几日,董昭宇觉得动起来伤口不那麽痛了,便寻思著要自己上食堂吃饭去。钱峰自然是陪著他一起去。
吃著吃著,董昭宇想起刘立强来,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人照顾他,估计是他的女朋友吧。心里有些黯然,又不服输似
地想去看个究竟,他便跟钱峰说,“待会吃完饭,我得再去趟超市,买点什麽东西给刘立强送去”
“行,会儿我陪你去”钱峰一口答应,“他伤的重吗?”
“听说挺严重的,差点伤到手筋,所以我很担心”
“唔”钱峰蹙起眉头,“我觉得吧,碰到劫匪还是先把包给他,再报警的比较好。就比方这次,他手里有刀,好在还
有顾忌,下手没有很重,万一是个疯子,被捅成重伤多得不偿失。”
这番话有道理,可没有说到董昭宇的心坎上,他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董昭宇脸色一沈,“怎麽叫得不偿失了,我那包里的新手机值五千块呢。钱峰你家里有钱,觉得五千块没什麽,抢了
就被抢了,人比较重要,可我不能这麽想──”後面的话他没再说,陪人一晚上得来的手机换来的钱是要存到存折上
的,留著交下一年的学费,留著当生活费的。哪怕是和关系比较好的钱峰,董昭宇也没有胆子把自己的生活状态说清
楚。
钱峰知道他生气,可心里还是觉得人比钱重要,更是担心按董昭宇这个性子,不把自己当回事,以後出了什麽岔子─
─抿抿嘴,他忍不住再说,“好吧,五千块是挺多的,那要是几百块的话,还是不要跟人家硬碰硬了”
“钱峰!”董昭宇把勺子一撂,“你可真面,畏畏缩缩的,以前怎麽都没看出来呢”
钱峰被说得一愣,嘴里含著一口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人家刘立强就比你爷们多了,二话不说就帮著追过去,还受了伤。你呢?你恐怕只会扯著我去打什麽破报警电话吧
,等警察来了,手机早就被卖了”
董昭宇说得没错,钱峰确实会干这事,但他不觉得自己这麽干有什麽不对,现在社会上疯子越来越多,他不过是想活
个平安,有什麽不对?
“董昭宇,我──”
董昭宇眼皮不抬,站起身端著饭盆就走了,理都没理他。
心里憋的难受,董昭宇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哭一下,也许心情会好一点,但他又哭不出来,脸上板板的好像所有的面
部神经都已经坏死了。
要是此时有一个人在身边,就好了。董昭宇前所未有的孤独起来。有个人,能一起说说话,哪怕只是靠在他的身上,
也好。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董昭宇决定回寝室,好好地上个网再睡一觉,或者钱峰在的话,跟他聊几句。正准备走
,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董昭宇下意识地回头,就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逼近。敏感地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董
昭宇迈步便逃,却被那身影一把扯住背包,低喝道“把钱交出来”
抢劫!董昭宇脑子一空,只呆滞了不过一秒,背包便被那人剥了去,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没有防备地磕在墙上,疼
痛让董昭宇立即清醒过来,想起包里还有“干爹”给买的新手机忘了拿出来,便立即跳起朝那人扑过去。
“还我包!”财物受损,彷如命根子被掐,董昭宇急的扯住那人,又是推搡又是抢夺,拳头、脚、头全试上了朝那人
招呼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揪打的晃来晃去,看起来好似董昭宇在抢劫一般。
“还我包!还我──”叫喊声戛然而止。察觉到腹部先是一阵闷痛,借著迅速扩大为刺疼,董昭宇呆滞地停下,伸手
慢慢去摸,湿乎乎的,还带著腥味。
流血了!
“操”那人低骂了句,急急把刀收起来,狠狠一挣,挥甩开董昭宇朝巷子口跑去。
董昭宇简直要疯,被抢了包不说,还被刺伤,这个亏实在太大了,他咽不下这口气,竟又跟上那人边跑边叫,“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