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艾晨不说,秦笙也不问,两人之间便有这样的默契。
秦笙也不大愿意多说他的事情,艾晨也很有默契的不多问,只当他愿意说的时候才说。有些事情是人家的家事自是不
便多问。
秦笙在医学院表现很出色,又参加过几次大型的演讲比赛拿过奖,自是在学校有很多人知道。
艾晨真正知道秦笙的一些家事还是从韩璐那里听来的,而那一次见面,或许便是孽缘的开始。
艾晨说,秦笙见到韩璐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秦笙喜欢上韩璐了,因为他的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隐滋生
出来,那是他平时所不能在秦笙眼中所看见的。
艾晨也不知道韩璐为什么会知道秦笙那么多事,或许是因为韩璐家庭的缘故,平日里接触到的有钱人也比较多,知道
一些八卦也不一定。
或许,秦笙与韩璐的相遇便注定了孽缘的开始。
艾晨说:“其实秦笙是个好人,虽然脾性有点怪异,性格冷漠了些,可他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我没好气的说:“他要是个好人就不会对雨薇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了,他压根就不是个好人,你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
艾晨说:“如果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为了我所爱的人去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没有接话,我们都是感性甚至有些冲动的人,而且太重感情了,所以定然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去做残忍
甚至狠绝的事情。
艾晨轻叹一声:“你知道吗?当我听你说是我爸害你们家变成那样的时候,我发疯似的去找了我爸,甚至有种冲动想
要去打他,可我只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父亲我不再是你儿子。”
我心下一动,说:“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我也有个优秀的儿子,可突然发现他是同性恋,喜欢男人,我也没有办法接
受,其实伯父说得对,我们应该换个角度去想想,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
艾晨顿了一顿:“或许是吧,可惜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也体会不到当爸爸是什么滋味,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
艾晨又说:“秦笙在感情方面是有点内敛的,即使他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极深极深,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对方
表达他的爱,只是默默的藏在心里,他对韩璐就是如此。”
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艾晨笑了笑说:“爱上一个人之后,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会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会在意对方的一丝一毫,秦笙
就是这样,他似乎很喜欢韩璐来找我,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他总是很细心的帮韩璐挑菜,看见韩璐脸上的笑容
,他会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些细微的动作我都看在眼里,现在想来,当时的猜测果然没错。”
听艾晨这么说,确确实实很对,就像当年年少轻狂喜欢上艾晨时,我也会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每句话,在
意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跟前跑后的献殷勤,人的感情果真是藏也藏不住的。
我说:“韩璐不是一直钟情于你么?那秦笙不是很恨你么?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关系还那么好?”
“韩璐是喜欢我,可这并不阻碍秦笙去喜欢韩璐,也并不阻碍我和秦笙的关系好。其实秦笙对于韩璐的爱既单纯美好
又无私,他单独找我谈过,他说只要韩璐幸福就足够了,还希望我对韩璐好,他只要默默的守候就足够了。”
“换成是我肯定做不到,既然喜欢,我一定会得到手。”
艾晨又笑了笑:“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你不觉得其实你骨子里是很霸道的么?而且占有欲很强!”
我紧握他的手:“彼此彼此。”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落前。
推门而进,闻到阵阵桂花香气,沁人心脾,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淡黄色的花蕊显得清丽而又朦胧。
古色古香的镂花门窗,隐隐见到屋内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那个女人手中拿
着一枝桂花,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梨涡带笑,很美,双眸竟是显得有些迷蒙,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第三十四章、真相
当一切变得明了,掩藏的一切突然摊开在眼前的时候,我竟变得有些迟疑,不敢坦然去面对,或许,过了这么多年,
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去知道原始的真相是怎样的,只想平淡的过活,这是我一直以来所追寻的安宁。
艾晨推开那扇没有被锁上的镂花的古老的深红色大门,门吱呀的响了一声,在这宁静的环境之中显得有点突派,没有
人抬头,许是那两人都在专注的想着什么事情。
“你们来了,”秦笙头也未抬的轻声说了一句,像是早已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是,我们来了,”艾晨说。
秦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艾晨,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我早知道你们会来,也只有你知道我会在这个地方。”
“如果你没有告诉过我,我定然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你藏得太深了,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我却被蒙在鼓里,秦
笙,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艾晨不急不慢的说。
秦笙抬手理了理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的头发,那个女人安静的时候很美,没有平时给人的嚣张气焰,却像是一朵栀子花
似的纯洁。
“艾晨,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秦笙笑了笑,“你知道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
艾晨没有说话,我亦没有开口去质问一句。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你爱的人却不爱你,”秦笙的笑里含着苦涩,让人看了心生怜悯,“而你却是幸福的,因为你
爱的人也爱你,你们彼此相爱。”
艾晨笑了笑。
我上前一步,平淡的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雨薇是不是被你抓走的,她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秦笙转头看向我,站起身来,平视着我:“是。”
我的双拳渐渐握紧:“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秦笙说:“为我所爱的人去做点事情,并没有什么做不到。”
“你后悔吗?”
秦笙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我愤怒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的嘴角流出血来,听到这样的话真的让我很火大,我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直
将他打得跌倒在地,复又冲上去,狠狠的打了他,直到艾晨过来,拉开我。
我恶狠狠的说:“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医生!”
艾晨劝慰道:“雨涵,算了,不要再打了,你这样下去会打死他的。”
我挣开艾晨,朝他吼道:“你给我闭嘴,你不会明白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看到雨薇那种模样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难过
!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而不是她,她还那么小,才十几岁而已,他竟然做得出来。”
想到那种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心里好痛好痛,忍不住又上去狠狠的踢了他几脚。
秦笙一声不吭,却是笑了起来:“方雨涵,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他那诡异的笑容让我心寒,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恐惧,像是要失去什么似的。
我一把揪住秦笙的衣领,冷冷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笙只是笑。
我愤怒的又打了他一巴掌。
秦笙笑得更大声了。
艾晨拉开我,说道:“雨涵,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不了解他!”我松开秦笙的衣领。
我长叹一声,看了看秦笙,他的嘴角都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他依然在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拿出电话给
雨薇打了个电话,却是怎么打也打不通,我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依旧打不通。
我朝秦笙吼道:“你把雨薇怎么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秦笙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他半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笑着说
道:“她不会怎么样,你放心,不过是一点点药而已,不是致命的。”
我冲将上去,又狠狠揍了他,吼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你把她关在哪里了?”
艾晨上来拉开我,制止了我,看着秦笙冷冷的说:“秦笙,你对雨薇做了什么?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你放了她!”
秦笙爬了起来,笑道:“是不关她的事,关她哥的事嘛,可折磨方雨涵他最亲的最爱的人应该会比折磨他自己更痛苦
吧!”
秦笙笑得极其大声,那张脸愈发的让人厌恶。
艾晨说:“秦笙,你真不是人。”
艾晨给叶琅打了电话,大意是请他帮忙寻找雨薇。
而我在这时接到了欧文的电话,欧文很焦急的说清影和雨薇都失踪了。
我紧紧的握着电话,看着那个令人痛恨的人,突然想起这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折磨他最亲最爱的人总比折磨他自
己要好,这是秦笙自己说的话。
而现在恰巧可以利用。
我一把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对着秦笙说:“我可是很没有耐心的人,你再不告诉我实话,你信不信我
会掐断她的脖子。”
秦笙满脸惊惧的看着我掐住韩璐的脖子,吼道:“你放开她,不要伤害她。”
我的手加了几分力,掐得更紧了,韩璐手中的花枝掉在地上,双手来拉我的手,我吼道:“我没什么耐心的,我只想
听我要的答案,我数三下,你不说的话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你不想亲眼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你的过错死在你的
面前对不对?”
我的手又紧了几分,韩璐的脸因呼吸不顺而变得痛苦。
“一,二……”
“他们在底下酒窖里面,”秦笙快速的说道。
我松开韩璐,看了看艾晨,艾晨一个手刀将秦笙打晕在地。
我们两人飞快的赶到地下的酒窖里,我终于明白秦笙所说的药是什么药。
我冲上去,脱下衣服裹住雨薇,紧紧的抱着她,雨薇的呼吸很急促,双眼朦胧,我轻声说道:“雨薇,没事了,没事
了,哥救你出去,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雨薇的声音因呼吸急促而显得断断续续的:“哥,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快受不了了……”
“王八蛋,雨薇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我揍死他!”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转眼看见清影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的将自己环住,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一脸痛苦的模样,额
头上有血迹渗出。
“清影怎么样?他受伤了?”我看着清影的样子,急迫的问艾晨。
艾晨指指墙壁:“大概是他自己撞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能犯错,所以用这种方法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点点头,我又欠了元家一次。
春药这种东西似乎是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的,唯有两个人交合才可以消除痛苦。
秦笙这人不是一般的狠毒,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痛苦不堪,以至于一辈子都不安心,活在痛苦之中。
我从未想到一个人竟能做到如此,幸得清影尚有一丝意识,护住了雨薇不受伤害,否则我这一辈子难以安心,死亦不
足矣。
欧文面部有些扭曲的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双颊尚有一丝红色。
我大步走过去,问道:“清影怎么样,他没事吧?”
欧文愤愤的说:“他没事,我有事!”
我不解的看着他。
欧文指了指他的屁股,我了然,欧文继续愤愤道:“妈的,疼死我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
欧文骂道:“他妈的秦笙,看我不剁了他喂狗!”
我皱了皱眉,继续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着。
当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的时候,世界突然变得很宁静,而我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突然停了下来,好累好
累。
艾晨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红茶,透明的玻璃杯,我用双手紧紧的捂着,好让杯中热水的温度缓缓的流入掌中,流
入心中,好让自己感觉不那么冷。
我总是很怕冷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窗外的雪还在缓缓的飘着,轻轻扬扬的落在地上。
犹记得八年前的冬天,我们几个人在雪地里玩着,我的手冻得通红,却仍旧拿手去玩雪,结果被艾晨狠狠骂了一顿,
他边骂我边笑,看他那模样,我仍不住去吻了他。
“在想什么呢?”艾晨柔声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
捂着热茶喝了一口,感觉心口都变得暖暖的。
“对了,韩璐她最近怎么样?”我问。
“还好,或许什么都不记得最好。”艾晨轻声说。
曾经,我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或许什么都不记得最好,可我又怎么能忘呢?或许,就是因为不能忘了你!
“是啊,想想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每日里都像个小孩子似的,是不是疯了的人最后都会回归到最初?”
“大概是吧!”
我笑了笑,继续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
当初我没有勇气跟你说再见,而似乎现在依旧没有勇气跟你说再见。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丝的苦涩,我跟你说再见的
话,你会让我走吗?
“等雪停了,我们出去玩一下,走走!”我转过头,笑看着艾晨。
“你不是怕冷吗?”
“有你在身边陪着就不冷了!”
三天后,我再一次不辞而别,坐在飞机里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艾晨知道的模样……
“哥,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雨薇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过段时间就回去找他。”
只是太累了,真的好累,我好想好好休息休息一段时间。
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雨薇,我要看着她幸福快乐才会安得下心来。
艾晨那么的了解我,我想他会理解的。
第三十五章、尾声
出机场的那一刻,心里忐忑不安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右眼皮一直跳呀跳的,据人家常说左眼跳财
右眼跳灾,以致于我心里愈发的不安。
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跟艾晨见面打招呼的场景,总觉得怪得很,恐是我就这么不辞而别的离开了两年,心虚加不安导
致的结果。
拖着行李去艾晨家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叶琅正极有闲情逸致的坐在客厅里面泡茶喝,艾辉坐在另外一边,两个人正说
着什么说得极其高兴,我第一次看见艾辉没有板起脸孔大笑的模样,他似乎改变了许多,或许是那年因为我和艾晨的
事情,而他终究是想通了,放下了,不再执着,才会得来心里的安宁与舒适。
我放下东西,走过去,正准备开口,两人皆是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我笑了笑,叶琅笑说:“回来了?”
我点点头:“是!”
叶琅说:“找晨儿是吧?”
我又点了点头。
叶琅又说:“他不在!”
“哦,那他在哪里?我想见他!”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