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乱世风云,金戈铁马,
苍汀白鹭,孤水寒鸦。
何处是国?何处是家?
满江红遍,大浪淘沙。
你在江湖上仗剑厮杀,
我在朝堂上和臣子对掐,
什么时候咱俩能远走天涯,
在天涯的月光下种菜种花。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樱、叶南江 ┃ 配角:叶梒、淳于雁台、韩锦 ┃ 其它:
第一章 断袖之癖
予宋国的顺承帝赵偕很喜欢热闹,大小节日,都要带着皇子公主、后妃大臣等热闹一番,制造出来一幅
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假象来。
这毛病传染给了赵樱,他也喜欢热闹,特别喜欢俊男美女挤在一起热闹,于是乎他在洛阳的王府中,天
天很热闹。
予宋的皇子满十四岁都有封地,却鲜有往封地去的,因父皇好热闹,就都挤在京城,只有赵樱一个人,
十五岁那年在京城实在混不下去,被赵偕一巴掌扇到了洛阳。俗话说远香近臭,他离得远了,皇帝倒心
疼起来,隔三差五着人来看看,封赏不断,几次想召他回去,赵樱都通过太子哥的斡旋,委婉辞去了。
赵樱是赵偕的原配吴皇后所出皇子,吴皇后只有两个皇子,一个是当朝太子赵楷,一个就是赵樱。
吴皇后在赵樱五岁那年重病身亡,赵楷比赵樱大着近十岁,个性柔弱却心细,看朝中臣子,后宫嫔妃,
皇兄皇弟,一个个如狼似虎,放心不下他,禀明父皇,把赵樱带到了自己的东宫,亲自教他读书写字,
诗词文章。赵樱自小喜武,赵楷就请了师傅来教他,却轻易不让他往后宫去。
结果他十五岁那年,父皇寿诞,百官朝贺,晚上在后宫设了家宴,不知怎地一个不留神,赵樱被下了药
,和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美人被扒光了放在一处。而后那美人梨花带雨,寻死觅活,硬说赵樱染指于她
,闹到了赵偕那里。
赵樱实则记不清了,但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有!”
皇子和后妃有染,在顺承帝赵偕这里算是小菜一碟,他后宫的美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有的一辈子也见
不到一回。眼前这女子他虽宠幸过,哪有皇子重要?特别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儿子。儿子若真喜欢,说
明儿子开窍了,给了就是。无奈赵樱死不认账,哪管那女子哭天抹泪,捶胸顿足,赵偕看得愤怒:“你
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好好一个弱女子,让你逼成这样,你还像不像个男人!”
赵樱道:“没有就是没有!她要死是她的事,与儿臣无关!”
赵偕道:“你……你……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也这么大了,如何就没有?你拿出凭据来!”
赵樱一咬牙:“儿臣……有断袖之癖!”
赵偕大怒道:“放屁!满口胡言!你是朕的儿子,这怪癖朕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有?你跟谁断袖了,说
说我听听!”
赵樱想了一想,道:“云青萍!父皇若不信,可去问他!”
赵偕果然传唤了云青萍来,云青萍是他自小的伴读,虽然相貌尚可,武功高强,看起来却呆头呆脑,也
算一种天然的伪装。听他们一逼问,更呆滞万分,半晌后看看赵樱的脸色,道:“是!罪臣亵渎王爷圣
体,罪该万死!”
赵偕一巴掌就呼到了赵樱脸上,道:“滚!连这种呆子,你都能看得上眼,简直不像朕的儿子!朕不想看
见你!你滚!”
一场栽赃陷害在才子皇帝赵偕的调停下,居然生生变成了一场闹剧。赵樱带着云青萍滚到了封地洛阳,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到父皇寿诞和岁末,决不往汴京去。云青萍有涵养,背着个黑锅许多
年,无怨无悔,忠心依旧。
结果赵偕想给赵樱娶个王妃,都找不到合适的,有未嫁女儿的大臣一听是睿王爷要选妃,立即称病不上
朝,否则就是女儿突然患疾,几乎都是癫痫,不发病了看不出,发病了吓死人。赵樱是嫡出皇子,落地
身份就高人一等,朝中门第配得上他的女子本就不多,这样三闹两不闹,就门可罗雀了。
赵樱孤身到如今,连个王妃都混不上,虽有几个侍妾,他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没往心里去,闲了
就带着云青萍操练侍卫,寻些乐子玩一玩。
回思往事纷如梦,不胜悲凉啊!
这一年的重阳,赵樱本是召集了两个狐朋狗友来赏菊花的,为了这次盛宴,不但备了酒、设了宴、还特
意召了几个官妓过来,有风流妩媚的春娘、娇甜可人的虫虫、能歌善舞的楚软,还有诗词书画俱佳,号
称西京第一才女的杜小尹。几个美丽女子轻衣霓裳、环佩玲珑,单是坐着不动,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再加上温软玲珑的谈吐,灵动飘飞的媚眼,良家女子无论如何也比不得。
赵樱坐在一张宽宽的椅子中,背后是锦绣椅垫,太阳暖暖的,熨帖的很,云结绿看他那张椅子甚宽,自
己坐可惜了,就挤了过去,和她家王爷挤在一处,顺手给她家王爷添茶。
云结绿是他初到洛阳那年从荒郊捡回来的没人要的孤儿,没名没姓,只得随着云青萍姓。捡回来时七八
岁,初始大家伙儿以为是个小子,眉眼不分,奇丑无比,后来发现是个姑娘,长开了后干净秀雅,美艳
端丽,竟成了一个绝色美人。只是个性嚣张泼辣,眼中除了自家主子,其他人一概视而不见。她要文有
文,精于账目来往,年纪小小就做了睿王府的大总管;要武有武,擅使一把美丽的绿萝刀, 武功为赵樱
亲授,不高不低,杀人正好。
赵樱难得这般放松地看美女,心情自然愉悦万分,但转瞬间,他的愉悦就打了几个折扣,因为冉小山端
着一个玉碗遥遥晃晃地趟进了菊花丛中,那个碗,一看就是从自家茶房顺出来的。那碗中佳酿的清香,
一闻就知是从自家酒窖里偷出来的。
赵樱笑道:“小山,你又去偷我的酒!”
结绿接着应和道:“你这贼!”
冉小山已是半醉,看结绿成了两个,笑吟吟地道:“ 睿王爷,你左拥右抱的两个姑娘,是不是双胞胎?
分我一个可好?”
赵樱看看结绿,结绿皱眉道:“冉小山,你又喝醉了!真讨厌!”
赵樱奇道:“他看你是两个,为甚麽没把我看成两个?若是看我成了两个,恰好一人一个,就还是没他
的份儿!” 结绿嗔道:“王爷,您也跟着起哄。我不坐了,起来!”冉小山道:“你不坐了,好,我来
坐!”就要挨了过来,结绿站起来堵住他的去路, 顺手又揪住衣领喝道:“ 少来,离我家王爷远些!
”冉小山挣不开,倒把菊花踩坏了十几株,赵樱道:“算了结绿,当心把他的酒晃出来,弄到你的新衣
服上。”一群官妓看他狼狈,嘻嘻哈哈笑起来。
冉小山是礼部尚书冉文竣之子,天生好酒兼好色,众人奉他个雅号“花里神仙”,在东京父亲府第中,
青楼中的美人没法子往家里带,不免郁闷。经过几番较量与挣扎,总算外放到洛阳太守庄大越身侧做了
个监司,自觉自由得来不易,更加纵情声色,放浪形骸起来。平日里和睿王赵樱、太守之子庄闲等鬼混
在一起,意趣相投,好比龙归大海,飞鸟投林。
冉小山听到几个女子取笑他的声音,突然把外衣衣带扯开,身子从衣服中溜了出来,笑嘻嘻地向着几个
女子扑了过去,一头撞进了虫虫的怀中,惹来一阵惊叫嬉笑之声。
结绿正在使力,手中一空,倒差点一个踉跄,不禁笑骂道:“好一个饥不择食的色鬼!几天没见女人,
就这么急不可待了,呸!”顺手把衣服也扔了过去。
冉小山腻在虫虫身上死活推不起来,春娘笑道:“早听说冉大人武功高强,这一着金蝉蜕壳用得不赖!
”杜小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着他笑道:“冉大人,我一瞧见你,倒想了一副对联子出来,念给你听
听:与脂同艳,与粉同香,与钗同坠,与环同摇,与妖娃同欢,我封你色中恶魔;见酒就醉,见色就迷
,见贼就遁,见钱就取,见……我等就疯,定自称花里神仙。横批:舍我其谁?”
众人笑成一团,冉小山终于从温香软玉中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小丫儿!我今儿就让你娘
把你送我屋里去,你等着讨饶罢!”
杜小尹红了脸, 搭不上话来,片刻后才道:“不定谁讨饶呢!”
她虽为西京第一才女,不知什么功夫欠缺了一些,总也讨不到恩客的欢心,经常被投诉到青楼妈妈那里
去,只有冉小山与她还合得来,两人私底下颇为亲密。
庄闲来得晚,这时才进门,先与睿王见礼,待回头看到冉小山,不禁惊叫道:“谁把俺小山的衣服也脱
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朝廷命官,也太急色了些!”
第二章 安平公主
冉小山委屈道:“是云结绿,云结绿脱的!”
结绿怒道:“我脱你衣服做甚?姑娘哪只眼睛瞧得上你,也太抬举了你自己!”
冉小山道:“就是你!这么多人都可作证,结绿,我思慕你久矣,现下当众被你脱衣,清白被毁,却是
正合我意,大人我这下半辈子,你可要负责到底!”
云结绿更不答话,顺手就把绿萝刀拔了出来,扬起一道艳魅的流光,劈头砍去。冉小山没料到她来了真
的,连忙闪身躲避,身法快捷轻灵,两人在菊花丛中几个来回,却把那菊花踩得不成样子。几个官妓更
是惊叫连连,都躲到了庄闲的身后去。
庄闲叹道:“便是打情骂俏,这动静也太大了些!你看看,你们都挤到我身后有什么用?那结绿又不怕
我,待会儿给我来个腰斩大刑,还不赶紧躲到王爷身后去?”
赵樱看热闹看的目不转睛,随口道:“活动活动也好,省得闷坏了。结绿!往左砍,回马三刀!东风夜
放!小闲闲过来,坐我身边,本王这天下闻名的断袖之癖……犯了!”
庄闲道:“荣幸荣幸。”果然腻了过来,赵樱递过茶杯:“斟茶!”
身后青萍轻扯他的衣袖,轻声道:“王爷,云十一回来了,有话和您说。”
赵樱嗯一声,一个青衣侍卫悄悄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回殿下,安平公主跑出来了,据说是往洛阳来
了,但属下留神了一路也未曾见到踪迹。”
赵樱道:“为什么?”
云十一道:“朝堂上传下来的消息,银夏囯主李翾宇派了使者来要求和亲,还点名要嫡出的公主,如今
我朝仅有两位嫡出公主,升平公主还小,安平公主听到消息,就跑了。”
当朝的公主十七八个,安平公主赵予榕和升平公主赵予楣,为现下郑皇后所出,安平十七岁,升平才十
二岁。安平素来与睿王交好,逃婚逃到洛阳,也在意料之中。
赵樱道:“不就是和亲吗,跑什么跑?那李翾宇也不是太不成器的人,安平嫁了他,也不算委屈。十一
,往东京速传急报,说安平公主临出嫁前思及与睿王兄妹情深,特来话别。”云十一应命退出。
话犹未落,却听远处花丛中“扑通”一声响,接着是暗处的云八云九齐喝:“是谁?干什么?”
就听得一个女子清脆脆、娇滴滴、泼辣辣的声音大叫道:”九哥,你只管自己在这儿歌舞升平,还管不
管你亲妹妹的死活了?”
接着安平公主隆重登场,一身破烂衣衫在风中飘飘欲仙,比街上的花子还不如,偏生长得端丽无比,与
花子大相径庭,也不知这一路是如何混过来的。
赵樱见这阵势,知道不妙,连忙亲自站起身来迎接,安平公主纵身扑了过来,直接搂住他的纤腰,顺势
又掐了两把,梨花带雨,委屈无比地道:“咱爹他把我卖了,卖给了那西夏的李翾宇!老五还告诉我,
说那李翾宇头有这么大,身子有这么高,想来不会轻了,你说小妹我蒲柳弱质,若真的跟了他,还不得
让他给压死!”赵樱看大家呆呆相望,连冉小山和云结绿都停了手,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安平“呜呜”
几声,把他的手硬给掰开,接着道:“九哥,你若真心疼你的小妹,就得替我嫁过去!”只管把鼻涕眼
泪往赵樱那精致华贵的锦袍上抹了下去。
赵樱笑道:“安平,我是个男人,如何替你?我若能替你,庄闲也能替你,不如让他去吧!”
庄闲委屈道:“王爷,下官如此模样,谁会看得上?王爷不都瞧不上眼吗?”
安平跟着撒赖道:“小妹我的姿色还不及你三分,如何你就替不得?”
赵樱无奈道:“人家要娶当朝的公主,又不要当朝的皇子,我若嫁入银夏,连个蛋也给人家下不出来,
那李翾宇要我作甚?”
安平却依旧不依不饶:“那他长得丑!我看见他恶心怎么办?”
赵樱把安平拽直了身子,进了后花园中的花厅, 道:“老五那没来由的话,听他作甚?谁说人家长得丑
?那李翾宇,我倒也见过一次,虽然不及你九哥我沉鱼落雁,也还凑合。”
安平却忽然仰头看着他,杏眼中泪水晶莹:“九哥,我不想嫁那么远,我……我一个弱女子,安邦定国
跟我有啥关系?父皇也来说我,母后也来劝我。你是知道我的,就算嫁入银夏王宫,发作起来,让人家
给休了,丢的还不是咱予宋王朝的人?你去跟父皇说说好么?不行了通过太子哥和父皇说说好么?”
赵樱叹气,道:“你也不小了,作为当朝公主,和亲是你的责任,推卸不得,我和谁说都没用。这银夏
,你非去不可。 我这就上折子禀明父皇,我送你去!”
安平不语,平日活泼伶俐的一个妹妹,此时黯然伤神。赵樱凝目注视他片刻,道:“大道理,想必父皇
和母后都和你讲过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一味不想去,可是有别的缘由吗?”
安平极快地道:“没有!”
赵樱道:“那就好,去换换衣服,跟我出去玩儿吧。”想她此去关山遥远,朔北的狂沙流雪,必定渐渐
湮没故国繁华的影子,再想回头如今日般撒娇使性,可是难了。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道:“咱爹还不
知道你在这里,我教人送信去了,趁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玩一玩。咱爹好玩,咱予宋已经不起任何
折腾了,你最好不要有别的花样!否则不饶你。”
予宋国的皇帝陛下顺承帝赵偕,是个当朝最大的才子,做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了君王。他喜诗词
歌赋,擅工笔花翎,爱醇酒美人。 数年前予宋王朝的一场皇储之争中,大皇子早夭了,太子失踪了,父
皇和另一个皇子互相残杀了,只剩了他自己,他渔翁得利糊里糊涂继了位,却不想一场春秋大梦,糊涂
到至今。他朝中的奸臣满坑满谷,能占大半个朝堂,在赵偕眼中却个个都是栋梁,天天带着他们胡折腾
。
当年塞外大蒙国时不时在边关骚扰时,后来金律国渐渐崛起,几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了大蒙,
接着银夏兵临边境,金律也把军事重点往南渐渐推移,隐隐有联手攻打中原之势;而后银夏和金律为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