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个地方去坐会,你自己先玩吧。等结束了再来找我!"从不说明自己到底去哪里,反正聿儿从小就是有这个本事
可以将自己找出来,而且屡试不爽。
"哦,好的!"没有继续的询问,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台上的选魁大赛之中。
踩在用鹅软石铺成的小道上,天气变得有些闷沉,似乎快要下雨了,不过难得这繁华之地也有如此的清雅去处,两旁
是修长的翠竹,这样的感觉竟有点象墨阁。
从竹林深处传来的笛声显得异常的悠远,辗转之间有着的是一种使人心旷神怡的作用。有如此好的才人,怎么不安排
到大厅去,肯定是可以增加生意的。感叹于自己已经被雅伦给同化了,时不时的就是钱啊钱的。寻着那笛声,再往里
面去,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虚凝墨濯也不能例外。
修长的背影,一件翠绿色的薄衫,轻轻渺渺的和周围的情形浑然一体,一头的漆黑长发只是简单的束起,用一根碧绿
簪子固定。竟然能在这样的胭脂俗地找到这样的人,看来远离前面的喧闹还是有好处的。可惜聿儿不在,吵着要看美
人的他,恐怕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容,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近。"霜儿!"虽然是蒙着半张脸,但依然可以认清楚到底是谁。看着一身
男装的月凝霜,墨濯的心里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为什么聿儿会选上她作为自己的妻子,虽然还没过门,但能
让聿儿有这个心思恐怕也是要很大的本事的。
"墨先生!"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将翠玉长笛插在腰际,月凝霜抱拳行礼。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呢?"
"我本来就是乐师,游走于五国的各大青楼本来就很正常啊。"男装的月凝霜没了女装时的那份妩媚,却多了一份英姿
和爽朗。
"霜儿!"随意的坐在月凝霜旁边,"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墨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坐在虚凝墨濯身边,所有的人都很尊重他,即便是才只有
几面之缘的月凝霜也不例外。
"你是听雨楼的大小姐。"手里拨弄着佛珠,虚凝墨濯开口问道。
"是的。"没有否认,因为知道否认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会冰心诀。"依然不是疑问,只是简单的称述。
"没错。"既然已经开始承认了,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那霜儿的冰心诀是师承何派呢?"
"我的功夫都是弟弟教的,我回来的晚,学一些东西也慢。"
"那丹心诀是令弟的绝学。"
"墨先生知道的还不是普通的多。"
"这些都是冷霁的功劳,他将穆影轩经营的很好。"眼里眺望着远方。
"墨先生认为是我杀了石思莫和冷霁?"
"我没这么说过。"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此时的空中开始飘起星点的雨丝,让虚凝墨濯不得不靠着一边的柱子,才可
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墨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底气不足,手指不停的拨弄着念珠,口中开始不停的念着佛语。
一开始的月凝霜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认为墨濯不过是在念经以定心神,墨濯本就给人一种宁静的祥和,更何况现在
再加上了佛经的作用。
雨开始越下越大,虚凝墨濯整个人依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口中的言语越发的模糊,似乎更加的有气无力。但句句佛经
却异常清晰的印入月凝霜的脑中,并且烙下深刻的影子,有着一种迷人心智的作用。
收了收心神,看了一眼虚弱的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虚凝墨濯,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可以念出如此扣人心弦的佛经
来。
看来这雨是越来越大了,而且看来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会停了。继续着拨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嘴角扯出了一种有
些不太真实的笑容。
※※※※z※※y※※z※※z※※※※
"姐姐!快点定心凝神!那是索命梵音!快点!"
昏昏欲睡之中,一个声音闯入,打断了墨濯的声音。看来是个识货的家伙,不然也不会认得这个已经失传很久的索命
梵音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月凝霜注定是要去陪冷霁的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月凝霜并不是杀冷霁的真正凶手,但
那又怎样呢,听雨楼的大小姐,作为冰心诀的使用者,就该替冷霁陪葬。
看着已经进入沉睡的月凝霜,虚凝墨濯缓缓的合上了嘴,一直在拨弄念珠的手也开始慢慢的停下,朦胧中只看到有人
抱着月凝霜的身体,或者应该说尸体更恰当一些,企图做最后的努力。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最后在心里
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下雨天,虚凝墨濯因为体力透支,完全的不省人事。
"郁净涵,把我父亲放下!"一见到下雨,便出来寻找墨濯的虚凝聿修,看到的是有人一手揽着自己的父亲,一手抱着
自己的未婚妻,正准备离开。
"你说的是他?"眼神示意着那个已经不省人事的虚凝墨濯,紫色的长发已经被雨丝淋湿,丝丝条条的贴在脸上。
暗自的咒骂着虚凝墨濯不知道到底怎么一个情况,明明知道下雨天本来自己就身体虚弱,却在这个时候去搞这么大的
事情出来。准备靠近过去,将父亲弄回来的虚凝聿修,却在看到郁净涵的下一步动走之后,完全的停住了。
"你说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将月凝霜先放置在一边,右手收紧,扣在墨濯的颈处。
"郁净涵,你敢!"
"虚凝宫的二宫主,你可以完全试试看啊,看我敢不敢!"
想靠近,却不敢太造次,毕竟父亲的命现在在那人的手里,将拳头紧紧的握着,漂亮的指甲开始陷入手心之中,血丝
开始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
"既然你没什么行动,那么我就将虚凝墨濯带走了!"说着抱起另一边月凝霜扬长而去,留下的是一长串的笑声。
看着飘远的郁净涵,虚凝聿修也没有迟疑,飞身赶上,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将手心的血略略的擦拭了一番。
这世上只有丹心诀才可以医治父亲的病,而郁净涵是唯一会丹心诀的人......
--第十二章--
"二宫主回来了,二宫主回来了......"还没进门的虚凝聿修看到如此的阵势,一路的笑着前行。"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
受欢迎,各位进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还没走进正堂,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古缙逮个正着。"聿修,你父亲呢?"
"父亲?"怀疑的眼神看着古缙,"他不是应该在墨阁里的吗?"
"你离开之后墨濯他也不见了?"看着这个毫不关心自己父亲去向的人,古缙恨的有些牙痒痒的。
"父亲离开墨阁了?"一脸的惊讶。
"是的,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天!你到底知不知道墨濯他去哪儿了啊?"
瞥见正堂里除了慕容叔叔之外,那个难得一见的人也出现了。水蓝色的头发,让人想就此忽视都是不可能的,厌恶的
瞪了一眼那个人之后,随即找个位子坐下,手指轻扣着茶几,"不知道啊,古叔叔粘父亲不是象牛皮糖一样的吗?父亲
怎么可能失踪的!"
"还不全因为你!"指责着那个现在把所有的事情推的一干二净的始作俑者。
"古叔叔这么说就太冤枉我了。"一脸的委屈,紫色的眸子似乎开始要泛起泪花,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冤枉你?如果不是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出走,墨濯会不顾危险的去找你吗?"说话间,看到虚凝聿修依然无动于衷,声
音也不由的提高了些,"小墨墨这么柔弱,而且现在又是虚凝宫的非常时期,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
"古叔叔原来是这么关心父亲的啊?"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清茶,"那你怎么不象祁聿璇那样,出去找父亲回来?只会在这
里耍嘴皮子!"
"虚凝聿修你!"
"我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不用古叔叔这么好心的提醒我。"起身回自己的修心园,"慕容叔叔,聿儿这几天赶路赶的
好累,先回去休息了。"
但笑不语的慕容芩篱,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无视于古缙在一旁的跳脚。
"慕容,你看看虚凝聿修,即便墨濯不是他亲生父亲,但毕竟把他养这么大了,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冷血无情。"斥责
着那个渐走渐远的背影。
"墨他不会有事的!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欺负!"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褒是贬,"祁已经去找他了,如果你实在不
放心的话,我可以让流年再去找他!"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在一边看戏喝茶的那抹水蓝色终于有了反应,只不过是抬头望了一眼,随即的又把所有的视线投
回手中的杯子上。
瞬间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慕容芩篱的眼睛,狭长的凤眼透露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意味。
"好吧,就让流年去找墨濯好了。希望墨濯他没事。"
看着这个关心则乱的属下,或许该说是朋友更为确切,他怎么就会相信聿修的话,那孩子明明在乎墨在乎到死,怎么
可能在听到墨失踪的消息之后可以这么镇定,除非他已经......
"流年,你这次的任务就是把墨先生毫发无损的接回虚凝宫来!"既然有虚凝惑心在,那么发号施令的事情自然就落不
到虚凝聿修的头上。
"是!属下遵命!"没有多余的言语。
看着依然一脸事不关己的虚凝聿修,古缙实在忍不住了,"虚凝聿修,你给我注意点,现在是墨失踪了,你怎么象个没
事人一样的啊!"
抬眼望了一眼古缙,虚凝聿修继续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墨他是从小把你抚养成人的父亲!"
"对啊,他是我父亲,那古叔叔呢?父亲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我都不急了,你在这里瞎着急个什么劲啊!"轻轻柔柔的
说着,但这样的一句话却震的全场鸦雀无声,更使得古缙当场的楞在了那里。
"好了,流年,你就去找墨吧,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各自该干吗干吗去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芩篱在此时出来打圆
场,同时瞪了一眼虚凝聿修,告诫他说话太过了,而后者则是对着自己吐了吐舌。
"你们听过听雨楼没?"
"听雨楼?谁没听过啊!不就是那个二十年前被六大派合力剿灭的魔教吗?"
"就说你孤陋寡闻了吧!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啊!我说的是最近,最近的听雨楼!"
"最近?听雨楼没有被剿灭吗?"
"当然没有了啊!听说前听雨楼楼主的一对子女,如今重建听雨楼,而且势力远远的超过了二十年前。"
"会吗?即便是重建听雨楼,那现在的楼主最多也不过二十几岁,二十几岁的人,能有什么太大的作为!"语气里明显
的有着怀疑。
"早说了你孤陋寡闻了吧!那听雨楼已经对上虚凝宫了,而且还杀了虚凝宫前任的木易石思莫和现任的穆休冷霁。"这
句话引得原本兴趣缺缺的人,眼睛开始发光。"而且虚凝宫的墨先生在前不久也失踪了,我看铁定和那听雨楼脱不了关
系!"
"那个听雨楼真的这么厉害?"
"是啊!听说他们少楼主拥有盖世武功丹心诀!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竟然可以练就如此绝学!"
"灭了他们听雨楼的不是六大派吗?怎么没见六大派有什么损失,怎就单单对上一直出身世外的虚凝宫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虚凝宫这么长久以来虽然从来都不问武林之事,但在江湖之中,他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六大派
合起来也未必敌的过一个虚凝宫!而且听说他和夕琉皇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照老兄的意思,虚凝宫这次恐怕是遇到对手了!"
"一个是想保持原来的地位,一个是想就此崛起,势均力敌,恐怕是一场恶战,江湖又要不太平了......"
或许是说的太兴奋了,所以一直都没在意不远的另一桌上,坐着一个一直都沉默不语的人,华丽的衣衫上,却停着一
只通身漆黑的乌鸦。
※※※※z※※y※※z※※r※※※※
听雨楼外
夜里总会发生一些事情,不然就没有所谓的夜黑风高了,因为黑色永远是可以隐藏一切的色彩。
撇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流年的鄙视的轻哼着,就凭这样三角猫的功夫,还想和虚凝宫较量,简直是不
自量力。随即旋身朝里面走去,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周围浑然一体,就连那只从不离身的乌鸦,此时也安分的不再聒
噪。
越往里面走,越是纳闷,怎么偌大的听雨楼,除了在最外面碰到几个守卫外,连个鬼影都碰不到,这和虚凝宫全然不
同,似乎是受了前任长宫主慕容芩篱的影响,虚凝宫绝对不会少人,也绝对不会失了该有的排场。
零星的灯火吸引着流年停留在一间屋子前,走了这么久了,终于是碰到人了。透过卷帘看向屋内,里面的人却让流年
愣在了那里。
深紫色的长发,并没有扎起,紫色的眸子,修长的身材,俊秀的脸孔,周身充斥着一种祥和的气氛,除了一身的女装
,而不是平日里的白色长衫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着,里面的那个人就是虚凝墨濯。看来墨先生是真的被关在听雨
楼里了,大胆听雨楼,竟敢连墨先生都敢私自扣留,活的不耐烦了。
推门而入,口中唤着,"墨先生!"
那人转身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
"墨先生!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你是什么人?"低沉的声线,再次的证实了那个人就是虚凝墨濯,但奇怪的事情却再次的发生,"竟敢私闯听雨楼!"
"墨先生,是我啊!流年!"伸手将遮在脸上的面纱扯下,露出了一张绝艳的脸孔。
"我并不是什么墨先生!"一个旋手,脱离了从刚才便抓着自己的流年,"私闯听雨楼就是死罪!"说话间银针应声而出
。
快速的闪开,看着钉在旁边柱子上的银针,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那人是墨先生啊,怎么会突然的不认识自己了。
"墨先生!"再次的叫着,但迎战的姿势已经摆好。
"我已经说了,我并不是什么墨先生!"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长剑,直直的便朝自己命门奔来。
"茉篱,这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房间里练武啊!"门再次的被人退开,进来的是一身锦衣的郁净涵。
"没有!只是这人一进门就说我是什么墨先生,还说要带我走!"口中回答着,手中的招式没有片刻的停歇,招招致命
。
虽然一直以来墨先生都拿银针来锻炼虚凝宫里所有人的身手,但尺度一直都拿捏的很准,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而且
刚才那个人叫墨先生什么来着,茉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手过招之时是不容许有片刻的迟疑的,略微的失神,便会招致一败涂地。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看着那张脸
孔,流年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是虚凝宫的流年啊!茉篱,把剑放下,别伤着愧休大人!"说笑间将剑从流年的脖子上拿走,"这些事情交给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