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时候全智贤不是站在站台边缘晃晃悠悠嘛。我觉得很好玩,初中的时候常玩。可惜,後来站台边装了防护门。
“你玩过吗?尤其是在地铁驶来的时候玩,感觉像在生死边缘挣扎一样。这个时候,一切烦恼都不重要了。你说,有
什麽比活著更重要呢?”
他本不期待得到许品非的回应,出乎他的意料,许品非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没玩过。”
“哎?那你上中学的时候最喜欢玩什麽?就是去那家网吧玩CS吗?咦,不对,你上中学的时候有CS?”
“我不是本地人。”
“哎?”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西人说普通话。听过吗?”许品非念著,目光穿过长长的车厢,不知落到了何处。
“这麽说,你是广西人?可是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
“十年了。”许品非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十八岁就离家了。先是跟凯文一起去了香港。”
他转头看著这个男人,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像一个谜。他想了想,说,“那你现在这麽有钱,可以衣锦还乡了,一定很
幸福吧。”
许品非不屑地“嗤”了一声,“幸福是用钱衡量的麽?”他盯著列火,认真地说,“所以说你肤浅。”,顿了顿,又
补充道,“我跟你说这麽多干什麽。”
“你不肤浅,还玩那麽多男孩子。”列火不甘地顶回去。
许品非脸上的嘲弄更盛,“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怎麽叫玩?”
列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闲扯著的时候,头顶传来女生报站的声音。许品非面无表情地说,“到了。”
列火狐疑地跟上他的脚步,“你要送我回学校?”许品非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去看小唯。”像是一层
乌云蒙上心头,列火闷闷地说:“他应该睡了。”
许品非并不理他,继续往出口走去。列火不甘地问:“你爱夏小唯?”
男子并不回头,而是冷冷地问:“你告诉我,什麽是爱?”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列火难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爱,就是,总是想著一个人,看到就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他不开
心自己也会不开心。”
“那我一定不爱你。“男子不客气地说,列火几乎气绝。顿了顿,男子又缓缓地补充道,“原来爱是这麽肤浅的东西
啊!”
列火追上他的脚步,拦在他面前,抬头盯著那个男子,紧紧抓著他的手臂大声问:“那你说,爱是什麽?”
许品非嘴角微扬,“世上有爱情这种东西麽?”不待列火回答,他便断然说道,“没有。”
莫名地,列火觉得手变得无力,他松开了男人的手。一时间,他被这个男人的世界观震慑到了。
许品非不再看他,双手插进裤袋里,独自往艺校方向走去。他的背影看起来异常萧索,令列火的心狠狠地痛了。只几
秒锺的犹豫,列火又义无反顾地奔上前,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配角5
追上许品非,列火忍不住问:“既然你不爱他,为什麽这麽宠他?”
“他能给我我要的。”
“你要什麽?”
此时他们已走进校门,许品非似乎有些迷失:“喂,带路。”
“我问你要什麽?”
“叫你带路,废话真多。”
列火恨恨地跺下脚,突然脑海中萌生了一个念头。他带著许品非穿过一条曲折的羊肠小径,来到一片松竹林边。
许品非抬头看了看,冷冷地说,“学校让你们住林子里?”
列火看著他,笑得异常纯洁:“在这样的夜色里,你不觉得适合干些什麽嘛?”
许品非扬扬好看的眉毛,有些无辜地反问:“应该干什麽事?”
列火捶了一下他的肩,“你真坏。还装傻。”
“我想吐。”许品非冷冷地说。
列火收起玩笑的表情,他攀上男人的脖子,闭上眼睛,慢慢把脸凑上前,在男人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睁开眼
睛,却见许品非无动於衷地看著他,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冰冷。
他有些气馁,但还是笑著问:“没感觉吗?”
“你说呢?”
“那这样呢?”列火将手伸向男人的下身,隔著牛仔裤,抚摸著他的敏感部位。不一会,男人果然微微有了些反应。
列火有些得意,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有反应了。”
“我又不是阳痿,被你这样摸当然有反应。”
“我帮你解决,好不好?”列火热切地问。
许品非不待回答,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列火看到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正是夏小唯。
列火的手已经放在男人的下体上,男人却并不转身离开,而是自若地接起了电话。
“宝宝还没睡呢?”
“……”
“我在你们学校里。”
“……”
“想你了。所以过来了。”
“……”
“不用了。我没开车。”
“……”
“迷路了。在竹林里。”
“……”
“好。知道了。你乖乖在寝室等著我。”
“……”
“嗯……”许品非突然呻吟了一声,他狠厉地看了列火一眼,用力拍掉了他作怪的手。
“……”
“没什麽。被虫咬了一口。”
“……”
“脱光衣服等著我。”
“……”
“乖。先挂了。”
“……”
手背火辣辣的疼,许品非的力气太大了些。列火低著头,轻声问:“你要走了?”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列火红著眼睛抬头一看,男人早已走远了。
“可恶。酝酿了半天感情。眼泪都逼出来了。”列火恶狠狠地踢了两脚身边的竹子,才起身追那个远去的身影。
看到他们并肩走入寝室,夏小唯的眼里布满了诧异之色,“你们……”
列火只是暧昧地笑笑,故意不回答他。夏小唯越发焦急,著急地抓住许品非的手,“老公……”
许品非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只是刚巧碰到。”
男人温柔的声音,让列火狠狠地疼了一下。他沿著扶梯爬上床,将头紧紧地闷在被子里。
夏小唯睡在他的下铺,何况黑夜里寝室本就格外寂静,两人的动静清楚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老公,我们去你家好不好?”
“我没开车。”
“那,去宾馆。”
“笨,说了没开车。”
“学校附近有旅馆的,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许品非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在这里你会死?”
夏小唯没有说话,许品非又软下声音哄道:“宝贝乖,我实在太想你了,忍不了了。”
列火想到方才黑夜里男人问著“世界上有爱情这东西麽”的时候,一脸不屑的模样,忍不住在被窝里“切”了一声。
接著下面出来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寝室恢复了寂静。床没有震动这一事实让列火很诧异:难道他们不做爱?
过了一会,黑暗里隐隐传来许品非舒服的喘息声,夹杂著轻微的吮吸声。
听到许品非的喘息声的那一刻,列火瞬间硬了。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用力蒙住被子,再用手覆盖住耳朵。然而,下
面的动静却源源不断地传入耳朵。
“再含得深一点。”
“……”
“舔龟头。”
“……”
“草……”许品非突然咒骂了一声。
列火以为许品非射了,长舒了一口气。就在他慨叹著许品非的持久力也太差了的时候,床开始剧烈地摇动起来。列火
惊得差点从上铺跌下去。
床嘎吱嘎吱摇晃著的声音异常淫靡。列火紧紧抓著床单,跟著下面的幅度一起来回振荡。
开始的时候,夏小唯的叫床声很压抑,嘴里像咬著什麽东西一般。接著列火听到了许品非的声音:“叫大声点。”
“嗯……可是……啊……别人……嗯……会听到……”
“老公和别人哪个重要?”
夏小唯的声音果然变得大声了点。
列火听著下面不堪入耳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许品非又说:“眼睛睁开,看著我。”
列火忍不住撇撇嘴。
可是许品非仍觉得不满足,粗重地喘息著,声音却是冷冷的:“你平时就是这麽叫的?”
夏小唯的声音里夹杂了哭声:“老公……不要……”
“什麽不要?不要你老公了?”黑夜里,许品非的声音异常冷静。
“不是……不要在这里……”
下面突然变得安静了,连床的摇晃也停止了。列火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夏小唯,又想到
玄缘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终於可以合眼安睡的时候,床又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列火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下床。
“你自己说要的。该怎麽做?”
除了夏小唯的抽泣声,黑夜里只剩下了他大声的叫床声,间或传来许品非舒服的叹息声。
如果夏小唯去拍GV,一定叫得比那些GV男星都好呢。列火禁不住想。
一轮大战终於结束後,列火缓缓阖上沈重的眼皮。这回终於能睡了吧,他无力地想。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就在列火睡得迷迷蒙蒙的时候,床又一次开始摇晃。
对面不知是谁,惺忪地骂了句:“靠,还睡不睡了?”换来的却是夏小唯更大声的呻吟。
列火一边感叹著许品非的体力,一边在剧烈的震动中数著羊。
最後,他终於可以合上眼帘的时候,已经有亮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列火掰著手指,朦胧地想,到底是做了4次,还是5次?
列火浅眠。不知睡了多久,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忍不住支起身子,只见许品非欲穿衣离去。
时针指向六点,列火探著头,痞痞地说:“还有力气走?”
许品非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再大战四个回合都可以。”
“要跟我吗?”列火笑得很无邪。
许品非扬了扬眉毛,打量了他一眼,不作声地回过头去。算是无言的回答。
“喂,为什麽要在这里做啊?”
“不关你事。”许品非拉著牛仔裤的拉链,头也不回地说。
“我觉得你有点过分。”
“对你还是对他?”许品非淡淡地问,一边将桌上的手机、钱包等东西一样样放入口袋。
“对他,嘿嘿。”
“等他醒了你问问他,觉得我过分麽。”许品非说完,东西也收拾完毕,推门欲走。
“喂!”列火不甘心地喊。
许品非转过身来,抬头看著他:“你还要说什麽?”嘴角扯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你要的就是这个麽?我也可以给你。”
许品非突然答非所问地说:“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东西。”看他一眼,接著说道,“自尊。”
列火静默了一会,才说:“他有麽?”说著指指下铺。
许品非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却并不回答,而是毅然决然地跨出了寝室。
无力地躺回床上,列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告诉玄缘学长,夏小唯的床上功夫,也不过跟常人差不多。
一样是杀猪一样的嚎叫,一样是被人按在身下,哪有什麽高下之分。
他把这些话告诉玄缘的时候,玄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淡淡地说:“有钱人就喜欢变著花样玩人。就不怕报
应。”
列火想到许品非的话,便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叫玩?”
玄缘挑高了眉毛:“这麽说,你也想被他玩?”列火不吭声,玄缘突然笑了:“估计大家都想吧!长得这麽帅,又有
钱,他要是对一个人出手,谁能拒绝?”
列火不吭声,玄缘望了他一眼,严肃地说:“你说,清高的人是真的存在的麽?”
列火嗫嚅道:“我想,大概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玄缘缓缓念道,“我只知道,这个圈子里一定没有。”
列火突然想问问许品非这个问题。每次提问,都能从他嘴里得到令他耳目一新的答案。
他给许品非发了条短信,问他有没有见过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结果他在寝室盯了手机一天,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到晚上的时候,他爬到玄缘寝室,郁卒地说:“学长,我手机会不会坏了?”
玄缘坏坏地笑了,“你要是收到他短信,手机才有可能是坏了。”
结果自然是列火张牙舞爪地追著玄缘满寝室楼跑,嘴里还不停喊著:“别跑!吃爷爷一拳。”
当林荫路边的梧桐树散落一树的黄叶只留萧索的树干的时候,冬姑娘迈著轻轻的脚步悄悄来临了。夏小唯的电视剧早
已杀青,正在广电总局审核,不出意外的话,来年春天的时候将被搬上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档。
看著杂志上夏小唯笑得一脸纯净的照片,和上方“水做的男孩”的标题,列火忍不住嘲弄地笑了。
最後,那页纸自然被他放入厕所当了草纸。
自从那天晚上之後,再见夏小唯,列火总要下流地做一个顶弄的动作,然後学著许品非的口气喘息道:“宝宝,再叫
大声点。”
夏小唯神色不变,嘴唇却紧紧地抿起了。终於在夏小唯脸上看到裂痕,列火非常高兴。却听夏小唯说道:“怕是你连
这个机会,都没有呢。”说完,对他轻轻一笑。
列火镇静地反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没有?”
“你自己知道,何必问我?”
列火笑了笑,又怪声怪气地叫了几声“再大声点”,然後放肆地笑著跑远了。
临近冬至的时候,夏小唯满脸喜气地走进寝室,一扫之前脸上总是若有若无的阴霾。他知道经过那天晚上大家越发对
他熟视无睹,除了列火没人会主动搭理他,便主动地说:“我老公送了我一套房子。以後我不用和你们挤一起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微变,但都没有吭声。彼时列火伏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搭积木,听到这句话,积木散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