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满身弹孔,面目全非的尸体。
晏子殊愤怒地站到了拳击台上,一晚上打了六场比赛,击倒了十个专业拳击手,让措手不及的俄国人整整赔上了一亿
美元!
搜集了确凿证据之后,国际刑警组织连同纽约警察,雷厉风行地突袭了黑市拳击俱乐部,逮捕了六十多名罪犯,近二
十人被遣送回俄国,面临终身监禁。
回到法国以后,晏子殊也和别的刑警合作过。但是,他的孤僻和独断专行,让他们无法忍受,也不能理解,在亚伯特
上将的庇佑下,晏子殊最后还是单独执行任务。
——危险,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晏子殊不想再看见同伴的尸体。
随着一个个案件被侦破,「夜鹰」的名气逐渐响了起来,想要他xing命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却抓不到他的弱点
,晏子殊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而且作为国际刑警,晏子殊的档案、银行帐户、住址等一切讯息都是被保护的,是需要高层官员签名,才能查阅的机
密资料,目前也只有卡埃尔迪夫看过他的背景档案。
匡!
又一个狠戾的直拳让沙袋上下摇晃,晏子殊的手指关节全擦伤了,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眼前只有,昆恩的头部血腥爆裂开的画面。
即使经历过数不清的枪战,看够了尸体,那一瞬间的可怖,仍然牢牢定格在晏子殊的视网膜中,他的手指上,也依然
残留着那种……温热、黏滑的血的触感。第一次,因为看到尸体而想呕吐。
晏子殊痛恨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那样,因为验屁照片而辗转难眠,他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把心里的愤怒发泄在
沙袋上。
猛地击出一个右直拳,固定在墙壁上的铁架嗡嗡鸣响,晏子殊大口呼吸着,额头上密布的汗水不断滑下来,他的灰色
纯棉背心湿了一大片。
右手上的绷带忽然松脱了,晏子殊停下来,重新扎紧。
庄园东南角的书房,一直埋首处理公务的卡埃尔迪夫,突然把金色雕花钢笔放下。
从这里看不见北侧的健身室,可他的心思几乎全在那边,已经两天了,晏子殊该停止了吧?这样折磨自己,到底是「
惩罚」了谁?卡埃尔迪夫无奈地叹息。
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本不该去做刑警,和十年前一样,晏子殊还是……太善良了啊,凝视了窗外的喷泉半晌,卡埃尔
迪夫站起身,走了出去。
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擦着汗水的晏子殊,根本不理睬走进来的卡埃尔迪夫,丢掉毛巾后,继续对着沙袋练习拳击。
沙袋砰砰直响,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晏子殊出拳又快又凶。
在他停歇的间隙,卡埃尔迪夫站到了沙袋前面。
「让开。」
晏子殊喘着气说,他的心里正架着一团火,每一根毛发尖端都彷佛溅出火星,是无法控制力道的。
「只打沙袋没意思吧?我陪你。」卡埃尔迪夫说着,解开驼色羊毛风衣的钮扣,不紧不慢地脱掉衣服。
「我不想和你打。」晏子殊别开脸,拿手背擦去脸上的汗珠。
「怕输给我吗?」卡埃尔迪夫轻笑。
「笑话!」晏子殊凶戾地瞪他一眼,话音才落就猛然挥出左拳。
不幸的是,卡埃尔迪夫似乎知道他的拳路,这一拳就像砸上了墙壁,卡埃尔迪夫单手就扣住他的拳头,柔美地一笑,
「就这点程度呀?」
晏子殊气极,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像把空气一劈为二,狠狠揍出一记右勾拳!
出拳速度快到卡埃尔迪夫都觉得吃惊,他往后退了半步,避开晏子殊右拳的同时,也不得不松开他的左手。
「喂,认真一点!」卡埃尔迪夫是来做沙袋的吗?明明有反击的机会,却不动手,晏子殊非常不满!
「我不想你受伤。」卡埃尔迪夫担心要真打起来,会弄伤晏子殊。
「哼!是吗?」
突然,晏子殊飞起一脚向卡埃尔迪夫的侧腹踢去,这已经不是拳击,而是跆拳道了。
卡埃尔迪夫伸手挡了一下,整条手臂震得发麻,连肩膀也麻痹了。
晏子殊毫不客气,一连击出好几个迅猛凶悍的勾拳,招招直击下颚、脸颊等要害。
卡埃尔迪夫用双手挡住晏子殊疾如骤雨的攻势,一个不留神,颧骨下方尖锐地刺痛,被晏子殊凌厉的拳头,打伤了。
虽然只是一点擦伤,冰敷一、两天就会好,但也说明晏子殊是真的在生气,卡埃尔迪夫更加不会出手,与他对打。
从跆拳道、空手道,到自由搏击,黑带六段的身手果然厉害!连卡埃尔迪夫也感到吃力,注意力要高度集中,才能避
他的攻击。
「混蛋!」
晏子殊因为卡埃尔迪夫的放水而气愤,不依不挠地逼他反击。好几次,卡埃尔迪夫都被他逼至死角,无路可退,确实
还手了,但是,根本没出实力。
「你看不起我吗?!」
晏子殊万分恼火地扑上去,脚底却磕到一个硬物,应该是哑铃之类的健身器材,尽管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身体却已
经失去平衡,猝然向后摔倒!
预感会狠狠跌上一跤,晏子殊心里一慌,但是下一个瞬间,身体接触到的不是实木地板,而是卡埃尔迪夫的手臂。
卡埃尔迪夫温柔地抱着他,语气里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无论怎样,都是赢不了卡埃尔迪夫的,晏子殊忽然间清醒了,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斗志,颓丧地说,「……放开我。
」
卡埃尔迪夫放开他,晏子殊汗流浃背地平躺在地板上,从剧烈喘气中缓过一点劲来。
寂静的庄园,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是如此明亮,晏子殊拿手臂遮挡住眼睛。
第七章 重返奥汀
树的声音、光线、呼吸……一切都在远离,意识朦胧之际,落在嘴唇上的亲吻,柔软得不可思议。如此小心翼翼是为
了什么?担心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吗?
「不会的,兰斯。」
「你已经够温柔了……」
晏子殊放下手臂,缓缓睁开眼睛。卡埃尔迪夫的脸庞近在眼前,淡金色的长发,衬托着紫罗兰色的双眸,在阳光中有
一种虚幻的美感,让人再次想到教堂穹顶上的壁画和那些圣洁永恒的色彩。
无与伦比的美貌,即使再过二十年,也依然如此震撼人心吧?
「子殊,」卡埃尔迪夫拉起晏子殊的手,握紧,「和我一起……回奥汀吧?」
「我有说过……一定会嫁给你吗?」晏子殊故意吐槽。
奥地利的奥汀城堡,是卡埃尔迪夫的出生地,亦是他的家族世代举行婚礼的地方。
当初,卡埃尔迪夫有许多地方可以囚禁晏子殊,但是他却选择了奥汀,这个对他来说,有着无数回忆,唯一可称之为
「家」的地方。
当然,囚禁行为是错误的,他以为终于抓住了晏子殊,却不知道自己亲手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晏子殊的心。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了晏子殊的信任。奥汀,是他们之间的芥蒂,一直
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那么,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嫁给我?」卡埃尔迪夫轻轻压在晏子殊身上,认真地问。
「不要……比我先死。」
「我已经发过誓了,子殊,我会做到的。」不再拿自己的xing命去冒险,卡埃尔迪夫以后会更加谨慎。
「还有一件事。」晏子殊喃喃。
「什么?」
「假如……我死了,你要活下去。」晏子殊直视卡埃尔迪夫的眼睛,「不要因为我而自暴自弃,我不会高兴的。兰斯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活下去,好吗?」
卡埃尔迪夫下意识握紧晏子殊的手,深情的眼神中,蕴含着晏子殊无法明白的感情,是痛苦?还是哀伤?这种情感,
铭刻在卡埃尔迪夫的心灵深处,是超越灵魂而存在的。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卡埃尔迪夫放开晏子殊的手,轻轻撩起他汗湿的运动背心。
「兰斯?」
卡埃尔迪夫织长的手指在他胸腹恣意游走,似抚慰,又像是逗引。
「我知道你很不安,子殊,我会帮你忘记这些的。」
卡埃尔迪夫温柔地吻着他的锁骨,说道,「昆恩的死不是你的错,帕西诺已经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你根本无法阻止这
场谋杀,昆恩就算进了监狱,也会被除掉的,这就是……黑手党的游戏法则。」
高高卷起灰色棉织背心,卡埃尔迪夫炽热的吻落到紧实的胸膛上,舌尖舔过小巧的乳头,为更进一步煽动它,含进嘴
里。
「唔——!」
胸口轰然积聚了可怕的热量,简直像是……被点燃了似的。乳尖浸染着情欲的绯红,卡埃尔迪夫用舌头吸卷着它、用
牙齿轻轻咬噬,奇怪的是,产生热辣辣疼痛感的,却是下腹。
沉睡的欲望,新的渴望,在卡埃尔迪夫极富技巧的挑逗下,层层叠叠地交织、碰撞,融合在一起,令饥渴无法遏制地
奔流起来,晏子殊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双眼迷蒙。
卡埃尔迪夫的嘴唇滑过他的胸膛,轻轻地、一点点地往腹部吻去。
柔软的金发擦过晏子殊赤裸的身体,这细微的碰触也令心脏怦然跳动,他无法阻止卡埃尔迪夫,完全动弹不得,积淀
在腰部的,甜腻麻痹的快感,让喉咙也痉挛起来。
「呜……」逸出唇瓣的低哑呻吟,加深了空气里淫艳的气息。
卡埃尔迪夫低下头,湿润的舌尖舔着他已经勃起的xing器,像要从中推挤出更浓烈的快感一般,舌叶攀爬向上,舔舐
着坚硬的顶端。
「啊啊……嗯……」
更多液体黏黏地滴了下来,弄湿了卡埃尔迪夫抚摸着根部的手指。晏子殊想要逃避这一幕似的,别开头紧闭着眼睛,
呼吸粗重而灼热。
「嗯啊啊……兰、兰斯……」
淫乱而甘甜的快感在鼓胀的血管内攒动,绵绵不绝地刺激着他,无法挣脱,企图让他摒弃所有的不安与慌张,晏子殊
的意识有些恍惚,双手抓也似的扣住卡埃尔迪夫的手臂,力道大到会留下指痕。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身体迫切需要这种……被吞没的感觉。
灼热的舌叶在顶端淫猥地徘徊吸吮,晏子殊的脚趾头都颤栗起来。
「呜……」
欲望前端被吞没了,柔滑滚烫的口腔带给晏子殊绝顶的快感!身体会就此融化吗?卡埃尔迪夫无微不至的抚慰,让饥
渴暴涨!
「啊……哈……」
卡埃尔迪夫细心地舔去溢出来的液体,毫不吝啬地疼爱着晏子殊,手指在根部熟练地滑动着,掌心感受着更实在的热
量。
越是直率的爱抚,对晏子殊来说越是难以忍受,好像所有的弱点都被人硬生生撬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紊乱的、充满着淫艳色香的呻吟也好,不断痉挛、滴下「泪珠」的昂扬也罢,都映在卡埃
尔迪夫积淀着欲火的紫色眼眸中。
「不要……」
晏子殊在火热的欲海中挣扎沉沦,汗珠自上下起伏的胸膛不断滚落。卡埃尔迪夫给予他的快乐,像大麻一般吸食着他
朦胧的意识,热浪在蔓延,除了卡埃尔迪夫的怀抱,他哪里都去不了。
怦咚!
狂乱的心跳,被逼至最高界限的高潮的悸动,绷紧的下肢发出倾轧般的悲鸣,每一滴蜜液都被卡埃尔迪夫吞掉了,快
乐过后的蜜口,漾出让人全身发软的甜美余韵。
卡埃爵迪夫舔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抓住晏子殊的膝盖,大大地分开他的双腿。
「嗯……」
晏子殊眼神涣散,由于激烈情欲的冲击眼角非常红艳,浸染着诱人的风情,卡埃尔迪夫也被引诱了,低头亲吻他的眼
脸,又再次覆上他的嘴唇。
舌头激烈地摩擦,唇瓣被啃咬吮吸,永不餍足的热吻。晏子殊有种晕眩的感觉,手臂轻轻抵住卡埃尔迪夫的胸膛,卡
埃尔迪夫说要帮他消除不安,而他现在确实什么都思考不了。
「子殊,放松。」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挤入了后庭,缓缓地刮搔,晏子殊的大腿根部立刻抽搐起来,但卡埃尔迪夫没有犹豫,指头轻轻推
动着花襞,令人颤栗的温柔。
「呀……啊……咿!」
浸淫着欲望的后蕾被执着地抚弄着,指尖深深埋入进去,扭转、抽动,热量再次积聚在下腹,粘腻地撩拨着尾椎骨,
一层层荡漾开去。晏子殊的膝盖绷得紧紧的,泄出的呻吟格外沙哑。
「呜……不……不要……住手……兰斯!」
快感被残酷地引导着,一再被摩擦的弱点,生出把意识都粉碎的快乐,血管似乎肿胀了起来,焦渴的神经阵阵颤栗。
「不!不要这样!兰斯!住手……啊……啊啊啊!」
挺立的xing器被温柔地握住,有力地抚摸。当灼热的铃口被修剪整齐的指甲突然地挖开时,晏子殊尖叫着,失控地达
到了顶峰!
奥地利西南部,帝罗尔,奥汀城堡——
从文艺复兴式窗台望出去,可以看见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恢宏而壮丽,夕阳的光辉越过山坡,像熔金一样点缀
着蜿蜒的河流。
再一次回到奥汀,晏子殊心情复杂,他尝试用一种新的目光去注视奥汀,说服自己放松下来。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
他无力改变那段回忆,就算伤痕仍然存在,他也不想再强迫自己去面对它。
从仇恨中解放出来,不是为了卡埃尔迪夫,而是为了自己,他早就原谅了卡埃尔迪夫,只是在被回忆折磨着而已。
啪嗒……
轻柔的脚步声,晏子殊的视线转向拱顶走廊,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大概一百四十公分高的男孩,正穿过门廊走
过来。
他穿着浅色衬衣、系白色领带,外罩黑色紧身骑士服,双手戴着白色手套,往下是浅褐色马裤和手工制的皮靴。
他的打扮十分优雅,而且颇有乡村间的自然气息。他远远看见晏子殊后,愣怔了一瞬,像是在担心什么,然后才鼓足
勇气迈开·步,笔直走向晏子殊。
夕阳的光辉柔和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一头蜷曲的金发,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长得非常美,犹如油画上的丘比特。
白皙光滑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十分柔软,小巧的鼻子挺翘,细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双水灵灵的紫色眼睛,天真烂漫
,充满孩子气。
晏子殊一下就认出他来——兰德尔·冯·卡埃尔迪夫,今年九岁,是卡埃尔迪夫的养子。
去年被卡埃尔迪夫收养后,他就一直住在奥汀城堡里,没有上学,而是由专门聘请的家庭教师教育。
他的气质和卡埃尔迪夫颇像,高贵而优雅,是一个小绅士。
兰德尔步履轻盈地走到晏子殊面前,落落大方地问,「先生,您是公爵阁下邀请的客人吗?」
「是,你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优美,宛如维也纳童声合唱团的天籁之音,晏子殊对他很有好感,伸出手。
男孩握住他的手,低头轻吻了他的手背,这特别的吻手礼,让晏子殊惊讶。
「您叫什么名字?」兰德尔放开他的手,亲昵地问。
「晏子殊。」
「我可以叫你子殊吗?」
「可以。」在西方,晚辈也会直呼长辈的名字,晏子殊觉得这没有什么。
「公爵阁下是一个冷淡又无趣的人吧?他很少回奥汀,我听说他今天会带未婚妻来。」兰德尔说着,主动牵住晏子殊